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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不如相遇

时间:2022-07-1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父母对姐姐的期盼是将来能上到本市前三所的外语外贸大学,农业大学或新华学院,而姐姐自己希望能考上省城排名第一的师范大学。姐姐现在的成绩完成父母的目标是绰绰有余了,但因为数学成绩的原因离自己的目标还差一截分数。2天以后,小朱哥哥来敲我们家的门了。“以前我倚在栏杆上的时候,我总觉得目送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是现在我觉得目送这两个字还不如相遇。很多时候,相遇了,在一起了,才能了解和亲近一个人。”

姐姐他们学校期中考结束后,父亲去开家长会领回了成绩单,加上母亲3人一起在沙发上研究讨论了一阵。父母对姐姐的期盼是将来能上到本市前三所的外语外贸大学,农业大学或新华学院,而姐姐自己希望能考上省城排名第一的师范大学。姐姐现在的成绩完成父母的目标是绰绰有余了,但因为数学成绩的原因离自己的目标还差一截分数。她的数学成绩并不差,只是比起其他科成绩的出类拔萃显得平庸了一些。

回到房间以后,我对姐姐说道:“还有挺久才高考的,你使劲儿学一阵,找老师问问问题,提上十几分还不容易。”

“现在这个分数,我已经尽力了。”姐姐说道,“我每天花比别人多2倍的时间来做数学卷子,但成绩总是在那个层次徘徊,感觉花出去的功夫都没有取得实际的效果。”

“不会永远是这样吧?”我对此没有任何体验,实在给不了她什么帮助。

“这应该是一个思维的问题。”姐姐说道:“我想去找一下朱翰杉。”

“你成绩单上数学多少分来着?”我说道。

姐姐拿起成绩单,说道:“128。”

我说道:“据我所知小朱哥哥的数学好像常年都是100分左右。”

姐姐把成绩单摊到桌面上,坐到床上,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感觉束手无策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只要他坐在我对面,听到他说任何话,我就觉得任何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小朱哥哥的学校门口等他。在路上,听了她的问题之后,他说道:“你知道么,题目做太多了会把脑子做麻痹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参考书和练习册都扔了。”

2天以后,小朱哥哥来敲我们家的门了。他给了姐姐一本书,说道:“我想了2天,我觉得这本书可能会对你有帮助。”

姐姐接过书,他说道:“这本书是我姨丈写的,他是个数学家。里面我划了一段话,不长,大概200字左右吧,你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数学的概念是什么,也许有助于你打开思维。”

这天,我下午睡醒后,跟几个朋友教学楼后墙那儿聊了会儿天。这时乔都朝我走了过来,挤在几个男生的中间站在了我的旁边,我还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那几个男生就心有灵犀得立即走了。我看着她笑了笑,她却低着头看着地上墨绿色的苔藓。那时正是接近黄昏的时候,光线已失去了锋芒,风儿从我的侧面一阵阵地吹过。

乔都晃了晃我的衣袖,说:“转过来点儿。”

“衣领上有灰。”她用手指轻轻掸去我衣领上的白色污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这个微笑让我想到了一年只能吃到两次的水晶饼。

“我最近突然有种感觉。”

“觉得什么?”我问道。

“以前我倚在栏杆上的时候,我总觉得目送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是现在我觉得目送这两个字还不如相遇。很多时候,相遇了,在一起了,才能了解和亲近一个人。”

“每种方式都有它的特点吧。”我说道。

那一刻,乔都突然哼唱出了一首歌,我听出来了,是我和小朱哥哥都很喜欢的一首《真的好想你》。她上次在白色市桥上没唱出来的应该就是这首吧。当乔都的声音一个个吐出这个歌词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了种压抑的感伤。我在想,也许我总归是要离开这个我生长的地方的,摇晃到一个暂不知晓的遥远的去处。我很想把我的感受告诉她,但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我知道交流能抚慰人的心灵,但这样的一些情绪是不适合与她这样一个女孩子公担的。而且这种想法也许只是我大脑中一个意象而已,脑中的意象如果以语言文字或其他形式呈现出来,它便完全失去了意义。总之她把她想唱的唱出来了,而我没有说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了。

这段时间黄文丰可能又闲了下来,有天坐着车跑过来找我了。这次是袁若菲载着他来的,他父亲那台雅阁轿车现在给袁若菲在开。那天我难得的在房间里写作业,他跑进我们家院子绕道我的房间外,使劲敲我的玻璃把我叫了出去。

袁若菲开着车子在街道上行驶,比高阳光那台货车平稳而快速。我问黄文丰道:“这车给了你们两个,你爸自己开什么?”

黄文丰说道:“最近他不需要用车,就把这个车子给菲姐了。他最近正找人在帮他挑新车,新车买来给菲姐开,他自己再开回这台。”

“是这样的。”袁若菲笑着加了一脚油,车子呼呼地往前窜。

“不过我还更喜欢这台车。”黄文丰说道:“后座软软的,很舒服。”

一会儿我们开到了隔壁县的卫华公园。那是我们这一带最大的公园,是为了纪念本地的抗日英雄阎卫华而建造的。我们从小门把车开进了公园里头,停在了一片铺满了枯叶的地旁边。

我们踩在了这块地上,双脚深深陷入了厚厚的落叶,往前走找了一根横倒下来的树木坐下来。

“东西带齐了吗?”

“都在这里面了。”袁若菲把一个女性的背包从肩膀上卸下来,把里面的食物分到了我们手里,“我昨天买的,有啤酒,一点儿小零食,还有烤熟的鸭腿。”

我拧开一瓶喜力啤酒小口喝了起来,袁若菲不顾精致的妆容和精美的服饰,像个粗野的汉子一样一脚踩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左手一口酒右手一口肉,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难得惬意的畅快。她边吃着边说道:“你们知道吗,我最近看了几部港片,彻底喜欢上了里面那种放荡不羁的男性装扮,耍酷的紧身皮裤,棕色的长靴。我一直特想买一套穿上,穿到街上去慢慢悠悠地逛几圈。我还想剪个短发,很短很短的,不要超过脖子的那种。”

我不太知道这个比我们大10岁的女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跟我们讲出她的想法的。我说道:“那你怎么不去剪?”

“大地让我先不要剪。”她把骨头吐到地上说道。

“我爸不让你剪?”黄文丰问道。他这人一开喝就猛灌,我们都还没进入状态呢他就已经醉醺醺的了。

“也不是不让。”袁若菲说道:“我那天跟他说了这个想法,他跟我说他最近有一些社交活动,我现在还不适合剪。到时候等我们两儿都清闲下来了再剪。”

“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啊?”黄文丰随口问了我一个无的放矢的问题:

“我还不就是老样子么。”我笑了下说道:“昨天我和我姐一起,搬了桌子锅碗在院子里露天煮火锅,我们聊了很久,从开吃一直聊到汤都煮干了。”

“挺有意思的,下次咱两也试试。”袁若菲对黄文丰说道。

“当时,我越聊就越觉得,我和她真的太不一样了。她的一切都是规划好的,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而做这些事都是为了完成哪些目标,再从小目标聚集成一个个大的理想,而她其中的一个理想就是要考上师范大学。她是个能够督促自己的人,所以她的目标基本上都达成了,她给自己制定的计划也往往能够顺利地进行。偶尔有几次没有顺利进行也是因为我去干扰了她的缘故。她善于分析自己的问题,发现了什么问题也会第一时间去解决。

“但我就不一样,我脑袋里也会有一些想法,但这些想法飘飘荡荡就过去了。她的那几条里面,我没有一条做得到,所以我的生活就成了现在的样子,有快乐的时候也有不快乐的时候。”

“没有人能永远按照规划好的道路走的,也没有人一件不该做的事都不做吧。”黄文丰又扳开了新的一瓶啤酒。

“但我总觉得我现在做的事不是我应该做的。”我说道。

“我基本上能理解你的心情。”黄文丰把玻璃瓶举到阳光下摇晃着里面橙黄色的液体,说道:“这些都是环境造成的。你已经溺在这个环境里太久了,你已经失去你自己了。你已经没有动力去追求你真正想要的了。”

“我感觉我一点走出来的办法都没有。”我低下头笑着说道。

黄文丰放下瓶子,对我说:“也许你应该像我一样,换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

几天后我出校门时已经渐入黄昏,街边陆续有一些摆摊的小贩到来。学校边的小贩朴实醇厚,为了不影响孩子们做功课从来不大声叫卖,只是默默观望着行色匆匆的路人祈祷他们能在自己的摊子前放慢脚步。

我站在小贩旁边,余光望向校门口,看到林老师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来到了我的身边,问我道:“你干嘛站在这儿啊?”

“没事儿,没有原因。”

“要我陪你站一会儿吗?”她问道。

“不用了,您快回去吧。”

“那你也早点儿回家吧。”

几天后我心里烦闷难言。恰好杨斌白浩他们几个约着出去玩儿,我也就跟上一同前往了。

由于此行我们不想被长辈们知道,只好选择了一个反常的时间出发,我们就像落魄的春运民工一样乘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长途大巴,在路上还抛锚数次,来到了一片荒野之地。

穿越一片碎石滩走进杂草丛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我的脚踝酸疼得失去了知觉。好在现在秋高气爽,午夜寒冷的空气很快掩盖并治愈了疼痛。我和何兆雄对夜行乐此不疲,但白菜和杨斌似乎难以享受到其中的乐趣,只想尽快停下来。杂草丛中的杂草有三分之二条腿那么长,坚硬且干枯。

“工具带齐了吧?”

“这些当然要准备好的,来,给你们。”

白菜把包里的各种小型农具分发给我们,我们斩除杂草,获得了一块整好够四个人躺下的平地,把刚才砍下的杂草铺在地上坐了上去。

此时的天空中只有星光,这是如今再也不会重现的美好。在星光下我们每个人的脸庞都洋溢着青春骄纵的气息。躺在地上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身体覆盖了整个大地,天空也就不过那么高而已,海洋也就不过那么宽而已。

何兆雄说,他爹现在已经给他预约了一份工作,他爹预料到他读书这条路走不通,毕业以后如果没有考到大学就可以直接去做,是在临市的一家事业单位当勤杂工。他曾经有一次悄悄地告诉我,他真正的梦想是当一名水手。只恨秋港有名无实,我们整个省里唯一一座靠近海港的城市离我们有600公里。本来勤杂工也是个轻松快乐的职业,只是有一次,一个人找到他,说他们需要他的声音。这些人是搞电话推销保险的,何兆雄的声音又粗又哑,说话急了还会破音,但他说正因为此他的声音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可他这种性格实在没有吹嘘一样东西的能力,于是那些人给他安排了个女搭档,她把要讲的东西写下来,他直接念出来。

数年后,我带着我的女朋友在一座高楼大厦的负一层逛街,听到一首新出的歌叫《水手》。我当即买下碟寄给了他,后来想想,他那时的生活正如歌中所唱,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

“程循,你呢?”何兆雄转向了我。

我一时想不出要说些什么,便对白菜说道:“你和羽琪现在怎么样了?”

白菜说道:“分了,就前一阵子的事儿。”

“出了什么事儿啊?”杨斌问道。

“也没出什么事儿,就那天我陪她在看衣服,我说走吧,她说她那件衣服还没试完,我说咱要走了我真的有事儿,咱下次再来试吧。她一下子就生气了,说你走吧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了。我以为她赌气呢,她说我没赌气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那你把她试的那件衣服买下来不就没事儿了么?”何兆雄建议道。

白菜摇摇头道:“不是这个问题。这件事只是个导火索,她真正对我不满的还是上次我和罗建军那件事儿。她觉得我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惹了事儿不敢承担还要朋友帮我来收拾残局。”

“后来的事儿她都知道了?”我问道。

“肯定啦。”杨斌说道:“他浑身的伤口,羽琪看见了肯定要问怎么啦。”

白菜抻了抻身体,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羽琪真的是有个特别聪明的女孩子。她的眼睛里面水灵灵的,看起来永远是透彻的不行。她对古诗文都是倒背如流的,欸,后一个词可不是开玩笑的,她上次真的把《春江花月夜》倒过来背了一遍给我听,整整一分多钟没磕巴一个字。”

我拍了拍白菜那单薄瘦削的肩膀,找了句书里看到的话对他说道:“如果你们最后没有在一起,是缘分还不够。”

“这也不见得是坏事,跟她相处太累了,时不时就感觉到自己哪里有毛病。”

“算了,别想太多了。”

没过多久白菜和何兆雄直接睡着了,我和杨斌接着聊天,聊着聊着也不知不觉得睡着了。我们的脑袋与杂草零距离接触,睡着了也能感受到了它散发出来的一种野性的气味儿。

在草地上睡觉太踏实了,我们都没能按照预想好的时间起床,而是日上三竿了才睁眼醒来。于是我们将错就错,走出荒野后走向了通向县里的小路,在县城找了家小馆子吃早餐,花光了我们所有人身上的钱。回到学校时我们集体被班主任抓了起来,趴在教导处的茶几上写了800字的检讨并记小过一次。

时间依旧是这么平淡地流过了,天天月月往复反侧,我甚至找不出一件值得我铭记下来的事情。在一个父母都不用上班的周末上午,黄文丰家里新买的轿车停在了我们家门口,黄大地带着他和袁若菲一起走进了我们家。袁若菲很礼貌地叫了我父亲一声叔叔,父亲也很客气地招呼他们坐下。

“今天怎么想着来看我了?”父亲浅笑了下坐到他们身边,掏出一根烟递给黄大地。

黄大地摆摆手,指着自己的喉咙说道:“现在这里头还难受得厉害。这两天先是感冒,然后是发高烧,给自己休了2天病假,才有时间来看看你。上次强子去我们家玩儿,我就想着要和你见一面了,但最近一直在忙着厂子扩建车间的事儿,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刚才若菲才陪我从医院输了液回来,现在体温才降到正常。”

父亲对母亲说道:“你去给大地找点儿茶叶来,喝点儿热茶嗓子会舒服一点儿。”

“麻烦你了啊嫂子。”

父亲点着了刚才想给黄大地的那根烟,边跟他寒暄着,边深吸了几口。母亲把茶端上来后就独自离开了,父亲为黄大地倒上了一杯,看了袁若菲一眼,低声问他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娶回家啊?”

黄大地和袁若菲相互对视笑了下,良久没有说话。黄大地喝了几口茶,说道:“现在这个时间点,有点儿为难。”

父亲表示理解地笑了下,黄大地说道:“现在外面,还是有很多流言蜚语在说若菲。咱们两儿现在名正言顺地办事儿的话,她的压力太大了。而且,我也在担心文丰在别人面前会不会尴尬。”

“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你们的事儿跟我没关系。”黄文丰说道。

袁若菲笑着低下了头,声音轻微地说道:“没事儿,这事儿我也不着急,就听大地的吧,反正现在我两儿已经住在一起了。”

父亲把烟掐灭,说道:“小袁,大地跟我说过你好多次,我和他都知道你是个多好的女孩子,现在外面没有修养的人太多了,不过咱们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我都替大地和文丰感到庆幸能遇到你。”

“谢谢你,李叔叔。”袁若菲抬起头看着父亲说道。

黄大地轻轻搂了搂袁若菲的后腰,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背。而黄文丰依旧低垂着脑袋,一幅事不关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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