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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定先验概念

时间:2022-09-2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然而维特根斯坦并不认为审美判断具有超越时代和民族的普遍有效性,即使只是主观的普遍有效性。否认审美的主观的普遍有效性背后的原因是:维特根斯坦否认康德所谓的先天的认知形式。而维特根斯坦认为确实性存在于游戏之中,但并不存在先验的确实性,只有在一定的游戏的界限之内才有确实性可言。时间和空间在康德看来是先验感性形式,然而维特根斯坦否认普遍意义上的时间和空间。

第一节 否定先验概念

康德看来,审美判断虽不具备客观的普遍有效性,但可以要求主观的普遍有效性。这种主观的普遍有效性的根据是对象无目的的合目的性,也就是说,对象虽然不是被某个知性概念所规定,却可能指向某个先验的理性概念,而先验的理性概念必然是每个人都具有的,这就保证了审美判断中的共通性。然而维特根斯坦并不认为审美判断具有超越时代和民族的普遍有效性,即使只是主观的普遍有效性。属于语言游戏的是整个文化,而审美作为一种语言游戏当然在文化中产生意义。审美判断的表达说明了一个时代的文化趣味,要描述它就要描述文化,其中包括孩子和女人是否举办音乐会,黑人艺术传统中的服饰,与服装相适应的人们的生活,如是否参加骑自行车、行走等激烈的活动等。总之,为了澄清审美语词,就必须描述生活方式。同样如果一个人欣赏一位作家,那他一定也会喜欢这位作家所属的文化,如果他觉得这种文化无关紧要或令人厌恶,那他对这位作家的赞美就会冷却下来(CV,p.85,LC,pp.8-11)。虽然维特根斯坦对审美的界定比康德要宽泛些,他甚至将“什么样的咖啡味道更好些”也称为审美判断,这在康德看来涉及感官刺激,因而只能停留于经验层面,而不可能具有共通性,因此被排除在审美领域之外。另外像维特根斯坦所举的关于服装式样的例子,在康德看来也只是一种社交趣味而不是审美趣味。康德所说的审美大致相当于维特根斯坦所说的“美学的精华部分”,也就是与伦理学一样作为对善的事物的一般性探索的美学(LE,p. 38)。因为只有这样的美学,似乎才超越经验世界。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在维特根斯坦那里,美学的精华部分与它的其他部分似乎并没有明确的界限,即使是经典的艺术,同样不能超越它的时代。不同时代的作品因为创作的环境不同,因此根本没有可比性。一部作品的伟大或平凡取决于它的作者所处的地位,许多颇有成就的作家会过时,因为他们的作品只在被他们那个时代的整个环境所充实时才会发出强烈的呼声(CV,pp.49、67、79)。虽然艺术是关注自身的典型,就像音乐,在主旋律之外没有任何范式,但考虑到对艺术的理解与人类生活的其他方面相互交织,彼此关联,可以说在主旋律之外毕竟还有一种范式,这就是我们的语言、思想和感觉的韵律。主旋律与语言处于相互作用之中。音乐旋律成为我们语言的一个新的部分,我们学会了一种新的表达方式。而所有表达方式都是时代和文化的写照。因此说在音乐的旋律之外另有一种范式就是指它以整个时代的环境作为范式(RPP1,433-436,CV,pp.51-52)。

否认审美的主观的普遍有效性背后的原因是:维特根斯坦否认康德所谓的先天的认知形式。维特根斯坦在早期就明确提出:正如从视野中的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推知眼睛一样,从我们的认识对象也不可能推知认识的主体。主体既然是世界的界限,而不是世界中的对象,因此谈论主体及其先天认知形式是无意义的。因此,不能推论说主体的先天认知形式组织了经验材料。我们的经验没有任何部分是先天的,不存在先天的事物秩序。我们所看到的一切,以及我们作出的描述都可能是另外的样子。而到了中后期,他仍然反对先验范畴的假设。先验范畴意味着它对一切可能经验有效,因而具有绝对的确实性。而维特根斯坦认为确实性存在于游戏之中,但并不存在先验的确实性,只有在一定的游戏的界限之内才有确实性可言。我们不能把普遍性扩展得比我们合乎逻辑地预见到的东西更远,也就是:不能比我们的逻辑视野更远。而所谓的逻辑视野并不能涵盖一切可能的经验。在他看来,先验的确实性这一概念是与精神的概念联系在一起的。因为唯心论者认为先验范畴是确实性的标准,因而判定一个命题正确与否的标准乃是心理活动究竟是主观有效还是客观有效,即这种活动是否是由先验范畴整合的。为了反对先验论,首先必须反对语言的意义是人的心理现象和内心活动这样的观点,这也是维特根斯坦后期关注心理学问题的原因。他的后期著作中很大一部分就在完成这一工作。那么他如何解释逻辑规律的必然性呢?他也意识到像逻辑规则、数学规律等是描述实在的先在条件,经验现实无论如何不可能违背逻辑规则,也不可能与算术运算或者几何证明相违背。他认为唯理论者正确地看到哲学不是经验的,不是某类科学探讨。但他们错误地假定了先天综合判断。“他们致力于借助理性,靠在扶手椅里检查语词来确定一切事情”(LWL,p.79)。如果逻辑和数学的必然性不是来自于先验范畴,又是来自何处呢?维特根斯坦的解释是:思维本质上是一种符号操作活动。是逻辑而不是先验心理学,组成了符号表象的先在条件。(1)而所谓逻辑就是语法或者游戏规则,有些“命题”之所以看似必然的,是因为它们是游戏的规则。在游戏的范围内,这些规则是具体的游戏得以可能的前提,因此它们相对于游戏中的步骤而言是“先天”的,但这种先天性绝不是来自于一种心理机制,也不是绝对的,它只是对某一种游戏而言才是有效的。游戏规则原本只是一种约定,所谓的约定就是记号的用法符合语言习惯或训练。它当然不是指具体的语言反应和训练,而是指内在于符号的规则(AWL,pp.89-90)。在不同的语言游戏中显然会有不同的约定。我们相信自己在讨论先验的自然规律,而事实上我们谈论的只是自己确立的表达准则。人们之所以误将其视为认知能力的先验的规定性,是因为我们在游戏中从未意识到它的边界,因而从来不对规则的有效性提出质疑。而给出一些例子就可以消除关于绝对的普遍有效性的幻象。正如在哥白尼之前,人们坚持地心说,而当我们以哥白尼的方式看待这一点时就完全不同了。这就说明我们的游戏规则并不是永恒不变的。

时间和空间在康德看来是先验感性形式,然而维特根斯坦否认普遍意义上的时间和空间。句子在不同的意义上包含时间。而空间也存在视觉空间和物理空间的差别。视觉空间是以“我”为前提的,而物理空间则由视觉空间和我的肌肉感觉共同构成的。因而,它们都是被我们的语言游戏构造而成的,是实践的产物。同样在康德那里,数学的必然性来自于先天感性直观,而在维特根斯坦看来,虽然数学不涉及经验事实,但也并不像前期哲学所想的那样是绝对必然的,它既不是对某个绝对必然的客观对象的描述,也不是同义反复,(2)而是被创造的一种游戏的语法规则,它本身则不存在进一步的根据,从这种意义上讲,数学的基础是任意的,它无非就是我们的一种表达体系,因而也不存在元数学。弗雷格和罗素为数学寻求逻辑基础的做法对于数学本身无所帮助。数学之所以是先验的,是因为数学中的命题形式是我们构建的,我们当然能够测算全部的可能性。而这种先验性并不是绝对必然性,改变规则而创造新的游戏并非是不可能的,甚至逻辑也是被构造而成的,并非绝对必然的。像刘易斯和华沙学派所说存在许多不同的逻辑,虽然构造这些逻辑只是一种游戏,但这种游戏的价值就在于它破除了偏见,表明逻辑并不总是需要某种固定的方式(AWL,pp.138-139)。

否定规则来自于认识能力提供的先验范畴,随之而来的有两种后果。首先是语法规则的任意性,其次是要明确列出整个语法规则是不可能的。下面我们将逐一进行分析,从中看出维特根斯坦与康德思路的差异,以及这种差异如何帮助维特根斯坦避免康德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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