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性公共产品与日本的东亚合作战略

二、区域性公共产品与日本的东亚合作战略

作为本地区经济实力最强的发达国家，日本在战后的东亚经济合作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根据不同阶段的区域发展现状，其区域合作战略有所差异，提供的区域性公共产品也各具形态，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的演变^[22]。第一阶段是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之后，日本以贸易和投资为纽带，带动东亚经济的复兴与发展，主要表现形式为雁行和后雁行发展模式。在前半时期，日本提供的区域性公共产品主要表现为产业输出。80年代中后期至90年代中期，地区商品的“最终吸收者”成为日本提供东亚区域性公共产品、参与区域经济合作的主要角色定位。第二阶段是90年代中后期之后，日本为应对亚洲金融危机而在区域货币与金融等方面作出合作努力。作为一种“国家营销”策略，日本也努力在上述集体努力中发挥积极的领导和协调作用，扮演起某种“不可或缺的国家”^[23]角色，通过防范地区金融风险、促进互惠的货币合作，重塑更为正面的国家形象。在此过程中，日本进一步促进了日元的国际化，扩大了日本在亚洲金融一体化中的作用和影响。第三阶段是2001年之后，以双边和多边自由贸易为重点，具体表现为自由贸易协定（FTA）和经济伙伴关系协定（EPA）建设。

日本在战后各个阶段提供区域性公共产品总体而言是渐进的。东亚各国的巨大差异性决定了本地区任何问题的解决都无法一刀切，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而必须在原有基础上逐步发展。东亚区域性公共产品的供给既需要日本和其他相关各方国内各个利益集团反复协商取得一致意见，也需要视其他利益相关方及国际社会的反应循序推进，因此，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这一步步为营的策略在东亚政治、经济现实中无疑是审慎而必要的，也符合日本自身政治、经济和外交实力的阶段性发展要求。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和东亚其他国家之间还存在着较为敏感和棘手的历史问题和领土争端，其中的若干问题在经历了战后60多年的发展之后仍未得到完全的解决，而且也不能排除在特定情况下再度激化的可能性。正因为存在着对痛苦历史的群体记忆和对大国强权的现实忧虑，就更加需要日本通过渐进的区域性公共产品供给“增信释疑”，在平等、互利、可持续的原则下，使东亚各国感受持久而普遍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