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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氏《曲品》《剧品》补校

时间:2022-07-1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本书以黄校《远山堂明曲品剧品校录》之祁氏《曲品》《剧品》为补校之依据。沈氏之言分歧若是,今姑依吕氏《曲品》原意及祁氏《曲品》属之无名氏较妥。清高奕《传奇品》以下诸家曲目以《一种情》属沈自晋作,据《新谱》可正其误。《四纪》确为《四节》之讹。《曲海目》作吕大成,《传奇汇考》作吕文,并误。《曲律》卷四亦著录《双栖》《神女》二种。据祁氏《曲品》《双栖记》乃《神女记》改本也。

补校凡例

本书以黄校《远山堂明曲品剧品校录》之祁氏《曲品》《剧品》(书影无“明”字)为补校之依据。校录所录计七百零九则,兹择其可补充、商榷者二百四十余则,为之补校一过。

《曲品》之“雅品”残稿,校录以为此乃逸文,附录于后。按其次第,应在“逸品”之前,故移置于首。

补校按祁氏原书诸品次第排列,以不更动为原则。唯《剧品》中朱有瞛、杨诚斋之作三十余种,颇多纠葛。为叙述方便起见,合而校之,遂移动数则;此为例外。

本书以逐条补校为主。至曲目葛藤较多者,除逐条补校外,并先为总述一则,若汪廷讷、史盘、朱有瞛之例是也。其不宜分条补校者,则合数则为一,若《香球》等九种、《男王后》等五种之例是也。

补校逐条先引校录原文,次述所见,以便对照。其少数无甚出入者,则略撮《校录》大略,不再征引,如《红纱》二种之例是也。至补充数则,亦不引用,如《百顺》《孝泉》《樱桃园数》例是也。

凡祁氏题署或原文可商榷者,唯于校文中摘取数语,不再逐一征引。若止论原文,则不引《校录》,亦唯《花舫录》一例而已。

补校所据,其主要者有:《录鬼簿》《太和正音谱》《录鬼簿续编》《永乐大典目录》《南词叙录》《曲品》《古人传奇总目》《传奇品》《曲海目》《今乐考证》《曲录》《传奇汇考》《曲海总目提要》。非徒博闻征实,且穷源探流,或可窥其递嬗之迹,庶几死于逐末之议。

明代以来,藏书目录之涉及戏曲者,无虑数十家,未能遍引,唯刺取有关者若干而已。

见存戏曲非徒浩瀚难知,而补校亦非戏曲全目,故不能一一征引。然亦勉就所知,略补一二。若《校录》原文无烦补充、商榷者,传本虽可增补,亦不阑入,以省篇幅。

《曲品》补校

雅品(残存三十一则)

绣襦(二五四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题郑若庸撰。《丛刊》初集收明朱墨印本四卷。又有文林阁刊本,今存。

按:《绣襦记》之作者,异说纷纭。吕天成《曲品》列于“作者姓名已无可考”之十七种中,明谓无名氏之作也。又谓:“虽不逮《玉缺》,而亦非庸品。”盖两记均及狎游事,故并论之,非谓此亦若庸之作也。今所见诸本《曲品》均出传抄本,不知何人增注“郑虚舟作”(诸本同),于是此无名氏之作径属郑氏矣。无名氏《古人传奇总目》、黄氏《曲海目》、姚氏《今乐考证著录》(五)等目,亦并属郑若庸作。考沈德符《野获编》卷二十五及节本之《顾曲杂言》与《敝帚斋剩语》论此记者共三处,兹分别述之:①《野获编》卷二十五“类隽类函”条云:“郑(若庸)工填词,所著《绣襦》《玉缺》诸记,及小令、大套俱行于世。”(又见《剩语》卷上,《顾曲杂言》不收)②又同卷“拜月亭”条谓:“《绣襦记》中鹅毛雪一折……余谓此必元人笔,非郑虚舟所能办也。”均以此记为郑作,似无可疑。然今所见《野获编》乃道光七年(1827年)姚氏扶荔山房所刊,经康熙间钱枋改订重编者。《顾曲杂言》亦收此条,末句作“非化治间人所能办”,犹存本来面目。③同卷“填词名手”条云:“南曲则《四节》《连环》《绣襦》之属,出于成宏间。”(《杂言》作“化治间”)此二则均谓成化、弘治间人,与嘉靖间人郑若庸无涉也。沈氏之言分歧若是,今姑依吕氏《曲品》原意及祁氏《曲品》属之无名氏较妥。唯吕氏列入“新传奇”,则又以为万历间无名氏撰。周晖《金陵琐事》卷二属正德间人徐霖作。清朱彝尊《静志居诗话》卷十四又属万历时人薛近兖作。《曲录》卷四从之(不属郑若庸名下)。疑此记初非一本,又屡经改订或重作者。最早当为之南戏,名为《李亚仙》,《九官正始》录残曲八支。明代戏曲选本别有题《剔目记》(《八能奏锦》卷一上栏、《乐府菁华》二卷上栏)、《刺瞽记》(《大明春》卷五上栏),虽亦演郑元和、李亚仙事,然亦非今所见之《绣襦记》也。今所存传本,别有李卓吾评本、陈眉公评本、宝晋斋刊本、暖红室刊本、涉园景印本。

犀合(二五五页)

〔黄校文〕姚录著录,又作《八不知犀合记》。未题撰人。王录、吕品、高品俱著录,亦均不著撰人。

按:《南词叙录》“本朝”类首著录,作《八不知犀合记》[《今乐考证·著录(七)》据《叙录》《曲考》收二本]。胡文焕《群音类选》卷二十一收残文二出。祁氏云:“旧有唐伯虎传奇,此仿之为是记。”按:“虎”乃“亨”字误。元南戏有《唐伯亨因祸致福》,见《永乐大典目录》。《犀合记》乃明人之改作,故祁氏云云。

坠钗(二五五页)

〔黄校文〕沈瞡撰。姚录、王录、吕品俱著录。……

按:沈自晋《南词新谱》(以下称《新谱》),首《词曲总目》云:“伯英作。俗名《一种情》。”据《曲律》卷四知当时刻本非一,今未见。见北京图书馆及长乐郑氏各藏抄本一部。清高奕《传奇品》以下诸家曲目以《一种情》属沈自晋作,据《新谱》可正其误。

十孝(二五五页)

〔黄校文〕沈瞡撰。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著录。

按:继志斋刊《重校义侠记》首郁蓝生(吕天成)序(以下简称吕序)谓此记已梓行,今未见传本,唯《群音类选》卷二十四存残文十出。

分钱(二五六页)

〔黄校文〕沈瞡撰。姚录、王录、吕品俱著录。

按:吕序谓此记已刻,今未见传本。

双鱼(二五六页)

〔黄校文〕沈瞡撰。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著录。……《丛刊》初集收明继志斋刻本二卷。

按:《新谱》首《词曲总目》云:“词隐先生作。刻本托名施如宋,非也。”长乐郑氏另有抄本。

合衫(二五六页)

〔黄校文〕沈瞡撰。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著录。

按:吕序谓此记为“予梓行”,今未见传本。

鸳衾(二五七页)

黄无校文。

按:沈瞡撰。吕天成《曲品》以下诸曲目俱著录。

珠串(二五八页)

〔黄校文〕沈瞡撰。姚录、王录、吕品俱著录。

按:《新谱》首《词曲总目》云:“词隐先生未刻稿。”

奇节(二五八页)

〔黄校文〕沈瞡撰。姚录、王录、吕品俱著录。

按:《新谱》卷一云:“先词隐未刻稿。”

结发(二五八页)

〔黄校文〕沈瞡撰。姚录、王录、吕品俱著录。

按:《新谱》首《词曲总目》云:“嗣隐先生未刻稿。”

千金(二五九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著录,题沈练川著。

按:吕天成《曲品》首著录,清代诸家曲目并收之,均属沈采撰。《九宫正始》第四册云:“元时先有《淮阴记》,又有《十大功劳》及《登坛拜爵》,与今《千金记》共四易本矣。”似《千金记》亦为元南戏之改编本。《南词叙录》“本朝”部有《韩信登坛拜将》非《千金记》,殆即《登坛拜爵》(李开先亦有《登坛记》,见《艺苑卮言》卷九附录)。

四纪(二六○页)

〔黄校文〕此殆即《四节记》也,沈练川撰。

按:吕天成《曲品》首著录,清代诸家曲目并收之,均属沈采作。《四纪》确为《四节》之讹。又祁氏原文“锺江”亦“镇江”之讹,吕氏《曲品》可证。有别本《六十种曲》本,今未见。现存残文数出,散见《乐府名词选》等书。

明珠(二六○页)

〔黄校文〕此陆采撰。王录据《历朝诗集》著录《王仙客》一本,即此。有汲古阁刻本,今存。

按:吕天成《曲品》以下诸家曲目并著录。《九宫正始》第一册云:“元时先有无名氏《王仙客》本。后又有平原白寿之《无双传》,此‘金卮泛蒲录’套即其词也。今被陆天池窃用于《明珠记》耳。”盖陆作亦本元南戏改编者,且有沿用旧曲之处。至《曲录》卷四引《历朝诗集》下集卷三之“《王仙客无双传奇》”乃就剧中主人言之,而原名亦作《王仙客明珠记》(《野获编》卷二十五),非指两种元南戏也。别有闵刻朱墨套印本。

李丹(二六○页)

〔黄校文〕诸家著录勤之著作,俱无此种。

按:《万壑清音》录此记二出,《缠头百练》录一出。

神镜(二六一页)

〔黄校文〕吕天成撰。姚录著录。

按:《曲律》卷四首著录。《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以下诸家曲目并著录。《曲海目》作吕大成,《传奇汇考》作吕文(《曲录》卷四同),并误。《今乐考证·著录(六)》据《曲律》著录。

双栖(二六一页)

〔黄校文〕吕天成撰。姚录著录。

神剑(二六一页)

〔黄校文〕吕天成撰。姚录著录。

按:《曲律》卷四首著录,《今乐考证·著录(六)》据以入录。

逸 品

四异(九页) 沈瞡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著录。

按:沈自晋《南词新谱》首《词曲总目》云:“词隐先生未刻稿。”

二淫(九页) 吕天成

〔黄校文〕姚录著录。

按:《曲律》卷四首著录,《今乐考证·著录(六)》据以入录。

樱桃梦(一○页) 陈与郊

〔黄校文〕姚录著录。王录著录,误题任诞先。北京图书馆藏万历刻本二卷。

按:《曲海目》首误为任诞先作。《曲录》卷三因之,又误入杂剧。《今乐考证·著录(六)》不误。

花筵赚(一一页) 范文若

〔黄校文〕姚录、王录著录。北京图书馆藏清初刻《玉夏斋传奇》中有《山水邻新镌花筵赚》二卷;又明刻《丽句亭评点花筵赚乐府》二卷。

按:《南词新谱·词曲总目》首著录。高奕《传奇品》误为吴炳之作。《曲海目》等及《今乐考证·著录(八)》《曲录》卷五俱入清人,并误。见存崇祯原刻博山堂三种本。别有山水邻刻本(《玉夏斋传奇》十种之底本)。

东郭(一二页) 孙锺龄

〔黄校文〕姚录著录。王录著录,题无名氏撰。《西谛曲目》有崇祯刻本,题孙仁孺撰。《八能奏锦》别题《饭袋记》,实即一书。

按:无名氏《古人传奇总目》首著录(吴梅校本增注汪道昆作,非),不题撰人。《曲海目》及《曲录》卷四因之。今存三种刻本:白雪楼原刻本,即《西谛藏曲目》所收者;北京图书馆藏逵羽亭刻本(残);汲古阁刊本。又按:收《饭袋记》之《八能奏锦》刊于万历元年,《东郭记》自序撰于三十六年。《饭袋记》成书早于《东郭记》远甚,两者虽题材相同,非一书也。又《群音类选》卷二十三有《齐人记》,《徽池雅调》卷二有《睩间记》,均非此记。

睡乡(一二页) 孙锺龄

〔黄校文〕姚录、王录著录。俱作《醉乡记》。《西谛曲目》有崇祯刻《醉乡记》二卷。按王录更有《醉乡记》一种,题白雪道人撰。入清人曲作。姚梅伯称仁孺二种合刻曰《白雪楼二种》,王录复出。

按:此记虽有睡乡事,然剧名则为《醉乡记》,祁氏所题误也。《今乐考证·著录(七)》收孙作二种,曾见原书,故不误。《曲海目》题白雪道人撰,误入清人之作(《曲录》卷五据以入录)。《传奇汇考》题孙仁孺撰(《曲录》卷七又收之,盖不知白雪道人即仁孺,故重复)。

白练裙》(一三页) 郑之文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俱著录。按姚王俱称此本为于文与吴兆同作以讥马守真者。渔洋《秦淮杂诗》所谓“石桥巷口诸年少,能唱当年《白练裙》”者也。兆字飞熊,休甯人。

按:钱谦益《列朝诗集》下集卷七谓此记为杂剧,据吕氏、祁氏两《曲品》应入传奇,诗集之说误也。

狮吼(一四页) 汪廷讷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著录。有《汲古阁六十种曲》本,今存。

按:周晖《续金陵琐事》下卷云:“陈盖卿所闻工乐府,《濠上斋乐府》外,尚有八种传奇:《狮吼》《长生》《青梅》《威凤》《同升》《飞鱼》《彩舟》《种玉》。今书坊汪廷讷皆刻为己作。余怜陈之苦心,特为拈出。”顾起元《客座赘语》卷六云:“顷友人陈盖卿所闻亦工度曲,颇与二公(徐霖、陈铎)相上下,而穷愁不称其意气。所著多冒他人姓名,甘为床头捉刀人以死。”盖廷讷之作有陈所闻代撰者。

蝴蝶梦(一四页) 谢弘仪

〔黄校文〕姚录、王录著录,俱入无名氏。《西谛曲目》有抄本。

杏花(一四页)

〔黄校文〕未见著录。

按:今存明福建刊本。

玉镜台(一五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俱著录,题朱鼎撰。有汲古阁本,今存。

按:祁氏《曲品》云:“《玉镜台》故事,凡□传。其在《花门〔筵〕赚》尚矣。此本与孙君作争衡。”又“能品”朱鼎“玉镜台”条云:“不逮孙、范两君及清阮堂之作远矣。”(六一页)盖谓演温太真玉镜台事之传奇,有范文若之《花筵赚》、朱鼎《玉镜台记》、孙氏所作不知剧名一种,又清阮堂作不知剧名一种,共四本。此本不题撰人,又有“此本与孙君作争衡”语,故知非孙氏之作也。或即清阮堂之作欤?此记与朱鼎之作同名,又同叙一事,然各自为书也。按吕氏《曲品》及《今乐考证·著录(七)》。《曲录》卷四所著录者,即“能品”中朱鼎之作,非此本也。此种今未见传本,诸家曲目亦未著录。

青雀舫(一五页) 徐阳辉

〔黄校文〕姚录著录,题徐元晖撰。

按:光绪《鄞县志》卷三十八云:“徐阳辉字元晖,诸生。工诗,尤善填词。所著乐府数种,唯《青雀舫》独传。”元晖非其名,乃其字也(祁氏《剧品》一九三、二○一页著录杂剧二种题徐元辉,非)。

风流院(一六页) 朱京藩

〔黄校文〕姚录、王录著录,俱入清人院本。题朱京樊撰。北京图书馆藏明德聚堂刻《小青娘风流院》二卷。

按:黄文阳《曲海目》著录,误为《风流院本》,又误入清传奇[《今乐考证·著录(十)》据此入录,其误亦同]。《今乐考证·著录(十)》又著录不可解人撰一本,注云“与朱京樊《风流院本》异”,其言似属有征。按今存明刊本首有自叙,署“不可解人朱京蕃题”,实即一人。盖姚氏未见原书,仅据题署不同,又为《曲海目》衍文所误,遂离而二之也。《曲录》卷五又据《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著录无名氏一本,实亦朱作也。京藩字价人(见《剧说》卷三及《坚瓠三集》卷三并引《闻见卮言》)。别号不可解人。

广爰书(一七页) 三吴居士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禁书总目·焚毁书目》中有三吴居士《广爰书》,即此记,《曲录》卷五亦据《禁书总目》入录。

艳 品

红渠(一九页) 沈瞡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著录。均作《红蕖》。高奕云谱郑德瞞事。

按:吕氏《曲品》已有“郑德瞞事奇,无端巧合,结撰更宜”等语,知此记演郑事。《新谱》首《词曲总目》云:“词隐先生作。刻本托名施如宋,非也。观其末曲用离合体,寓‘吴江沈瞡伯英’六字可见。”今传明刊本,北京图书馆藏。

三星、戒珠(一九页) 吕天成

〔黄校文〕姚录著录。

按:二种王骥德《曲律》卷四著录[《今乐考证·著录(六)》据之入录]。

蓝桥(二○页) 吕天成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祁氏《曲品》“具品”无名氏“玉杵”条云:“蓝桥玉杵事,吕棘津、龙朱陵皆有《蓝桥记》。”棘津,天成别号也。

金合(二○页) 吕天成

〔黄校文〕姚录著录。

按:吕氏《曲品》杨挺“龙膏”条云:“往余谱《金谷记》”,“谷”乃“合”之误。《曲律》卷四著录[《今乐考证·著录(六)》公据之],亦作《金合》。

神女(二○页) 吕天成

〔黄校文〕姚录著录。

按:吕氏《曲品》王钱“春芜”条云:“予曾作《神女》《双栖》二记。”《曲律》卷四亦著录[《今乐考证·著录(六)》又据之]。祁氏《曲品》“雅品”录《双栖》,并谓“此《神女》改本也”。盖一为原作,一为改本,故并录之。

玉缺(二一页) 郑若庸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著录。……高奕注:“谱郑元和事。”恐非一本。

按:各种《曲苑》本《古人传奇总目》“玉缺”条下均无注文,暖红室及吴梅两校本注“郑元和事”,乃校者所增,非原有也。吕氏《曲品》无名氏“绣襦”条有“虽不逮玉缺,而亦非庸俗”之语,校者遂牵连两事,误认《玉缺记》亦演郑元和事,不知演郑元和者乃《绣襦记》。明人传奇别无他本《玉缺记》,故知其确误也。

箜篌(二二页) 韦宓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入无名氏。吕品、高品则谓系乩笔。吕天成更谓,“或云乃越人郑〔证〕圣成生作”。北京图书馆藏明刻《唐韦状元自制箜篌记》二卷。

按:此记之本事,祁、吕两《曲品》不载,仅见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七。《曲海总目提要》云:“乩仙之笔。演唐卢李二生事,出《唐逸史》,载《广记》中。卢二舅召箜篌女子佐酒,为李生作姻缘。后得陆长源女,即席间所见,故曰《箜篌记》。”祁氏《曲品》凡例已有:“考其真姓名而不可得。未能阙疑,姑以从俗。”故仍以题无名氏撰为是。

双合(二二页) 王 澹

〔黄校文〕姚录著录。

按:《曲律》卷四云:“余友王澹翁好为传奇。”又另一则谓:“王澹翁撰《双合》《金鰕》《紫袍》《兰佩》。”[《今乐考证·著录(七)》据之]祁氏《曲品》只录此记及“能品”之《孝感》(三九页)二种耳。

天函(二四页) 文九玄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著录,题“明赤城人文九元撰”。又谓:“或曰(汪)廷讷自作,而托名于九元者,未知孰是。”首有米万锺、陈端明二序。

能 品

牧羊(二六页)

〔黄校文〕姚录从徐文长《南词叙录》入宋元无名氏作。吕品、高品均题元马致远作。唯王录题明无名氏撰。《丛刊》初集收大兴传氏藏旧钞二卷。卷末有“戊午岁腊月朔日抄录宝善堂较政”一行题署。

按:宋元南戏有《苏武牧羊记》,《南词叙录》首著录。明人改称《牧羊记》,似本原有南戏改订者,此明人作,亦无传本,唯《吴蟎萃雅》《词林逸响》《珊珊集》《南音三籁》等选存若干出。至今存乾隆三年抄本,乃当时演出之本也。盖此记亦如其他南戏,均屡经改编、修订者。吕氏、祁氏两《曲品》均属明无名氏作,其言是也。吕氏《曲品》谓“元马致远有剧”,盖谓马致远亦有演苏武事之戏曲。考《录鬼簿》及《太和正音谱》共著录马氏杂剧十四种,无《苏武牧羊记》。今所见《来凤馆精选传奇最娱情》一集上《忠孝集》录《牧羊记》之《大逼》《告雁》《望乡》三出,题“马东篱编”。然则马氏果有《牧羊记》之传奇耶?盖此类明刊选本之题署殊难置信,如此书四集下有《金鄊记》一出属乔梦符作,实即罗贯中《风云会》杂剧之一折也。吕氏之言亦本此等选本书,唯尚未径属马氏之作耳。无名氏《古人传奇总目》各本均注“马致远作,苏武事”,遂归之马氏矣。各本《曲品》《牧羊记》下均无注,唯北大排印之吴梅校订本《曲品》于无名氏《牧羊记》下增“马致远作”四字,盖据《总目》所增,非吕氏原文也。《曲海目》以下诸家曲目并著录。《今乐考证·著录(五)(七)》两收之。

罗囊(二六页)

银瓶(二七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题沈寿卿撰。吕品未题撰人。《西谛曲目补遗》中有无名氏《银瓶牡丹》三册一目。

按:徐渭《南词叙录》“本朝”部首著录,不题撰人。吕氏《曲品》于龙泉下注“以上三本俱沈寿卿作”,盖指《矫红》《三元》《龙泉》三种;而于其上之《银瓶》无注(各本相同),盖目为无名氏作,与祁氏《曲品》合。至无名氏《古人传奇总目》始以银瓶属沈受先,《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五)》《曲录》卷四并沿袭之,未足据也。至若《银瓶牡丹》,本事未详,不能径目为一本也。

寻亲(二七页)

孤儿(二八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俱著录。姚录又据《南词叙录》著录《赵氏孤儿》,注云:“元北剧有此目,本录明无名氏《孤儿》本,未知即此否?”……

按:此原为宋元南戏,《永乐大典目录》首著录,名《赵氏孤儿报冤记》,《南词叙录》简称《赵氏孤儿》,明世德堂刊本题《赵氏孤儿记》。吕、祁两《曲品》又简称《孤儿记》。明徐元改本名《八义记》(祁氏《曲品》“能品”著录)。而此记在明代“刻者、演者,辄自改窜,益失真面目矣”(祁氏《曲品》),盖亦屡经改订、洗练者。《世界文库》本以《赵氏孤儿记》与改本《八义记》互校。

双杯(二八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西谛曲目》有万历刊本《八义双杯记》,存一册。合众图书馆藏明刊《八义双杯记》二卷。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四十著录《双杯记》,一名《喜联登》(增改名),“因兄弟联登,故又名《喜联登》”。

《曲海目》以下诸家曲目均著录《喜联登》。今存明刻本题“《秦淮墨客》校正”“唐氏振吾刊行”,乃纪振伦校订、广庆堂刻本也。

《断发》(二九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题李开先作。日本神田喜一郎藏万历刊《重订出像注释裴淑英断发记》二卷,亦题李开先作。《词林一枝》《八能奏锦》等选本皆选入零折。

按:王世贞《艺苑卮言》卷九附录记开先之作仅《宝剑记》《登坛记》二种,无《断发记》。各种《曲苑》本吕氏《曲品》于《断发记》下无注,与祁氏《曲品》同视为无名氏之作,唯于其下《宝剑记》注“章邱李开先作”。至《古人传奇总目》始属李开先作。此后《曲海目》以下诸曲目及《今乐考证·著录(五)》《曲录》卷四并属李作。而暖红室校本及吴梅校本《曲品》又于“宝剑”条下改原注为“以上二本章邱李开先作”,于是《断发记》亦归李氏矣。祁氏《曲品》以《宝剑》属李,《断发》属无名氏。盖祁氏《曲品》多据吕品,然则祁氏所见吕品原作无名氏也。至日人神田所藏《裴淑英断发记》,今知为明世德堂刻本,未见原书,不知其题撰人与否。《白川集》之题署,乃此书作者据曲目而言,非谓原书题李开先作也。

金丸(二九页)、精忠(三○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题姚茂良作。《丛刊》初集收大兴傅氏藏旧抄本《金丸记》二卷。万历刊《词林一枝》选入,别题《妆盒记》;《赛征歌集》选入,别题《金弹记》,实皆一书。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题姚茂良撰。有汲古阁刻本,今存。

按:《金丸》《精忠》二记并为无名氏撰。各种《曲苑》本吕氏《曲品》卷下于“双忠”下注“武康姚静山作”,卷上论作家亦谓:“武康姚静山仅存一帙,惟睹《双忠》。”均谓姚茂良所作唯《双忠》一记耳。祁氏《曲品》以《双忠》属姚茂良(五四页),以《金丸》《精忠》属无名氏,盖亦据吕氏《曲品》。至无名氏《古人传奇总目》始以《金丸》《精忠》二记并属姚作。清人《曲海目》《传奇汇考》《今乐考证·著录(五)》《曲录》卷四均沿其说。至暖红室校订本、吴梅校本之《曲品》,又于《双忠》下增注“以上三本武康姚静山作”,于是《金丸》二记均为姚作说又增一层烟幕矣。嗣后或以为:所谓“仅存一帙”者,盖吕天成万历壬寅著《曲品》时,目睹者仅《双忠》一帙,非谓茂良所著唯一帙耳。其意盖谓《金丸》《精忠》乃吕氏后来增补者。此亦非确论。盖其时吕氏《曲品》真相未明,又无祁氏《曲品》印证,且不知“以上三本”乃近人之增益也。《金丸记》明刻本今未见,不知与戏曲选本之《金弹》《妆盒》是一是二。

跃鲤(三○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著录。王、高均题陈罴斋撰。《丛刊》初集收明富春堂刊《新刻出像音注姜诗跃鳃记》四卷。

按:嘉靖间编之《南词叙录》已著录《姜诗得鲤》。《曲苑》本《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七)》并属无名氏作,与祁氏《曲品》合。《传奇汇考》始属陈罴斋撰,《曲录》卷四即据《传奇汇考》著录。暖红室及吴梅重订之《古人传奇总目》又增注“陈罴斋作”。祁氏《曲品》收两本:一即此作,一为顾觉宇改本(一四四页)。又录陈鹤《孝泉记》,亦谱姜诗事(五○页)。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四亦著录《跃鲤记》,不知是此本抑顾氏改订本。

鸾钗(三一○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著录,高品题郑国轩作,谱刘汉卿事。

按:明人谱刘汉卿救白蛇事之传奇共三本,除翁子忠《白蛇记》为“曲较《鸾钗》十改五六”(祁氏《曲品》一三七页)之改本外,郑国轩《白蛇记》与无名氏《鸾钗记》葛藤较多。今存富春堂刊本《刘汉卿白蛇记》题“浙郡逸士郑国轩编集”“书林子弟朱少斋校正”。《传奇汇考》卷二、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五俱属郑作,此确然无可置疑者也。至若《曲海总目提要》谓“系明初旧本,后改为《鸾钗记》”,殊不足信。无名氏《鸾钗记》,首见祁氏《曲品》著录。无名氏《古人传奇总目》亦著录,不题著述人及本事(诸本《曲苑》)。《曲海目》(明清传奇各收一种,重)及《重订曲海目》等、《今乐考证·著录(七)》《曲录》卷四(据《传奇汇考》)、卷五(据《曲海目》清人传奇部)、《传奇汇考》、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七,均属无名氏,是也。暖红室、吴梅两校本,以《古人传奇总目》属高奕撰,于“鸾钗”下增注“郑国轩作,刘汉卿事”。于是近人遂有郑国轩撰《鸾钗记》之说。按《传奇汇考》卷二有郑国轩之《白蛇记》,其本事又与《鸾钗记》相同,暖、吴两校本误以本事相同之两剧为一人所作也。此记未详何人所作,祁氏谓“传为吴下一优人所作”。今未见传本,惟《缀白裘》中录存数出耳。

赤鲤(三一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著录,俱题《黑鲤》。吕、高均谓谱刘司狱事,当即此本。

按:诸本均作《黑鲤》,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五且谓:“有渔翁持一黑鲤卖于市。”当为《黑鲤》。“赤”或祁氏笔误。《曲海总目提要》又云:“明代松江人所作。”

百顺(三一页)

(补)今存传抄本,大兴傅氏碧蕖馆、程氏玉霜鋎各藏一本。

花园(三二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著录。……

按:《南词叙录》首著录,最晚亦嘉靖间之作也。《古人传奇总目》及《曲海目》等曲目并著录。祁氏谓:“其事大类钗钏、风筝。”后附彪佳孙晋识语云:“类风筝者,是周锡皀所作《苦风筝》,非近日李笠翁之《风筝》误也。”周氏《苦风筝》未见著录。另有《宫花》剧(四六页、二九九页)。锡皀字禹锡,绍兴人(见钱谦益《有学集》卷八《金陵杂题》绝句自注)。

合纵(三二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此为《金印记》改本。明山水邻刊本作《金印合纵记》,又名《黑貂裘》,殆即此本。题“西湖高一苇订证”。后玉夏斋印《传奇十种》本、暖红室刊《汇刻传奇》本并从山水邻本出。吕氏《曲品》“金印”条谓改本名《纵横记》。

金雀(三二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著录。《西谛曲目》有万历间白鹤山樵校刊《新编出相点板金雀记》二册。又有汲古阁本,今存。

按:汲古阁本第三十出下场诗有云“无心子燕市重编”,亦改编本也。清人《曲海目》以下并著录。此无心子殆即撰《千祥记》(详下)者欤?

金钏(三二页)

(补)按:明人传奇名《金钏记》者有二:一为祁氏《曲品》著录者,演金时、刘小桃事;一见《情史》卷二“玉堂春”条,演王瑚、陈林春、周镗诸人事,非此本。

四友(三三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西谛曲目》有抄本无名氏撰《四友记》二册。

按:抄本《四友记》未详演何事,不知与祁氏著录者是一是二?清宗室永恩(礼亲王)之《漪园四种》(曲)亦有《四友记》。

珠衲(三三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三“珠衲记”条云:“《珠衲》一名《衣珠》,未知何人作,曾经汤显祖批改。”《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七)》(据《曲海目》)、《曲录》卷四(据《传奇汇考》)俱著录《衣珠记》。赵景深藏有抄本,计二十四出。

摘缨(三三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唯姚录清人院本中有笔花主人撰《摘缨会》一种,王录有无名氏撰《摘缨会》一本,未知即此本否。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二著录《摘缨记》(不作“会”),笔花主人作。此即《今乐考证·著录(十)》《曲录》卷五(据《传奇汇考》)所载者,唯考证等改“记”为“会”,又列入清人之作中。

五福(三四页)

〔黄校文〕姚录著录,入无名氏作。王录两见,一题徐时勉撰,一题郑若庸撰。吕品著录,题无名氏撰。高品著录两见,一题郑虚舟撰,韩忠献事;一无撰人姓氏,谱徐勉之事。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五谓演韩琦事,又云:“以琦五福俱修,故名《五福记》。”吕氏、祁氏两《曲品》《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七)》《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五俱属无名氏,是也。吕氏《曲品》郑若庸“大节”条云:“孝子事业有《古曲》,仁人事今有《五福》,义士事今有《埋剑》矣。”谓《大节》所叙之事,或见《古曲》,或见《五福》,或见《埋剑》也。若谓《五福》乃郑作,则沈瞡之《埋剑》亦郑作耶?其仁人一事,即指韩琦还妾,谓《五福记》亦演此事,非谓《五福记》为郑作也。又“五福”条云:“韩忠献公事,扬厉甚盛。还妾事,已见郑虚舟(若庸)《大节记》中。”亦谓韩琦以妾还故夫一事,若庸《大节记》亦演之,亦非谓《五福记》为郑作也。吕氏之言甚为明晰。唯《五福》《大节》两记同有韩琦还妾事,易生葛藤。故《古人传奇总目》(各本同)于“五福”下注“郑虚舟作”,《传奇汇考》亦题郑作,盖因未明吕氏之意而生误会也。《曲录》卷四两收谱韩琦事之《五福记》:一据吕氏《曲品》属无名氏作;一据《传奇汇考》属郑若庸作,盖不知《传奇汇考》(《古人传奇总目》同)所题有误,致一记而两收之也。明刊《梨园雅调六十种曲》(见《丛书举要》卷三十三,后简称《别本六十种曲》)收之,今未见传本。清代梨园演出之本改名《五福星》,缀玉轩、玉霜鋎各藏一本。明人徐时敏撰演徐勉之事之《五福记》(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五录其《自叙》),剧名虽同,事则各异,乃别一本也。此本吕氏《曲品》《古人传奇总目》俱著录,并属无名氏撰。《传奇汇考》属徐时勉(“勉”乃“敏”之误)。《曲录》卷四据《传奇汇考》既收徐时勉之作,复据《曲品》收无名氏作,不知即一本也。《曲录》卷四收《五福记》四种,内重复者二,盖缘《五福记》易生葛藤故也。

百花(三四页)

〔黄校文〕王录著录。姚录有无名氏《百花台》一目,疑非是。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四十五“百花记”条云:“以百花点将为关目攒簇处,故曰《百花记》。”《曲录》卷五据《传奇汇考》著录。明人戏曲选本《万壑清音》录一出,清人辑《歌林拾翠》二集录十二出。《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十)》《曲录》卷五著录清无名氏之《百花台》,当与《百花台》弹词同,非演江六云、百花公主事者。

三益(三二六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唯姚录“何义门焯补录明人编本”中有《□益记》一种,颇疑即是此本。

按:《南词叙录》附清何焯所补十五种中已著录。《南词叙录》有《读曲丛刊》、初印《曲苑》、增补《曲苑》三本及《今乐考证·著录(七)》转录之一部分。前三本均作《三益记》,唯末十五种剧名未注阿焯所补,易误为徐渭原文。姚书据旧本转录,故知后十五种乃何氏所增,唯《三益记》二种有缺文耳。

平妖(三六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王录有无名氏《平妖传》一目,颇疑即是此本。

按:《曲海目》之四十八种抄本中有《平妖传》。《曲录》卷五据之著录。《今乐考证·著录(十)》偶漏去。此《平妖传》疑为明无名氏《平妖记》之抄本或改订本也。

金花(三七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著录。姚录凡两见:一明无名氏撰;一据《曲考》称:“词曲劣,无姓名可考者,皆抄本。”《西谛曲目》有抄本。

按:《古人传奇总目》亦著录。《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七)》《曲录》卷四并据《古人传奇总目》入明无名氏作。《曲海目》(姚误为《曲考》)清传奇“一百零九种词曲劣无姓名者,皆抄本”中亦有《金花记》《今乐考证·著录(十)》《曲录》卷五又据以著录。《曲海目》著录者即明无名氏撰之清抄本或梨园演出之本也。

芍药(三九页) 郑之文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著录。

按:《曲海目》《传奇汇考》、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六“文媒记”条亦著录(《提要》正文未收此记)。《丛书举要》卷三十三有别本《六十种曲》本,今未见传本。据《提要》《文媒记》乃《芍药记》之改订本也。

长生等十一种(四○至四三页) 汪廷讷

按:汪廷讷所撰传奇,总名《环翠堂乐府》,《录曲余谈》谓共计十五种,惜无细目。诸家曲目所载互有出入。祁氏《曲品》著录《狮吼》《长生》《威凤》《彩舟》《义烈》《投桃》《二阁》《三祝》《种玉》《飞鱼》《同升》《天书》《高士》十三种(另有杂剧六种),此乃今日所知较完备之记载也。

周晖《续金陵琐事》下卷及《今乐考证·著录(七)》另有《青梅记》一种,共十四种。《传奇汇考》又有汪作之《七国记》,《古人传奇总目》原不题撰人,暖红室、吴梅两校本始注“汪昌期作”,亦据《传奇汇考》之说也。《七国记》演孙庞斗智事,与《天书记》事同,故误为廷讷之作,非也。吕氏《曲品》“天书”条云:“虽见弋阳腔演之,亦颇激切。”盖谓弋阳腔亦有演其事者,殆指《七国记》,非谓弋阳所演《七国记》亦廷讷作也。《续金陵琐事》下卷谓《长生》《威凤》《彩舟》《种玉》《飞鱼》《同升》及《狮吼》《青梅》八种为陈所闻撰,而廷讷刻为己作者(见前),盖廷讷之作有出于陈所闻之手者也。黄校文于《威凤》《彩舟》《义烈》《飞鱼》四记下均注“诸家俱未著录”,非也。按:《续金陵琐事》下卷已著录《威凤》《彩舟》《飞鱼》三记,唯属陈所闻作。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八亦著录《威凤》《义烈》二记。《投桃记》,海宁赵氏藏精抄本。《三祝记》,长乐郑氏藏抄本。《天书记》,大兴傅氏藏康熙抄本,长乐郑氏、缀玉轩、玉霜鋎亦各有抄本。以上为总说。

种玉(四二页) 汪廷讷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著录。北京图书馆藏明刻本《种玉记》二卷。

按:祁氏《曲品》著录《种玉记》二本:一为汪廷讷撰,此本“经梅花墅改订者,更胜原本”。则此本乃经许自昌改订者。一为王无功撰,祁氏谓:“此梅花主人改订者,简链过原本。”(七二页)是王作亦经许氏改订者。今所见《玉茗堂批评种玉记》(《古本戏曲丛刊》二集)题“梅花墅改订”,确为许氏改本(《六十种曲》本亦由此本出)。许氏所改者,合两本为一而订之,抑或仅改其一而祁氏所记有误欤?未能明矣。故今传本虽为许自昌改订本,唯不能定其原本为汪作或王作也。

石榴花(四五页) 王元寿

〔黄校文〕王录著录,入无名氏。

按:《曲录》卷五据《传奇汇考》著录。又见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八,一名《巧联缘》,谓“系明时人所作,未知谁笔”。长乐郑氏、缀玉轩、玉霜鋎均藏抄本,清代演出之本也。

郁轮袍(四六页) 王元寿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唯北京图书馆藏明末刻本《郁轮袍》二卷,题西湖居士撰,未知即此否?……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二有《郁轮袍记》,谓“自称西湖居士”(目录作西湖主人,董氏所改也),与北京图书馆藏本同。

鸳鸯被(四七页) 王元寿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唯姚录清人院本中有《四会堂鸳鸯被》一种,恐非是。

按:《曲海目》著有《鸳鸯被》,列入“一百零九种词曲劣无姓名者,皆抄本”中,盖清代梨园演出之本也。《曲录》卷五据此著录。《今乐考证·著录(九)》所收似为别一抄本,题四会堂作。此二本殆王元寿作之抄本或改编之演出本也。《缠头百练》录《鸳鸯被》二出,所录当距原作不甚远也。

异梦(四七页) 王元寿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著录,入无名氏。有明刻二卷本。明刻《玄雪谱》内亦有此目。

按:吕氏《曲品》无《异梦记》,别有《离魂记》演倩女事,与此剧演王生渭塘梦遇者无涉。《古人传奇总目》不题著述人。《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七)》《曲录》卷四(据《传奇汇考》)属无名氏作。有明刊《别本六十种曲》本,今未见。吴梅旧藏玉茗堂评本,已毁于“一·二八”。沈氏粹芬阁旧藏另一本,今不明存佚。另有陈眉公评本。《玄雪谱》卷四录此记一出,非徒引其目而已。

梨花(四八页) 王元寿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丛刊》初集收明“书林素卿杨居采梓”《红梨花记》二卷。又明朱墨刊(?)本《校正原本红梨记》四卷,题“阳初子填词”。徐复祚撰。后附元张寿卿《红梨花》杂剧一卷。皆非此本。

按:明凌蒙初辑《南音三籁》戏曲上评《红梨路叙》出云:“此琴川本《红梨记》也,不知何人作。……即张、郑、梁、梅等且远拜下风,况近日武林本《红梨记》乎?”又《三籁》首载其自著《谭曲杂諸》云:“《红梨花》一记,其称琴川本者,非近来数家所能……大是当家手。……惜逸其名耳。……同时有武林本,不堪并存。”均谓《红梨记》有琴川、武林两本也。徐复祚常熟人,常熟古称琴川,“琴川本”即指复祚所撰,惜蒙初尚不知其名耳。此徐氏所撰与王元寿作无涉也。祁氏谓元寿之作:“此记结构稍幻,而三婆说鬼一段,情趣少减。惟后之再遇金莲,觉有无限波澜。”按:杨居采刊本《红梨花》记三婆说鬼一段(十七出),不及徐作。后谢金莲为元兵所掳,又为国人误认为胡女,发觉后乃送至洛阳赵汝州处(三十二、三十三出)、较徐本《西园相会》(二十九出)转多曲折。此皆与《红梨花记》合,殆即王元寿之作。杨居采刊本戏曲殊不多见,殆即武林之坊肆欤?

空缄(四九页) 王元寿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凌蒙初拍案惊奇》第二十卷云:“这本话文出在《空缄记》。”盖小说本《空缄记》戏曲而作也。又有《尺素书》,一名《空柬记》,亦演刘元普事,见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四十三。《孤本元明杂剧》有《刘弘嫁婢》,约为元人杂剧;清人又有《通仙枕》,见《读曲小识》。

孝泉(五○页) 陈[鹤]

(补)祁氏《曲品》谓:“海樵越之高士。”此剧乃陈鹤撰。《静志居诗话》卷十四云:“陈鹤字鸣野,绍兴山阴人。世袭百户,有《海樵集》。”《曲律》卷四则称为陈山人。

檀扇等十三种(五○至五四页) 史盘

祁氏《曲品》著录《檀扇》《青蝉》《双鸳》《唾红》《朱履》《鹣钗》《合纱》《琼花》《樱桃》《辔瓯》《梦磊》《双串》《忠孝》十三种。王骥德《曲律》卷四云:“以余所善史叔考,撰《合纱》《樱桃》《鹣钗》《双鸳》《辔瓯》《琼花》《青蝉》《双梅》《梦磊》《檀扇》《梵书》。”此十一种,后顾曲散人(冯梦龙)《太霞新奏》卷一亦载之。祁氏《曲品》无《梵书》,以《双梅》属史载言作(七七页)。黄宗义《思旧录》云:“史盘字叔考,徐文长门人。……长于填词,如《鹣钗》《合纱》《金丸》《梦磊》诸院本,皆盛行于世。”其中《金丸》剧名显有舛误(详下),余三种均见《曲品》。《今乐考证·著录(七)》据《曲律》录十一种,另增《吐绒记》一种,实即《唾红》之又一名。如《梵书记》之名不误,则史氏传奇共有十四种,唯《双串》《忠孝》乃改订本耳。内《朱履》《双串》《忠孝》三种,诸家曲目均未著录。以上为总说。

唾红(五一页)  史盘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作《吐绒》,王录、高品俱入无名氏。姚录称:“即《唾红》,信州郑仲夔云,曾见《唾红记》,为郁金丸事,极曲中奇幻。《唾红》取名未善,余改为《唾绒》。”

按:《今乐考证·著录(八)》(清传奇)引王翊《红情言》自序云:“会稽史氏作《唾红》传奇,情事兼美,盛为演者传习。”《唾红》又名《唾绒》《吐绒》。《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传奇汇考》均作《吐绒》,入无名氏。《曲录》卷四亦据《汇考》著录,故沿用其说。涵芬楼藏清抄本《吐绒记》三十出,见《读曲小识》。中有郁金丸事,故《思旧录》误称为“《金丸》”(非指无名氏《金丸记》)也。又《曲谐》卷三谓“金丸”乃“双丸”之误,亦非也。

鹣钗(五二页)  史盘

〔黄校文〕姚录著录、王录、高品均有此目,俱入无名氏。姚录亦另有一目,入无名氏。未知果有二本否?

按:《曲律》卷四、《太霞新奏》卷一、《思旧录》均属史盘作,盖知其著者也。《今乐考证·著录(七)》据《曲律》入录,故亦知之。《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传奇汇考》(《曲录》卷四据之)均不知其作者,故人无名氏。《今乐考证·著录(七)》据《曲海目》又收入无名氏之作中,盖忘其重复(姚书此例甚多)。故两收之,非鹣钗有二本也。前戏曲音乐研究院藏抄本。

合纱(五二页) 史盘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著录。姚录注称“即《双缘舫》”。

按:《曲律》卷四[《今乐考证·著录(七)》据之]、《太霞新奏》卷一、《思旧录》《曲海目》《传奇汇考》(《曲录》卷四据上二种著录)。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二(名《白纱记》)俱著录,并属史盘作。又《曲录》卷五据《南词定律》收《白纱记》,属无名氏,重。《怡春锦》中存一出。

琼花(五二页)  史盘

〔黄校文〕姚录著录。王录有无名氏《琼花女》一目,疑非是。

按:《曲律》卷四、《太霞新奏》卷一、《今乐考证·著录(七)》俱著录。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一有《仙桃种》,一名《琼花记》,谱赵廷美女慈云事,与史作本事相同,即此记之易名也。至若《曲录》卷四据沈瞡《南九宫谱》著录之《琼花女》,乃宋元南戏,非明人史盘作也。

梦磊(五三页) 史盘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著录。有明末墨憨斋刻《梦磊记》二卷,今存。姚录称即《巧双缘》。

按:《曲律》卷四[《今乐考证·著录(七)》据之]。《太霞新奏》卷一、《思旧录》《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传奇汇考》(《曲录》卷四据上二种)。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九俱著录。《墨憨斋重订梦磊传奇》非史盘原作,乃冯梦龙改订本也。

双串(五四页) 史盘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按“少加损益……”云云,当非盘作。原本史下本有盘字,墨笔涂去。

按:祁氏原文有“大荒此记”语,当为卜大荒原作,经史盘“稍加损益”者。

忠孝(五四页) 史盘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王录有无名氏《忠孝录》一种,当非是。

按:《曲录》卷五据《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著录之《忠孝录》,据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二十五乃清会稽蔡东撰,一名《锦江沙》,谱赵嘉炜及其子庆麒事,与此记谱沈青霞事者有别,非一本。

伍偏(五四页) 邱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著录,俱作《五伦》。《丛刊》初集收北京图书馆藏明世德堂刻《新刊重订附释标注出相伍伦全备忠孝记》四卷……

按:此记《百川书志》《南词叙录》首著录,吕氏《曲品》以下诸家曲目俱著录。《百川书志》六史部、外史类著录《五伦全备记》三卷,题:“国朝赤玉峰道人琼台邱撰,凡二十八段。”《书志》所录最晚亦嘉靖刊本。今存万历世德堂刻本四卷、凡二十九出,较嘉靖刻本已多一出矣。

红叶(五六页) 祝长生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著录,俱作题红。唯吕品著录作《红叶》。……

按:明传奇谱题《红叶》者计三本,祝长生、王炉峰二本名《红叶记》,王骥德改其祖父炉峰之作名《韩夫人题红记》。诸家曲目于长生、骥德二人之作,每误而不分。吕、祁二氏《曲品》名长生之作为《红叶记》,其言是也。自《古人传奇总目》误为《题红》后,清人《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七)》《曲录》卷四并沿袭之。

蛟虎(五七页) 黄伯羽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著录。

按:首著录者为吕氏《曲品》。

合钗(五七页) 秦鸣雷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作《清风亭》,误题李鸣雷撰。吕品题“秦华峰(鸣雷字)撰《清风亭》”。按《合钗》另有吾邱瑞(一作邱吾瑞)一目,唯所谱为明皇杨妃故事,当非一本。又王录更有李宗泰作《清风亭》一目,李亦字华峰,当即一人,唯云宗泰长洲人,与鸣雷之天台人有异耳。

按:《清风亭》一名《合钗记》,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九云:“序云东山主人,来知其姓名。编次者天台秦鸣雷,或即其所撰。作序在明万历壬寅,云剞劂氏重刻,则作者更在前也。洪氏弃儿时,匣内置钗,后来得儿,钗乃复合,故曰《合钗记》。其与儿遇在清风亭,故曰《清风亭》。”吕氏《曲品》、改订本《曲录》卷四俱题秦鸣雷,不误。《曲海目》始误为李鸣雷。《传奇汇考》又谓华峰姓李,名宗泰,长洲人,误也。《今乐考证·著录(七)》据《曲海目》,亦误为李鸣雷。《曲录》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初稿据《曲海目》亦属李作,又据《汇考》更列李宗泰一目,宣统元年(1909年)之改订本已更正,唯于按语中并引《汇考》之说耳。

红拂(五八页) 张太和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著录。《丛刊》初集收张凤翼撰《红拂记》四卷,明朱墨刊(?)本。

按:张太和《红拂记》,吕氏《曲品》首著录。太和字屏山,钱塘人。张凤翼字伯起,号灵墟,别号冷然居士,长洲人。凤翼亦有《红拂记》(祁氏《曲品》未收),与太和之作各自为书。

玉簪(五八页) 高濂

(补)今存明刻本尚有:世德堂刊本、广庆堂刊本、萧腾鸿刊本、李卓吾评本、凌刻朱墨印本、汲古阁刊本、一笠庵评本。

节孝(五八页) 高濂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俱著录。高品题马瑞兰作,似误。……

按:《古人传奇总目》原出传抄本,中有讹误。高濂字瑞南,原本当题“高瑞南作”,此乃书手之讹也。

题桥(五九页) 陈济之

〔黄校文〕姚录、吕品题陆济之撰。王录作《题红》,题陈济之撰。高品著录,全同此品。

按:吕氏《曲品》二种《曲苑》本、祁氏《曲品》《古人传奇总目》《传奇汇考》、改订本《曲录》卷四俱作陈济之;《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六)》及暖红室、吴梅两校本《曲品》《曲录》初稿本作陆济之,疑《曲海目》始以“陈”作“陆”。

练囊(六一页) 吴大震

〔黄校文〕王录、吕品、高品俱著录。王录附注,据《传奇汇考》,此本与张仲豫合作。

按:吕氏《曲品》云:“闻与张仲豫共成之者。”即《汇考》所本也。

节侠(六三页) 许三阶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入无名氏。有汲古阁本。《丛刊》初集收北京图书馆藏明刻《玉茗堂批评节侠记》二卷,题“梅花墅改订”。……

按:《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七)》《曲录》卷四、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四并题无名氏,盖不知为许氏改订者。

红丝(六三页) 许三阶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入无名氏。姚录注“一云四合堂作”。

按:《古人传奇总目》《新谱》首《词曲总目》《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七)》]、《传奇汇考》(《曲录》卷四据之)并著录,不知为许三阶作,故俱题无名氏。

姻缘(六七页) 冯之可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王录、吕品、高品有冯之可撰《护龙》一目;姚录亦有《护龙》,题冯时可撰。不知与此有无关涉。

按:吕氏《曲品》有沈祚(希福)《指腹记》,谱贾云华还魂事,与《姻缘记》事同。其下一条为冯之可(易亭)《护龙记》。疑祁氏《曲品》误以上文沈祚之作属下文之冯之可,遂漏列冯氏《护龙记》一目。至剧名似为《指腹姻缘记》,吕品取上二字作《指腹记》,祁品取下二字作《姻缘记》,似非两本。

西厢(六七页) 李□□日华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著录。《丛刊》初集收大兴傅氏藏明富春堂刻《新刻出像音注花栏南调西厢记》二卷。

按:《百川书志》六史部、外史类著录李日华《南西厢记》二卷,题:“海盐崔时佩编集,吴门李日华新增,凡三十八折。”《书志》有嘉靖十九年(1540年)自序,此嘉靖刻本所题如是也。《南词叙录》“本朝”类亦著录《崔莺莺西厢记》,“李景云编”,殆即此本。祁氏谓:“然此实崔时佩笔,李第较增之;人知李之窃王,不知李之窃崔也。”按:前二语是也,后二语则非。闵遇五《六幻西厢》引梁辰鱼《南西厢题词》云:“崔割王腴,李夺崔席,俱堪齿冷。”此亦以为日华攘崔作为己有,非也。盖日华止增益,非掠夺,且崔李为友辈(《九宫正始》第二册)更无攘夺可言也。万历富春堂刊本只三十六折,唯第五折注“新增”,与嘉靖刻本已不同矣。别有《六幻西厢》本、汲古阁刊本、暖红室刊本。

翡翠钿(六九页) 柳□□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清褚人获《坚瓠四集》卷四引《解人颐》集戏名诗第一首有句云:“《瑞玉》妆成《翡翠钿》,《画中人》去《奈何天》。”瑞玉袁于令作,《画中人》吴炳作,《奈何天》李渔作,另一即此记也。

橘浦(六九页) 许自昌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丛刊》初集收明万历刊本二卷,题“勾吴梅花墅编”。前有慧山叶画引,又秽道比丘序。

按:秽道比丘《橘浦传奇序》云:“不知何人填入曲谱,协以宫商。而松江友人稍加更易,盖便观览。”自昌苏州人,非松江籍也。松江友人云云,如非托言,则此记似亦自昌改作也。别有日本九皋会景印本。

水浒(七○页) 许自昌

〔黄校文〕王录著录。高品著录,“梅花墅作”。有明刻本、汲古阁本。

按:祁氏《曲品》另有王元“无”功《水浒记》一本,谓:“此梅花主人改订者;曲白十改八九,犀弱亦十去八九矣。”(七○页)盖无功为原作,自昌乃改作,故《曲品》及《传奇汇考》二书于王、许名下各著录一本也。王本今未见。流传之本多为许改本,故《古人传奇总目》题“梅花墅作”,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四谓“自署梅花墅编”。唯《六十种曲》本首出下场诗有“《水浒传》做记的高阳生”,吴梅旧藏《碧珠记》首有钱塘高阳生序,殆即无功之别署欤?日人德富苏峰成篑堂藏万历十八年(1590年)刊本。

按:许自昌梅花墅编传奇,《水浒记》为改王无功原作,《种玉记》乃改汪廷讷或王无功之作,《橘浦记》似亦改订本。《传奇汇考》另著录《灵犀佩》《弄珠楼》《报主记》三种,而于王无功名下又著录《灵犀佩》《弄珠楼》二种:祁氏《曲品》以此三种并属上无功作(唯《报主》作《保主》)。盖以王氏为原作者,《传奇汇考》二种重出者,殆因一为原作一为改订本也(详下)。然则许氏传奇六种殆全为改订他人之作而由梅花墅刊行者。

检书(七○页) 王元“无”功

〔黄校文〕王录著录,入无名氏。

按:《曲录》卷五据《南词定律》著录,《定律》不题撰人。有《别本六十种曲》本,今未见。

灵犀佩(七一页) 王元“无”功

〔黄校文〕王录著录,题王异撰。明刻《玄雪谱》中选入此曲。……

按:《曲录》卷四据《传奇汇考》于许自昌、王异(无功)名下各著录《灵犀佩》一种。据祁氏《曲品》当为王无功撰。《万锦清音》录此记二出,题“梅花墅编”,则此记又经自昌故订者也。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属无名氏(目录题王异,乃编者据《汇考》之说改题),盖不知撰人也。《提要》谓有武林宝恩楼刊本,今未见。大兴傅氏藏天启抄本。除《玄雪谱》《万锦清音》外,《缠头百练》录三出,《怡春锦》录二出。

玛瑙簪(七一页) 王元“无”功

(补)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二十四著录《邓志谟玛瑙簪记》,演药名,非此本。

弄珠楼(七二页) 王元“无”功

〔黄校文〕王录著录。王录又有许自昌撰同目一本。

按:《曲录》卷四据《传奇汇考》于许自昌、王异(无功)名下各著录《弄珠楼》一种。据祁氏《曲品》当为王无功撰。《汇考》之所以重出者,殆因王本为原作许本为改订本耳。鄞县李氏旧藏武林凝瑞堂刊本。《缠头百练》《万锦清音》各录数出。

花亭(七二页) 王元“无”功

〔黄校文〕王录著录作《百花亭》。姚录无名氏有《百花亭》。……

按:《曲录》卷四据《传奇汇考》著录。据祁氏《曲品》,先有无名氏《百花记》(三四页)。后有王无功改本《花亭记》。《汇考》误题《百花亭》。《今乐考证·著录(七)》据《南词叙录》收《百花亭》,非指明人《百花亭》或《花亭记》,乃指宋元南戏《风流王焕贺怜怜》(《叙录》作《百花亭》),乃另一本也。

女状元(七三页) 何斌臣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清褚人获《坚瓠四集》卷四引《解人颐》集戏名诗第三首有句云:“《百花亭》上《占花魁》,《女状元》推《女秀才》。”《百花亭》似指南戏,《占花魁》李玉撰,《女秀才》撰人不详,《女状元》殆即此记。

凌云北(七三页) 韩上柱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黄宗义《思旧录》云:“韩上柱字孟郁,广东番禺人,以国子监丞左迁照磨。……在旧院演所作《相如记》,女优傅灵修为文君取酒一折,便赉百金。”此剧演司马相如事,故黄氏径题《相如记》,实一剧也。傅灵修即南教坊工北曲之傅寿,灵修其字也(《野获编》卷二十五)。《列朝诗集》丁集十三下谓上柱“晚年好填南词,酒间曼声长歌,多操粤音。今其刻本亦不传”。盖上柱除撰北曲之长篇杂剧外,又兼作南曲传奇也。

合元(七四页) 梁玉儿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王士禄《然脂集例》云:“梁小玉《合元记》中多秽语,且韵脚多讹,仅摘录一二出,以备一种。”(《昭代丛书》二集,《然脂集》似未刻)祁氏《曲品》凡例以此记“考其真姓名而不可得。未能阙疑,姑以从俗”。此记与马湘兰《三生记》同为他人托名妓女所作者也。

鸳簪(七五页) 王国柱

〔黄校文〕姚录、高品俱著录。王录有此目,题梦觉道人撰。姚录亦收梦觉道人撰《鸳簪合》。

按:《鸳簪记》《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七)》《曲录》卷四并据此入录]《传奇汇考》《南词新谱》首《词曲总目》俱著录,题无名氏,即王国柱之作。清梦觉道人之《鸳簪合》,《曲海目》首著录,《今乐考证·著录(十)》《曲录》卷五并据《曲海目》著录(不作《鸳簪》),此非明王国柱撰《鸳簪记》也。

海棠诗(七五页) 王国柱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二十六著录《海棠记》(缺“诗”字),题“薇室澹生老人编”。此即王国柱之别署也(详下)。

碧珠(七五页) 王国柱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吴梅旧藏万历刊本,已毁于“一·二八”之役。此记题澹生老人,首高阳生序云:“过友人王司马斋头,得《碧珠》一编,演赵怀之本末。”(见《曲海扬波》卷四)祁氏《曲品》亦谓此记谱周惟光陷赵怀之事,当即一本。而澹生老人即王国柱别号,无可疑也。

《痰鰉》(七七页) 徐应乾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吕品更记有张太和一本。

按:吕氏《曲品》著录张凤翼、端鏊《痰鰉记》各一本,与此记共三本。吕品又于张凤翼“痰鰉”条谓:“张太和亦有记,别一体裁。”则太和所作乃杂剧,非谓亦有同名之传奇一本也,其剧名亦不详。

双梅(七七页) 史载言

〔黄校文〕姚录著录,题史盘撰。

按:《曲律》卷四、《太霞新奏》卷一、《今乐考证·著录(七)》并题史盘撰。

八义(七九页) 徐□□叔回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著录。北京图书馆藏抄本二卷。又有汲古阁本,今存。《西谛曲目》有万历刊《八义双杯记》存一册(《校录》二八页亦录此目)。

按:徐元《八义记》谱赵氏孤儿事,《八义双杯记》谱张廷秀事,非一书。

投笔(八○页) 华山居士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题邱撰。《丛刊》初集收吴翟庵旧藏明存诚堂刻《鼎镌魏仲雪先生批评投笔记》二卷。……北京图书馆藏明文林阁刊《重校投笔记》四卷。华山居士疑即睿别属(?)。

按:吕氏《曲品》《投笔记》原不题撰人。暖红室校本、吴梅校本于《五伦》下增“以上二本”四字,径以此记属作,盖本诸家曲目也。《古人传奇总目》首以此记属作。此后《曲海目》以下诸曲目亦均属邱矣。华山居士未详其人。此外又有富春堂刊本、世德堂刊本、罗懋登注释本(《世界文库》据此本复排)。

斩祛(八○页) 汪景旦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增寿(八○页) 觉非子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姚录无名氏杂剧中有此目。

按:《今乐考证·著录(四)》杂剧末附“燕京本无名氏花部剧目”有《增寿》一目,此类为梆子、皮簧剧目,与北曲之杂剧无涉,与明觉非子之南曲传奇,非一本也。

禅真(八二页) 徐胤佳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曲海目》《曲录》卷五清无名氏作有《禅真逸史》一种,抄本,殆即此记。北京图书馆藏康熙抄本,绥中吴氏藏抄本,题《禅仙逸史》。

升仙(八四页) 黄粹吾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丛刊》初集收马隅卿旧藏明刊《玉茗堂批评新著续西厢升仙记》二卷。旧题明盱江韵客撰……

按:清焦循《剧说》卷二云:“明人又有《续西厢升仙记》,序称盱江韵客所撰。”今存明崇祯来仪山房刊玉茗堂批评本,不题撰述人,亦无序言。盱江韵客当为黄氏别号。

双红(八四页) 更生子

〔黄校文〕姚录著录,题更生子〔氏〕撰。姚录、王录、吕品、高品更著录一本,题无名氏撰。按北京图书馆藏文林阁刻《重校剑侠传双红记》二卷,此书又有明末德聚堂本。殆为无名氏作。

按:吕氏《曲品》《古人传奇总目》以下诸家曲目俱属无名氏作。《今乐考证》始分为两本:《著录》(五)收更生氏之作,注:“案《双红》有两本;其一本无名氏作,列后。”《著录》(七)据《曲考》(即指《曲海目》)又著录一本,注:“与更生子本不同。”其言似无可疑:第姚氏之注,大抵据目录言之:非尽可信也[如《著录》(十)两本《风流院》即有舛错]。姚氏曾见《双红记》,故《著录》(五)题更生子撰,又据《曲海目》收无名氏一本,不知即是一书也。今存文林阁刊本目录后题“禹航更生氏编”,不作更生子。《野获编》卷二十五云:“梁伯龙有《红线》《红绡》二杂剧,颇称谐稳。今被俗优合为一大本南曲,遂成恶趣。”即指此记,所谓“合为一大本”者,就演出言之,非谓俗优所撰。

南楼梦(八五页) 冯延年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入无名氏撰。

按:《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七)》据之]。《传奇汇考》(《曲录》卷四)俱著录无名氏《南楼记》,疑即《南楼梦》。《最娱情》三集下选录《南楼梦》三出。

金牌(八七页) 陈衷脉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秦征兰《天启宫词》注云:“上(天启)设地炕于懋勤殿,御宴演戏,尝演《金牌记》,至风魔和尚骂秦桧,魏忠贤趋匿壁后,不欲正视。”刘若愚《酌中志》卷十六所载相同,唯《金牌记》作“岳武穆戏文”。焦循《剧说》卷五亦转录《宫词》注。

合屏(八八页) 张其礼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徐渭《南词叙录》“本朝”部有《芙蓉屏记》,祁氏《剧品》叶宪祖《芙蓉屏》“杂剧”条云:“今已有谱为全记者矣。”(一七六页)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一亦有无名氏《芙蓉屏》,不知即此记否。

飞丸(八八页) 秋郊子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入无名氏。有汲古阁本,今存。

按:此记作者,曩以无名氏目之,至祁氏《曲品》出始知作者。《曲海目》以下诸家曲目俱著录。

犀轴(八九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吴应箕《楼山堂集》卷二十五有诗,题云“旅夜看《犀轴》传奇是沈青霞链事末句深有感于闻氏”,诗云:“生平爱说沈青霞,孤愤长鸣一剑斜。旅夜无聊翻杂剧,逢场作戏岂虚夸。偶然灯火窥双泪,为与悲歌和一笳。若使史迁重载笔,肯将女子后朱家?”祁氏谓“是记成于逆当乱政时”,天启中作也;诗为崇祯元年作,距《犀轴》成书才数年耳。

不丈夫(九一页) 高汝拭

〔黄校文〕姚录著录,题藻香子撰。

按:《今乐考证·著录(十)》入清传奇。明清啸生《喜逢春》传奇首题“吴门锦帆泾藻香子校阅”,盖亦明人也。此殆即高氏之别署欤?

题扇(九二页) 任扈臣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此书有《别本六十种曲》本,今未见传本。

具 品

三关(九四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明刻《词林一枝》《万锦清音》各选入之。此剧《曲海目》作明施凤来撰。

按:黄文畅《曲海目》未著录,此误以董辑《曲海总目提要》为黄氏所撰,不知两者出入甚大也。《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一著录,又谓:“明施凤来撰。凤来,平湖人,万历丁未会元,启祯时官至大学士。记云‘武林会元施凤来编’,盖万历间所作也。”又日本《舶载书目》作《杨氏三关记》,题“虎林会元施凤来编”。会元即为三十五年事,刻书当在其后,成书似亦不至太早。而万历元年刊之《词林一枝》即选《三关记》,其成书最晚亦隆庆间事。疑《词林一枝》所选为另一本也。

四德(九四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明刻《玉谷新(?)簧》《八能奏锦》选入之。吕品“三元”条下亦及此本。

按:吕氏《曲品》沈受先“三元”条云:“近插入三事,收为《四德》,失其故矣。”又《剧说》卷四引汤来贺《内省斋文集》云:“先年乐府,如《五福》《百顺》《四德》《十义》《跃鲤》《卧冰》之类,皆取古人善行谱为传奇、播诸声容。”然则《四德记》已著录矣。

葵花(九五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西谛曲目》有唐振吾刻《新刻出像葵花记》,存一本。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三著录。有《别本六十种曲》本。

金貂(九五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丛刊》初集收马隅卿藏富春堂刻《新刻出像音注薛平辽金貉记》四卷。……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六著录。富春堂刊本第四十二折《十二时》曲云“此奇编重补订”,盖亦改订本也。

三桂(九六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著录。《丛刊》二集收明刊《全像三桂记》二卷……

按:《古人传奇总目》等亦著录。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六引原书序文云:“予固录是传奇以愧世之鮅妇,又因以为世之孝子、义仆勖哉。”今所见《丛刊》二集景明刊本无之。

五桂(九六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演燕山窦氏五子故事。明刻《八能奏锦》《万曲长春》《词林一枝》等俱选入之。

按:祁氏《曲品》曾两及之:王杰“阴德”条云:“此与俗本《五桂》《全德》绝不同。”(二五页)又汪拱恕“全德”条云:“此第记窦禹钧初生仪、俨诸子事,非《五桂记》也。”(一○六页)

鹦哥(九七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今存明富春堂刊本《苏英皇后鹦鹉记》。景印《汇印传奇》第一集本、《古本戏曲丛刊》初集景印本。《尧天乐》下卷下栏,《乐府菁华》卷一、卷六共录二出,其一不见今本,其一未详。《乐府菁华》卷一亦题《鹦歌〔哥〕记》,不作《鹦鹉记》。

妆楼(九七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北京图书馆藏万历间刊本二卷,题“玩花主人编”。

按:此原刊本题“吴门玩花主人编”“南园居士校”。祁氏失考。《西谛藏曲目》另有明刊本一部。

还魂(九八页)

〔黄校文〕姚录所列《还魂》凡五本,除玉茗《还魂》非是外,有溧阳人作《贾云华还魂记》《风流梦》冯梦龙改《还魂》,又无名氏《还魂》(一名《玉龙佩》)。王录亦著录《玉龙佩〔佩〕还魂》一目,此所指不知究为何本。

按:祁氏《曲品》云:“俗本有《高文举》,此传之稍近于理。”又“杂调”《珍珠记》谓:“《还魂》原本固不佳,此犹不得与之并列。”(一三二页)盖《还魂记》为原本,《珍珠记》乃改本。二者同谱高文举及其妻离合事也。《南词叙录》首著录,题《高文举》。至其他五本均与高文举事无关。《南词叙录》之《贾云华还魂记》演魏鹏与贾云华事,非此本。汤显祖之《牡丹亭》一名《还魂记》及冯梦龙改本之《风流梦》均演柳梦梅与杜丽娘事,亦非此本。今所见之《高文举》《珍珠记》无玉龙佩之关目,故《曲海目》中清无名氏之《玉龙佩》一名《还魂记》者,亦非此本。《校录》所谓五本者,止四种耳。以臆测之,另一种似即《今乐考证·著录(七)》之“臧晋叔改本《还魂》”,此亦为汤显祖《还魂记》改本,非此本也。

举鼎(九八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题邱撰。《丛刊》初集收长乐郑氏藏抄本二卷。

按:此记吕氏《曲品》不载。祁氏《曲品》属无名氏撰。至《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传奇汇考》并题邱作,未知何据。此后《今乐考证·著录(五)》及《曲录》卷四亦属邱氏之作矣。

绨袍(九九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著录。北京图书馆有富春堂刻《范雎绨袍记》四卷。

按:吕氏《曲品》首著录,《古人传奇总目》及《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七)》《曲录》卷四亦著录。祁氏《曲品》收两部:一即此本,一为“杂调”类顾觉宇改本(一四四页)。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五著录者,未知何本。今存富春堂刊本疑是无名氏之作。又《古本戏曲丛刊》二集景印富春堂本。

草庐(九九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丛刊》初集收马隅卿旧藏富春堂刻《新刻出像音注刘玄德三顾草庐记》四卷。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四著录。

七胜(一○○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大兴傅氏藏明唐振吾刻《武侯七胜记》二卷,“秦淮墨客校,唐氏振吾梓”。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四著录。《别本六十种曲》亦有此记。

丹忠(一○一页)

〔黄校文〕王录著录。

按:《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十)》《曲录》卷五俱著录,并误入清传奇。

鸾刀(一○二页)

〔黄校文〕王录著录。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四十六亦著录。《南词定律》存残文。《曲录》卷五即据《南词定律》著录,附清人传奇末。有《别本六十种曲》本,今未见。

青楼(一○二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著录。

按:此记即《水浒青楼记》《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七)》《曲录》卷四俱作《青楼记》,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四十二作《水浒青楼记》。《曲海总目提要》云:“叙宋江逃窜战斗之事甚多。词意粗鄙,不逮梅花墅所编远矣。”吴梅旧藏富春堂刊《水浒青楼记》,已毁于“一·二八”抗日战争。

红杏(一○二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吴兴周氏旧藏天启黄氏存诚堂刊郑之玄评点本,今佚。

玉杵(一○三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著录,亦不能定果为一目否。

按:此记未见诸家曲目著录。祁氏《曲品》“能品”著录杨之鮍《玉杵记》(六六页),又于“具品”著录此本,明为两本也。《今乐考证·著录(六)》及《曲录》卷四所著录者亦杨之鮍之作。《曲海目》之“四十八种词曲本无姓名者,皆抄本”中亦有《玉杵记》[《考证》《今乐考证著录》(十)及《曲录》卷五又据《曲海目》入录],乃清抄本,未能考定与此本之关系。

万全(一○三页)

〔黄校文〕姚录有此目,注“一名《富贵神仙》”。题四愿居士撰。云系范希哲别属(?),入清人院本。

按:此明人撰,即冯梦龙《万事足》所据之原底本。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九“万事足”条云:“明冯梦龙撰。其剧前总评云:旧有《万全记》词多鄙俚,调复不叶。此记缘饰情节而文之。”冯氏即据《万全记》改为《万事足》,二者均谱明陈循、高壹二人事。至《今乐考证·著录(九)》清四愿居士《万全记》,据《曲海总目提要》卷二十六,谱卜丰及其子帙事,与此本同名而实则无涉之别一本也。《曲海目》又以四愿居士作属李渔,亦误。

西湖(一○四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西谛曲目》有唐振吾刻《新编全相点板西湖记》二册。北京图书馆有明唐振吾刊本《西湖记》二卷。

按:吕天成《曲品》著录。《曲品》朱春霖(按为金怀玉之误)“桃花”条云:“与俗本《西湖记》一类。”即指此记。《古本戏曲丛刊》二集景印唐振吾刊本题“秦淮墨客校正”。又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六《珊瑚钏》云:“所演秦一木遇段如圭事,具见《西湖记》中。……其关目屡有异同处,应并存也。”此《珊瑚钏》乃《西湖记》改本也。

鸳鸯(一○四页)

〔黄校文〕姚录著录。

按:《今乐考证·著录(七)》据《南词叙录》收《鸳鸯记》,考他本《南词叙录》作《鸳鸯度》,姚录贻误。日本《舶载书目》著录《新镌重会鸳鸯记》,题“姑苏梁伯龙编”,乃依托耳,不足据也。

宝钏(一○四页)

〔黄校文〕王录著录,作《七红》,下注:“一名《宝钏》。”

按:《曲录》卷五据《传奇汇考》著录,误入清传奇。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四十五无名氏“宝钏记”条云:“一名《七红记》,不知何人撰。与《八黑剑舟〔丹〕记》似出一手,皆上虞魏院初评,李裔蕃释,或即二人笔,未可知也。”按:魏、李二氏为评注者,非撰人。《八黑剑丹记》乃谢天瑞撰,此则未详撰人。

白袍(一○五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丛刊》初集收马隅卿旧藏富春堂本《新刊出像音注薛仁贵跨海征东白袍记》二卷。明刻《万曲长春》亦选入之,别题《征辽记》。

按:单本《蕉帕记》第六出《猫儿坠》曲记戏名有“不做《苏秦》做《白袍》,不然换了《洛阳桥》”。《白袍记》为原本,后又有《征辽记》改本(见一三二页)。《万曲长春》所选则出改订本也。

折桂(一○六页) □□□秦淮墨客

〔黄校文〕姚录凡两见:一江义田撰《折桂传》,一无名氏撰。王录亦入无名氏。

按:日本《舶载书目》著录《鼎镌京本图像音释点板梁灏折桂记》,即此本。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二十六云:“序云秦淮居士,未审果为何人。”今按秦淮墨客即纪振伦,振伦字春华,秦淮墨客、秦淮居士乃其别号也。《曲海目》别有清无名氏《折桂传》,当即昆曲班所传唱之曹家故事,似非此本。《今乐考证·著录(十)》《曲录》卷五又据《曲海目》入录。又《今乐考证·著录(十)》另收江义田《折桂传》一种,注:“与无名氏作同名异种。”大兴傅氏碧蕖馆藏道光刊本,不曰《折桂传》,名《丹桂传》,姚氏记录误也。此清人江义田撰,与明人之作无涉。

全德(一○六页) 汪拱恕

〔黄校文〕王录著录,入无名氏。北京图书馆有抄本《全德记》不分卷,无撰人名。《八千卷楼》有抄本一卷,亦不著撰人。姚录称王百谷有此目。北京图书馆藏明广庆堂刊《新编全像点板窦禹钧全德记》二卷,题“太原王杰登编辑,金陵唐氏梓行”。

按:广庆堂刊本属王百谷作。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一亦云:“明苏州人王杰登所撰也。”《今乐考证·著录(六)》亦属王作。《提要》考证并据明刊本著录,故并属王作也。明坊刊本题署未足置信。明凌蒙初《南音三籁》散曲下云:“百谷与余交,生平未尝为曲。”则坊本题署乃依托也。祁氏《曲品》属汪拱恕作,或有所据。又《曲品》王杰《阴德记》称此记为“俗本”(二一五页)。《曲录》卷五入清无名氏作,乃据《南词定律》著录也。

靖虏(一○八页) 谢天瑞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俱著录。姚、王题谢天佑撰;吕、高题谢思山撰。按《江西通志》载“天佑”作“天祜”,抚州乐安人,万历十九年举人,官知州。《曲录》载天佑号思山,杭人。疑是两人。马隅卿批《曲录》,于“天佑”下注“一作天瑞”,则疑为谢天瑞。天瑞亦杭人。

按:吕天成《曲品》首著录“谢思山”作品二种。《曲品》卷上谓谢天佑字思山,卷下车任远“弹铗”条又称“杭人谢天瑞”,此分歧之源也。据其自著《剑丹记》自称为“天瑞谢生”(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六),及吕氏《曲品》卷下、祁氏《曲品》,当以天瑞为是。天瑞杭州人,与抚州谢天佑无涉。吕氏《曲品》既有天佑之名,《曲海目》遂据之,至《今乐考证·著录(七)》《曲录》卷四又改为天佑。马氏批《曲录》时,见两歧之说,故并存之。

剑丹(一○九页) 谢天瑞

〔黄校文〕王录著录,作《八黑》,下注“一名《剑舟》”。

按:此记原名《刘伯仁八黑收精剑舟记》(吴梅旧藏本),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四十五“宝钏记”条、《传奇汇考》(《曲录》卷五据之)均题《剑丹记》,似误。祁氏《曲品》及《提要》卷三十六题《剑丹记》,《提要》并谓:“又设为全真赠剑丹事,故又名《剑丹记》。”当以《剑丹记》为是。《汇考》未题撰述人,故《曲录》卷五误入清无名氏之作。《提要》卷三十六又云:“一名《八黑》。落场诗云:《剑丹》奇传演分明;换羽移宫律调新。天瑞谢生因兴趣,撰成留寄予知音。”证以祁氏《曲品》,当为谢天瑞作无疑。吴梅旧藏广庆堂刊本(已毁于“一·二八”抗日战争)题秦淮墨客辑纂(见任讷《曲海扬波》卷五),是又经纪振伦改纂者也。《提要》卷四十五“宝钏记”条云:“与《八黑剑舟记》似出一手,皆上虞魏浣初评,李裔蕃释。”是又有魏李二人评注本,今未见传本。《今乐考证·著录(五)》收魏浣初《八黑诛妖宝剑记》,注云:“此本乃其取古曲校正者。”然则魏浣初于评注本外,又别有改订本一种也。又《丛书举要》卷三十三著录之《别本六十种曲》本《八黑记》,今亦未见传本。

余庆(一一一页) 胡文焕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胡文焕自编之《群音类选》收此记九出。

玉鱼(一一六页) 汤家霖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著录,俱题汤宾阳撰。高品著录,题杨宾阳撰。吕品上卷称杨家霖字瑞甫,钱塘人。殆即作者。

按:吕氏《曲品》卷上有杨家霖,祁氏《曲品》题汤家霖,吕氏《曲品》卷下又题汤宾阳,“汤”“杨”二字必有一误,据吕品卷下及祁品当以汤氏为是。今所见诸本吕氏《曲品》均出传抄本,故多误字及简脱也。《古人传奇总目》亦出传抄本,故亦误为杨宾阳。《曲海目》《传奇汇考》《今乐考证·著录(六)》《曲录》卷四,直接或间接据吕品卷下著录,故均题汤宾阳。至瑞甫、宾阳字号之分歧,俟证。

西游(一一七页) 陈龙光

〔黄校文〕姚录何义门补录明人编本中有无名氏《唐僧西游记》一目,疑是此本。……姚录又有《俗西游》一目。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四十二亦著录,并云:“相传夏均政撰,此刻曰陈龙光撰,或当有二本。”其著录者即陈氏。至夏均政撰一说,则据明刊戏曲选本也。明刊《最娱情》四集上栏弦索调录《北唐僧》之《饯行》《西游》二出,题“夏均政笔”,即相传一说之依据。此二出乃元吴昌龄《唐三藏西天取经》杂剧中残文二折(见《剧品补校》“西天取经”条),非杨暹《西游记》杂剧。此或经明初人夏均政改订,故以吴作属于夏氏耶?又《今乐考证·著录(十)》所收《俗西游》本清焦循《曲考》(附载于《扬州画肪录》卷五)著录,《曲考》则又本清叶堂《纳书楹续集》卷二,只《思春》一出。《俗西游》似非明人作。

玉镯(一一七页) 李□□玉田

〔黄校文〕姚录、吕品、高品俱著录。唯吕品题朱玉田撰。

按:吕氏《曲品》诸本多异文,《曲苑》诸本《曲品》卷上作李玉田,暖红室本、吴梅校本作“朱□□玉田”。各本卷下均作朱玉田。据祁氏《曲品》当为李姓。《古人传奇总目》《今乐考证·著录(六)》《曲录》卷四亦作李玉田,不误。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二十七另有谱房衣礒及其妻胡香玉离合事之《玉镯记》,与此记谱王顺卿丽情重会事者(见吕氏《曲品》)非一本也。

聚星(一一八页) 张子贤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二十五著录,亦题“张子贤撰”。

玉钗(一一八页) □□□心一山人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丛刊》初集收长乐郑氏藏富春堂本《新刻出像音注何文秀玉钗记》四卷。题“心一山人编次;金陵唐氏梓行”。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二著录,又谓:“刊本云心一山人撰,未详其姓名。”此心一山人,未知即撰《遇仙记》(见吕氏《曲品》)之杭人心一子否。北京图书馆亦藏富春堂刊本何文秀《玉钗记》,善本《书目甲编》题陆江楼撰;乃据吕氏《曲品》等书仅知陆江楼《玉钗记》(谱李元璧事)一种,迨祁氏《曲品》发现后始知陆氏与心一山人各有《玉钗记》一种也。

凤簪(一一九页) 李阳春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各本吕氏《曲品》卷上“下之上”记曲家凡十四人,内有季阳春,字兰宾,永嘉人。卷下“下之上”仅十三人,无季氏作品(又以汤宾阳易杨家霖)。盖缘今行诸本《曲品》均源出曾习经藏传抄本,此抄本多讹文、简脱,故季氏之作非未著录,乃传抄本脱去耳。“季”“李”亦因形近而讹。

锦囊(一一九页) 浑然子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著录。王录、高品入无名氏。姚录称浑然子即张罛。

按:《锦囊记》有二本:一明浑然子撰,谱安定周等人事,即祁氏著录者;一无名氏(时代不详)撰,谱诸葛亮以锦囊三策授赵云事,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四十四著录。《今乐考证·著录(五)》题浑然子撰,即祁氏著录者。《古人传奇总目》未题撰人,亦未言本事,不知何本。《曲录》卷四据《传奇汇考》著录,未及本事,然列入明无名氏作中,或即浑然子之作。又《今乐考证·著录(五)》未称浑然子即张罛,唯眉批谓:“贞群案:浑然子为明张鹤楼罛,见《明史》九十八列传……有《浑然子》十八篇,刻入《宝颜堂秘笈》……”按贞群为近人冯贞群,非姚燮也。

金环(一二○页) □□□木石山人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日本《舶载书目》著录,其名为《新镌忠孝节义海忠介公金环记》,题“吴门木石山人编”。

云台(一二一页) 蒋俊卿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北京图书馆有明文林阁刻《新刻全像汉刘秀云台记》二卷,未著撰人;《西谛曲目》抄本下有《云台记》一册,题薄俊卿撰。

按:《曲录》卷四、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九俱著录,并不题撰述人。日本《舶载书目》亦著录,题“江右散人薄俊卿编”,与《西谛曲目》同。“蒋”字殆形误也。《古本戏曲丛刊》二集景印文林阁刊本。

莲囊(一二一页) 陈显祖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二著录,又云:“明天启时人所作,自署曰四明山环溪渔父编,未著姓氏。其序有沈季彪、蔡天植、吕圭三人。按其词气,盖即季彪笔也。”其所叙本事与祁氏《曲品》合,当即一本。至所谓沈季彪撰之说,乃臆测之言,不足信也。环溪渔父当即显祖之别署,其人乃宁波人也。

湘湖(一二二页) 丁鸣春

〔黄校文〕姚录著录,入无名氏,目作《邹知县湘湖记》,原注:“多系实事。”

按:徐渭《南词叙录》“本朝”部有《邹知县湘湖记》,注“多实事”。此即《今乐考证·著录(七)》所据。晁栗《宝文堂书目》中卷乐府类亦著录《邹知县肯〔萧〕山湘湖记》。两书均不题撰人,殆即指丁鸣春之作。清毛奇龄《西河合集》传卷一《何孝子传》末附录云:“马玉起曰:此事以复湖为关键,故始终详之。旧有传奇名《湘湖记》,即此〔事〕也。”亦指此记。传谓:弘治间萧山何舜宾欲睿湘湖,宰邹鲁得豪家贿,置舜宾于死。后其子兢报父仇,伤鲁;终亦置鲁于法。此即《湘湖记》所谱者,祁氏《曲品》所记涯略亦同。又合集引弁《何孝子传奇引》云:“而近观谢氏所为传奇,且有先我而为此者。”此传奇亦谱何兢报仇事,乃明清间人谢氏所撰,另一本也。《九宫正始》第一册录邹知县残文一支,殆出旧本。

玉花(一二三页) 黄日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三有无名氏《玉华记》,谱韩罖事,祁氏《曲品》未叙本事,不知是一本否。

香求等九种(一二五至二一七页) 金怀玉

〔黄校文〕……按吕品所录金怀玉所作九种,俱题朱春霖,贻误。……

按:今存诸本吕氏《曲品》,原出传抄本,多错误、简脱。《曲品》卷上“下之下”十人中有金怀玉及朱从龙(春霖主一人,卷下九人,无金陵玉作,有朱春霖所著九种。)盖朱氏、金氏之作相连,传抄本脱去朱作《牡丹记》及金氏之名二三行,故以金作九种属于朱氏也。《古人传奇总目》著录八种(缺《望云记》)。并有朱氏《牡丹记》,盖所见吕氏《曲品》无简脱故也。此后《曲海目》《传奇汇考》《今乐考证·著录(七)》。《曲录》卷四并以九种属怀玉作,均不误。祁氏《曲品》另增《三槐记》一种,共十种。

望云(一二五页) 金怀玉

〔黄校文〕姚录、王录著录。高品著录,题程叔子,程文修亦有此目,见姚录。北京图书馆有明文林阁刊《新刻狄梁公返周望云忠孝记》二卷,题“于越金怀玉辑”。吕品误入朱春霖。

按:《吕氏曲品》首著录。今本吕氏《曲品》多脱误,非吕氏原书误属朱春霖也(见前条)。《古人传奇总目》虽多沿用吕氏《曲品》,唯不收同名之作,故删去张凤翼《灌园记》、张太和《红拂记》、端鏊《痰鰉记》等四种。于《望云记》则删去金怀玉一本,存程文修同名一本。又吕氏《曲品》卷下有程子叔[《古人传奇总目》误作程叔子]《望云记》,据卷上文修乃子叔之名,非二人也。程文修之作,除吕氏《曲品》《古人传奇总目》《今乐考证·著录(五)》外,《曲海目》《传奇汇考》《曲录》卷四并著录。金氏《望云记》又有古本戏曲《丛刊》二集景印文林阁刊本。

冰山(一二七页) 陈开泰

〔黄校文〕姚录著录,题陈治征撰。明刻《玄雪谱》中选入之。

按:张岱《陶庵梦忆》卷七“冰山记”条云:“魏琐败,好事作传奇十数本,多失实。余为删改之,仍名《冰山》。”后岱至兖州演出,又增七出。然则《冰山记》有原作及张岱改作二本,陈开泰乃原作者也。《今乐考证·著录(十)》之清人陈治征传奇,疑即此本,俟证。《玄雪谱》卷四止录《阴战》一出,未审为陈作抑张氏改作也。

磨忠(一二九页) □□□阁甫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北京图书馆有明末刻本《磨忠记》二卷,题暗甫撰。

按:阁甫为暗甫之误,暗甫即范世彦也。又有上海传真社景印《传奇三种》本。

椎秦(一三○页) 王万几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郑元勋《媚幽阁文娱》初集序类(又卫泳《冰雪携》卷上)方应祥《张子房椎秦记序》有“吾友王伯揆《张子房椎秦记》”语,殆即此记。万几、伯揆乃名、字之异也。又张岱《鯼嬛文集》卷一另有张公琬《博浪椎》一本,亦谱张子房椎秦事,非此本。

双凤(一三○页) 陆华甫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丛刊》二集收北京图书馆藏明世德堂刻《新刻出相双凤齐鸣记》二卷,题“白下陆华甫纂”。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一著录,题陆华甫撰。华甫名未详,应天府人。

千祥(一三一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高品俱著录。姚录题无心子撰。大兴傅氏藏抄本。

按:《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传奇汇考》、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五、《曲录》卷四并著录,均属无名氏作。唯《今乐考证·著录(七)》眉批题无心子撰,似据旧本。按无心子即重编《金雀记》者(详“能品”《金雀记》)。《提要》谓此记谱贾谊父凤鸣八十生子事。又《曲海目》清传奇“一百零九种词曲劣无姓名者皆钞本”中又有《千祥记》,乃梨园演出之本也。《曲录》卷五又据以入录,《今乐考证·著录(十)》删去。梅氏缀玉轩亦藏钞本。

杂 调

三元即断机(一三二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吕品、高品著录,俱题沈寿卿撰。《丛刊》初集收北京图书馆藏富春堂刻《新刻出像音注商辂三元记》二卷。

按:明人《三元记》有二本;一为沈受先(寿卿之名)《冯京三元记》,谱冯京事。徐渭《南词叙录》著录《冯京三元记》二部:一为宋元南戏;一为明人撰,即指沈作。沈受先之作殆据宋元南戏改作者。吕氏《曲品》以下诸家曲目著录者均沈作,与一名《断机记》之《三元记》无涉也。另一为明无名氏作之《商辂三元记》,一名《断机记》,谱明秦雪梅教子商辂成名事。此本《南词叙录》“本朝”部首著录[《今乐考证·著录(七)》转引《南词叙录》,姚燮于剧名下加注“当即沈寿卿作”六字,大误]。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六“断机记”条云:“亦名《三元记》,演淳安商辂事。明成化间人所作。”明陈洪谟《治世余闻》下篇卷四云:“近世戏曲盛传商三元辂事,颇类此。”卷末题正德十六年,故此记最晚亦弘治、正德间之作也。富春堂刊本即谱商辂事者。此刻本有两景印本:一为长乐郑氏《汇印传奇》第一集本,一为《古本戏曲丛刊》初集本。

珍珠(一三二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北京图书馆藏明文林阁刻《新刻全像高文举珍珠记》二卷。按此剧又题《米烂记》或《珍珠米烂记》。

按:明人谱《高文举》事者有二本:一为《还魂记》,见祁氏《曲品》“具品”(九八页),《南词叙录》题《高文举》。一为《珍珠记》乃改本,故祁氏谓:“《还魂》原本固不佳,此犹不得与之并列。”此记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六著录,亦题《珍珠记》。《提要》云:“一名《珍珠米烂记》。不知何人所作。……按记内情事荒唐,大略本于世俗所谓《龙图公案》。而宾白村鄙,乃弋阳曲之最下者。”明刊戏曲选本《八能奏锦》卷三上栏(缺)、《玉谷调簧》卷三上栏、《大明春》卷一上栏共录二出,并题《米烂记》。文林阁刊本,日本京都大学亦藏一部。《古本戏曲丛刊》二集景印文林阁刊本。

香山(一三二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北京图书馆藏富春堂刊《新刻出像音注观世音修行香山记》二卷。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八著录。《提要》谓:“明万历间作。有罗懋登序,在二十六年戊戌。疑即是其所撰也。序云二南里人,盖陕西人。”后又谓:“罗懋登《香山记》,叙观音大士缘起。”则径目为罗氏之作矣。今存富春堂刊本无罗氏序文,未能明其究竟也。《古本戏曲丛刊》二集景印富春堂刊本。明刊戏曲选本《尧天乐》上卷上栏录二出,改题《修善记》(目录仍题《香山》)。

古城(一三三页)

〔黄校文〕王录著录。姚录无名氏有此目,下注“非古本,并异田九峰作”。又著录容美田所著一本,并注“为美田《九峰三弄》之一,与古本异”。然则梅伯所称田九峰者,系割裂致误矣。容美田作入清人院本,当非此记。《丛刊》初集收长乐郑氏减明刊《新刻全像古城记》二卷。北京图书馆藏明文林阁刊《新刻全像古城记》二卷。

按:《曲海目》清传奇“一百零几种词曲劣无姓名者皆抄本”中有《古城记》,乃清代梨园抄本也。《今乐考证·著录(十)》[注“非古本”,古本殆指明人原作,唯《著录》(五)、(六)、(七)亦未收]、《曲录》卷五并据《曲海目》著录。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八云:“剧中第十五出云:可速送到尚宝司重铸。必明时人所作也。”即此本。北京图书馆另有乾隆内府抄本。明刊戏曲选本有《三国记》《三国志》《五关记》,与《古城记》有出入,非一本也。

双璧(一三二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五著录,并谓:“不知撰人。记宋朝焦状元之事,粗得影响而附会成之。”其本事与祁氏《曲品》同,确为一书。今未见传本,唯《尧天乐》上卷上栏录二出。

征辽(一三三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祁氏《曲品》云:“此即删改之《白袍记》,较原本更为可鄙。”乃《白袍记》之故本也。《白袍记》见具品(一○五页)。此改本唯《大明春》(《万曲长春》)录《征辽记敬》《德南山牧羊》一出,非《白袍记》(参校录本一○五页)也。

升仙(一三四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丛刊》初集收马隅卿旧藏富春堂《新刻出像音注韩湘子九度文公升仙记》二卷。

射鹿(一三四页)

〔黄校文〕王录著录。

按:《传奇汇考》、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四十四著录。《曲录》卷五据《汇考》著录,误入清传奇。

劝善(一三四页)

〔黄校文〕王录著录。《丛刊》初集收万历刻《新编目连救母劝善戏文》三卷,题新安高石山人郑之珍编,馆甥叶宗泰校。殆即此本。亦即浙东之《目连戏》也。

按:郑之珍作刻本甚多:一为万历高石山房原刊本,题《新编目连救母劝善戏文》,即《古本戏曲丛刊》初集所收之底本也。二为明富春堂刊本,题《新刻出像青注劝善目连救母行孝戏文》,此本又有清裕德堂翻印富春堂刊本。此外又有上海马启新书局石印本。明列二本题署既有出入,故诸家曲目所载亦不相同。《曲海目》作《目连救母》,《今乐考证·著录(七)》作《目连》,注“一作《目连救母劝善记》”,《曲录》卷四据《曲海目》作《目连救母》,均属明无名氏作。《曲录》卷五又据《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收《劝善记》,更误入清传奇。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五作《目连记》,谓“不知谁作”。又按万历元年刊之《八能奏锦》卷二上栏录《升天记》二出,亦叙目连事,而高石山房原刊本最早之序文为万历七年作。然则郑氏之作撰于隆庆间抑郑作之前已别有一本耶?其他选本题署又有《救母记》《目连记》《升仙记》三种异名。祁氏《曲品》谓“凡百有九折”,而原刊本只一百零五出(目录则为一百出),是后又续有增益者也。近世各省及浙东所演《目连戏》乃导源于郑氏戏文,非即是此戏文也。

韩朋即十义(一三五页)

〔黄校文〕王录著录。《丛刊》初集收王国维旧藏富春堂刻《新刊出像音注韩朋十义记》二卷;题“豫章寅听罗□□音注”。

按:《曲海目》《曲录》卷五并误入清人作。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八云:“明时旧本,不知何人所作。”又长乐郑氏《汇印传奇》景印明富春堂刊本。法国国家图书馆藏万历丙戌新安余氏自新斋刊本。

和戎(一三五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北京图书馆藏富春堂刻《新刻出像音注王昭君出塞和戎记》二卷。《怡春锦》选入,别题《青眆记》;《尧天乐》选入,别题《和蕃记》,实皆一书。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八著录,又云:“系明人旧曲,作者无可考。”万历元年刊《词林一枝》录此记一出,则其成书最晚亦在隆庆间。

麒麟(一三六页)

〔黄校文〕王录、高品俱著录,皆入无名氏。北京图书馆有明刻《新编孔夫子周游列国大成麒麟记》二卷,题“明寰宇显圣公撰”。

按:《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传奇汇考》并属明无名氏作,《曲录》卷四则据《汇考》著录。《今乐考证·著录(五)》题显圣公作,是也。《曲录》卷五又据《南词定律》著录一本,附入清无名氏作中,重。《古本戏曲丛刊》二集景印明刻本,题“寰宇显圣公撰”(无“明”字,校文乃据《善本书目甲编》,不知“明”字为《书目》编者所题也)。鄞县李氏亦藏明刊本。长乐郑氏藏抄本。

金凤钗(一三七页)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南词叙录》“本朝”部有《贾云华还魂记》,注“溧阳人作”(《九宫正始》存残文)。不知是此本否。祁氏谓此记“词理荒谬”,当非范文若《金凤钗》(见《南词新谱》)也。

白蛇(一三七页) 翁子忠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诸家著录之郑国轩《白蛇记》乃另一本也。此记与郑作、无名氏《鸾钗记》三本同谱刘汉卿救白蛇事。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五郑作“白蛇记”条谓“后改为《鸾钗记》”,其说果确,则郑作最早,《鸾钗记》乃改本也。祁氏谓此本:“曲较《鸾钗》十改五六,便不通矣。”似翁作又为《鸾钗记》之改本。

偷桃(一三八页) 吴德修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西谛曲目》有唐振吾刊《东方朔偷桃记》二册,题“吴德修纂集”。北京图书馆藏明广庆堂刊本《偷桃记》二卷。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五著录,又谓:“近时人吴德修演东方朔偷桃事。”

赤壁(一三八页) 黄澜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按沈练川撰《四节记》中有《赤壁记》一出(?),《词林一枝》及《八能奏锦》俱选入之,题《兴游赤壁》。《乐府菁华》选入,题《东坡赤壁》。万历刊《赛征歌集》亦收《赤壁记》,改题《赤壁怀古》。此题黄澜,未知果一本否?

按:此记与沈采《四节记》中之秋景《赤壁记》同谱苏轼游赤壁事,唯此记全本止谱赤壁事,《四节记》则分为四景:春景为《杜子美曲江记》;夏景为《谢安石东山记》;秋景为《苏子瞻赤壁记》;各景为《陶秀宝邮亭记》(见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七)。盖一记分为四部,每部各为一事,每事亦不止一出也。故两者非一本也。祁氏《曲品》以沈采《四节记》入“雅品”(二六○页,唯误为《四纪》),黄澜《赤壁记》入“杂调”。又谓:“内有全抄《四节》数出。”则黄作又有袭用沈采旧曲之处,更可知其必为两本也,至《词林一枝》诸选本所录均为沈采作,与黄澜无涉也。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四十五另有演三国火烧赤壁事之《赤壁记》一种,与此本演苏轼事者亦非一本。

藏珠(一三九页) 鲁怀德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明刊《词林一枝》选入“夫妇私会”“鮅妾争宠”二折,《八能奏锦》选入“申澶夫妇私会”一折。

按:吕氏《曲品》秦鸣雷“清风亭”条云:“俗有《申湘藏珠》亦如此,而调不称。”盖指此记,谓其腔调不纯正也,故祁氏《曲品》列入“杂调”。又祁氏《曲品》“能品”秦鸣雷《合钗记》(即《清风亭》)云:“清风亭遇子一出,宛然当年情景,弋优盛演之。”(五七页)殆指此记。万历元年刊之《词林一枝》既收之,共作最晚亦在隆庆间也。又《尧天乐》下卷上栏收《夫妇私会》一出,题《藏珠记》。又上卷下栏收《夫妇相怜》,中缝题《藏珠记》,目录题《双璧记》。《乐府菁华》三卷上栏收《申生赴约》,不题剧名,亦《藏珠记》也。

孝义(一四○页) 汪湛溪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祁氏谓此记“记闵子骞事”。徐渭《南词叙录》有《闵子骞单衣记》,列入“宋元旧编”中,非此本也。

又有明刊本《芦花记》,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八亦著录,谓“不知作者何人”,不知是否此本。

罗帕(一四○页) 席正吾

按:《南词叙录》“本朝”部首著录,《今乐考证·著录(七)》又据《叙录》入录。《叙录》成于嘉靖间,此记最晚亦嘉靖间所作。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八亦属无名氏作,又题“秦淮墨客重校”,盖席正吾原作又经纪振伦校订者也。《提要》谓谱王可居、康淑贞夫妇被姜雄离间而终得复合事。《丛书举要》卷三十三有《别本六十种曲》本,今未见。《八能奏锦》卷三上栏又收《勘问姜维〔雄〕》一出。

剔目(一四○页) 郑汝耿

〔黄校文〕姚录著录《陈可中剔目记》,入无名氏。不知即此本否?

按:《南词叙录》“本朝”部首著录《陈可中剔目记》,属无名氏作。《今乐考证·著录(七)》又据《叙录》入录。前数年发现山西“清戏”(即弋阳腔戏)抄本《剔目记包公私访江南》一卷,演陈可忠事。祁氏谓此记有“包公按曹大本,反被禁于水牢”一段。此当即一事,盖曹大本为恶霸,陈可中受其害而剔目也。此记既见于嘉靖间著之《南词叙录》中,最晚亦嘉靖时作。明刊戏曲选本中亦有《剔目记》二出:一为《八能奏锦》卷一上栏收《元和买仆》一出,《乐府菁华》二卷上栏收《元和访妓》一出,均谱郑元和、李亚仙事,非《陈可中剔目记》也。

牡丹(一四○页) 郑国轩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按姚录、王录二尚品俱著录此目,唯系朱春霖撰,谱梁山伯祝英台故事,非此本。

按:《乐府菁华》卷三上栏收《鱼精戏真》一出,题《牡丹记》,当即此本之一出。《摘锦奇音》卷五收三出,《大明春》卷五下栏收一出,均题《鲤鱼记》,谱鲤鱼精事,与《牡丹记》本事同,不知即此本抑《观音鱼篮记》(确非《跃鲤记》与《黑鲤记》)?郑国轩另有刘汉卿《白蛇记》一本,祁氏《曲品》未著录。

胭脂(一四一页) 童养中

〔黄校文〕王录著录,入无名氏。《丛刊》初集收马隅卿旧藏文林阁本《新刻全像胭脂记》二卷。

按:《曲录》卷五据《南词定律》著录,附入清无名氏之作中。万历元年刊《词林一枝》收《胭脂记》一出,则此记最晚亦隆庆间之作。明文林阁刊本《胭脂记》不题撰述人,第四十一出《团圆尾声》云:“胭脂重修在此编。”乃改订本也。按《南词叙录》“宋元旧编”有《王月英月下留鞋》,《金陵琐事》卷二谓徐霖有《留鞋记》,与童养中《胭脂记》,均演郭华王月英事,此改订本不知据何本改编,亦不能定与童养中作之关系。

雷鸣(一四二页) 许宗衡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著录,并谓:“明许宗衡所撰也。”谱王裒闻雷事,为悼念乃弟而作也。《丛书举要》卷三十三著录之《别本六十种曲》有《雷鸣记》,今未见传本。

易鞋(一四二页) 董应翰

〔黄校文〕王录著录,入无名氏。姚录有无名氏《易鞋记》。《丛刊》初集收长乐郑氏藏明文林阁《新刻全像易鞋记》二卷。题沈鲸撰;又有陆采所撰一本,不知与此有关涉否?

钗书(一四二页) 叶俸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钗书记》原书今存,吴梅旧藏明崇祯刻本,见《奢摩他室藏曲待价目》(附一九五四年中华书局重校王古鲁译著《中国近世戏曲史》)。王玉章《稣云轩读曲漫志》(刊《图书季刊》)谓明万历武林书舍资思亭刊本,首有东海一衲屠隆及赤城龙符主人周颂序文。序言谓俸字侍山,自署云水散人,台州人。原书二卷、四十一出。王氏似据吴梅旧藏本著录。

征蛮(一四三页) 叶碧川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明刊戏曲选本《大明春》有《征蛮记》《诸葛出师》一出,乃衍诸葛亮七擒孟获事者,与此本谱裴忠庆重赘卢氏事者非一书。

英台即《还魂》(一四三页) 朱少斋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明富春堂刊郑国轩《刘汉卿白蛇记》,题“书林子弟朱少斋校正”,盖书贾也。传奇谱祝梁事者,除《九宫正始》中元传奇祝英台外,明传奇有朱从龙《牡丹记》、王紫涛《两蝶诗》(均未见传本)及朱少斋之作,共三种。其收于戏曲选本者有:①《同窗记》,《摘锦奇音》卷六、《徽池雅调》一卷上栏、《尧天乐》上卷上栏、《缠头百练》二集第六卷共录四出;②剧名未详者,《万曲合选》上卷及《清音小集》卷一录一出。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三十五又著录《访友记》,其时代未明。又《徽池雅调》一卷上栏录《山伯赛槐荫分别》一出,目录题《同窗记》,书内题《还魂记》,殆即朱少斋之《英台记》一名《还魂记》者欤?

金钗(一四四页) 朱少斋

〔黄校文〕姚录有无名氏《刘孝女金蚁记》,疑即此。

按:《南词叙录》“宋元旧编”著录《刘孝女金钗记》,《今乐考证·著录(七)》又据《叙录》著录。此乃宋元南戏,非朱氏所作。朱作本事不详,如所谱为一事,则朱氏或为改作者。

跃鲤(一四四页) 顾觉宇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二十五“织锦记”条谓顾觉宇为梨园中人。祁氏《曲品》云:“此即《跃鲤》原本经村塾改撺者。”其原著者乃无名氏(见三○页)。《曲海总目提要》卷十四著录者,不知即此本否?

梯〔绨〕袍(一四四页) 顾觉宇

〔黄校文〕诸家俱未著录。

按:据祁氏《曲品》,先有无名氏之作(九九页),顾本乃“改原本十之七八”。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五著录《绨袍记》一种,不知为何本。

织锦(一四五页) 顾觉宇

〔黄校文〕王录著录。明刻《八能奏锦》《乐府菁华》《尧天乐》《万锦清音》选入“槐荫分别”一折,《万曲长春》选入“仙姬天街重会”一折。唯易题《织绢记》及《卖身记》,实皆一书。

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二十五著录,又谓:“一名《天仙记》。据刊本系梨园顾觉宇撰。”《传奇汇考》说同。《曲录》卷五即据《汇考》著录。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卷四十一谓:“今传奇有所谓董永者,词极鄙陋。”其鄙视此等传奇之论;诚不足驳;唯所指者当即此类通俗流行之作也。

剧品补校

妙 品

苦海回头(一四九页) 周藩诚斋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未著录。北京图书馆藏明周藩刻本《诚斋杂剧》二十五卷亦无此目。《也是园古今杂剧》中收明新安徐氏刻《善智识苦海回头》,原题国朝诚斋,朱笔于诚斋上补周王二字。或题陈沂撰。《杂剧十段锦》(嘉靖刻)收“丁公言奸邪诱谤,胡仲渊贬窜雷州,圣天子赐还官职,善知识苦海回头”。未题撰人。又日本松泽老泉《汇刻书目外集》收明刊无名氏编《四大史杂剧》,中有《善知识苦海回头记》,题“明胡石亭著”。

按:此剧明陈沂撰。明周晖《金陵琐事》卷二云:“陈鲁南有《善知识苦海回头记》行于世。”日本松泽老泉《汇刻书目外集》收明刊《四大史杂剧》目录,于《善知识苦海回头记》目下题“明陈石亭著”(非明石亭)。则此剧乃陈沂之作也。陈沂字鲁南,又字石亭,应天府上元人。嘉靖刊《杂剧十段锦》十种,以此剧及无名氏之《汉相如献赋题桥》杂于周宪王朱有瞛所作八种中,又不题撰人。万历间新安徐氏刊《古名家杂剧》,题“国朝诚斋”,则径目为朱有瞛之作矣。赵琦美脉望馆藏本又于其上增“周王”二字,祁氏《剧品》则题“周藩诚斋”均沿徐刻本之讹又从而增益之。明高儒《百川书志》六史部、外史类著录朱有瞛《诚斋传奇》凡三十一种,清钱曾《也是园书目》卷十亦著录三十种,均无此剧,可证非有瞛之作也。

朱有瞛三十一种(自一四九页至一九七页)

祁氏《剧品》著录周藩《诚斋杂剧》凡二十九种,《杨诚斋杂剧》五种,共三十四种。其中真伪杂糅,有以有瞛之作误题杨诚斋者,亦有他人之作误属有瞛者。兹分别述之。按:“妙品”中《继母大贤》等七种,“杨诚斋”名下《曲江池》一种;“雅品”中《八仙庆寿》等十四种,“杨诚斋”名下《常椿寿》等四种;“艳品”中《踏雪寻梅》等五种,共计三十一种,均明周宪王朱有瞛之作,见《百川书志》六史部、外史类及《也是园书目》卷十(三十种)。至《苦海回头》则为陈沂之作,已见上述。《新丰记》《金环记》二种(一六二页),未见他书著录,似他人之作而误蒙有瞛之名者。至杨诚斋名下五种则确为有瞛之作,详见下文。

按:上列三十一种,漏列版本者甚多,略举之如次:①周藩刻本《诚斋传奇》,除北京图书馆所藏二十五种外,吴梅旧藏尚有《桃源景》等二十二种(见《奢摩他室曲丛》二集所附跋文),可补《校录》者计六种:《曲江池》《福禄寿》《获驺虞》《黑旋风仗义疏财》《牡丹品》《牡丹仙》(均据《剧品》原题)。②《杂剧十段锦》收有瞛之作八种,除列举七种外,尚漏《八仙庆寿》一种。③景印《元明杂剧》二十七种,收有瞛之作四种,《校录》于《曲江池》条略及之,《香囊怨》《继母大贤》《团圆梦》三种均失收。④《周宪王乐府三种》收有瞛之作《牡丹仙》等三种,校录未收。⑤《奢摩他室曲丛》二集收《牡丹品》等二十四种,《校录》失收。⑥《孤本元明杂剧》收《灵芝庆寿》等五种,《校录》亦未著录。

以上为总说。次述杨诚斋名下五种及《新丰记》二种。杨诚斋名下五种为:《曲江池》(一五三页)、《常椿寿》《十长生》《蟠桃会》《神仙会》(一六三至二八五页)。

〔“曲江池”条黄校文〕姚录误题周藩诚斋。王录未著录(按:此指初印本《曲录》)……《八千卷楼目》有《李亚仙花酒曲江池》一卷,明刊本。即影印《元明杂剧》二十七种匏集卷四者。题国朝杨诚斋。今存《也是园古今杂剧》中有新安徐氏刊《李亚仙花酒曲江池》。原题国朝杨诚斋。朱笔改杨字为周王。……今案诸家校改,以杨诚斋为周宪王,多疑似之词,未可据。当依祁品仍归之杨氏。

〔《常椿寿》黄校文〕……当据祁氏此品仍入杨作。

〔《蟠桃会》黄校文〕……可知明人著录,原题杨诚斋,或佚其名。清人校本,遂以归之周藩。今据祁品,与杨氏为素识,且涉及其撰作种种,是确有杨诚斋其人,诸剧亦当复归之杨氏也。

〔《神仙会》黄校文〕今按,此本当亦归之杨氏,而非周藩。

按:以上五种均朱有瞛撰。《百川书志》六史部、外史类著录有瞛所著《甄月娥春风庆朔堂》等三十一种,题记云:“皇明周府殿下锦窠老人全阳翁著。……凡三十一种,总名《诚斋传奇》,异《乐府》行也(按:指散曲集《诚斋乐府》)。”《也是园书目》卷十亦著录。两家书目均有《曲江池》《常椿寿》《十长生》《蟠桃会》《神仙会》五种,是其证也。今存周藩刻本《诚斋传奇》亦收此五种(北京图书馆藏本有《常椿寿》《十长生》《蟠桃会》《神仙会》四种,吴梅旧藏本有《曲江池》《常椿寿》二种),是又明为有瞛之作也。锦窠老人、全阳翁乃其自号(见周藩刻本序引),亦与他人无涉。万历间新安徐氏刊有瞛诸作,始于“诚斋”上增“杨”字,盖新安书贾不知诫斋为何许人,妄增之耳。祁氏《剧品》、丁氏《八千卷楼书目》卷二十均据徐氏刊本著录,故承其误也。赵琦美校曲时深知徐刻本之误,辽改为周王,盖有所据,非疑似之词也。清姚燮《今乐考证·著录(三)》及王国维《曲录》卷三收有瞛之作三十种,并据《也是园书目》著录,亦不得谓之误题。

祁氏《剧品》“常椿寿”条曰:“杨先生自云:南游江汉,北历沙漠,曾遇真人指授金丹秘诀。”据此所言,似深知“杨诚斋”者,故《校录》谓祁氏“与杨氏为素识”,又进而断定确有其人。按北京图书馆藏周藩刻本《诚斋传奇》,每种各有小引,《常椿寿》引云:“予生也,夙慕仙风,南游于江汉,北历于沙漠,尝遇道人指授金丹秘诀……”(《奢摩他室曲丛》二集本引言仅存四种,其余均已夺去)祁氏盖据引言节录之耳。唯未识新安徐氏刻本题署文误,遂有“杨先生自云”之语,乃以有瞛之言误属阳氏耳,此事亦易解也。

踏雪寻梅(一九六页) 周藩诚斋

〔黄校文〕未见著录。北京图书馆藏明周藩刻本,《新编孟浩然踏雪寻梅》一卷。《也是园古今杂剧》收赵清常校息机子刊《元人杂剧选》本。原题误马致远撰。又明刻《阳春奏》卷六亦收此剧。

按:《百川书志》六史部、外史类著录有瞛之作三十一种中有《孟浩然踏雪寻梅》。万历间息机子《元人杂剧选》误题元马致远作。此后《也是园书目》卷十周志王名下遂删去此种,只三十种。而以《书目》为依据之《今乐考证·著录(一)》及《曲录》卷二亦归马氏名下,故《今乐考证·著录(三)》及《曲录》卷三周宪王名下亦三十种。《校录》又据此二书,遂以为未见著录也。

上一则原列“艳品”,兹为方便起见移至朱有瞛之作中。

新丰记、金环记二种(一六二页)

以上二种祁氏《剧品》并题周藩诚斋,未详所本。考有瞛之作三十一种(见《百川书志》),无《新丰记》《金环记》二种。《新丰记》今无传本。《金环记》见存孤本《元明杂剧》中,不题撰人,《也是园书目》卷十列入元明无名氏之作中,其言是也。

〔《金环记》黄校文〕姚录、王录俱有《秦月娥误失金环记》一目,俱入元明无名氏。《也是园古今杂剧》中收赵清常抄于小咦本,入杂传。又收明抄一本题《清廉官长勘金环》,不著撰人。此周藩本未知孰是。

按:祁氏原文谓:“刻意拟《西厢》,亦有肖形处。然一经摹拟,便不及《西厢》远矣。”此爱情剧也。今本《秦月娥误失金环记》演杨儒以金环为媒介婚媾秦月蛾事,类似《西厢记》《东墙记》,此即祁氏所指者。《今乐考证·著录(二)》《曲录》卷三并据《也是园书目》著录。今有孤本《元明杂剧》本。至若《清廉官长勘金环》乃演孙荣重勘李仲仁妻冤狱事,非拟《西厢》也。

上二则原见“雅品”,兹为方便起见附于朱有瞛之作后述之。

蓦忽姻缘(一五六页) 凌蒙初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误入清人杂剧。均题空观主人撰。按即空观主人蒙初别署。

按:清黄文畅《曲海目》入“国朝杂剧”,题空观主人。后《今乐考证·著录(四)》《曲录》卷三均沿其误,非自误也。

莽择配(一五六页) 凌蒙初

〔黄校文〕未见著录。

按:曹寅《楝亭书目》曲录著录。此剧原名《识英雄红拂莽择配》,简称《北红拂》。北京图书馆藏原刻本。上海中国书店景印本。《楝亭书目》作《北红拂》,题云:“套版。明凌初成著。附《颠倒姻缘》。三册。”初成,蒙初字也。

此二种及《正本扶余国》(《剧品》入“雅品”,见一七一页)合称三记。清尤侗《艮斋倦稿》卷九题《北红拂记》云:“浙中凌初成更为北剧,笔墨排扈,颇欲睥睨前人。但一事分为三记,有叠床架屋之病,体格口吻,犹仿元人,未便阑入红牙翠管间也。”(又见鹊亭主人曹寅著《北红拂记》首)盖三记同演红拂李靖事,而各以一人为主角:《蓦忽姻缘》以李靖为主,《正本扶余国》(《盛明杂剧》二集题《虬髯翁》)以虬髯客为主,《莽择配》以红拂为主,取元人末本、旦本之成法也。

颠倒姻缘(一五六页) 凌蒙初

〔黄校文〕未见著录。

按:《楝亭书目》著录,谓原附《北红拂》后。《曲录》卷三亦据《楝亭书目》著录,入明杂剧。

独乐园(一五七页) 苏澹

〔黄校文〕未见著录。姚录有叶绍良作《独乐园司马入相》;王录有桑绍良《司马入相》。按桑绍良有《青郊声韵杂著》,万历刻本,姚录作“叶”,贻误。《也是园古今杂剧》收明抄本。卷端题“濮阳桑季子绍良著,苏叔子潢校”。祁氏贻误以校者为撰者,又误潢为澹也。

按:既视此剧为桑绍良之作而误题撰人者,则已见著录矣。《也是园书目》卷十首著录,《今乐考证·著录(三)》《曲录》卷三均据《也是园书目》入录,唯《考证》误“桑”为“叶”耳(又注:“案一本叶作桑,俟考”)。又《曲录》亦作《独乐园司马入相》,非《司马入相》。又有孤本《元明杂剧》复排明抄本。

雅 品

单刀会(一六六页)

〔黄校文〕未见著录。日本内阁文库藏明刊《新刻点板乐府南音》中选入“单刀赴会”一折。《也是园古今杂剧》收明抄本《关大王独赴单刀会》,与元刊《古今杂剧》本颇异。

按:祁氏云:“此必是元人所作。‘大江东’一折,可以正今日歌者之讹。”又注“北四折”。此即元关汉卿《关大王单刀会》。祁氏著录之本或原不题撰人姓名,故以无名氏之作视之。关氏此本,《录鬼簿》《太和正音谱》降及《今乐考证·著录(一)》《曲录》卷二并著录。今有《元刊古今杂剧》本、也是园旧藏明抄本,孤本《元明杂剧》复排明抄本。

豫让吞炭(一六六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著录。姚录题《忠义士豫让吞炭》。《八千卷楼目》有明刊本。《也是园古今杂剧》收新安徐氏刊本,不著撰人。

按:元杨梓撰。元姚桐寿《乐郊私语》(《盐邑志林》卷十七)云:“(杨)康惠公梓……今杂剧中《豫让吞炭》《霍光鬼谏》《敬德不伏老》,皆康惠自制,以寓祖父之意。第去其著作姓名耳。”《太和正音谱》《也是园书目》卷十并著录,均题无名氏。《也是园书目》作《忠义士豫让吞炭》。《今乐考证·著录(二)》据《也是园书目》入录,《曲录》卷二题杨梓,是也。又卷三据《也是园书目》重收,注“疑即杨梓撰”。又此剧别有景新安徐氏刊本之《元明杂剧》二十七种本。

无双传补(一七○页) 梁辰鱼

〔黄校文〕未见著录。

按:原作今存,附梁氏散曲集《江东白苎》卷上。

淮阴侯(一七一页) 陈与郊

〔黄校文〕末见著录。

按:黄文畅《曲海目》著录,误入“国朝杂剧”,又误刊书之林於阁为撰人。《曲录》卷三亦沿其误。《今乐考证·著录(三)》未入录,卷末有按语云:“《淮阴侯》无考。”则已录入,唯所题撰人有异耳。

中山狼(一七二页)  陈与郊

〔黄校文〕未见著录。王录有《义犬记》《淮阴侯》《中山狼》《蔡文姬》四种,题清林於阁主人撰。……

按:《曲海目》著录,亦误入“国朝杂剧”,又误为林於阁撰。《曲录》卷三亦未改。《今乐考证·著录(三)》卷末按语已正《曲海目》之误,唯又误为《曲考》(《扬州画舫录》卷五据焦循《曲考》转录《曲海目》,又附《曲考》所增六十八种,两者本甚明晰,而姚录概以《曲考》称之)。今按明人所撰《中山狼》杂剧,计有王九思(北曲一折,自称院本)、康海(北曲四折)、汪廷讷(南北曲六折)、陈与郊(南北曲五折)四种,易生纠葛,故姚录按语亦以陈与郊之作误为“即康作”也。

渭塘梦(一七四页) 叶宪祖

〔黄校文〕未见著录。日本内阁文库有明刊本一卷,未题撰人。大题下接总目,“做小买卖的是店小二,结好姻缘的是梦游神,害乾相思的是贾姝子,撞大造化的是王仲鳞。”《也是园古今杂剧》收明抄本,不著撰人。

按:日本所藏明刊本,计四折,用南北曲合套(如套中以南曲起,亦可称南曲,故祁氏《剧品》题“南四折七”),演王仲麟因梦遇而婚媾买员外之女事,即宪祖之作也。至若也是园旧藏明抄本《王文秀渭塘奇遇记》(存孤本《元明杂剧》中),则纯用北曲之四折杂剧,演王清卢玉香二人婚姻事,无梦遇情节,两者非一本也。

碧玉钗(一七五页) 叶宪祖

〔黄校文〕未见著录。

按:吕天成《曲品》沈瞡“鸳衾”条云:“吾友桐柏生有《凤》《钗》二剧(此据暖红室、吴梅两校本),诸种《曲苑》本作‘《凤》《钩》’,亦取之。”又祁氏《曲品》“鸳衾”条亦谓:“桐柏生《团花凤》《碧玉钗》二剧,皆取于此。”(二五七页)谓宪祖二剧取材于《鸳衾记》之本事也。桐柏生为宪祖之号。曩作《曲品考》未明“钗”之所指,疑为《丹桂钿盒》,迨祁氏《曲品》出始知其误。然则此剧吕氏《曲品》已先著录,唯吕书不收杂剧,故不能详言之耳。

琴心雅调(一七六页) 叶宪祖

〔黄校文〕未见著录。日本内阁文库藏明刊本二卷,未题撰人。……

按:吕天成《曲品》著录。《曲品》陈济之“题桥”条云:“吾友叶美度有《琴心雅词〔调〕》八出,甚佳。”美度,宪祖字也。日本藏本即宪祖之作。

男王后等五种(一七八至一八○页) 王骥德

《校录》据《今乐考证》著录五种,并谓《男王后曲录》亦著录。

按:王骥德杂剧五种,王氏自著《曲律》及毛以燧跋文均著录:次为祁氏《剧品》。《今乐考证·著录(三)》又据《曲律》录入。《曲录》卷三仅录一种,据《盛明杂剧》本也。《曲律》卷四云:“予昔谱《男后》剧,曲用北调,而白不纯用北体,为南人设也。已为《离魂》,并用南调。郁蓝生谓:自尔作祖,当一变剧体。既遂有相继以南词作剧者。后为穆考功作《救友》,又于燕中作《双鬟》及《招魂》二剧悉用南体,知北剧之不复行于今日也。”此王氏自言之也。《离魂》一剧首创南杂剧,故《剧品》谓:“南曲向无四出作剧体者,自方诸与一二同志创之,今则已数十百种矣。”

秀才送妾等四种(一八○至一八一页) 吕天成

按:《曲律》卷四谓天成作“小剧共二三十种”,《剧品》“雅品”著录《秀才送妾》等四种,“逸品”录《耍风情》等四种,今所知者只八种耳。

樱桃园(一八一页) 王淡

补:《曲律》卷四首著录。

锁骨菩萨(一八二页) 余翘

〔黄校文〕未见著录。

吕氏《曲品》著录。《曲品》余翘“量江”条云:“其琐骨菩萨,亦通。”又墨憨斋刊《重定量江记》首冯梦龙序云:“……所为乐府尚有《赐环记》、《锁骨菩萨》杂剧。余恨未悉睹。”

逍遥游(一八四页) 王应遴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著录。《盛明杂剧》本题王云来撰。日本内阁文库藏明天启刻本《衍庄新调》即此。题“古越云来居士编,友人常新道人订”。应(?)附《王应遴杂集》后。前有天启丙寅新常道人序。

按:《佚存书目》附载三著录。今《盛明杂剧》二集本《逍遥游》末下场诗云:“漫将旧谱翻新调,实理休嗤是撮空。”盖原有旧本,此为改作,故名之曰《衍庄新调》(《逍遥游》原名)也。祁氏《剧品》“能品”类又别有《衍庄》一种,北一折,冶城老人撰(二○八页)。祁氏曰:“而脱离之道安在?当问之云来道人。”盖谓《衍庄》于此事未能言之,当求之于云来道人(应遴别号)之作也。然则《衍庄》当为原本,应遴之作后出,特详于庄周脱离之言;又示其典旧本有别,故名曰“新调”也。

城南柳(一八五页)

〔黄校文〕姚录有谷子敬撰《吕洞宾三度城南柳》一种,入明杂剧。王录亦题谷子敬撰。北京图书馆藏明万历刻息机子《杂剧选》中有目,全同姚录。《元曲选》亦收入。《也是园古今杂录》收新安徐氏刻本。明童云野刻《杂剧》,明刻《柳枝集》俱收入。

按:就上文引姚录及所列五种版本观之,谓此剧即元明间人谷子敬之作也。谷作《城南柳》首见《录鬼簿续编》《太和正音谱》两书著录,《曲海目》以下诸曲目并著录。谷子敬之《城南柳》北曲四折,《剧品》著录之《城南柳》乃明无名氏所作“北一折”之杂剧,另一本也。《剧品》云:“不过窃元剧之余绪耳,而词能熔铸,便堪自家生活。”明谓此本为明人所作,故有“窃元剧之余绪”之语也。此本诸家曲目均未著录。

春风吊柳七(一八六页) 邹式金

〔黄校文〕未见著录。邹式金编《杂剧三集》中有自撰《风流冢》一卷,疑即此。

按:此剧即《风流冢》《今乐考证·著录(四)》已著录。又有《情人杂剧》二集本。

逸 品

僧尼共犯(一八七页) 冯惟敏

〔黄校文〕姚录著录,王录无之。《八千卷楼》有明刊本,误题冯时敏撰。姚录引沈景倩云:“《小尼下山》即北海《僧尼共犯》。”按此即昆曲《思凡》所本。《也是园古今杂剧》收明抄本,不著撰人。

按:《也是园书目》卷十、《曲录》卷三并著录,入无名氏。别有明刊《海浮山堂词稿》本、孤本《元明杂剧》本。又按:沈德符《野获编》卷二十五云:“其后山东冯李亦近之,然如《小尼下山》《园林午梦》《皮匠参禅》等剧,俱太单薄,仅可供笑谑,亦教坊耍乐院本之类耳。”此沈氏原文也。《今乐考证·著录(三)》录此条附于《园林午梦》二种后,于《小尼下山》名下增注“即北海《僧尼共犯》”七字,非沈氏之言也。冯作演僧明进与城内比丘尼惠朗相会为街坊所获,经巡捕杖断还俗事,无下山情节。德符名之曰《小尼下山》者,盖以当时流行之戏误为冯氏《僧尼共犯》也。今昆曲《思凡》一出,实导源郑之珍《目连救母劝善戏文》之插曲而有改易者,与冯作无关。姚氏又谓惟敏“名琦一字海粟”,亦非,海粟者元人冯子振也。

海滨乐即齐东绝倒(一八八页) 吕天成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著录,并作《齐东绝倒》,均题竹痴居士撰。又有《盛明杂剧》本。

按:清人诸家曲目自《曲海目》以下并著录。《盛明杂剧》本题“秣陵竹痴居士编”。按天成余姚人,非应天,疑沈泰题署误也。

空堂十举觞(一八九页) 邹兑金

〔黄校文〕姚录作《空堂话》,王录无之。北京图书馆藏顺治刻《杂剧三集》本,作《空堂话》,题邹叔介撰。郑西谛《清人杂剧》二集收入。

按:《曲考》(附于《扬州画舫录》卷五《曲海目》后)、《曲录》卷三等目并著录。又有董刻《杂剧新编》本。

花舫缘(一九一页) 卓人月

〔《剧品》原文〕此即子若传唐子畏原本,易佣书为奴,易养女为婢。……

按:《盛明杂剧》本《花舫缘》题“山阴子若孟称舜原本”“锦江珂月卓人月重编”是孟作为原本,卓为改编本也。眉批云:“向见子若制唐伯虎《花前一笑》杂剧,易奴为佣书,易婢为养女,十分回护,反失英雄本色。珂月戏为改正,觉后来者居上。”又清焦循《剧说》卷三引卓珂月《花舫缘》《春波影》二剧序云:“友人有唐解元杂剧,易奴为佣书,易婢为养女。余以为反失英雄本色,戏为改正。”两说均谓称舜原作于唐寅秋香故事多改易,至卓人月改本仍取旧说。而祁氏之说则以人月之作为原本,误也。孟称舜《花前一笑》见存其自编之《柳枝酹江集》中,上海图书馆藏,对阅即知与卓人月《花舫缘》完全不同。

乔坐衙(一九二页) 张岱

〔黄校文〕未见著录。

按:陈洪绶《宝纶堂集》卷三《张宗子乔坐衙剧题词》曰:“……然吾窃观明天子在上,使宗子其人得闲而为歌声,得闲而为讥刺当局之语;新词逸响,和媚心肠者,众人连手而赞之、美之,则为天下忧也。”盖亦讽刺统治者之作也。明李开先《一笑散》普中别有《乔坐衙》杂剧一种。

红纱、碧纱(一九二页) 来榕

黄校谓《曲录》著录。按:《传奇汇考》卷四亦著录。《剧说》卷五引毛奇龄《来元成墓志铭》云:“君讳集之,字元成。自为志云:予所著有某书及杂剧之两《纱》《秋风三叠》而已。……崇祯己巳赴童试,县斥之,贴其文于门。庚午再试,再斥之;然而府试拔第一。时年二十七,始附于学。于是作两《纱》剧:一《红纱》,谓以纱幛,目眯五色也。一《碧纱》,则蒙其旧所为诗,贵与贱易观也。”

闲看牡丹亭(一九三页) 来榕

〔黄校文〕未见著录。有晚明倘湖刻《挑灯》一剧,即此。

按:《曲录》卷三、《传奇汇考》卷四、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九并著录。

艳 品

度柳翠(一九八页) 李磐隐

〔黄校文〕未见著录。北京图书馆藏息机子《杂剧选》中有《月明和尚度柳翠》一卷,未著撰人。亦有《元曲选》本,殆即王作。徐作在《四声猿》中,此第三演,未见刻本。《元曲选》辛集下收《度柳翠》。题李寿卿撰。又明童云野刻《杂剧》亦收李寿卿撰《度柳翠》。寿卿或即磐隐,未可知也。

按:《月明和尚度柳翠》一剧,诸本《录鬼簿》《太和正音谱》均置于李寿卿名下,王德信名下无有也,然则元及明初人于此无异词,当为寿卿之作也。至明末始有王实甫撰一说,孟称舜《柳枝集》于《度柳翠》下注“或云王实甫作”。祁氏《剧品》又承其误,以此剧为王作,故有“芳华不及王实甫”之语。清人又复推波助澜(见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一“度柳翠”、卷五“玉禅师”条)。流而不返,皆谰言也。《柳翠》之事,元李寿卿、明徐渭、李磐隐各有一本,故祁氏有“已经三演”之语也。按:寿卿元初至元间人,磐隐明人,二李亦非一人也。又按: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五“玉禅师”条云:“又按明万历间陈盖卿同航隐老人有合编《柳翠》杂剧。”又卷三十九《同升记》引冶城老人序云:“如余之传《柳翠》,亦遇赏音。”此剧为陈所闻(盖卿名)与航隐老人合撰者,乃明人所作柳翠杂剧又一本也。

暗掌销女(一九八页) 胡汝嘉

〔黄校文〕未见著录。

按:日本《舶载书目》著录,题《红锦金合记》。《曲录》卷三题《红线记》,非是。明顾起元《客座赘语》卷八云:“胡秋宇先生在翰林日,以言忤政府,出为藩参。先生文雅风流,不操常律。……其《红线》杂剧,大腾梁辰鱼。”秋宇,汝嘉号也。又周晖《金陵琐事》卷二云:“胡懋礼有《红线》杂剧,最妙。同时吴中梁辰鱼亦有《红线》杂剧,脍炙人口,较之懋礼者当退三合。”懋礼,汝嘉字也。

能 品

武松打虎(二○○页)

〔黄校文〕未见著录。姚录、王录俱刊(?)元红字李二《折担儿武松打虎》,非明人作。

按:祁氏《剧品》所收杂剧有刊本,亦有抄本,《奕庆藏书楼目录》可证也。凡原本不题撰人姓名者,祁氏大抵列于无名氏;而此类又似以抄本为多。祁氏著录时,未能据《录鬼簿》《正音谱》等一一为之考订,故著录明人杂剧之《剧品》,亦有元人之作也。若关汉卿之《单刀会》(一六六页)、杨梓《豫让吞炭》(一六六页)及《功臣宴》(二○三页)、无名氏《黄花峪》(一○三页)等是也。此本亦为元红字李二之作,祁氏未考,故收之。第今所知明抄元剧多经明代演员改纂,祁氏所见此类抄本,或亦不免。红字李二之作,《录鬼簿》及《太和正音谱》俱著录。

东方朔(二○二页)

〔黄校文〕未见著录。按邹式金《杂剧三编》收《饿方朔》一种,题孙笨庵撰,恐非是。

按:《剧品》题“南北一折”,又谓:“东方朔之北调足矣,何必又用南调。”则此剧乃用南北合套之一折杂剧也。《杂剧新编》所收孙源文《饿方朔》,则为纯用北曲四折之本,可见两本无涉。

功臣宴(二○三页)

〔黄校文〕未见著录。富春堂本《薛平辽金貂记》后附有《功臣宴敬德不伏老》四折,殆即此。收入《丛刊》初集中。

按:此剧元杨梓撰,见前引《乐郊私语》。《太和正音谱》作《敬德不伏老》,《也是园书目》卷十作《下高丽敬德不伏老》,《今乐考证·著录(二)》据《也是园书目》著录,均属无名氏。《曲录》卷二题杨梓撰,是也。又卷三据《也是园书目》重收一本,注“疑即杨梓撰”。又别有《世界文库》复排《金貂记》附录本。

黄鹤楼(二○四页)

〔黄校文〕姚录无名氏内有《刘玄德醉走黄鹤楼》,又《扈碎黄鹤楼》。姚录、王录又著录郑瑜有此目。《也是园古今杂剧》收赵清常录内府本,不著撰人。曹寅刊《录鬼簿》题朱凯作。邹式金《杂剧三编》,题郑无瑜撰。祁品著录当系郑作。

按:朱凯之作,首见《录鬼簿》著录(《今乐考证·著录(二)》《曲录》卷二据之)。《太和正晋谱》《也是园书目》卷十并属无名氏[《考证》(二)又据《书目》重收之],即朱凯之作也。《正音谱》另录《扈碎黄鹤楼》一种[《考证》(二)、《曲录》卷二亦收之],与《醉走黄鹤楼》并列,知其为别一本也。《剧品》谓:“后二折删去数套(似数曲之误),当不得为全调。”又注“北三折”。疑此本或为朱凯之作而经改编、删削者,故少一折。果如是,祁氏所见乃抄本也。郑瑜《黄鹤楼》演吕洞宾事,北曲一折,与此“北三折”者不同,明非一本也。

西天取经(二○四页)

〔黄校文〕未见著录。王录有元吴昌龄《西天取经》杂剧;姚录作《唐三藏西天取经》。此殆陈汝元重订本。

气伏张飞(二○四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有《诸葛亮挂印气张飞》一目,入阮人撰。《也是园古今杂剧》曾有之,今佚。

按:《诸葛亮挂印气张飞》,《也是园书目》卷十著录,入“古今无名氏”之作中。《宝文堂书目》中卷乐府类有《三气张飞》。三本名各不相同,不知是一本否。

秋夜梧桐雨(二○四页)

〔黄校文〕未见著录。

按:明徐复祚《花当阁丛谈》卷三“钱侍御”条后云:“庚戌成《红梨》后……乃复理铅椠为《投梭》,记谢幼舆折齿。又作《梧桐雨》,记玉环马扈事。”又《丛谈》后附徐述曾跋文(康熙六十一年作)云:“传奇若《红梨记》《投梭》《宵光剑》,杂剧若《一文钱》《梧桐雨》诸本,尚留人耳目间。”是《梧桐雨》为杂剧无疑。《柳南随笔》卷一、《曲考》均误为传奇,《今乐考证·著录(七)》《曲录》卷四并据《曲考》著录,误为明传奇。此与王湘《梧桐雨》(一八二页)各为一书。祁氏当时不知此剧为徐复祚之作,故不题撰人。

太平乐事(二○七页) 汪廷讷

〔黄校文〕姚录题柳山居士,入清人撰。王录失载。

按:此剧未见著录。《今乐考证·著录(四)》收清人柳山居士《太平乐事》一部,内分《灯赋》《山水清音》《太平有象》《风花雪月》《龙袖骄民》《贷郎担》《日本灯词》《卖痴誺》《丰登大庆》九种。其作折数不明,每种以一折计,至少亦有九折。汪作则为“北一折”之杂剧。又按廷讷字昌朝,一字无如,自号坐隐先生、无无居士等,唯未见柳山居士之别号。故明人汪廷讷所撰北曲一折之《太平乐事》与清柳山居士之九折之作,了不相涉也。

小春秋(二○七页)

〔黄校文〕未见著录。王录有张大复及无名氏两目,俱入传奇类。

按:清张彝宣(大复名)之《小春秋》传奇,《传奇汇考》著录(《曲录》卷五又据《汇考》)。张作与明无名氏“南五折”之杂剧唯剧名相同耳。

衍庄(二○八页) 冶城老人

〔黄校文〕未见著录。贻即《衍庄新调》,日本内阁文库有天启刊本。云来道人王应遴别号,冶城老人当亦王氏别属(?)。

按:《剧品》“雅品”类已著录王应遴《逍遥游》(《衍庄新调》之改名)。而《剧品》《曲品》又无重复之例,故《衍庄》与《衍庄新调》各自为书也。应遴,越人;冶城老人必为籍金陵或侨寓金陵之人,故亦非应遴别号也。按冶城老人《衍庄》为原作,应遴本其书而改之也(见上“逍遥游”条)。祁氏则以为改本较佳,故曰“当问之云来道人”,非谓二氏即一人也。

蟠桃记(二一二页) 王淑忭

〔黄校文〕姚录、王录俱入明无名氏传奇类,恐误。

按:此剧未见著录。明无名氏《蟠桃记》传奇,见《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今乐考证·著录(七)》据之]、《传奇汇考》(《曲录》卷四据之)著录,列入明传奇不误。此则七折之杂剧也。盖无名氏数十出之传奇与王淑忭七折之杂剧只剧名相同耳。

具 品

柳浪杂剧(二一五页) 醒狂散人

〔黄校文〕姚录清黄方印七种曰:“《倚门》《再醮》《淫僧》《偷期》《督妓》《娈童》《惧内》。”王录无“《偷期》”,题《陌花轩杂剧》。有顺治刻本,题黄方胤撰。

按:黄方胤《陌花轩杂剧》七种,《曲考》著录(误为方印)。《今乐考证·著录(四)》(误入清杂剧)。《曲录》卷三(入明杂剧,作方儒,漏《督妓》一种,非《偷期》)并据《曲考》。按:《金陵琐事》卷一“曲品”条谓名方胤,与《陌花轩杂剧》题署同。《客座赘语》卷八、卷九两条均作方儒。盖方儒为原名(与其兄祖儒、戍儒,弟复儒相应),方胤乃改名也。《客座赘语》卷八云:“叔方儒,落魄废其业。亦有《陌花轩小集》《曲巷词余》,调世嘲俗,殊令人解颐也。”除清初刻本外,又有董刻本。

斩貂蝉(二一六页)

〔黄校文〕姚录(《古今无名氏杂剧》)王录俱著录,作《关大王月下斩貂蝉》。《也是园古今杂剧》有之,今已佚去。……

按:《宝文堂书目》中卷乐府类、《也是园书目》卷十“古今无名氏”之作[《今乐考证·著录(二)》《曲录》卷三并据之]均著录。此剧在当时传唱颇盛,故《少室山房笔丛》卷四十一论之。又《剧说》卷二引明朱孟震《河上楮谈》云:“世俗戏文、小说有《斩貂蝉》、关索、鲍三娘等记,流传傅会,真伪混淆。”盖此类三国故事深为人民所爱好者也。

小雅四纪(二一七页) 程士廉

〔黄校文〕未见著录。按《述古堂目》续编杂剧目有《小雅堂乐府》,明程士廉撰。细目为“《帝妃春游》《苏秦夏赏》《韩陶月宴》《戴王访雪》”。北京图书馆藏残明本《古名家杂剧》有《帝妃春游》一卷,它三目亦题“《泣〔泛〕西湖苏秦赏夏》,《醉学士韩陶月宴》,《忆故人戒王访雪》”(《汇刻书目》)。玉阳仙史编《古名家杂剧》亦收四剧,“帝妃春游”上有“幸上苑”三字。未著撰人。

按:程士廉撰杂剧四种,抄本《述古堂藏书目》卷十附续编杂剧目(皆四字标目,无《小雅堂乐府》总名)。《也是园书目》卷十、《汇刻书目》(始用七字标目)、《曲录》卷三(据《也是园书目》参《汇刻书目》)并著录,不题撰人。北京图书馆藏新安徐氏刻《帝妃春游》署程士廉撰。孙子书据原书前后跋定其总名为《小雅堂乐府》,《剧品》作《小雅四纪》乃简称。《四纪》原为别行本,不在玉阳仙史(陈与郊)编新安徐氏刊刻之《古名家杂剧》内。后印本以此四剧与元明他种杂剧凑合,遂有《古名家杂剧》本之名。今仅存《幸上苑帝妃春游》一种。

园林午梦(二一八页)

〔黄校文〕姚录李日华有此目。今有金陵刻本李开先撰《园林午梦》,附入《西厢》之后。

按:《野获编》卷二十五已著录李开先《园林午梦》(见上引)。《今乐考证·著录(三)》误为李日华,缘开先字伯华,遂误为日华,然按语中已更正矣。清钱谦益《初学集》卷八十五《一笑散跋》谓开先“自制六院本,总名之曰《一笑散》”。今知此六种为:《园林午梦》《皮匠参禅》《乔坐衙》《搅道场》《昏厮谜》《三枝花大闹土地堂》。今文学古籍刊行社景印清陆贻典抄本《一笑散》为原书之附录,非六种院本也。《园林午梦》传本多附于《西厢记》,除金陵文秀堂刊本外,尚有刘龙田刊本《重刻元本题评音释西厢记》《李卓吾批点西厢记》《新刻魏仲雪先生批点西厢记》、闵遇五《六幻西厢》本、暖红室刊《西厢十则》本等。

黄粱梦(二一九页)

〔黄校文〕姚录有无名氏《吕洞宾黄粱梦》(北剧亦有此目)。《也是园古今杂剧》收新安徐氏刻《开坛阐黄粱梦》,题马致远撰。又《丛刊》初集收明致志斋刻《吕真人黄粱梦境记》,题苏汉英撰,则是传奇。

按:《吕洞宾黄粱梦》见徐渭《南词叙录》[《今乐考证·著录(七)》据之],乃宋元南戏名也。苏汉英《吕真人黄粱梦境记》,乃明人传奇。此两者均与“北四折”之《黄粱梦》杂剧不相牵涉也。元李时中、马致远、花李郎、红字李二四人合撰之《开坛阐教黄粱梦》,《录鬼簿》以下诸家曲目并著录,今存《元曲选》《古名家杂剧》二本。然此本亦非马致远四人合撰者,乃明无名氏所作另一本也。《剧品》云:“传《黄粱》者已穷奇极巧,安所取于是哉!”谓元人之作甚佳,而此本不足取,明非一本也。明嘉靖间编之《雍熙乐府》录明人撰之《黄粱梦》曲文二套:一为卷二《正宫端正好》“恰离了洞庭湖”,一为卷九《南吕一枝花》“不贪黄阁名”,此两套非元人《黄粱梦》曲。《剧品》著录之《黄粱梦》即是此本。此明无名氏之作,又名《吕翁三化邯郸店》,《雍熙乐府所》录二套,即《邯郸店》第二、三两折。今存也是园旧藏明抄本,孤本《元明杂剧》复排本。

截发留宾(二二○页)

〔黄校文〕姚录、王录元秦简夫有此目。姚录作《陶贤母剪发留宾》。《也是园古今杂剧》有赵清常录于小谷本《陶母剪发待宾》,题元秦简夫撰。

按:此明无名氏撰,未见著录。考元秦简夫之《陶贤母剪发待宾》乃四折之北曲,此明无名氏截发留宾乃“南一折”者,二者非一本也。

后 记

1952年在上海发现的明祁彪佳著《曲品》和《剧品》的抄本,都是从未见于著录的重要戏曲书目,这是戏曲工作者和戏曲史工作者从来不知道的两部曲目。由于一部抄本《剧品》和两部残抄本《曲品》的发现,提供了许多明代戏曲的资料,并解决了一些明代戏曲作品的问题。

这里就祁氏《曲品》《剧品》的价值和重印本校录的成绩两方面来说。

一、《曲品》和《剧品》的价值

见存《剧品》和残本《曲品》共收曲目七百零九种,超过吕天成《曲品》所收一百九十一种的两倍半以上,其中有二百九十五种未见其他戏曲书目著录。这两部曲目除了提供许多明代戏曲作品资料外,它们本身还有明显的特点。这是:①《曲品》著录了十多种反映明代天启、崇祯间重要政治斗争的作品,如三吴居士《广爰书》、白凤词人《秦宫镜》、王应遴《清凉扇》、穆成章《请剑记》、高汝拭《不丈夫》、陈开泰《冰山记》等十一种,都是反映明代反对阉宦魏忠贤斗争的作品。除了《冰山记》还保存散出在戏曲选本外,可惜其他作品都散佚了。但据《曲品》的记载,间接还可知道一点形影。如祁氏记《清凉扇》说:“妖姆、逆当之罪状,有十部梨园歌舞不能尽者,约之于寸毫片楮中。以此作一代爰书可也,岂止在音调内生活乎!”由此可知,这部作品是暴露魏忠贤和客氏罪恶的。徐应乾《筹虏记》是叙述“辽左十余年不结之局”,正是反映满族统治者侵略中国的民族矛盾的作品。广爰书虽是反映反阉宦斗争的戏曲,但它在清代乾隆间又被统治阶级查禁(见《禁书总目》)。可证其中必有一部分篇幅是反侵略的,也像同被查禁的清啸生《喜逢春》一样。吕天成《曲品》成于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还来不及著录这类富有政治意义的作品。成书晚于吕氏《曲品》二三十年的祁彪佳《曲品》[1],在崇祯间编写时正是反对阉宦魏忠贤斗争已经结束,而满族统治阶级侵略的矛头正对着中国的时候,所以它才可能收录这类作品。②《曲品》又著录了几种以民间故事、传说为题材的作品,如演许仙白娘子故事的陈六龙《雷峰记》,演梁山伯、祝英台故事的朱少斋《英台记》,演董永遇仙女故事的顾觉宇《织锦记》,这也是吕氏《曲品》所没有的。它又搜罗了许多人民大众喜欢的戏曲,如三国故事的《草庐记》《古城记》《七胜记》,王昭君故事的《和戎记》,薛仁贵故事的《白袍记》《征辽记》,以及《四美记》《鹦哥记》《韩朋(十义)记》等,这些作品极大多数也是吕氏《曲品》不收的。③《曲品》所收的作品并不以流行于士大夫阶层的昆腔戏曲为限,也相应地记载了昆腔以外的四十六种“杂调”。所谓“杂调”是指流行于民间,为人民爱好的各种地方戏,其中大体是以弋阳腔和滚调为主。祁彪佳在《凡例》中说:“吕品传奇之不入格者,拼不录,故至具品而止。予则概收之,而别为杂调。”他的著录标准是相当的宽泛,并没有用昆腔戏曲的尺度来衡量一切。这四十六种戏曲目录,也是明代弋阳腔和滚调戏曲的相当重要的资料,因为除了祁氏《曲品》外,还没有第二个这样的目录。

不论怎样,《曲品》和《剧品》本身并不是作品,只是作品的目录。因而这两种曲目的价值,也只能是文献上的价值,而不是其他。然而,它们对于戏曲史工作者和戏曲目编纂者,仍然有相当大的用途。就这一点来说,这两部曲目的价值是:

第一,两部曲目著录了以前所见明清人编撰的戏曲书目从未著录的戏曲二百九十五种,内中许多作家和作品是以往不知道的,如王元寿《玉马坠》等二十三种,徐应乾《两诗记》六种,穆成章《双镜记》三种,陈鹤《孝泉记》,无名氏《新金印》《金牌记》等。

第二,增补许多重要戏曲作家的作品和改订以前曲目错误。这方面计有:叶宪祖杂剧,《剧品》著录十八种,内中《玳瑁梳》《会香衫》等十二种未见前人曲目著录。叶氏戏曲计杂剧十八种,已著录的传奇五种,未著录的传奇《宝铃记》一种(祁氏《曲品》初阳子“合义记”条)和剧名未详一种(祁氏《曲品》金成初“荆州记”条),共二十五种。又吕氏《曲品》卷下沈瞡“鸳衾记”条所说叶宪祖的“《凤》《钗》二剧”,以前都不知道“《钗》”是什么。由于祁氏《曲品》和《剧品》的发现,才知道是指《碧玉钗》(见《曲品》沈瞡《鸳衾记》及《剧品》本条)。陈与郊的《中山狼》《淮阴侯》杂剧二种,黄文畅《曲海目》已著录,但《今乐考证著录(三)》和近人著作都表示怀疑或完全否定。据祁氏《剧品》确是陈与郊所作。凌蒙初演红拂事的三种杂剧,以前只知道《红拂》主唱的《莽择配》和虬髯主唱的《虬髯翁》二种,据《剧品》那另一种是李靖主唱的《蓦忽姻缘》(已著录)。又《蓦忽姻缘》和《颠倒姻缘》两种也容易误会为一剧,据《剧品》前者谱红拂、李靖事,后者谱崔护、张女事。《传奇汇考》卷六和董辑《曲海总目提要》卷一“崔护谒浆”条都涉及《桃花庄》,但既没有题撰述人,也未说明是杂剧还是传奇,据《剧品》它是凌蒙初《颠倒姻缘》杂剧未成的初稿。《剧品》又著录其他曲目未收的《穴地报仇》《祢正平》《刘伯伦》三种,凌氏所作杂剧共有七种。汪廷讷的传奇各家曲目所载,互有出入。祁氏《曲品》著录《狮吼》《长生》《威凤》《彩舟》《义烈》《投桃》《二阁》《三祝》《种玉》《飞鱼》《同升》《天书》《高士》十三种,这是记载汪氏传奇最多和最可靠的数字。再加上其他曲目著录的《青梅记》,共计十四种(《七国记》有疑问),和《录曲余谈》十五种总数只相差一种(或说共有十八种,未详所据)。《种玉记》另有王无功同名一本。现存流行的《玉茗堂批评种玉记》,题“梅花墅改订”,是许自昌的改订本;而许自昌据以改订的又有汪廷讷、王无功两个原本,所以并不能断定今本是汪作或王作的改订本,更不能像以前那样把今本《种玉记》属于汪廷讷名下(又《六十种曲本》略同汤评本)。《剧品》另著录汪氏所作《中山救狼》等杂剧八种,除《广陵月》外,其他七种都是从没有著录的。所以汪廷讷戏曲至少也应有二十二种。吕天成传奇,据《南词新谱》总名《烟鬟阁传奇》十种,据王骥德《曲律》卷四说这十种是《神女》《金合》《戎珠》《神镜》《三星》《双栖》《双阁》《四相》《二扈》《神剑》。吕氏《曲品》汪廷讷“二阁记”条说他自己有《双阁画善记》,而祁氏《曲品》“二阁记”条作画扇,还是指《双阁记》。又据祁氏《曲品》《双栖记》就是《神女记》的改本。祁氏《曲品》著录十种,除了和《曲律》所记八种相同外,还有《李丹记》《蓝桥记》二种。吕氏传奇包括原作和故本共有十二种。《剧品》又收录从未著录的《儿女债》等杂剧八种,就是《曲律》卷四所说“其他小剧二三十种”中的一部分。他的戏曲作品总数当在三十种以上。史盘的传奇,据《曲律》卷四及《太霞新奏》卷一著录十一种,《今乐考证·著录(七)》又加《吐绒记》,共十二种。祁氏《曲品》著录十二种,除九本相同外,另有《唾红记》(即《吐绒记》原名)、《朱履记》《双串记》《忠孝记》。除相同外计十三种(又《双梅记》祁氏《曲品》属《史载言》,《梵书记》未收)。《剧品》另有《苏台奇遇》杂剧三种。

第三,指出一部分作品的作者,可以改正其他曲目的错误或失于考订之处。这包括下列两项:①过去认为不知作者姓名的,据祁氏《曲品》可以改正。例如:《石榴花》《鸳鸯被》(以前误为清无名氏),武林本《梨花记》和《异梦记》四种是王元寿作,《节侠记》《红丝记》二种是许三阶改作或创作,《检书记》王无功作,《鸳簪记》王国柱作,《斩祛记》汪景旦作,《杏花记》胡遵华作,《禅真记》徐胤佳作,《镶环记》翁子忠作,《湘湖记》丁鸣春作,《冰山记》陈开泰作,《藏珠记》鲁怀德作,《罗帕记》席正吾作,《牡丹记》郑国轩作,《胭脂记》童养中作,《飞丸记》秋郊子作,《还魂记》欣欣客作等。②以前只知道作者别号的,据《曲品》和《剧品》可以考出真正姓名。如《海棠诗》《碧珠记》作者澹生老人是王国柱,《升仙记》作者盱江韵客(见《剧说》卷二)是黄粹吾,《不丈夫》作者藻香子是高汝拭,《莲囊记》作者四明环溪渔父是陈显祖,《再生缘》杂剧作者蘅芜室是吴仁仲。除了上面主要两项,还有:指出真正作者,如《全德记》的作者明刊本题“王杰登编辑”,据祁氏《曲品》是汪拱恕作。指出剧名,如胡汝嘉作叙述红线事的杂剧见于明人杂记,据《剧品》是叫《暗掌销兵》。考知作品时代,如《丹忠记》以前列入清无名氏,据《曲品》是明人作品。祁彪佳写《曲品》时态度是相当谨慎的,对于一些有疑问的作者,知道的就举出真正姓名,如《全德记》;不知道的虽标出原书中依托的姓名且也表示怀疑,《凡例》说:“才人、名妓,词坛之所艳称。作者每窃其名以覆短。如卢次螰之《想当然》、韦长宾之《箜篌》、马湘兰之《三生》、梁玉儿之《合元》,考其真姓名而不可得。未能阙疑,姑以从俗。”其中《想当然》一种,清周亮工《书影》卷一就说是王光鲁之作托名卢籹的;祁氏虽是“未能阙疑,姑以从俗”题卢籹撰,但他在本文中确表示怀疑,他说:“相传为卢次螰所作,谭友夏批评,然观其词气,是近时人笔,即批评亦未属谭。”这和后来《古人传奇总目》《传奇汇考》随便题署作家姓名比较起来,祁氏态度基本上还是可信的。

第四,它可以和吕氏《曲品》原书互相印证,订正传抄本吕氏《曲品》的简脱与错误,和《古人传奇总目》的误会。吕天成《曲品》,见存的有初编《曲苑》本、重订《曲苑》本、增补《曲苑》本、暖红室校刻本、北京大学排印吴梅校订本五种,都是从传抄本来。由于传抄本简脱、错误和装订错乱等,各本都有多少不等的错误。这五本虽然经过王国维、刘世珩、吴梅三人先后校订,改正了几项错误和错乱,但他们又增加了一些使人迷惑的小注,更不容易了解真相。增加最多的是暖红室和吴梅两个校本。这两本根据晚出的《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传奇汇考》增加了一些和吕天成原意相反或有出入的注文。如卷下“旧传奇”部吕氏是把有主名和无名氏作品混合起来,按作品分别列入“种品”等四品中,本不是按作家排列的。这两本有三处加了“以上几本某某作”字样,这样就把前面一两本无名氏作品也列入某作家名下。又如卷下“新传奇”末附无名氏作品十七种,内中《绣襦记》和《鸣凤记》,按吕氏原意这两种是无名氏所作。现在所见王、刘、吴三人的几种校本在《绣襦记》下注“郑虚舟作”,《鸣凤记》下注“王凤洲作”,这显然和《曲品》原意矛盾。而他们据其他书籍“增注”的又不说明是自己的手笔,很容易使人误会为吕天成的原注。这类错误的小注对于近人论著确有不好的影响,日人青木正儿《中国近世戏曲史》就是最明显的例证。比勘两部《曲品》的结果证明:祁氏《曲品》一部分是以吕氏《曲品》做蓝本的。因此就可以用祁氏《曲品》论证吕氏《曲品》本来面貌。这有下面几个具体例证:

一是三种《曲苑》本约吕氏《曲品》在《双忠记》下注“武康姚静山作”;《宝剑记》下注“章邱李开先作”。暖红室和吴梅两种校本在“双忠记”条小注上加“以上三本”四字,就把那上面的《金丸记》《精忠记》两种也属姚茂良所作;在“宝剑记”条小注上加“以上二本”,也把上面的《断发记》属于李开先了。他们的根据是《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传奇汇考》,甚至于间接根据《曲录》。按吕氏《曲品》原意是把《金丸记》《精忠记》《断发记》三种算是无名氏作品,所以三种下面不加注。这三种在祁氏《曲品》中都不题撰述人,这正可证明吕氏《曲品》本来面貌。

二是见存诸本的吕氏《曲品》在《龙泉记》下注“以上三本俱沈寿卿作”,三本是指《娇红记》《三元记》和《龙泉记》。而《娇红记》之前的《银瓶记》不在三本之内,明是无名氏作品。祁氏《曲品》《银瓶记》下也不题撰述人,和吕氏《曲品》符合。又谱韩琦事的《五福记》(与谱徐勉之事的《五福记》非一本)。吕氏《曲品》原列无名氏之作十七种之内。祁氏《曲品》也不署撰人姓名。这些符合绝不是偶然的。但这两种后来就被人误会了。《古人传奇总目》开始把《银瓶记》算是沈受先作,后来《曲海目》和各家曲目又沿袭《总目》的说法,大家也相信不疑。《古人传奇总目》又把《五福记》属郑若庸作,后来《传奇汇考》等也沿用不改。以前单凭吕氏《曲品》还不能证明《古人传奇总目》的错误,现在有了祁氏《曲品》才能进一步和吕氏《曲品》印证并订正《古人传奇总目》的错误。

两种《曲品》记载也有不同的一个例子。三种《曲苑》本吕氏《曲品》在《五伦记》下注“邱琼山作”,暖红室和吴梅两种校本在注上加“以上二本”四字,把前面的《投笔记》也属邱作。据三种《曲苑》本《投笔记》应是无名氏所作,而祁氏《曲品》题华山居士撰。如果《投笔记》没有同名的两本,祁氏《曲品》应该是另有根据的。至于暖、吴两种校本的说法,也是根据不很可靠的《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以下诸家曲目并据《总目》),至少应该存疑。

见存各种本子的吕氏《曲品》都有明显简脱的地方,现在据祁氏《曲品》可以补正几项。吕氏《曲品》卷上有季阳春姓名、字、里,卷下却没有他的作品:按照《曲品》通例,凡卷上有姓名的卷下必定著录他的传奇作品(杂剧和散曲作家不在内),可证今本吕氏《曲品》脱去季阳春作品名目。祁氏《曲品》著录李阳春(疑吕品“季”字误)《凤簪记》一种,这正可补正吕氏《曲品》的简脱。又吕氏《曲品》卷上有朱从龙、金怀玉两人,卷下只有朱氏作品九种,却没有金怀玉作品,也是由于简脱所致。据祁氏《曲品》《古人传奇总目》等九种是金怀玉所作,并非朱从龙作品。由于传抄本吕氏《曲品》脱掉朱从龙《牡丹记》及金氏姓名几行,金氏作品就成为朱从龙所有了。又吕氏《曲品》卷上有杨家霖(瑞甫),无汤宾阳,卷下著录汤宾阳《玉鱼记》,并无杨家霖作品。祁氏《曲品》有汤家霖《玉鱼记》,可证汤家霖即汤宾阳,“汤”“杨”两字必有一误(瑞甫、宾阳两个字的分歧原因未详)。吕氏《曲品》有沈祚《指腹记》、冯之可《护龙记》,祁氏《曲品》只有冯之可《姻缘记》(又《曲品》无名氏“金凤钗”条也说到《姻缘记》,可证名目不误),无《护龙记》。《指腹记》和《姻缘记》同谱贾云华《还魂事》,贻即一剧的异名,疑祁氏《曲品》误以沈著《指腹记》属于下面的冯之可,又漏去冯著《护龙记》一目所致。如果不错,这是祁氏《曲品》的疏忽,反而要靠吕氏《曲品》来订正。

作家姓名,吕氏《曲品》也有因传抄错误的。如《题桥记》作者,初编、重订两种《曲苑》本题陈济之,增补《曲苑》及暖红室、吴梅校本作陆济之。据祁氏《曲品》及《古人传奇总目》《传奇汇考》应作陈济之,可订正三本《曲品》和《曲海目》的分歧。《呼卢记》的作者,吕氏《曲品》题金无垢,祁氏《曲品》先题合无垢,后改为全无垢,似吕本误。

在这项中附带说明的是:用祁氏《曲品》也可作为订正晚出曲目的资料。如祁氏《曲品》在《罗囊记》《举鼎记》下不署作者姓名,可证这两种在明末还是视为无名氏作品(吕品无此二种)。到了后出的《古人传奇总目》和《曲海目》就把《罗囊记》算是明邱所作;《总目》《曲海目》《传奇汇考》又把《举鼎记》也列入邱之作中。这虽不能说祁氏《曲品》一定可靠,但它究竟比晚出又不很可信的《古人传奇总目》《传奇汇考》较近于真相。又如许自昌作品,以前也认为没有重大问题的,但由于祁氏《曲品》和几种原刻本的印行,情况就显然不同了。许氏梅花墅印行的传奇,几乎都是改作。《种玉记》据祁氏《曲品》是改订汪廷讷和王无功的两种,许三阶《节侠记》也是梅花墅改订本(见玉茗堂评本),这两种各家曲目还未列入许自昌名下。《水浒记》据祁氏《曲品》和《曲录》卷四虽属许自昌作,但《曲品》王无功“水浒记”项已经指出是王无功原作经梅花主人改订的。《橘浦记》祁氏《曲品》虽属许自昌作,而序文却说不知何人作经松江友人改编的,也很可能是许氏的改订本。《灵犀佩》《弄珠楼》《保王记》(又作《报主记》)三种,祁氏《曲品》属王无功作,《传奇汇考》和《曲录》卷四既把这二种归于许自昌名下,又把前二种属王无功(名异)作。这分歧的说法是什么缘故呢?据祁氏《曲品》应该是无功作品;而《传奇汇考》把同一传奇分置于两个人名下,是因为有王氏原作和许自昌改订本两种,才分别属于两人。这样许自昌的作品几乎都是改编本。这就不仅是曲目的异同问题,也是和戏曲史有关的一项不太小的事。

第五,区别了原作和改作及名目相同的传奇。祁氏《曲品》是说明同一作者的戏曲有原作和改作的区别,像上面所说凌蒙初有原作的《桃花庄》和改作的《颠倒姻缘》,吕天成有原作的《神女记》和故作的《双栖记》两种。二是它分别著录或在一条中说明两个作家的原作和改作。如无名氏《孤儿记》原作和徐元改本《八义记》,《金印记》改本的《新金印》和《合纵记》,原作《还魂记》和改本《珍珠记》,原作《白袍记》和改本《征辽记》,无名氏原作《鸾钗记》和翁子忠改本《白蛇记》,无名氏原作和顾觉宇改本的两种《跃鲤记》、两种《绨袍记》,无名氏原作《百花记》和王无功改本《花亭记》,以及汪廷讷和王无功两本《种玉记》、许自昌及王无功两本《水浒记》(以上二十种都分别著录)。又如:李日华《西厢记》是崔时佩本的增补本,《存孤记》有陆无从、钦虹江二种原本和冯梦龙的改本,《寻亲记》曾经改削过两次,《四德记》是沈受先《冯京三元记》改本,史盘《双串记》是改卜大荒的作品,史盘《忠孝记》是改他兄长的作品(以上说明六则,共十三种)。这样区别原作和改作,对于编写戏曲史和曲目工作有一定的好处。

第六,区别了同名传奇的好处,可以避免混淆。吕天成《曲品》著录陆江楼撰谱蒯刚谋夺紫芝园事的《玉钗记》一种,但近人曾误会谱何文秀事的心一山人撰《玉钗记》为陆江楼撰,就是由于剧名相同致误。这在祁氏《曲品》中就把两种《玉钗记》明白地分别开来。除了前面所举《跃鲤记》《绨袍记》《水浒记》《种玉记》《玉钗记》各有两种外,《曲品》还著录:吕天成、程守兆、李既明三种《金合记》,黄粹吾、锦窝老人、无名氏三种《升仙记》,朱鼎扣无名氏二种《玉镜台》,无名氏二种《玉掌记》,史盘和赵蔺如二种《忠孝记》,王恒和许次纡二种《合璧记》,杨之鮍和无名氏二种《玉杵记》,瑞鏊和徐应乾二种《痰鰉记》(吕氏《曲品》另有张凤翼一种),王伯原和金怀玉二种《三槐记》,陈衷脉和无名氏二种《金牌记》,欣欣客和无名氏二种《还魂记》,无名氏二种《试剑记》,谢天瑞和张濑滨二种《分钗记》,谢惠和戴之龙二种《玉蝶记》。这名目相同的四十种传奇,正可看到明代万历以来传奇兴盛的一斑。这不同作者的名目相同传奇,对今后编写新曲目也有一定用处。

总之,祁彪佳《曲品》和《剧品》的发现,不仅丰富了明代传奇、杂剧的数量,也提供了明代戏曲史一些重要资料,而最主要的是为编纂明代传奇、杂剧的曲目提供许多从来不知道的资料。

由于祁氏精于传奇和用细致谨慎态度编写《曲品》,那四百三十六条的(不包括“雅品”残稿)《曲品》确是很少错误。但是在撰述《剧品》时,态度却迥然不同了。《剧品》编得较为草率,因而产生了许多错误,而错误又是集中在元杂剧、元明无名氏杂剧和明初杂剧的三方面。这首先是元杂剧,他未见过《乐郊私语》,不知道《豫让吞炭》和《功臣宴》是元杨梓所作。可是又把红字李二《武松打虎》、吴昌龄《西天取经》(祁氏所见是明陈汝元改本),也认为明无名氏之作。最突出的是,他明知《单刀会》“此必是元人作”,竟然不知道这是关汉卿的名作。这说明祁氏对于元杂剧不很熟悉,大约据当时流行的不署撰人姓名的本子著录,连明人常用的《太和正音谱》也没有查。元明无名氏的《黄花峪》《醉写赤壁赋》《猿听经》《锁魔镜》《蓝采和》五种,也一概当作明人作品。这后四种《剧品》是据新安徐氏刻本著录的。明杂剧中最突出的错误是:祁氏依据新安徐氏刻本的错误题署,把朱有瞛的《曲江池》《常椿寿》《十长生》《蟠桃会》《神仙会》五种题杨诚斋撰。又据徐刻的误题,把陈沂《苦海回头》题为“周藩诚斋(朱有瞛)”作。他又根据传闻,在王衡《真傀儡》下题陈继儒作(他又相信《郁轮袍》也是陈继儒作,但又题王衡作)。至于以桑绍良所撰《独乐园》题苏澹作,《诚斋乐府》三十一种中没有的《新丰记》《金环记》二种属朱有瞛作,却不知有何根据。总之,《剧品》中错误和有问题的二十一则,主要是依据当时副本的失题撰人或误题撰人的错误,而祁氏又不考察所致。

四是失考作者姓名。如李开先《园林午梦》、吴中情奴《相思谱》、玩花主人《妆楼记》都误为无名氏的作品。又《柳浪杂剧》作者醒狂散人是黄方胤,《一文钱》作者阳初子是徐复祚,《磨忠记》作者阁〔暗〕甫是范世彦,《折桂记》作者秦淮墨客即纪振伦,都未指出。更有在本文中已经指出作者姓名或别署,而剧名下面又删削不题撰人,如《喝彩获名姬》恒居士作,《金盔记》邵春怀作,《赛五伦》熊某作。

吕氏《曲品》上卷评论作家,列举他们的姓名、字、里,下卷评论作品,只举作家姓字,不列其名。它的体例很谨严,作者的姓名或姓字也可一望而知。祁彪佳《曲品》只评论作品,不牵涉作家,因而许多作家的事迹也无法知道。他题署作者姓名,又是名、字杂用,引起混乱的感觉。如沈瞡、汤显祖、汪廷讷等人用他们的名字,而沈采(用练川的字)、沈受先(用寿卿的字)、李开先(用伯华的字)、杨挺(用之鮍的字)、汪肇邰(用宗姬的字)几人又用他们的字或号,甚至于同一作者用名、字先后也不一律,如《青雀舫》下题徐阳辉,是用他的名,而“有情痴”和“脱囊颖”两条又用除元辉的字。至于误杨之鮍为杨文鮍等笔误,还不在内。这些情况,不仅是体例不谨严,还给读者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祁氏《曲品》和《剧品》虽然有许多缺点,但这两部曲目究竟提供给我们许多明代戏曲史的资料和七百零九种曲目,它们的成绩仍然要肯定,而著者祁彪佳的业绩也是不能抹煞的。

二 重印本的校录

在1952年发现抄本《曲品》以前,谁也不知道世间还另有明人编撰的曲目存在。发现以后,发现者先在1953年的上海《新民晚报》上作文介绍,大家才知道祁彪佳的《曲品》。也在这年,发现者抄录启元社抄本《曲品》的全部曲目并摘录每条内容,将一篇《跋祁彪佳〈曲品〉残稿》收在他著的《西厢记与白蛇传》中,作为附录(再版本已删去)。1955年4月,又把《曲品》和《剧品》全部印出,就是《远山堂明曲品剧品校录》。这次是经过一番整理的。每条曲目后附有按语,这是和姚燮《今乐考证》、王国维《曲录》等书对照一番后,指出哪些曲目已经著录,哪些没有著录,间或附有关参考资料。这工作是相当艰苦,对于读者也有用处,不能认为这查考、对照是机械的工作。书后附录有缺参考资料七种,对于研究祁彪佳的生平也有相当用处。这次校录的《曲品》不是启元社黑格抄本,而是远山堂蓝格抄本,又经过祁彪佳手校的。而《剧品》全部是以前没有公布过的。由于校录的印行,我们才能看到《曲品》的内容和《剧品》的曲目与内容。这部书的印行,对于同工是有好处的。

《剧品》和两部《曲品》的底本原是私人所藏的,祁氏愿意公开给大家使用,我们应该表示欢迎。可是我们对他的态度和做法却不能不怀疑。先后发表两次的《跋祁彪佳〈曲品〉残稿》(以下简称附录本)是《曲品》的曲目和内容摘要,并非《曲品》全文,这可能是由于发表报纸上不能不用摘录办法。然而所用的底本——启元社黑格抄本,为什么又是少几十则的呢?据说,这是因为启元社黑格抄本先发现,而远山堂蓝格抄本是后来发现的。对于他的说明,我们从两方面来看,发现的年代和两部《曲品》所收曲目的多寡。

关于《曲品》发现的年代,附录本没有说明,但篇末题“一九五二,十二月”(二五四页),由此可知,他得启元社本最晚也是这年十二月。《远山堂明〈曲品〉〈剧品〉校录》(以下简称校录本)后记(以下简称《后记》)中说,在1952年年底,他从古董铺得启元社黑格抄本《曲品》,因为“放了两三个月,终于买不起。只草草抄下了《曲品》的大略,收进我自己一本《西厢记与白蛇传》,作为附录发表了。”(三○七页)这和《附录》及《关于白蛇传》两文的题署年代并没有矛盾。可是又说:“一九五三年的冬天,我又从旧书估人那里买到了明《曲品》的稿本和另外一本明《剧品》。”(三○七页)按照他所说,得远山堂蓝格抄本《曲品》和《剧品》是晚于得启元社本约一年之久。他得《剧品》是否1953年冬天的事呢?这在《西厢记与白蛇传》一书中可以找到几项反证:①《打鼓骂曹》文后面附《重校记》曾引《剧品》的凌蒙初“祢正平杂剧”条(一四三页),这篇文章虽没有写作年月,但这本书是在1953年7月出版,《重校记》最晚也是这年7月加进去的。②这书的后记作于“一九五三,七,十七”(二六六页),其中又引《剧品》中汪道昆《洛水悲》杂剧条(二五九页)。③1952年12月作的《附录》又引祁麟佳、祁骏佳、祁豸佳三人的杂剧七种(一九○页)。按祁鳞佳的《救精忠》《红粉禅》《庆长生》等四种见《剧品》“雅品”(《远山堂文扈》中《大室山房四剧及诗稿序》无曲目,见《校录》二七一至二七二页),祁骏佳《鸳鸯锦》见《剧品》“艳品”,祁豸佳《眼角眉头》见《剧品》“逸品”。如果这时他没有见到《剧品》,又怎么能够列举出见于《剧品》的七种杂剧名目呢?由此可知,他在1952年得启元社抄本《曲品》时,也见到或得到《剧品》,这年12月作的《附录》就引了七种曲目。到1953年7月作《后记》和《重校记》又引了《剧品》原文两条,无论如何这时《剧品》是在他的案头的。因此可说,他得到《剧品》绝对不是1953年的冬天。据他说,他得“《曲品》稿本”(即“远山堂蓝格抄本”)和《剧品》都在1953年冬天,现在证明得《剧品》并不在这年,那么,同时得《曲品》稿本的话也就不能不引起别人怀疑。从他所说的话看来,虽找不出什么迹象,但两部抄本《曲品》著录曲目却是不同的。

要说明两部《曲品》著录曲目的多寡,先要重新统计一下:①据附录本的统计是:“艳品”二十种,“能品”二百十三种,“具品”一百二十六种,“杂调”四十六种,共四百零五种(一九二页)。可是据附录引启元社抄本的曲目核实计算,却有所不同:“能品”二百十七种,“具品”一百二十七种,还有附录本没有计算在内的“逸品”七种(附录本一九二页认为“逸品”已佚,事实上启元社本所缺的是“雅品”“妙品”全部和“逸品”大部分),比附录多十二种,核实共计四百十七种。②校录本统计总数是四百三十五种(二四四页),核实计算也有出入:其中“能品”不是二百十六种,而是二百十七种,另有“雅品”残稿三十一种,加了这三十二种后,总数是四百六十七种。③两本核实以后,我们可以知道远山堂蓝格抄本比附录引启元社本多的是:“逸品”十九种和“雅品”残稿三十一种,共多五十种。④校录后记中统计《曲品》和《剧品》的总数是六百七十七种(三○四页),实际还要加上《曲品》中没有计算在内的和算错的三十二种(《剧品》计算不误),共七百零九种(附在《曲品》和《剧品》中未著录的罕见曲目二十三种和日记中未见著录曲目十七种,都没有计算在内)。

这样对照以后,我们知道:他保留下来的是多五十则的远山堂蓝格抄本和另一部《剧品》,而放了两三个月退还的是少五十则的启元社黑格抄本,又没有《剧品》。据我所知,那个少五十则的启元社抄本,最迟在1953年夏天已经归文化部了。他如何退回启元社抄本,详细情形虽无从推测,但事实却是保留多的,退回少的。可是在他写后记时又没有和附录仔细对照,因而关于得《剧品》的年代露出三个漏洞,而1953年得远山堂抄本的说法也就可疑了。以上是基本态度问题。《远山堂明〈曲品〉〈剧品〉校录》是第一次把《曲品》和《剧品》的本文介绍给读者,就以其中《曲品》一书的曲目说,也比前两次发表的《跋祁彪佳〈曲品〉残稿》多五十则,对读者也是有益的。远山堂抄本《曲品》是经过祁彪佳用墨笔、蓝笔手校的(《校录凡例》),其中也有删削原稿的地方。这类删削之处对于治明代戏曲的还有一定用处,如王无功《保主记》原稿有“但曲皆小调,演者倏上倏下,无闲情之处……”,我们可以知道这书作者不常用整套的曲,只曲或流行小曲用得最多,不见原稿本是无法知道这些的。他在编写《校录》时,是可能而且有必要把这些删削的原文录入按语,这样做是为了使读者得见原稿本来面貌,然而这可以做到的事也没有做到。这样做法也是可以商讨的。但愿他不是为了将来再影印的目的而这样做,并希望他无保留地把删削的原文在再版时分别插入各条的后面,这才能满足读《曲品》的人的需要。

祁氏的《曲品》和《剧品》(原稿书影明题“曲品”“剧品”,并非“明曲品”“明剧品”)共著录戏曲七百零九种,其中确有近三百种未见其他曲目著录并无传本的。《校录》说:“两品所著录剧曲,共六百七十七种。这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发现,拿来和明代的吕天成、清中叶(?)的姚梅伯和近人王静安的著录比较一下,保留了未经著录的剧曲达三百七十六种。”(三○四页)在本书提要中也特别强调这“半数以上”未著录曲目的数字。然而这三百七十六种的数字是和事实不符合的。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已见其他曲目著录或有传本的,而校录视为未著录;一种是校录认为已见其他曲目著录而事实确未著录。属于第一种情况的最多;计有《杏花记》《广爰书》《天函记》《双杯记》《珠衲记》等八十八种。[2]按照《曲录》的原则,凡是有传本的都算入已见著录之内,这八十八种中也有十六种是尚有传本的。此外还有《鸾刀记》《举鼎记》二种校文已指出见于其他曲目而题目上方还有未见著录的“米”形符号,那是校对疏忽所致,不列入八十八种之内。属于第二种情况的是下列六种:误以无名氏《玉镜台》即朱鼎《玉镜台》,而事实是《曲品》著录的《玉镜台》有无名氏和朱鼎的各一种;误以无名氏《玉杵记》即杨之鮍《玉杵记》,而《曲品》著录的是两种;误以黄澜《赤壁记》即沈采《四节记》中之“赤壁”,而《曲品》是另有《四节记》的(误题《四纪记》),明无名氏一折的《城南柳》并非是谷子敬的四折《城南柳》;明汪廷讷一折的《太平乐事》也不是清人柳山居士九种杂剧总名的《太平乐事》;明王淑忭用南曲和北曲谱成七折的《蟠桃记》杂剧也不是明代无名氏的《蟠桃记》传奇。这样,那三百七十六种的总数就要减成为二百九十五种[3]了,并且不论以《校录》的六百七十七种总数算或以上面统计的七百零九种的总数计算,都没有超过“半数以上”。

为什么两者会相差八十八种之多呢?这是别有原因的。《校录凡例》说:“校录所据,吕天成《曲品》、高奕《新传奇品》、姚燮《今乐考证》、王国维《曲录》。”又说:“凡未见于吕、高、姚、王四家目者,概于大题右上角著米号以明之。”就是著录和未著录的标准是根据吕、高、姚、王四种曲目的。《校录》既然局限于这四种曲目,相差八十八种也就不足为奇了。就是以这四种为限,也要看如何下手。如吕氏《曲品》著录无名氏《五福记》两种,其一就是徐时勉所作。另一种确是无名氏作,但到了后来的《古人传奇总目》《传奇汇考》又把无名氏之作误为郑若庸撰。《曲录》没有弄清头绪,又误两种为四种了。《校录》不按照曲目书籍成书先后来处理,反而先提出晚出的姚、王两家的曲目,结果除了胪列不同说法外,并没有解决问题,甚至于还“治丝益棼”的情况,这样做对于读者是很难有所裨益的。再就校注祁氏《曲品》来说,照理应该特别重视在它之前的《南词叙录》、吕氏《曲品》,和在它稍后的《古人传奇总目》《曲海目》等,这样才可以看出彼此关系,比较易于解决问题。由于校录以姚、王两家目录为主,因而可能解决的问题也没有解决。祁氏的两部曲目虽然是著录明代戏曲的,但它所收并不只是明代的戏曲,如《曲品》中有《牧羊记》《寻亲记》《孤儿记》等宋元南戏或宋元南戏的明人改本;《剧品》中也有关汉卿《单刀会》、杨梓《功臣宴》等元杂剧和《猿听经》《蓝采和》等元明无名氏杂剧。这样,校录的范围更不能局限于四家的曲目,要向上推一步查对有关宋元南戏和元及明初的杂剧的曲目了。以上所说也只是有关校录的主要问题。至于校订祁氏《曲品》《剧品》的本身错误,是否充分利用四家曲目,以及对四家曲目的利用是否恰当等问题,虽然在校录中有一些资料,为避免琐碎这里都略去不谈了。

校注曲目或重编曲目的工作,照理应该充分把握各种曲目书,按照它们的先后次序来整理每一项目。见存的主要曲目有下列二十多种:

(1)《宦门子弟错立身》戏文引传奇名 元无名氏

(2)散曲《黄锺赚》及《刷子序》引传奇名 元无名氏

(3)《永乐大典目录》(卷一万三千九百六十五至卷一万三千九百九十一) 明姚广孝等 永乐六年(1408年)成

(4)《南词叙录》“宋元旧编”之部 朋徐渭 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自序

以上宋元南戏目录

此外,蒋孝《南九宫谱》、沈瞡《南九宫谱》、沈自晋《南词新谱》、徐庆卿钮少雅《九宫正始》、张彝宣《南曲谱》都有上列四书未收的宋元南戏曲目,特别是后两种搜罗最多。

(5)《录鬼簿》 元锺嗣成 至顺元年(1330年)自序

(6)《太和正音谱》上卷(杂剧名目) 明朱权 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自序

(7)《永乐大典目录》(卷二万○七百三十七至二万○七百五十六)明姚广孝等 永乐六年(1408年)成

(8)《录鬼簿续编》 明贾仲明 永乐二十年(1422年)自序

(9)《剧品》 明祁彪佳 崇祯间编

以上元明杂剧目录

(10)《南词叙录》“本朝”之部(附清何焯增补十五种) 明徐渭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自序

(11)《曲品》二卷 明吕天成 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自序(12)《曲品》(残) 明祁彪佳 崇祯间编(13)《古人传奇总目》丁卷[4] 清无名氏

(14)《传奇品》一卷 清高奕 约康熙间编

以上明及清初传奇目录

此外,张牧《笠泽随笔》中有成化间之《百二十家戏曲全锦》目录,惜《随笔》一书下落不明。

(15)《曲海目》目录[5] 清黄文畅 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成(16)《曲目表》 清支丰宜 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钱泳序(17)《今乐考证》 清姚燮 咸丰元年至同治元年(1851—1862年)间编[6]

(18)《重订曲海目》 清管廷芬 有同治二年(1863年)识语

(19)《曲录》六卷 王国维 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初稿宣统元年(1909年)改订

以上宋元明清南戏、传奇、杂剧综合目录

(20)《乐府考略》 清无名氏 抄本

(21)《传奇汇考》 清无名氏 有诸家所藏传抄本及1914年石印八卷本

(22)《曲海总目提要》四十六卷[7] 董康辑 1928年排印本

(23)《曲海总目提要拾遗》[8] 伯英辑 《剧学月刊》第五卷第三、四期合刊

(24)《曲海总目提要补编》[9] 北婴辑

以上杂剧、传奇提要书目

至于近人整理的曲目也有不少,如吴梅校注《曲海目》(《小说月报》第六卷第七期《馰庵笔记》中)、任讷《曲录校补》(《国闻周报》第四卷第三期起)、马廉《录鬼簿新校注》(《北平图书馆馆刊》第十卷第一至四号)、郑振铎《元人杂剧目录》(《文学季刊》第四期,未完)。除调孚《现存元人杂剧书录》[《文艺复兴中国文学号》(中)初稿,1955年故订为单行本]。傅惜华《元代杂剧全目》,以及黎锦熙、松凫室、庄一拂等戏曲版本目录。除了以上各种专门性的目录外,还有明代以来各种公私家藏书目、诗文词集、方志、杂著、笔记,以及各种通俗书籍,都有戏曲目,这些不仅要搜集、整理,它们有时还可修正、补充专门性的曲目书籍。如果基本上掌握这类资料,对于重修新曲目或校注旧曲目都是有益的;自然,这是要集体的力量才能做到的。听说正在编纂的《明清戏曲目》已经注意到这方面了。同样,这对于校注祁氏《曲品》和《剧品》也是适用的。即使退一步想,也要选择最重要的若干种曲目来校注,不能局限在吕、高、姚、王四家曲目范围之内。

校录后面附录各种有关祁彪佳的资料,对于了解著者的生平事迹有一定的用处,特别是许多新发现的抄本、稿本的资料是在清王朝不能出现的。后记中摘录活字本《祁忠敏公日记》中有辟戏曲纪事,是重要的戏曲演出史资料,如崇祯五年(1632年)、六年(1633年)在北京看的四十四次传奇,就足以说明那时北京南曲演出之盛;再和宋懋澄《九篇别集》卷三、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补遗》卷一、袁中道《游居柿录》卷五、刘若愚《酌中志》卷十六、《烬宫遗录》卷下各条互证,又可进一步说明万历以来昆腔在北京的地位。可惜的是,附录中说到的两项资料没有摘出:一是日记中有关冯梦龙的材料(见附录本一九二页);二是抄本《远山堂文扈》中有关《曲品》的资料(同页),因为这些有关资料也是不易见到的。后记有关祁彪佳和理孙、班孙的叙述大体是用《跋祁彪佳〈曲品〉残稿》的原文前半,另增加了一些材料。也由于用原文又增加新资料,有的地方就显示出矛盾;如祁班孙因魏耕恢复故国运动遭到破家惨祸的年代,原文据全祖望说是康熙元、二年(二八八页),而在增加的资料后的按语中又说是顺治十八年辛丑(二九二页)。事实是商景兰和费寅(见二九二及二八三页)所说顺治十八年(1651年)被祸是正确的。

1955年7月31日

(曾载叶德均《戏曲小说丛考》,中华书局2004年版)

【注释】

[1]《曲品》著录的戏曲,有成书于崇祯二年(1629年)的风流院,崇祯三年(1630年)序的《醉乡记》(《曲品》误为《睡乡》)和作于崇祯间的许多反对阉宦魏忠贤的作品,可证作于崇祯间。见存抄本《曲品》缺“抄品”,“雅品”还没有清稿,大约到弘光元年(1645年)祁氏卒时还未全部完成。

[2]已见其他曲目著录或有传本的八十八种是:《杏花记》《广爰书》《天函记》《双杯记》《合纵记》《珠衲记》《摘缨记》《三益记》《平妖记》《威凤记》《彩舟记》《义烈记》《飞鱼记》《郁轮袍》《鸳鸯被》《梨花记》《空缄记》《姻缘记》《翡翠钿》《橘浦记》《保主记》《女状元》《凌云记》《合元记》《海棠诗》《碧珠记》《斩祛记》《禅真记》《升仙记》《金牌记》《犀轴记》《题扇记》《三关记》《四德记》《葵花记》《金貂记》《五桂记》《鹦哥记》《妆楼记》《草庐记》《七胜记》《红杏记》《西湖记》《白袍记》《余庆记》《聚星记》《玉钗记》《金环记》《云台记》《莲囊记》《磨忠记》《椎秦记》《双凤记》《珍珠记》《香山记》《双璧记》《征辽记》《和戎记》《偷桃记》《藏珠记》《牡丹记》《双节记》《雷鸣记》《钗书记》《李丹记》《苦海回头》《莽择配》《颠倒姻缘》《独乐园》《单刀会》《无双传补》《淮阴侯》《中山救狼》《渭塘梦》《碧玉钗》《琴心雅调》《三义成姻》《锁骨菩萨》《春风吊柳七》《乔坐衙》《闲看牡丹亭》《踏雪寻梅》《暗掌销兵》《武松打虎》《功臣宴》《秋夜梧桐雨》《小雅四纪》。

[3]三百七十六种总数中,加上确未著录的六种及《校录》未计算在内的“雅品”《茜囊记》一种,再除去已著录的八十八种,实际未著录的只有二百九十五种。

[4]抄本《古人传奇总目》原列《曲品》卷下“新传奇”中,几种《曲苑》本均误为《曲品》卷中。暖红室、吴梅两校本又以为高奕《传奇品》卷上。按《总目》所收单本、袁于令之作与高氏原书重复,又目明末吴炳、袁于令为古人,亦与高氏时代不符。此目为清无名氏所编,见拙著《曲品考》。

[5]《曲海目》原书二十卷,未见传本,今仅存目录,见李斗《扬州书舫录》卷五。至董康所辑《曲海总目提要》四十六卷,与《曲海目》目录颇多出入,并非黄文畅原书。

[6]见前《华北日报》《俗文学》第二十一、二十二期,吴晓铃《今乐考证》与《今乐府选撰集年代初考》。

[7]以抄本无名氏《乐府考略》为主,另钞补《传奇汇考》若干则。

[8]《曲海总目提要拾遗》是从抄本《传奇汇考》录出《提要》未收的曲目六十二则,以补《提要》之未备。

[9]《曲海总目提要补编》是以《曲海总目提要拾遗》为蓝本,另增新发现的《南海李氏旧藏增补传奇汇考》及另一部《传奇汇考标目》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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