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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心学的产生

时间:2022-01-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阳明心学的产生、发展,是自宋以后新儒学自我演变、自我更新、转型的结果。朱学逐渐成为限制学术活力的桎梏,学术转型势在必行。有鉴于此,王阳明深感历史的责任,有志于将儒学的纲常伦理根植于士人百姓心中,体现于他们日常生活的各方面,使之成为社会整合与社会控制的有效力量,以挽救社会危机。“心即理”为王阳明心学之理论基础,也是其宇宙观。

阳明心学的产生、发展,是自宋以后新儒学自我演变、自我更新、转型的结果。随着程朱理学成为官方显学,为统治者所独尊,士人思想受到很大的束缚,很多士人甚至认为天下道理都被程朱说尽,士人只需准行即可。朱子之学“至广至大,至精至密,发挥先圣贤之心,殆无余蕴。学者但当依朱子,精思熟读,循序渐进”[25]。朱学逐渐成为限制学术活力的桎梏,学术转型势在必行。当时学术的种种弊端促使王阳明进行反思,在他看来,朱学的独尊地位使它日益僵化,徒具形式而不能深入人心,不能发挥对社会生活的指导作用,因此导致当时社会产生种种弊病与危机。有鉴于此,王阳明深感历史责任,有志于将儒学的纲常伦理根植于士人百姓心中,体现于他们日常生活的各方面,使之成为社会整合与社会控制的有效力量,以挽救社会危机。

王阳明心学体系的构建过程较为复杂,黄宗羲认为,王阳明前后有两次“三变”,对于前“三变”,黄宗羲概述道:“先生之学,始泛滥于词章,继而遍读考亭之书,循序格物。顾物理吾心,终判为二,无所得入。于是,出入于佛老者久之。及至居夷处困,动心忍性,因念圣人处此,更有何道?忽悟格物致知之旨。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其学凡三变而始得其门。”[26]前“三变”涉及王学的创建过程,反映了王阳明起初笃信、痴迷朱学,后又与朱学分道扬镳的求学过程。先生于二十一岁时,“为宋儒格物之学……遍求考亭(朱子)遗书读之。一日,思先儒谓众物必有表里精粗,一草一木,皆涵至理。官署中多竹,即取竹格之。沉思其理不得,遂遇疾,先生自委圣贤有分,乃随世就辞章之学”[27]。此是第一次遵守朱子格物之说以穷理,结果不通而病。二十七岁时,“先生谈养生。先生自念辞章艺能不足以通至道。求师友于天下,又不数遇。心持惶惑。一日读晦翁《上宋光宗疏》有曰:居敬持志,为读书之本;循序致精,为读书之法。乃悔前日探讨虽博,而未尝循序以致精,宜无所得。又循其序,思得渐渍洽浃。然物理吾心,终若判而为二也。沉郁既久,旧疾复作。益委圣贤有分。偶闻道士谈养生,遂有遗世入山之意”[28]。这是第二次遵循朱子格物穷理,结果还是无功而返。正德三年(1508),先生“龙场悟道”,大彻大悟,始知圣人之道,此为王阳明心学诞生之时。对此,先生说道:“吾惟俟命而已。日夜端居澄默,以求静一。久之,胸中洒洒,而从者皆病,自析薪取水,作糜饲之。又恐其怀抑郁,则与歌诗。又不悦,复调越曲,杂以诙笑,始能忘其为疾病夷狄患难也。因念圣人处此,更有何道?忽中夜大悟格物致知之旨,寤寐中若有人语之者,不觉呼跃,从者皆惊。始知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乃以默记五经之言证之,莫不吻合。”[29]后“三变”而至圆至成,黄宗羲精当概述道:“自此之后,尽去枝叶,一意本原。以默坐澄心为学的。有未发之中,始能有发而中节之和。视听言动,大率以收敛为主。发散是不得已。江右以后,专提‘致良知’三字。默不假坐,心不待澄,不习不虑,出之自有天则。盖良知即是未发之中,此知之前,更无未发。良知即是中节之和,此知之后,更无已发。此知自能收敛,不须更主于收敛。此知自能发散,不须更期于发散。收敛者,感之体,静而动也。发散者,寂之用,动而静也。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无有二也。居越以后,所操益熟,所得益化。时时知是知非,时时无是无非。开口即得本心,更无假借凑泊。如赤日当空,而万象毕照。是学成之后,又有此三变也。”[30]黄宗羲认为,学成之后“三变”与前“三变”不同,后“三变”只是一根之发展,一系统之完成,唯于功夫上有困勉与纯熟之别而已,非于义理骨干有改变也。以后,先生专提“致良知”三字,此阶段是先生四十五至五十岁间,他一方面讲学,一方面成事功,事业学问俱在鼎盛之时,此即收敛与发散圆融而为一,已克服主客体分裂对立之境。“居越以后,所操益熟,所得益化”,此指自五十一岁至五十六岁一阶段而言,此阶段先生已臻天理,进入纯熟化境。

“心即理”为王阳明心学之理论基础,也是其宇宙观。他服膺陆九渊“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的思想,以为简易直接,有以接孟子之传;并且发展了陆氏之命题,完全否认了待“明”之“理”的客体,提出“天下无心外之物、无心外之理”的命题,认为“孝、悌、恻隐之心为人所固有,不假外求”。主张“吾心之良知,即所谓天理也”,认为求理不在“格物”,而在“致知”,“致吾心良知之理于事事物物,则事事物物皆得其理”,从而以一元论的“良知”说代替了程朱客观唯心主义的“天理”论。先生认为“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此“心”不仅为人身主宰,甚且主宰着天地、鬼神、万物,“天地万物,与人原是一体,其发窍之最精处,是人心一点灵明”,“充天塞地中间,只有这个灵明”。“吾心”不仅化生天地万物,即便六经学术,亦在“吾心”之中,“六经非他,吾心之常道也”,“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31]关于知行关系,先生抛弃了宋儒“知先行后”的传统看法,提出了“知行合一”的观点。认为只说一个“知”,已自有行在;只说一个“行”,已自有知在,知行不可能分开。他以“心即理”为理论前提,批评朱熹“物理吾心终判为二”是导致“知行之所以二也”的原由。认为人如果将知行分开,势必在理论上失却“知行本体”,在实践上造成“终身不行,亦遂终身不知”之弊。他称“知行合一”不是凿空杜撰,说知行本体原是如此,人只是由于被私欲隔断而不知而已。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认为知行原是两个字说一个功夫,说“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凡谓之行者,只是实去做这件事。若着实做学问思辨的功夫,是学问思辨亦便是行矣。”“若谓学问思辨之,然后去行,却如何悬空去学问思辨得?行时又如何去做得学问思辨的事?”“行之明觉精察处便是知,知之真切笃实处便是行。”[32]既然“知行功夫本不可离”,所以他主张“知行合一并进”,认为学、问、思、辨、行五者,“合其事而言一而已”。关于认识方法,先生的核心思想为“致良知”或曰“致知格物”。他称此为“学问大头脑”“千古圣圣相传的一点真骨血”[33]。此命题实际是将《大学》之“致知”与《孟子》之“良知”观点结合起来。但他认为“格”不应以“至”字训,而当作“正”字解。所谓“格物”,非格心外之物,“天下之物本无可格者,其格物之功只在身心上做”[34],即格其心之物,格其意之物,格其知之物。“格物”的目的在于“致良知”,他将孟子“良知”的观点大加发挥,认为“良知”是“造化的精灵”,它“生天生地”,是“与物无对”的宇宙根源,“人若复得它完完全全,无少亏欠”,便完成了对宇宙的认识。认为圣人只是顺其良知之发用,天地万物,俱在我良知的发用流行中。良知不由见闻而有,而见闻莫非良知之用,故良知不滞于见闻,而亦不离于见闻。他认为良知即天理,“是天理之昭明灵觉处”,推而衍之,便为五伦百行的道德规范,从而完成了由哲学到伦理学的逻辑论证,树立了封建道德的绝对权威。王阳明的学术在宁波发展为姚江学派,对明代及后世儒学影响甚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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