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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赋:王昌龄《诗经》

时间:2022-07-2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唐代闺情诗常以争奇斗艳的仙葩比喻玉颜粉面的女子。它们都具花人互喻之妙, 但王诗侧重以花喻人, 孟诗则侧重以人喻花。孟诗为暗喻, 写芙蓉被泪淹死, 实喻自己为情而死。两诗虽同取芙蓉为喻, 但两女子的性格神情却迥然有异。

越女

王昌龄

越女作桂舟, 还将桂为楫。

湖上水渺没, 清江初可涉。

摘取芙蓉花, 莫摘芙蓉叶。

将归问夫婿, 颜色何如妾?

怨诗

孟郊

试妾与君泪, 两处滴池水。

看取芙蓉花, 今年为谁死?

这两首表现女子不同仪态、 心态、 情态、 神态的闺情诗如美女簪花, 风致嫣然, 似春兰秋菊, 各擅佳妙。

一、 取喻之妙: 妙手偶得

“比喻是天才的标志” (亚里士多德 《诗学》)。 唐代闺情诗常以争奇斗艳的仙葩比喻玉颜粉面的女子。 踏进唐代诗苑的大门, 以花喻女子的绝妙诗句如和煦的春风, 扑面而来, 让人心旷神怡, 如璀璨的珠宝, 熠熠闪光, 叫人眼花缭乱。 “云想衣裳花想容” (李白), “雪肤花貌参差是” (白居易), “小白长红越女腮” (李贺),“山花如绣颊” (李白), “野花留宝靥” (杜甫), “不悲花落早,悲妾似花身” (杜荀鹤)。 总之, “枝上花, 花下人, 可怜颜色俱青春” (鲍君徽 《惜花吟》), 女子与鲜花早已合二而一, 难分彼此了。 假如说以上诸喻尚不能使人有 “这一个” (恩格斯语) 的独特的艺术联想, 那么, 以下的诗句便使人对女子的音容笑貌、 姿色神韵产生具体而明晰的印象了。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崔护), “颜色桃花红” (李益), “颜色如玫瑰” (李商隐), “梨花一枝春带雨” (白居易), “芭蕉不展丁香结” (李商隐), “豆蔻梢头二月初” (杜牧), “一枝红艳露凝香” (李白), “麻衣如雪一枝梅” “红莲池里白莲开” (武元衡) 等。 由于亭亭玉立、 娴静多姿的芙蓉与诗人对女子的审美理想最为契合, 故不少诗人更愿把女子与芙蓉联系在一起。 “两朵芙蓉镜里开” (鱼玄机), “芙蓉空老蜀江花” (薛涛), “妾有芙蓉质” (曹邺), “昔日芙蓉花” (李白), “一夜芙蓉红泪多” (李商隐), “芙蓉如面柳如眉” (白居易) 等俯拾即是。 “文章本天成, 妙手偶得之” (陆游 《文章》),王、 孟两位诗坛 “妙手” 同样撷取芙蓉为喻实在是诗心相共、 艺趣相通了。 两诗人又均采用遗貌取神、 避实就虚之法, 只写花, 不摹人, 让读者通过联想创造出貌美情真、 高雅脱俗的女子形象。 它们都具花人互喻之妙, 但王诗侧重以花喻人, 孟诗则侧重以人喻花。王诗为明喻, 花容喻人貌, 诗人刻意将 “芙蓉花” “芙蓉叶” 同时展现在读者眼前, 让 “此花此叶长相映” (李商隐 《赠荷花》), 意在更真切地烘托这位 “芙蓉不及美人妆” (王昌龄 《西宫愁怨》)的女主人公 “花枝招展” 的奕奕神采, 粉碧辉映的灼灼风情, 让人有 “芙蓉向脸两边开” (王昌龄 《采莲曲》) 的惊艳之叹。 孟诗为暗喻, 写芙蓉被泪淹死, 实喻自己为情而死。 两诗虽同取芙蓉为喻, 但两女子的性格神情却迥然有异。 王诗中的采莲女是满脸的娇嗔, 满腔的惬意, 满怀的春风, 满身的情爱; 孟诗中的思妇却是满脸的愁容, 满颊的泪水, 满腹的怨恨, 满心的自悔。

二、 构思之妙: 妙思独运

这两首皆以诘问作结的小诗 (越女声甜语细, 问 “颜色何如妾”? 怨妇声色俱厉, 问 “今年为谁死”?) 立意新奇, 构思精妙,其 “奇” “妙” 之处一言以蔽之曰 “比”。 《越女》 人与花比, 结论是人比花更美, 不但 “颜色” 好, 而且 “卷舒开合任天真” (李商隐 《赠荷花》), 荡漾着青春活力, 洋溢着勃勃生机。 此比实从“无水不生莲” (杜荀鹤 《送友游吴越》) 的江南水乡的生活中提炼而来, 是为 “真美”, 可谓有理而妙。 敢于提出与芙蓉比美, 可见此女子确有羞花闭月之容, 沉鱼落雁之色, “自知明艳” 却不 “奴家自道, “颜色何如”, 要让夫婿作答, 轻轻一 “比”, 低声一“问”, 女主人公天真烂漫之神情顿时跃然于纸上, 聪敏机智之神韵即刻焕发于诗行, 洋洋自得之神气立时展现于眼前。 李清照灵趣盎然的 《减字木兰花》 “怕郎猜道, 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 徒要叫郎比并看” 盖受其启发敷衍翻新而成。

三、 情境之妙: 妙合无垠

“思与境偕, 乃诗家之所尚” (司空图 《与王驾论诗书》), 王夫之说, “情景名为二, 而实不可离。 神于诗者, 妙合无垠” 《夕堂永日绪论》。

王诗为表现采莲女对夫君的爱情, 给主人公创造了一方经过“净化” 的美的天地。 涉江采莲——劳动美; 桂舟桂楫——工具美;湖水浩渺——开阔美; 莲叶接天——生机美。 周围的物境就是这样的醇美; 香的风, 甜的水, 如画的舟楫, 如诗的荷田; 物象的色泽就是这样的斑斓; 蓝的天, 碧的水, 翠绿的荷盖, 艳红的莲花。 这就是诗人在前四句中描绘的迷人醉人的境。 “深于言情者, 正在善于写景” (田同之 《西圃词说》), “一切景语, 皆情语也” (王国维 《人间词话》), 它淋漓尽致地烘托出女主人公对丈夫的炽热的爱心和对自己容貌的百倍的信心。

孟诗表达的是思妇对夫君的怨情。 与诗风 “优柔婉丽” (胡应麟 《诗数·内编》 卷六) 的王昌龄不同, 孟诗自有他 “憔悴枯槁”(严羽 《沧浪诗话·诗评》) 的 “寒瘦” 之风, 诗中不花费一字单独写境, 而让读者从妙喻中自去选境; 艳荷玉立沉思——池水 (泪水) 逐日上涨——芙蓉渐至枯萎。 “思苦奇涩” (《新唐书·孟郊传》) 之境与 “令人气塞” (乔亿 《剑溪说诗》 卷上) 之情同样浑然天成。 “情与境会” (袁宏道 《叙小修诗》), 真是 “诗从肺腑出,出辄愁肺腑” (苏轼 《读孟郊诗二首》)。 如果说王诗的情境飘逸着让人赏心悦目的 “诗画美”, 那么孟诗的情境则笼罩着让人碎心断肠的 “玉碎美”。 王国维说, “能写真景物、 真感情者, 谓之有境界” (《人间词话》), 这两首闺情诗 “二真” 兼得。 钟嵘 《诗品,序》 云: “使味之者无极, 闻之者动心, 此诗之至也”。 王诗 “有理”, 孟诗 “无理”, 但殊途同归, 各臻妙境, 同样使读者 “味”则 “无极” “闻” 则 “动心”。 可见, 创作 “情至, 事至, 理至”的 “入妙” 之诗, 非止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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