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摄影/黄橙
不丹是拿来爱的，不是拿来玩的。
不丹的纯净和清丽，是因为每一片山峦里都隐现着佛教信仰赋予的不凡气质。皑皑的雪山、绿绿的梯田、苍翠的松林、盛开的花朵……
不丹的“宗”（Dzong）看起来像寺庙，其实它不仅仅是寺庙，还是地方政府行政机构所在地。通常是前院拜佛，后院“拜金”。换句话说，不丹只要有“宗”的地方，就是一座城市或城镇。
普纳卡宗，不丹最美丽的“宗”
Punakha Dzong，位于普纳卡，始建于1637年，海拔1250米。
无论在哪里，山峦、田畴、房屋总是因为水流的环绕而风韵万千。普纳卡宗居然有两条河流映衬着它，环卫着它，给它带来生命的灵气、古典的优雅与王者的气质。
走进普纳卡宗，要先穿过一座漂亮的木廊桥。每一个走在这座木廊桥上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地放慢脚步，因为左看右看都是漂亮的景色。
美丽的普纳卡宗
普纳卡宗佛殿
普纳卡宗精致的窗棂，犹如一盏盏花灯悬挂在坚固厚实的白色围墙上；而错落有致、层层叠叠高出围墙的楼宇和碉楼，则像一个个王室华盖，在蓝天白云下熠熠生辉。
我来不丹时，正值冬季，有“不丹高僧冬宫”之称的普纳卡宗，四处都能见到红袍僧人的身影。有人闲着，有人忙碌着。闲着的僧人或倚门、或靠窗、看云卷云舒，看旅行者将相机对准他们；而忙碌的僧人或制作佛龛，或扛着毛毯、举着大锅，也有的在诵经、做法事。如果脱去僧袍，他们也像一群为了生活和理想奔忙的普通人，这是生命的常态，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忙碌时神态安然，没有急于求成的焦虑。
普纳卡宗里有一座5层高的碉楼，窗棂色彩斑斓，突兀地伸向苍穹，如果有幸登临最高层，视野将无遮无挡，会有多么美丽的云天挂在窗前呢？它的原始功能可能是为了瞭望敌情，而今天从这里看出去是苍髯如戟的山野，是喜马拉雅山冰川融化而成的两条清澈的河流。
扎西却宗，不丹最宏伟的“宗”
Trashi Chhoe Dzong，位于廷布，始建于1642年，海拔2320米。
从扎西却宗眺望
不丹首都廷布有很多世界之最：只有一个交通岗亭，只有一座“立交桥”，没有一幢高楼大厦，人口只有7万人，看起来像一个喜马拉雅南麓的边远城镇。连不丹王宫也隐藏于一片青葱的林木之中，唯有雄奇宏伟的扎西却宗最引人注目。这座位于旺河西岸气势恢宏的城堡式建筑，是国王的办公场所，是不丹国民议会、中央寺院等最高政治、宗教权力机构的所在地。
扎西却宗建筑
在1955年不丹国王迁都廷布之前，这里以扎西却宗为市名。此前，不丹王室一直居住在普纳卡宗，只有到夏天，国王才在廷布生活一段时间，所以扎西却宗又有“夏都”之誉。
扎西却宗，以红、黑、白为主色调，这片充满神性的家园，永远保持着平和与庄严。走上白色的石阶，两个穿着黑色军装的英俊士兵正笔直地挺立，像是两尊门神。迎面是满墙斑斓的佛教雕塑，那些故事似乎在劝诫信徒积德行善。
扎西却宗有100多间房屋，疏密有致，但不像中国的皇宫建筑讲究对称。漫步其间，永远无法分清办公场所、寺院和僧舍，连找个厕所都要绕来绕去，方向感不强的人必定在寻找厕所时，误入僧侣的冥修处。
扎西却宗的空间十分开阔，房屋之间的广场令人愉悦，阳光将建筑物棱角分明的身影投射在广场白色的地板上，黑白色块构成了壮观的几何画面。每逢穿着红袍的僧侣路过，不丹建筑的主题三色就形成了动静对比无比强烈的迷人幻觉，悟性高的人或许能从中看到或听到神谕。
征得守卫的同意后，我登上了一座佛殿。走到二楼，一阵诵经声从角落传来，原来一个喇嘛正全神贯注地做他的功课。我蹑手蹑脚地观赏着墙上的五彩壁画，生怕打扰了他。虽然无法明白壁画的寓意，我却分明感受到了一种美，这样的美不仅来自流畅的线条、鲜艳的色泽，更是来自不染尘嚣的明净氛围。
日篷宗，不丹最坚固的“宗”
Rinpung Dzong，位于帕罗，始建于1644年，海拔2280米。
帕罗河上有一座朴素美观的木廊桥，它没有普纳卡宗前的木廊桥那么婀娜多姿，基本上是笔直的，桥面跨度不大，却是一个重要的分界线：一边是滚滚红尘，一边是出世净土。
桥头两侧都画着慈眉善目的佛像，那是来迎接游客迈向佛界的菩萨。佛像下方各有一个小圆窗，每个信徒路过时都会将手伸进去，推动圆窗内的小小转经筒。转经筒内装着写有经咒的经卷，用手推动一圈，即表示将经咒念了一遍，与诵读同功。
过了木桥是一段蜿蜒的山路，它从外围勾勒出日篷宗的雄姿，这样的轮廓线一直向上伸展着，不断提升着信徒对佛祖的虔诚。临近日篷宗时，当地的信徒都要先正衣冠，将素色的肩带重新披戴好，佛祖不会欢迎一个衣冠不整、外表邋遢的信徒。
日篷宗是一座呈正方形的伞状城堡，中央碉楼有鹤立鸡群的骄傲。日篷宗依山面河，本身已经有很大的固守优势。除此之外，在日篷宗所倚仗的山峰上还有一座与之首尾呼应的6层瞭望台。难怪日篷宗又有不丹“最坚固、最具军事防御功能的堡垒”之美誉。
日篷宗的前身或许更有传奇色彩。据说，在日篷宗原址上曾有一座由莲花生大师修建的庙宇。当需要木料时，他对着曼陀罗（一种法器）说：“我要木料！”木料就奇迹般地来到修筑地点。白天村民们挥汗如雨地修筑寺庙，晚上神灵们各显神通接着干，只用了7天时间，雄奇的庙宇就矗立在天地之间。不丹人单纯的生活太需要这样的神奇故事来调味了。可叹的是，在滚滚红尘中浸淫太久的人不再相信奇迹的出现，所以也就回归不了单纯而幸福的生活。
坚固的日篷宗
旺度波德朗宗，不丹最险要的“宗”
Wangdue Phodrang Dzong，位于旺度波德朗，始建于1638年，海拔1240米。
没有人见了旺度波德朗宗不惊叹，它占据了整个山崖，可以纵览东西南北各条道路的美景。旺度波德朗宗的险要，需要登临其间才能充分领略。当汽车沿着曲折陡峭的山路爬到山顶时，旺度波德朗宗只要用两扇山门，就能将红尘世界挡在门外。
当我穿过空旷的内院走到山崖的最前端，那是一个静谧的佛殿。悬窗阳台正对着湍急的唐楚河，还有架在河流上的水泥桥梁。以前桥梁是木质的，更早的时候没有桥梁。旺度波德朗宗就这么孤傲地守着山巅，像一座不食人间烟火的佛界天堂。
一个喇嘛向我走来，手持一个本巴瓶，他用左手打开孔雀翎盖子，向我的手心倒了一掬淡黄色的圣水。我犹豫着，不知它是用来喝的，还是用来洗手的。看着不丹司机喝了一口，然后将圣水抹在头上，我也就模仿着这么做。呵呵，冰凉的甘草味，还有点苦，头脑忽然清醒了许多。或许是怕不干净，我赶紧打听里面放了什么。答：“藏红花、冰片。”那是不丹人心中的甘露啊！喝了它，抹了它，沾满尘埃的心灵得到了洗涤，人生中的失误和罪过得到了原谅，吉祥、幸福、圆满变得指日可待。
险要的旺度波德朗宗
安静的院子
在旺度波德朗宗外面不远处，就是世俗的小城镇，有不少杂货店，里面是吃的、穿的、玩的、用的。还有简陋却干净的家庭旅馆。镇上的人本来就不多，每个人说话都轻声细语的，不丹的宁静与中国的嘈杂反差很大。
杜克耶宗，不丹最荣耀的“宗”
Drukgyel Dzong，位于帕罗郊外，始建于1649年，海拔2850米。
杜克耶宗因为一场战争的胜利而闻名遐迩，令人感慨万千的是，这座身处高地要冲的雄伟宗堡，现在只剩下杂草丛生的残破墙体和四面透风的孤寂碉楼了。它虽然在战火中顽强地生存下来，却在1951年因为一盏酥油灯的不慎起火而被烧成了废墟。看来顽强与脆弱不过是一墙之隔的邻居而已。
然而，杜克耶宗废墟之美，犹如一个勇士的雕像，没有生命的气息却洋溢着威猛的精神。这个“宗”的形态与别处不同，它更像是中国长城的一处重要关隘，几幢碉楼相互连接、首尾相顾，中间有一段回旋曲折的通道，把宗堡和遥远的河岸连接起来，以保证战时供水的需要。
荣耀的杜克耶宗
前往杜克耶宗的小路
来看它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废墟的墙体之上就是不丹山色最好的观景台，脚下黄色的梯田，远处绿色的山林，都为了衬托更远更高处的珠穆拉里雪山。那是不丹的最高峰，海拔7314米，至今没有人登临过，原因是，不丹王国规定这样的圣山是属于佛祖的，不允许凡夫俗子将它踩在脚下。
●小贴士
组团：前往不丹旅游必须以组团的方式前往，外国人不得在不丹境内开展自助游活动，也不能以组团方式进入后脱离团队自由旅行。
抵离：目前只能采取空中航线进入。
签证：不丹目前未与我国建交，所以您将不能在国内办理不丹签证。您可以前往印度、尼泊尔等与不丹互设大使馆的国家签证。
餐饮：在不丹，再小的客栈您都能享用到清洁卫生的食品，而且大多数都是自助餐的形式。
住宿：不丹的酒店较小，但是房间却较大，很干净，大量使用木料，住在房间里能嗅到木头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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