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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习作四篇

时间:2022-08-2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别里科夫的套子是他的防御工具,又是他的进攻手段。后一种则怀有同情,认为他是可悲可怜的受害者。爱情是美好的,而爱情这两个字似乎与别里科夫有着天生的矛盾性和陌生感。可是不管怎么样,劣势终究大于优势,主角别里科夫始终躲在套子里不肯出来。只是那些性行为可能产生的后果使其与罪画上了等号。罪,是有害于人的;而纯正的性爱则是大大有利于人的。

陈昳舟 陶然 仇晟 林筱茜

高一(1)班 陈昳舟(1)

 

别里科夫的套子是他的防御工具,又是他的进攻手段。他怀着无尽的忧虑与恐慌,自己躲进了套子里;然后又要用这个套子去套周围的人,去套那个中学,那个城市,那个社会

对于《套中人》里的别里科夫的评价,可以分为截然不同的两种:

前一种充满鄙视,评价他是胆小怕事、逃避现实、可憎可鄙的旧制度守卫者。因为他辖制学校以及整个城市长达15年之久。他的存在使人们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写信,不敢交朋友;教士们当着他的面不敢吃荤;太太们不敢办家庭戏曲晚会——这种无形的压力和所谓的威慑力!直到他死后,人们才得以长吁一口气。

后一种则怀有同情,认为他是可悲可怜的受害者。虽然白天他折磨别人,但是晚上躺在被子里,他战战兢兢无法入睡。他就是一个被套子折磨得面黄肌瘦、生不如死、连爱情都与之失之交臂的可怜虫呀!

说别里科夫经历过爱情似乎不妥,事实要更神奇些,他差一点要结婚,可惜他只在爱的跟前徘徊了一阵,然后重新钻回了自己的套子。

爱情是美好的,而爱情这两个字似乎与别里科夫有着天生的矛盾性和陌生感。别里科夫总是穿着雨鞋和大棉衣,整天把自己藏在竖起的衣领里,戴着黑眼镜,用棉花堵住耳朵——人们希望在爱情面前他会改变。别里科夫短暂的恋爱,伴随着华连卡的到来而到来(华连卡三十来岁,热情诚恳,和弟弟一起来到学校),校长太太看他们年纪合适就尽力撮合(别里科夫四十多岁了),再加上华连卡和弟弟不和,他们差一点就结婚了。可是不管怎么样,劣势终究大于优势,主角别里科夫始终躲在套子里不肯出来。他僵化至于坚硬了,连爱情的降临也不能使他软化、显出一点活人的气息。

我读完弗洛姆《爱的艺术》与朱光潜《谈性爱问题》,发现两人都很好地阐述了性的特征,结合《套中人》中别里科夫的性的反常,这之间有内在的关联。

性和爱本是每个人天然的本能,但在种种社会因素的干预下,人类社会的性与爱,变得复杂了。性爱是单一的,不同于母爱和博爱。在远古社会,人类的伦常有时显得混乱,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一夫一妻制逐渐得到了普及。

性爱是自私的、独占的。爱是一种占有,在爱中的人,充满了占有和野心。性与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当两人形成一个集体的时候,往往无暇顾及外面的大集体。这里的自私包含两层含义:一是占有欲的自私,二是封闭的双人空间。这一点正可以证明:为什么在《套中人》中别里科夫会如此反感性和爱,总是说“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别里科夫是一个思想和行为都严重受到束缚的人,他拒绝一切不服从法令的行为,然而性和爱的第二大特点“自私性”,很有可能导致人们漠视法令、不顾一切地违抗法令,这一点与他的核心观念相违背——出于恐惧,他便以进攻的方式去改变别人,因此他极力反对性爱。

记得在课上,金乙说到在《1984》中统治者也杜绝了一切私人的性爱,由此可以看出同样的目的。一切专制的社会,都害怕自私的个人,因为个人一旦独立,就不愿再受束缚,就变得难以管理。

正确地认识性和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然而别里科夫却因为他自己的封闭而企图杜绝性爱,这就可以看出他内心的压抑和思想被禁锢后的冷漠。

如果别里科夫真的和华连卡结婚了会怎样——每天竖着衣领冷酷地注视着华连卡,审查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有没有闹出乱子?还是整天忧郁不堪,将自己的套子越裹越紧,最终作茧自缚?不管怎么样,爱情永远不会适合别里科夫,他一不小心栽到爱情跟前,却还是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2006年4月

高一(1)班 陶然(2)

 

也许,爱情就是一种隐藏的性,而性就是一种张扬的爱情;爱情无罪所以性无罪,性盲目所以爱情盲目。或者,两者并没有任何牵连。

如今许多人谈性色变,是因为什么?最通俗的解释是他们认为性是肮脏的。事实上,他们或者说我们都有强烈的性的欲望。所以我们会掩饰,会尴尬。这就是欲盖弥彰。别里科夫这个例子,很多人认为他是一个惧怕性的、排斥性的角色,而我的看法却恰恰相反——

他是一个极度渴求性的、时刻惦记性的人。正因为他欲望之强烈远高于普通人,他才万分惶恐地套住自己,不让外人了解个中奥秘。与华连卡结婚是这种性压抑的一个极小的喷发口,但这种变化太过猛烈以至于别里科夫不知所措,又开始排斥起婚姻来。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尽管我认为这不无道理。

有人说过性欲强的人有一个明显的标志就是食欲大,这与李银河的观点不谋而合。性是一种正常而且平常的需求,不是罪。只是那些性行为可能产生的后果使其与罪画上了等号。个人认为,性的危害之所以会产生,是因为人的局限性:人有占有欲,有异同,不似批量生产的货物,往往大同小异。人不讲卫生,却在意疾病;人强调永恒,却变幻莫测。是人,这个社会生物使性甚至爱沾染上了污迹。否则,动物(我指非人的动物)为什么没有性病的泛滥?罪,是有害于人的;而纯正的性爱则是大大有利于人的。

不想否认,爱情在我看来是个极美好但又极低劣的东西,形貌不美却动人心弦。我是相信一见钟情的,也赞同天亮分手,因为爱情本就是一瞬间的事。瞬息生瞬息死,华丽而又悲壮。真正的爱情往往没有结局,这样才够真切。用不着询问,我相信这个年纪的我们绝对不会是心如止水的,我们的心有涟漪和波澜,或清或浊。有很多人说,小孩子不够资格了解爱情,他们不懂,混淆了眼前和心灵;但大人难道就不是吗?也有人说,初恋单纯,值得铭记;但人生经历的种种又有什么是活该被忘记的呢?爱情与年龄,与经历,与个性并没有联系,只是一种反射,一种本能的冲动。我一直认为两种爱情最干净而且美不胜收。一种是眼睛里的,一种是身体里的。眼睛里的渴盼、躲闪、羞怯与激扬,碰撞着无声的乐音。我总以为人与人之间是极易沟通的,总以为一个眼神就可以表达全部,却发现是自己想法太天真,这是柏拉图式的洁净还是阿Q的精神胜利?基于性的爱情,很多人把它归结为丧失伦理的、应当被唾弃的,事实上,我极偏爱这种形态的爱。所有我们能给予的都是身外之物,惟有我们自己的身体完全属于我们,爱一个人并且付诸自己的全部,应该是这样的。忘记世俗,只需要激烈迸发的情绪,一切全是简单的。风起云涌不关乎爱情,热情剥落之后就分开。没有牵拌和计较,不规划责任和领域,这种残损的爱情没有结局,却有乌托邦似的追忆和湿漉漉的干燥。爱情,在人们意识到这是爱情的时候就会死掉。

 

2006年4月8日

高一(2)班 仇晟(3)

这是我对套中人理解的示意图

在《套中人》当中,恐惧无疑是一个关键词,小说中的人内心无不充满恐惧,恐惧的成因有二:

一是奴性,在这里我把它理解为不自觉地把自己置于某种权力的统治下的倾向性,它的形成需要有长期的恐怖统治,而人的软弱纵容了这一恐怖统治的壮大。

二是当下的恐怖统治,这也是很重要的,若是没有这一条件,奴性便会慢慢消减。

这两者在普通人身上引发的恐惧表现为:奴性使得人不由自主地听命于某一权力,因为奴性告诉他这样才安全,然而这一政权施行的又是恐怖统治,稍不注意便有危险,因而就产生了恐惧。(而别里科夫的恐惧又是不同的,这在后面会提到。)

在恐惧产生后,在人人自危、变得封闭之后,恐惧很容易就会扩大,以致每个人都恐惧。这时作假就成为人们用来保全自己的手段,这种倾向一旦产生,就不可避免地会普及开来,你要是不作假就会受到伤害。

作假和奴性会压制人性。而性作为人性中最隐秘而又最强烈的部分,受压制最深,同时反抗也最强烈。文中提到的别里科夫把雨伞装在套子里,把笔装在套子里,影射着对生殖器的束缚。因而“人性”通过“性”这一通道爆发出来,由此可见,性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因为做爱的欢愉可以有效地消解恐惧。

做爱时伴侣间的坦诚(哪怕只是身体上的坦诚)能增加对作假(身体装在套子里)的厌恶。做爱时个人对于自我独立身份的确认能够消解奴性。

下面说一下文中各人在这一系统中所扮演的角色。

大众及布尔金:他们受自我奴性的束缚(但又不是完全受奴性控制,否则就不会感到恐怖统治的压迫了),因而总是陷于恐惧中。从文中可以看出,别里科夫并不如大众想象的那么可怕,他并没有很多告密的行径,也并没有强迫别人做什么,但是在大众的眼中,他却成了强权的化身,不得不说,“别里科夫”这一形象在某种程度上是人们自己培植起来的。而从别里科夫如此怪异夸张的行为来看,所谓社会上有许许多多别里科夫这一说法是荒谬的,是人们的奴性制造出来的幻象。而人们就甘于制造这么多的幻象,强调统治是多么恐怖,而不从自己入手,自我消除奴性。因此我觉得,这篇文章批判的主体就是大众。大众并不一定需要通过攻击这一政权来释放人性,而可以通过追求自我独立、消除奴性来达到这一目的。

别里科夫:他是完全受奴性支配的人,他的恐惧是因为害怕这一恐怖统治的崩坏,若这一统治崩坏,那他的生存的根基也就消失了。因而他总是因为可能撼动统治的东西而感到焦虑。但是华连卡的出现激发了他的性欲,使得他的人性前所未有地膨胀起来。他在婚前的踌躇正是奴性与人性间相互的较量。而最后柯瓦连科那一番话更是击溃了他奴性的防线,使得他抱头鼠窜,最后,华连卡充满人性自然的欢愉的“哈哈”让别里科夫内心的秩序彻底损毁,从而导致他的死亡

柯瓦连科:他是一个勇猛的攻击手,他与他的姐姐联手导演了一场漂亮的战斗,将奴性的象征别里科夫打倒。同时,他是个带有悲剧色彩的人物,因为他打倒别里科夫的结果就是:“可是,不到一个星期,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依旧那样严酷,令人厌倦,毫无理性。这是一种虽没有明令禁止、但也没有充分开戒的生活。情况不见好转。的确,我们埋葬了别里科夫,可是还有多少这类套中人留在世上,而且将来还会有多少套中人啊!”因为大众心中早已埋藏了“别里科夫”,因而他的攻击不免带有盲目性。

华连卡:她可能只是许许多多受奴性意识控制的人当中的一个,但是有独特之处——她身上有着奴性无法束缚住的人性之美,比如她的性感的身体,比如她的“哈哈哈”。因而她起到一个催化剂的作用,对别里科夫的死起了重要作用。

伊凡:这是一个特殊的人物,他应该是契诃夫的希望所在,他听着布尔金的故事,进行自己的思考,决定要从自我开始做起,以达到对大众的启蒙,所以才喊出了“不,再也不能这样生活下去了!”的最强音。但说完这句话后,便遭到另一奴性象征马芙拉的打压,不知他能否完成“在一个美妙的早上突然醒来并感觉到,他的血管里流淌着的已经不是奴隶的血,而是一个真正的人的血”这一梦想,文章在结尾留下了无限的可能。

 

2006年4月

高一(2)班 林筱茜(4)

 

我想我并不是一个优秀的研究社会的人,无法从中得出关于个人与群体问题的结论;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喜欢研究人、人的性格等等,而并非他们之间的关系。关系是淡化的,而影响是主要的。

布尔金说别里科夫是一个退化的人类,脱离了群居的生活——“有些人生性孤僻,他们像寄居蟹或蜗牛那样,总想缩进自己的壳里,这种人世上还不少哩。也许这是一种返祖现象,即返回太古时代,那时候人的祖先还不成其为群居的动物,而是独自居住在自己的洞穴里。”寄居蟹和蜗牛是为了逃避敌人的袭击才生活在壳中,人的祖先独自居住在自己的洞穴里是因为意识的薄弱。而别里科夫的套子,是一种对于社会和人群的逃避。每一个人都在努力逃避社会,却又在下意识地接受它们,那些规章制度、周围的人、表情、温度等。别里科夫给了自己一个套子,同时,他对于周围的人也是一个套子。周围的人在潜移默化中渐渐习惯并且接受了他的束缚,比如新来的人,比如柯瓦连科。我们之前曾经讨论过怎样才能改变这个茧状的社会,其实很简单,多一些像柯瓦连科这样的尖锐的凿子,必然是可以将茧外的丝一层一层地剥去的。这样的一个社会模式并非不容易打破,重要的是有没有人来打破它。茧中的人们,是丧失了斗志的躲在壳里的弱小生物。他们的弱小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在壳被打碎后的无法生存。比如别里科夫,华连卡就是他壳上的一个弱点,壳的其他部分再坚实也无用,华连卡这个点碎了,壳就嚯地透了光。

别里科夫不是一个人。

就在文中的社会里,每一个人都是别里科夫,每一个人都是套中人。大家都是被压制的,无处不在的丝网罗在一起,人们被层层包裹住,无法呼吸。别里科夫是一群人的影像的缩写,是这群人中的典型代表,就像伊凡·伊凡内奇最后所说的。

我想,他也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别里科夫的厨房里曾经有过的不祥的叹息,最后伊凡·伊凡内奇也开始不断地叹息起来了,这是不是某种意义上的重复呢?他自己没有意识到,其实他和别里科夫是一样的。

别里科夫的形象是夸张的,去掉他的斗篷、手杖、严实的布,他就和大家一样了——外表光鲜而心灵被束缚的人们。他是一张幕布,演绎的、得到的、失去的、想到的,都呈现在人们眼前。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古板却没有人发现自己也同处于别里科夫一样的位置。而我们这些观众,是确实地看到了——

一幕木偶戏。

 

2006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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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陈昳舟(1989— ),现就读于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

(2) 陶然(1989— ),现就读于范德堡大学英语系、历史系(Vanderbilt University, TN, America, double major in English and History),曾就读于浙江大学法学系、英语系。

(3) 仇晟(1989— ),现就读于清华大学生物医学工程系。

(4) 林筱茜(1990— ),现就读于英国牛津大学数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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