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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证红楼寻出处

时间:2022-07-1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同时早有定论的是,《红楼梦》也是一部封建社会百科全书式的长篇小说。《红楼梦》的博大精深在世界文学史上都堪称罕见!可以说,一部《红楼梦》,倾倒几代人,有“看了红楼梦,三天拉不动”的戏谑顽语。《红楼梦》不但在中国人的精神世界里扮演着不可忽视的角色,而且有评论把《红楼梦》和日本的《源氏物语》同誉为东方文学的两朵奇葩。

第九回 求证红楼寻出处 何妨只品美人红

我们放下探秘派这一路暂且不表,回头再说文本派。文本派们想从她的成书原因、作者的身世来探究版本等深层次的背景渊源,以便作出对《红楼梦》更为完整、全面的评价,这一点应该讲也绝对是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

但是在目前的考证索隐都没有进一步结论的时候,我们不妨换个思路,能不能也从结果上倒推一下,看一看目前从书本里看到的东西和已经取得的研究成果,在《红楼梦》的文学意义上有没有需要进一步弥补、修正的地方,看一看或许没有搞清楚的那些东西影不影响她目前的美丽姿容。

首先,我们先来看一看这部书的艺术成就和创作手法,随手摘录一段有关《红楼梦》的艺术研究,都是说得言之甚切、夸耀有加,“《红楼梦》在艺术上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它的叙述和描写就像生活本身那样丰富、深厚、逼真、自然,书中人物上千口,有名有姓者无一不是带有明显的个性特征,情态各具、呼之欲出”。

而比如写宝玉的憨傻和纯真,写宝钗的矜持和城府,写黛玉的率性和小心量,写凤姐的能干和逢迎,无不传神传情,跃然纸上!另外在人物塑造上《红楼梦》擅用“春秋”笔法,突破了对人物褒贬的类型化局限,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之分,只依个性复杂真实为自然,即使如凤姐之贪财弄权的可恶,也有恤待刘姥姥之善意流露的可爱,更有协理宁国府分发自如般的才干豪情,正如“红学”老前辈王昆仑先生在《红楼梦人物论》中所言:“恨凤姐,骂凤姐,不见凤姐想凤姐”。

另外所有的人物,不管是宝、黛、钗这样的中心人物,还是袭人、凤姐等主要人物和紫鹃、贾琏、尤二姐、薛蟠等陪衬人物,作者也都是站在全局发展的高度,按照情节推进的需要和生活逻辑的演变而进行着独具匠心的安排,并且使得每一个人物的设置、出场以及所带来的事件情态,都尽量地发挥多方面的作用,显示出丰富的内容和深厚的意义,而同时又做到了彼此处处关合照应,在中心事件之下有序集中而成为一个整体。

同时早有定论的是,《红楼梦》也是一部封建社会百科全书式的长篇小说。它以一个封建公侯家庭为中心展开了一幅广阔的社会历史图景,社会的各个阶级和阶层,上至皇妃国公,下至贩夫走卒,都得到了生动的描画。对这个大家庭的饮食起居等各方面的生活细节都进行了真切细致的描画,园林建筑、家具器皿、服饰摆设、车轿排场、烹调、医药、绘画、建筑等无不涉及,可以说是极尽精巧之工。《红楼梦》的博大精深在世界文学史上都堪称罕见!

可以说,一部《红楼梦》,倾倒几代人,有“看了红楼梦,三天拉不动”的戏谑顽语。而这其中令读者迷醉的,当然也包括了作者对诗词曲赋的擅长,作者通过书中人物之手,为我们展示了其丰富的文学才华。可以讲,在《红楼梦》中,各种文学体裁几乎悉数登场,诗、词、曲、赋、歌谣、灯谜、酒令、对联、偈语、诔、赞等应有尽有,尤其是几乎囊括了五言、七律、骚体、歌行、排律等各种诗歌的体例,也几乎写尽了怀古、咏物、寄情、讽喻、打油等各种主题情怀,实在是博识多收,丰富多彩!

另外,《红楼梦》在叙事结构上也完全打破了中国古典小说传统的单线式结构方式,采取了多线结构、多线并行的方式,在中国文学史上亦堪称独步。无怪乎戚蓼生在《红楼梦》序中感叹:“吾闻绛树两歌,一声在喉,一声在鼻;黄华二牍,左腕能楷,右腕能草。神乎技矣!吾未之见也。今则两歌而不分乎喉鼻,二牍而无区严左右,一声也而两歌,一严也而二牍,此万所不能有之事,不可得之奇,而竟得之《石头记》一书,嘻!异矣。”

更无怪乎清代诗人黄遵宪说《红楼梦》“乃开天辟地,从古到今第一部好小说,当与日月争光,万古不磨者!”这样的评价应该说已经是到头了!

另外,在《红楼梦》的主题思想确立上,除了美学大师王国维先生借用了一点西方叔本华式的苦难哲学理论,作过一点宿命意味的归纳,余英时先生用“两个世界”的隐喻说了一点悲剧精神之美这样的小插曲外,其遮掩不住的对封建社会无情揭露的宏大主题意义也绝对是众思所归,无可辩驳的。

那么《红楼梦》的创作手法又如何呢?我们也看到了,《红楼梦》是以梦幻开始,把所有的人物经历都幻化在一场大梦当中,大胆运用浪漫主义的笔法,巧妙处理虚实关系,“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把生活真实和艺术虚构相结合,再加以托物象征,创造出了一个含蓄深沉的艺术境界,也把自己的心情和感受写到了小说中。

情节里既有对虚幻意境的理想描绘,又有对实际生活的感伤苦悲。应该讲,书中浸透着作者的良苦用心和辛酸之泪,若说黛玉是以泪偿还宝玉,那么无疑《红楼梦》是以作者自己的激情之泪在还报读者。

因此,从现有的评价来看,无论是主题意义还是艺术表现,《红楼梦》都堪称是一部熔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象征主义于一体的伟大小说!是一部笔法传神、描绘精妙的世相百态之灵动小说!

那么可以这样讲,红楼美人之美在没有搞清身世的情况下,仅就现在流传于世的版本书稿来看,应该说是无损于她的美好形象和散发出来的文化幽香。作者归属的争议和创作动机的待考,甚至背后隐秘事件的不确定,这些似乎只是皇冠明珠上的纤尘,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对于《红楼梦》的艺术评价产生什么明显的影响。

《红楼梦》不但在中国人的精神世界里扮演着不可忽视的角色,而且有评论把《红楼梦》和日本的《源氏物语》同誉为东方文学的两朵奇葩。许多年来,《红楼梦》也已经有了英文译本、法文译本、俄文译本、捷克文译本、罗马尼亚文译本、波兰文译本、越南文译本、朝鲜文译本、日文译本等多种语言的译本,宝玉黛玉的爱情故事早已在世界各地传唱!可以说,在中国文坛和世界文坛的地位都已经牢牢地确立了极高的名分,那么能不能就不要再去穷追深挖她的父亲母亲之类的问题了呢?

虽然如此,但文本派的硕儒巨学们可能不会轻易同意这个说法,他们始终认为如果不把《红楼梦》作者的真实身份搞清楚,就不能正本清源。如果不把作者的生卒年月搞清楚,就不能知道他的生活经历中是否有“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繁荣场面。如果不搞清他的祖宗八代,不搞清他祖上的文笔传承,就不能理解他写作此书的社会背景和真实意图。

照这样的看法,似乎不研究作者就不能很好地研究作品,是不是这样呢?钱锺书先生对于他自己的《围城》和要采访研究他之间,早说过一句很精辟的话“如果吃了一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非要认识那个下蛋的母鸡呢?”。

确实,我们都知道汉代大史学家、大文学家司马迁在论及作者创作作品时说得那段精辟的话“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髌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作者的个人遭遇和作品的创作思想肯定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是,还是回到《红楼梦》这部书,即使我们现在不能确定它的作者其谁,不能通历作者的生活遭遇,难道影响到了对他的创作思想和艺术表现的认识了吗?其实我们刚总结出来的那些诸如主题思想、艺术成就和创作手法就是从小说本身得出来的,钱锺书都说过“如果吃了一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非要认识那个下蛋的母鸡呢?”老先生一辈子都在躲着要研究他的采访者,我们为什么非要死死盯住下出《红楼梦》这颗味道鲜美之蛋的母鸡呢?更何况现在对哪知母鸡是这只艺术之蛋的真正亲娘还难以搞清!

比《红楼梦》成书还要早,在某些方面还可能给《红楼梦》的创作带来过影响的《金瓶梅》一书,也是被当作一代奇书,而且作者的归属问题也是说法不一,作者的生活背景和创作动机也是同样的难以探知,那么似乎也没感觉到对《金瓶梅》的创作思想和艺术手法的研究有什么影响。

凭着《金瓶梅》一书的文本字面所反映出的信息,依然可以感知到《金瓶梅》堪称描写人情世态作品的奠基之作!《金瓶梅》通过记录西门庆家庭从暴发户到骤然衰败的变迁过程,展示了其间“一冷一暖,谓之世情”的世态炎凉。如鲁迅先生所云“故就文辞与意象以观《金瓶梅》,则不外描写世情,尽其情伪,又缘衰世,万事不纲,爰发苦言,每极峻急”。可以说,无论从主题思想的阐释还是艺术描写的发散,对《金瓶梅》的阅读都做到了这些方面的极致。

那么,我们可以类比思考一下,又为什么不去深挖细究《金瓶梅》的作者到底是兰陵笑笑生还是别的什么高人呢?为什么不继续深挖兰陵笑笑生们的身世家谱、生卒年月、出生地域呢?为什么不研究研究兰陵笑笑生和西门庆的亲缘关系,是否是其自传之说呢?

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个人尽皆知的实际情态,任何人在创作一部文学作品的时候,尤其是夺人类文化之巅峰光辉的小说或散文,都不可能是闭门造车、凭空而发的,连绘画、雕塑都要有个真人的模特作底子,何况小说写作这样更为复杂的文字描述,所以,毫无疑问,在《金瓶梅》和《红楼梦》里面,推而广之的话,几乎所有的虚构作品里面,都会有现实的原型作参照,而最适合参照的一般就是作者自己的生活现实或自己所见所闻的真实社会场景,所以,作者自己的经历或感触存在书本当中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书中的故事情节和作者的生活经历也一定有某些相似的地方,在这方面似乎是不用再做多复杂的考证。

所以对于我们来讲,我们只需知道书中的贾宝玉肯定有一个或几个生活原型罢了,何必非要知道这个原型是不是曹雪芹自己呢?对于理解贾宝玉这个人物的思想能有多大的影响呢?我们还是要强调,贾宝玉他不是一个历史人物,他只是书中一个虚构的公子哥儿,他的性格思想只能是从书中的文字里面体现,难道这还不足够么?譬如我们读《围城》,读出了方鸿渐的那点迂腐又臭酸还略有自负、其实很浅薄的留洋知识分子形象,除此之外,谁何曾想过在钱锺书先生的身上去探寻对照相似的痕迹,因为大家都知道方鸿渐不过是钱老笔下一个虚拟的人物形象罢了。

至于说作者的家族里是否有良好的文化传承,是否能决定他写出这样的作品来,这更是犯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的血缘决定论的错误。即使作者的祖上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书香门第传人,就能保证他本人也是文华丰茂的写作高手吗?而就算作者的祖上都是菜粥布衣之家,也不一定就能排除生出曹公这样博学多识、笔法绮丽的文学天才来。

至于说作者的生活经历中是否有过亲眼目睹的大家庭之盛况,是否亲身感受过“银子花的淌水似的”极奢豪华的繁荣景象,能否决定他写出宏大复杂的场面和富贵骄奢的生活,蔡义江先生已经专门提到过,本不想再赘述,但是为了再明白强调一下,还是根据其论述的意见所向讲一讲我的感受。

一个作者能否写出美轮美奂的人间盛景和他是否有过亲身的经历并没有必须对应的关系,不要忘了,文学是想象力之下的虚构产物,并不是生活真实的简单记述。正像现在80后的文学写手笔下的题材都是描绘虚拟仙界的飘渺传奇一样,不一定都得有神游外太空的经历吧,我15岁的女儿在初一的时候就写出了十多万字的一部描写她虚构的一个仙界国家里的人物传奇,因此,我们不要低估了作者的时空场景想象能力和对耳闻目睹之世相的转化能力。

说了这么多,其实这些也都不重要,只是想说明,对于《红楼梦》作者的考证,到现在为止所做的研究已经足以解释作品的思想体系和艺术构成。如果有些研究者就是较上这股劲儿了,非要沿着所谓“曹学”的路子,把作者研究一路走下去的话,那就任其潇洒而行吧!只是能不能别再和《红楼梦》搭咕在一起?因为对于我们这些只关心研究鸡蛋的普通阅读者来说,觉得目前的“蛋况”已经明白了,外表的光洁美观度和营养成分含量,如蛋白质、脂肪、胆固醇什么的营养成分已经一清二楚了,作为吃的需求来说,已经清清楚楚的了,需要母鸡来佐证的部分不多,而且还不好搞清是哪知母鸡下的这只蛋!所以愿意扎进鸡窝研究母鸡的母亲和父亲的,就只管研究去吧!我们可是要吃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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