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经济运行机制的合成

6.6.1　循环经济运行机制的层次态分析

前文从空间层次上逐步分析了循环经济从企业系统循环到产业系统循环再到整个社会系统循环的推动机制和每个系统内部循环的机制。从时间层次上，循环经济的发展一般经历从企业内循环到产业内循环再到社会循环的过程，在各阶段起主要作用的机制分别是技术创新机制（后文简称技术机制）、改良的市场机制（后文简称市场机制）以及法律机制和道德机制。从时空一体上，构成了循环经济的运行机制和层次态机制，如图6-3所示。在这个层次态机制中，技术机制处于底端，是循环经济得以实现的最基本的机制。第二层是市场机制，第三层是法律机制，通过具体的经济手段和法律制度激励、约束各个经济主体，并且依靠底层技术机制的技术支持来实现各层次各环节的循环。道德机制处于顶层，是对发展循环经济起统领性作用的机制。这四个层次的机制中，上层机制对下层机制有指引、约束和补充作用，而下层机制功能的发挥支撑着上层机制作用的实现。

图6-3　循环经济运行的层次态机制

因此，最终在循环经济社会中，真正发挥作用的法律机制，是建立在循环再生意识和道德下的循环经济法律机制；真正发挥作用的市场机制，是建立在循环再生的意识和道德与一系列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法律制度下的改良的市场机制；真正发挥作用的技术机制，是建立在循环再生的意识和道德、循环经济法律以及改良的市场机制下的循环经济技术创新机制。

6.6.2　循环经济运行机制的合成分析

结合循环经济在时间上的演进过程和在空间上的运行模式，可将循环经济的动力机制合成为如图6-4所示的机制系统。

图6-4　循环经济运行机制

归根结底，循环经济的运行机制可统称为动力机制。内在的动力是经济主体（主要是企业和消费者）自身对国民福利最大化的追求。在循环经济条件下，集体理性上升，经济主体不仅仅追求经济福利，也会追求精神福利、公共福利和环境福利。外在的动力是由政府和社会推动的。一般条件下，企业和消费者的集体理性是有限的，往往需要政府建立健全一系列的经济、法律制度作为保障和支撑，同时也需要社会公众的监督，通过外部的激励和约束使企业和个人遵循循环经济的生产和消费方式。其中，外在动力最终通过内在动力起作用。

社会系统循环形成后，由于机制之间的层次态演进和相互影响，最终企业系统循环的运行机制是技术机制Ⅳ。技术机制Ⅳ是在道德机制、法律机制和市场机制运行基础上的技术机制。在循环经济道德水平提升、循环经济法律健全、资源环境市场形成的情况下，政府为企业提供信息和环境技术支撑、基础设施支持，并通过财政扶持、税收优惠、提供研发经费等手段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进行激励，此时绿色技术创新机制在企业内部发挥着重要作用，并且将它之上的三个层次的机制具体落实到技术层面和实践层面，成为循环经济中最基础的机制。

产业系统循环的运行机制是市场机制Ⅲ。市场机制Ⅲ是在循环经济道德水平发挥作用、循环经济法律健全的条件下运行的市场机制，这一市场机制弥补了传统市场中生态资源环境的市场空白，将资源生态环境价值纳入市场机制的调控范围，在循环产业链中以合作机制和竞争机制来共同调整循环经济产业链的良性运作。

社会系统循环的运行机制是法律机制Ⅱ和道德机制Ⅰ。法律机制需要道德机制的引导和补充，同时只有在执法过程中引入经济机制，使市场主体的环保行为与其经济利益联系起来，才能从根本上改变“违法成本低，守法成本高”的被动局面。道德机制（尤其是其中的生产者责任延伸制度）可以使社会循环向企业内部循环转化，从而使循环经济的各种模式在演化过程中“循环”发展。

综上所述，循环经济的动力机制是在社会循环层面以道德机制和法律机制为保障，在产业层面以改良的市场机制为基础，在企业层面依赖于技术创新机制，且各种机制相互影响并呈现出层次态演进的综合性机制。

【注释】

[1]马斯洛的人类需要层次理论认为，人的需要从低到高依次为生理的需要、安全的需要、社会的需要、尊重的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冯友兰的人类境界理论认为，人的境界由低到高依次经历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也就是说，当低级需要层次和境界目标被满足之后，人们会追求更高的需要层次和境界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