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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吃人的风俗

时间:2022-07-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巴加内尔说得不错,吃人的风气,在新西兰和在斐济岛或托列斯海峡一样,已经变成经常现象了。吃人由充饥而变成礼仪,这就是吃人风俗的演变经过。而且,在毛利人看来,人吃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然而,巴加内尔又不无理由地认为新西兰人之所以吃人主要是由于饥饿,不但大洋洲的未开化的野人如此,欧洲的也是如此。“这样,”格里那凡说,“依你的看法,巴加内尔,吃人的习惯只有等到羊、牛、猪充满了新西兰草场时才能消灭了。”

约翰·孟格尔尝试的这第一个脱险办法失败了。应该立即进行第二个办法,不能稍有耽搁。麦加利号浮不起来,这是很明显的,目前唯一可打的主意就是丢掉这只船,这也是很明显的。若是在船上等着靠不住的援救,那就太没有远见,太傻了。等不到那未可知的船舶来到出事地点之前,麦加利号早就被海浪打成碎片了。只要来一次风暴,或者,不说风暴吧,就是海浪稍微大一点,就会把船打得在沙滩上直摆,一摆就破,一破就散,散了以后,连渣子也会没有了。这样看来,船破是不可避免的事了,约翰决心要在船破之前登上陆地。

因此他建议造一个木筏,或者用海员的术语说,扎个“浮台”,一个够结实的“浮台”,把乘客和足够的食粮运上新西兰的海岸。

这事是没有什么可讨论的,说着就做就是了。顿时工作就开始,到晚上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是因为天黑才停止下来。

快到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晚饭吃过了。海伦夫人和玛丽·格兰特躺在便舱铺位上休息,巴加内尔和他的朋友们在甲板上走来走去,谈些严重问题。罗伯尔不愿意离开他们。这勇敢的孩子聚精会神地听着,准备在前途的危险中为大家服务,为大家出力。

巴加内尔问约翰·孟格尔能不能撑着木筏沿岸走到奥克兰,不要在这附近着陆。约翰回答说,以这样粗劣的交通工具,航到奥克兰是不可能的。

“用木筏航行不成,用这双桅船的小艇航行就会成功吗?”巴加内尔又问。

“的确,那是成的。”约翰·孟格尔回答,“不过有个条件:白天航行,晚上停下来。”

“既是这样,那些混蛋是有意把我们抛下,独自到奥克兰去了。”

“啊!别提那些混蛋了!”约翰·孟格尔说,“那些喝得烂醉的家伙在那样的黑夜里,我恐怕他们背弃我们的结果,十之八九是自己淹死在海里了。”

“他们活该。”巴加内尔又说,“我们也活该。要不是划子没有了,对我们是有大用处的。”

“还提这个有什么用呢,巴加内尔?”格里那凡说,“好在有木筏把我们送上岸呀。”

“我所要避免的正是就近上岸。”那地理学家回答。

“怎么!至多不过走个二十英里路罢了,我们走过潘帕斯,穿越过澳大利亚,那样的辛苦都吃过了,还怕走二十来英里路吗?”

“朋友们,”巴加内尔回答,“我并不怀疑我们的勇气,也不怀疑两位女伴的毅力。二十英里路啊!在别的地方真不算什么,但是在新西兰就不同了。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我胆小。你们穿过美洲,穿过澳大利亚,都是我第一个建议的呀。但是,到了这里,我要重述一遍,任何事情都能做得,就是不能在这险恶的地方冒险。”

“总比待在搁浅的船上等死好些吧?”约翰·孟格尔说。

造木筏的工作立即就开始了。

“新西兰有什么值得那么可怕的呢?”格里那凡问。

“土人可怕呀。”巴加内尔回答。

“只是土人可怕吗?”格里那凡反驳,“我们就不能沿海岸走,避开他们吗?而且,十个欧洲人武装齐全,决心自卫,几个坏蛋来攻击又算什么呢?”

“不是什么几个坏蛋呀,”巴加内尔摇着头回答说,“新西兰人结成了可怕的部落,反抗英国的统治,和侵略者斗争,他们常常战胜了侵略者,把侵略者打死就吃下去的!”

“原来就是吃人的人啊!”罗伯尔叫起来,“就是吃人的人!”

接着人们又听见那孩子自言自语地念着这两个名字:

“我姐姐呀!海伦夫人呀!”

“不要怕。我的孩子,”格里那凡对他说,想宽那小孩子的心,“我们的朋友巴加内尔说得太过火了。”

“一点儿也不过火。”巴加内尔又说,“罗伯尔已经显得是个大人了,我就把他当做大人待,真实情况,我一点儿也不瞒他。”

“你以为所有的新西兰人都是慈悲为怀的人吗?”巴加内尔继续往下说,“就是去年,有一个英国人瓦克纳竟然在惨不忍睹的情况下给弄死了。这件惨案就是1864年的事呀,地点是在奥波地基,距奥克兰只有几法里,可以说就在英国官员的眼皮底下发生的。”

“得了吧,”少校说,“这些叙述大部分都不过是出于旅行家的想象罢了。他们总是喜欢把到过的地方描写成惊险万状,恨不得说他们是从土人的肚子里逃出来的!”

“我也承认那些叙述里有过火的地方,”巴加内尔回答,“但是也有许多可靠的人士说过,例如牧师肯达尔、马得逊,船长狄龙、居威、拉卜拉斯等等,我相信他们的话,我不能不相信他们的话。毛利人的酋长死了,他们就杀人来祭供。他们认为杀了人做供品,就可以平息死者的怒气,否则死者的怒气就会发泄在生者的头上,同时他们又认为杀了人祭死者就是给死者送仆役!但是因为他们把这种死后做仆役的人屠杀后就吃掉了,我们就有权断定他们之所以杀人,由于迷信的成分少,由于好吃的成分多。”

巴加内尔说得不错,吃人的风气,在新西兰和在斐济岛或托列斯海峡一样,已经变成经常现象了。当然,这种骇人的习俗里面有迷信的成分;但是,人之所以吃人,是因为有时猎品缺乏,肚子饿不过。未开化的人先是为了肚子不得饱所以吃人肉;后来祭师们又把这种反常的习俗定为教规,赋予神圣的意义了。吃人由充饥而变成礼仪,这就是吃人风俗的演变经过。

而且,在毛利人看来,人吃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此外,新西兰人又认为,敌人死了,吃下去,就可以消灭他的鬼魂,就可以继承他的灵魂、力量和勇气;人的灵魂、力量和勇气主要是藏在脑子里的,所以宴会时,人脑是主肴,是上菜。

然而,巴加内尔又不无理由地认为新西兰人之所以吃人主要是由于饥饿,不但大洋洲的未开化的野人如此,欧洲的也是如此。

“是真的呀,”他补充着说,“吃人的风气在最文明的民族的祖先中都存在过,而且千万不要以为是某几个个别的人的癖性,特别是在苏格兰人的祖先中。”

“是真的吗?”麦克那布斯说。

“真的,少校,”巴加内尔又说,“你把圣哲罗姆描写苏格兰阿提考利人的文章读几段看,你就知道你的祖先是什么样的人了!并且用不着在远古去找,就是在伊丽莎白女王时代,当莎士比亚创造夏洛克[1]的时候,不是有个苏格兰土匪叫作索内·宾的因为吃人肉而被处死刑了吗?什么思想驱使他吃人肉呢?宗教吗?不是,是饥饿呀。”

“是饥饿吗?”约翰·孟格尔问。

“是饥饿,”巴加内尔重复说,“因为他们没有别的动物可吃呀。大家应该知道这一点,我们这样说并不是为着原谅新西兰人,而是为着解释他们吃人的习惯。在这个冷酷无情的地方,走兽飞鸟都很少,所以毛利人经常吃的是人肉。甚至于这里有吃人的季节,正如文明国家有打猎的季节一样。在他们的吃人季节里就来一次大围猎,也就是说大打一次仗,战败的部落就变成了胜利者的菜肴。”

“这样,”格里那凡说,“依你的看法,巴加内尔,吃人的习惯只有等到羊、牛、猪充满了新西兰草场时才能消灭了。”

“当然啰,我亲爱的爵士。”

“他们怎么样吃人肉呀,”少校问,“是生吃还是熟吃呢?”

“呃!”罗伯尔叫起来,“麦克那布斯先生,您要问这个做什么呀?”

“怎么不该问问呢,我的孩子,”少校一本正经地回答,“若是我万一要落在他们的嘴里送命的话,我宁愿被他们煮熟了吃!”

“为什么?”

“为了不被他们生吞活剥呀!”

“你想得倒是好,少校!”巴加内尔又说,“但是如果把你活生生地放到锅里煮又怎么办呢!”

“那么,反正是死,在活剥和活煮之间,我就不去选择它了。”少校回答。

“这就好办了,麦克那布斯,如果你愿意知道,”巴加内尔又说,“我就告诉你,新西兰人吃人肉,一定是煮熟了或烤熟了才吃。他们都是老行家,懂得烹调艺术的。不过,就我个人说来,一想到被人家吃掉,心里实在有点不自在!把命送到一个未开化的人的肚子里,真有点那个!”

“你们说了这许多,”约翰·孟格尔说,“归根到底一句话:还是不能落到他们手里去。”

【注释】

[1]《威尼斯商人》一剧中的主角,高利贷者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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