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里的爱情

牟小兵

《诗经》里的爱情

周朝作为一个历史时代而今已远去，但《诗经》却在我们面前闪烁着超越时代的璀璨光芒。《诗经》作为周文化的审美极致和最完整的心理及精神影像，被世世代代保留并传承下来，当时的甲骨断片及刻画的卜辞不仅仅有着记事的功能，也有了抒情及说理的主要成分。

《诗经》不仅是诗歌，更是乐歌和舞曲，“孔子皆弦而歌之”的欢快场面，演绎了《诗经》更全面、更丰富、更生动的文化内涵。

以诗规劝、以诗颂功、以诗言志、以诗抒情。诗之功可谓大矣!

作为开篇的《关雎》诗就给我们呈现出周代爱情生活的完美画卷来，或许是初春一个温暖而明媚的早晨，去河边采集荇菜的妩媚少女，步态盈盈、衣袂飘飘、明眸皓齿，行走间环佩叮咚、暗香浮动，若落尘之仙子，而小洲在水一方，上有大树，下有绿荫，大树上有关雎婉转鸣叫，绿荫下见河水汤汤，在一个如诗如画的场面里，那个采集荇菜的贤淑女子一举手、一投足风姿尽现，美丽可人，怎能不让岸边徘徊的青年如痴如醉呢?

见了那个令人心动的女子怎么也忘不了，夜晚仍在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到第二天弹着琴瑟继续亲近意中人，甚至敲着钟鼓取悦她、打动她。

或许经过持续而巧妙地追求，打动了姑娘芳心，或许以失恋告终。这里只描绘了追求姑娘的复杂而浪漫的过程，没有明确结果，把丰富的想象留给后人是古人的智慧，也是这部《诗经》永久的光芒。

不管是再现周代劳动人民(奴隶)或贵族(奴隶主)生活的各种现实场景，还是表达当时的社会整体情感或心理结构，其中的诗篇都能详尽、细腻地还原出那个时代的生产、劳动、爱情甚至贵族的奢靡生活，深刻揭露了当时的各种阶级矛盾和现实生活。

《诗经》无疑是周代的一部隐秘的史诗，也成为周文化中最瑰丽、最审美的重要一页。

而《诗经》之外，在民间，周公庙古会还有一种习俗就是周公庙祈子会。小媳妇结婚后不能生育的，一定要在古历三月初十来逛周公庙祈子会，姜嫄作为民间公认的送子娘娘受到最为隆重的朝拜，婆婆领着儿媳或姑姑带着侄女，先在姜嫄庙娘娘跟前焚香礼拜，再求得童鞋一双，泥娃娃一个，用红头绳轻轻系着，揣在怀里，回家的路上若遇熟人不能和他说话，以免求得的娃娃跟着别人走了。

当地流传有《祈子歌》，歌曰:“七里胡同八里套，转过弯弯周公庙。周公庙，修得高，两口进庙把香烧。娘娘婆，你听着，或儿或女给上个。要给给个坐官的，不要叫街打砖的。要给给个坐轿的，不要顺腿尿尿的。”

而在旧时，盛行一种“撵香头”祈子习俗，周公庙北高南低，形似簸箕，庙后及庙东西两面崖下有多孔窑洞。这些在庙中过夜的年轻媳妇，在送子娘娘处求得保佑后便在庙会上选择自己心仪的男子，而前来赶会的男子，大都懂得这个风俗，当某一个女子频频送来秋波时，如果愿意，随即两个人一起离开人群，找个窑洞或在坡上林中同宿。有的女子挑剔，天黑时还找不到男子，便手持一柱点燃的香头，在会上怀着心事，到处游走，会意男子见到光点，追随而去，春日的月光下，两个心仪或倾慕的青年男女在麦浪如毯的大地上，那份自由，那份神秘，那份新鲜，那份刺激，那份诱人自不必多说。而天明戏彻夜不停，为这个共同守候的秘密提供更多的可能和保障。

热闹的周公庙会

庙会期间，门外沿路两边摆满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小纪念品，吃食最多，油糕黄灿灿的、酥脆甜润，蜂蜜粽子散发出竹叶的清香，岐山油酥锅盔咬一口，满嘴掉渣，面皮酸辣、劲道，吃一碟还嫌不够，再喝一碗鸡蛋醪糟，更觉舒坦。

善男信女、大爷老伯、嫂子大妈烧香拜佛，其中有做生意求财的，替女儿或儿媳求孕得子嗣的，保佑儿女高考中榜的。有游山玩水，凑兴看戏，阅历世面者，甚至还有求菩萨惩治恶人或仇人的，各怀各的心思，各报各的愿望，但不管怎样，对菩萨的虔诚和敬畏是忠诚的，也是真心实意的。

常见有母亲满怀虔诚，跪在地上求签，浑身战战兢兢的，双手哆嗦着捧着签筒，摇出一根签来，然后忐忑不安地把签双手举给看卦者，紧张地等待着，不眨一眼盯着解卦者的表情，心存敬畏。当看卦的老先生把卦看后，恰到好处地沉吟片刻，一脸的神秘和神奇，然后是拿捏到位地缓缓道:“上上签。”那母亲悬着半天的心这才落了地，好像儿女已金榜题名，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若有男女年至妙龄，便托托媒人(也叫“牵线”)游走两边，亦有女方主动提亲者，征得对方父母许诺，然后由双方共托的媒人往来奔走于其间，讨价还价，几经波折，说合而成。

在会上就有了这类人，三三两两站在某一门面房前或小摊点前，双方和媒人一起相见，男女若有意，媒人离去，而相看的男女甚是满意的，却又羞羞答答地在一起去吃些东西，或男方去给女方买些衣服和化妆品，好事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悄悄成了。

会期总有几台大戏在庙内庙外上演。表演或朴实、粗犷，或细腻、动人，富有夸张性的秦腔角色，生、旦、净、丑各怀绝技，台上入戏太深，演员和人物水乳交融，台下颇为投入，如痴如醉，可谓戏比天大。有时天不作美，刮风下雨，但台下观众不离不弃，仍在陶醉，戏也不能收场。

套圈的，射击的，给小姑娘扎耳孔的，走江湖的，耍猴卖艺的、表演车技魔术的、卖生药膏药的、看“稀乎景”的、说书的、摸骨、相面、测字算命的，千奇百怪，应有尽有。凤翔泥老虎惟妙惟肖，生得威武，历来在会上是热门货，庙外大路小岔，豁口要道，各种老虎就地而摆，琳琅满目。上香还愿的善男信女布施香钱像深秋的树叶纷纷落下，念佛诵经声此起彼伏。出出进进的各色人等络绎不绝，车水马龙。

周公庙的三月古会，一如宋代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它的著名度，穿过时光隧道，至今，名播海外，变幻在出土的青铜器的光泽上，铭文中。

2013年7月，我有幸参观台湾故宫博物馆，当导游介绍到故宫镇馆神器是岐山出土的青铜器“毛公鼎”时，我当时惊讶、自豪、得意之情无以言表，那种激动、狂热、亲近无法诉说。

凤鸣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