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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学与心学的论说方式

时间:2022-08-3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四、理学与心学的论说方式(一)理学的论说方式心性之学论说天道,论说心性,是为了教人悟道。正是由于这些不周到,因此可以认定理学家中的有关说法是支离的、不准确的。(二)心学的论说方式理学家要说天道,而心学家基本上不说天道。

四、理学与心学的论说方式

(一)理学的论说方式

心性之学论说天道,论说心性,是为了教人悟道。理学使人悟道的方式侧重于教人去认识天道。认识了天道,才可以使人生有一个仿效参照的标准。比如孔子所说的“天何言哉?予欲无言”(见《论语》)、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见《易经》) ,这些话就可说明这个道理。理学说天道,就是说天的理、道的理,理学的理,所指的就是这个意思。为了增强对理的认识,理学强调要增加知识。理学家要说“广知见” 、 “实其所无” 。注重向外求取知识, “多识前言往行”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由于注重向外求取知识,所以理学家要将“大学八条目”中的格物致知理解成探索事物之中蕴藏着的本质含义(格物) ,以此来获得关于宇宙人生的真理(致知)。这种探索是心思向内实践之前的一个心思向外的准备工作,这准备工作是为今后能更好地心思向内而服务的。在心思向外的准备与心思向内的实践之间,有一个心思转向的问题存在着。理学说到心思须向外探索(格物) ,这种表述方式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如果只说到这种探索,而没有将由于探索而进入心思向内实践的这个转向过程交代清楚的话,就难免会引起误解。比如,理学家说的“格事事物物之理,一物不格,则缺了一物之理” 、 “须是今日格一件,明日又格一件,积习既多,然后脱然自有贯通处”这些话,就会留下这样的疑问:如此格物,与心思向内的修身功夫又有什么联系呢?对于这个问题,程颢有这样的见解:

学者须学文,知道者讲德而已。学文之功,学得一事是一事,二事是二事,触类至于百千,至于无穷,亦只是学,不是德。有德不如是。

(《二程遗书》)

学文是心思向外获取知识,讲德是心思向内排除知识。程颢的思想理念中包含着较多的心学理念的成分,因而他对心思向内与心思向外的差别看得很清楚。可是,朱熹的有些说法,却不能将这个问题说得很清楚。比如下面的话:

一事不穷,则阙了一事道理,一物不格,则阙了一物道理。须要逐一件与他理会过。

(《朱子语录》)

格物非谓尽穷天下之理,但于一事上穷尽,其他可以类推。

(同上)

以上两段话的意思是互相矛盾的。这是由于理学家既注重“广知见” ,向外求取知识,却又说不清这种知识与心思向内事业之间的联系。

理学的论说风格是注重“泛观博览” 、 “多识前言往行” 、 “广知见” ,这样的论说风格往往有可能会产生一个误区。这误区就是说不清普通知识与特殊知识的关系、泛观博览与天道之间的联系、心思向内与心思向外两者之间的过渡。由于有这样的误区,才会引起心学家的一些质疑:

天下物如何格得?纵格得草木来,如何反来诚得自家意?

(《传习录》)

诚得自家意是指心思向内用功。这句话说出了理学家对于格物的有关说法有不周到之处。正是由于这些不周到,因此可以认定理学家中的有关说法是支离的、不准确的。

(二)心学的论说方式

理学家要说天道,而心学家基本上不说天道。心学论说对象的侧重点在于如何实行心思向内这个内容上。因此,心学的在心思向内用功之前一些准备工作的有关见解,就没有在有关论述(如对“大学八条目”的解说)中反映出来。心学将格物致知解读成心思向内的功夫实践,没有强调实行功夫之前的悟道过程。

对于如何实行心思向内这个问题,心学指出要“体会本然心性” ,这就是要“尊德性” ,也就是要“致良知” 。心学家认为,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就可以符合于天的本质,这叫做“本立而道生” 。由于“本立而道生” ,就不必再心思向外去追寻万物的有关知识,因为“本立而道生”之后, “其余皆在其中矣” 。对于这个道理,张载看得很清楚。他说:

天大无外,故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见闻之知,乃物交而知,非德性所知。德性所知,不萌于见闻。

(《正蒙·大心》)

见闻之知是普通的知识,德性所知是指人的深层自我意识,是心的本体,是灵性。心学的观点是充分地培养这种德性所知(这就是“尊德性”) ,然后再用这种心态(德性之知)去对待相关事务,这样,人的心就像天那样能包容万物,能体现万物的本质。

上述的关于尊德性的见解,本是心性之学应有的内容,由于心学家在这方面的有关论述,避免了类似因理学家强调“广知见”等说法所引起的误解。对于心学来说,重点就在于“发明本心”(即明心见性,凸显深层自我) ,本心发明了,就符合道了(“本立而道生”)。这一内容就是心性之学的核心道理,心学家对这个核心道理是了解得很清楚的。因此王阳明会这样说:

专求本心,遂遗物理,此盖失其本心者也。夫物理,不外于吾心,外吾心而求物理,无物理矣。遗物理而求吾心,吾心又何物邪?心之体,性也,性即理也。故有孝亲之心,即有孝亲之理;无孝亲之心,即无孝亲之理矣。有忠君之心,即有忠君之理,无忠君之心,即无忠君之理矣。理岂外于吾心邪?

(《传习录》)

心学认为,事物的本质(“物理”)就是天的本质(天之理) ,这两者都包含在人的心中,也就是说这些理都可以在人心的本体(即性)中反映出来。可知,假如要寻求天的本质(天道) ,向自己心中去寻求就可以了。这个道理,王阳明这样表达道:

诸君要实见此道,须从自己心上体认,不假外求始得。

(《传习录》)

道无方体,不可执著。欲拘滞于文义上求道,远矣。如今人只说天,其实何尝见天?谓日月风雷即天,不可,谓人物草木即是天,亦不可。道即是天,若识得时,何物而非道?人但各以一隅之见,认是道止如此,所以不同。若解向内寻求,见得自己心体,即无时无处不是此道。亘古亘今,无终无始,更有甚同异?心即道,道即天。知心即知道、知天。

(《传习录》)

上面所说的这层道理,不仅心学家王阳明的理念是如此,还不能算是心学家的程颢的理念也是如此。因为程颢曾这样说道:

道即是性也。若道外寻性,性外寻道,便不是。

(《二程遗书》)

从上面的情况中可以看出,理学与心学对于道与心性这些根本的认识是相同的,因为理学和心学同是心性之学,所不同的是心学强调这方面(指凸显心性)的内容,而理学(尤其是朱熹的学说)论述的侧重点却并不完全在于这方面的内容上。

理学家要直接去理解道(格物致知) ,心学家要通过认识心性(明心见性)再去理解道(知道、知天)。那么,心学所产生的效果如何呢?对此问题,王阳明这样说:

道之全体,圣人亦难以语人,须是学者自修自悟。

(《传习录》)

道的全体,即天道的本体,也就是天的本质。对于道的全体,无论理学的论说方式还是心学的论说方式,都是说不清的。唯一的方法就是“从自己心上体认” ,这就叫“自修自悟” 。心学不提倡通过认识事物的实质来认识天道,而是强调通过认识自己的心性,实行从自己心上体认来认识天道,这个思路是合理的。可是,如何认识心性,如何体认这个心性,而体认心性又如何可说是认识了天道。对于这些问题,只有进行自修自悟,不然是无法说出明确的答案的。因此,说心学的有关见解是简单的、空疏的,这种说法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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