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际移民概述

3.1　城际移民概述

国内人口迁移的分析和研究通常根据人口在城市和乡村之间的迁移方向将人口迁移分成由乡村到乡村、由乡村到城市、由城市到城市以及由城市到乡村四种，“由于社会发展的总方向是人口的城市化和劳动力由第一产业向第二产业进而向第三产业转移”，人口的乡城迁移便成为“发达国家历史上和发展中国家当前人口迁移的主要类型”(段成荣，1998)。

中国的乡城移民潮始于20世纪80年代，然而10年后，一股城际移民潮随之而来。“提到‘流动人口’，人们通常会想到人流滚滚的农民工大军。实际上，在全国上亿人的流动队伍中，有2000万人是属于持有城市户口的‘城际移民’。”(陈晓萍和言咏，2003)

城际移民和乡城移民之间差别非常大，这既体现在他们对经济发展的贡献方式上，也体现在他们对经济发展贡献的发挥程度上。既然前文已对国内的乡城移民作了大量分析，那么本章的研究便以国内的城际移民为主。表3-1显示了我国20世纪八九十年代地区间迁移人口的迁出地和迁入地构成变化，从中可以大致看出城际移民的规模是在不断增长的，其在国内移民中的重要地位和研究的必要性不言而喻。

表3-1　地区间迁移人口的迁出地和迁入地构成变化

注：①此表中的地区间迁移人口包括县市以外的户口迁移者和户籍不发生变化但实际上迁移了的人口；②1990年调查的迁移人口为离开户口所在地1年以上、5岁以上人口，而1987年和1995年调查指离开户口登记地(乡镇、街道)半年以上的全部人口。

资料来源：严善平(1998)：《中国九十年代地区间人口迁移的时态及其机制》，第2期，67-74页。

除此以外，杨云彦(1994)认为，“一般来说，国内人口迁移可以划分为两种基本流向，一种是城乡之间的流向，一种是远距离迁移的流向，如跨省一级的迁移”。基于这种认识，本章将重点关注城际移民中的跨省迁移者，这样做主要是考虑到研究的意义，即对城际移民中这种远距离的跨省迁移者的讨论能使本文从区域高度研究人口迁移与经济发展之间的联系。

之所以进行这种重点考察，实际上同我国人口跨省迁移的规模和特征有关。众所周知，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我国的国内移民规模迅速增长，在1982年的“三普”调查中，全国共有1年以上常住流动人口657万人，而在1990年的“四普”调查中，这一数字便增长到2135万人，到了1995年，全国流动人口更是达到了5349.7万人，其中跨县市流动的就有4228.6万人，而跨省流动的人口数也达到了1780.2万人(魏津生、盛朗、陶鹰，2002)。我国各个时期的省际主要迁移流如表3-2所示。

表3-2　各个时期省际主要迁移流

续表

资料来源：朱农和曾昭俊(2004)：《对外开放对中国地区差异及省际迁移流的影响》，《市场与人口分析》，第10卷，第5期，5-12页。

从上表数据可发现我国在不同时期的人口跨省迁移显示出下列特征：

第一，从迁出地的分布看，我国的跨省移民主要来自如四川、广西、湖南、安徽和江西等内地省份，尤其是四川，它曾一度是“最大的人口迁出源地，在我国其他28个省(西藏、台湾缺资料，除外)中，有27个省接受了四川省的净迁出人口”(丁金宏，1994)。

第二，从迁入地的分布看，我国的跨省移民主要流向沿海三大都市圈，即京津塘环渤海都市圈、长三角都市圈以及珠三角都市圈；此外，“一些劳动力短缺或土地资源丰富的边远省份(如新疆、云南、黑龙江)”(朱农和曾昭俊，2004)也是近年来跨省移民的重要迁入地。

第三，除此以外，通过对不同时期的比较还可发现我国的跨省人口迁移呈现两极分化趋势，体现在两个层面上：其一，跨省移民主要的迁出地和迁入地长期未变，表明人口迁移的流向长期未变，使得以内地省份为主的迁出地与以沿海省份为主的迁入地之间经济发展差距日益增大，出现两极分化；其二，由表3-2易知跨省移民更容易发生在相邻省份之间，通常表现为经济落后省份的人口向经济发达的邻近省份迁移，故虽可能同属一个大的经济区域，相邻不同省份之间的经济发展差距也会日益增大，这同样会导致两极分化的形成。严善平(2007)用离散系数研究过此两极分化的程度，指出“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迁入人口和迁出人口的离散系数分别只有0.67和0.71，而在90年代后期，该系数迅速上升至1.97和1.05。输入地的集中倾向尤为明显，仅广东省就吸收了全部跨省迁移人口的1/3”。

基于我国人口跨省迁移的上述规模和特征，为更好地研究人口迁移与经济发展之间的联系，尤其是同区域经济发展之间的联系，在乡城移民之后，本文将特别关注城际移民中的跨省迁移者，下文将就此类移民的异质性与经济发展展开详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