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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歌为什么难听

时间:2022-05-2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又一届被媒体炒得轰轰烈烈的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落下帷幕,我们似乎又收获了一批“新歌”;又一年的建党和建军纪念日活动也落下帷幕,其间通过电视等渠道给我们送来的“老歌”还在耳边回响。先得说说什么样的歌是公认的“好听”。正因为它符合艺术创作的规律,所以它不仅被公认为唱出了新世纪中国人的心声,而且唱“红”了。红军和根据地人民的鱼水情是不容置疑的。

又一届被媒体炒得轰轰烈烈的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落下帷幕,我们似乎又收获了一批“新歌”;又一年的建党和建军纪念日活动也落下帷幕,其间通过电视等渠道给我们送来的“老歌”还在耳边回响。作为年轻人中的一员,我似乎应该倾向于“新歌”的,可是怎么听,怎么琢磨都是“老歌”好听啊! 可巧,近日在报端看到一篇短评,也是批评这回的歌手大奖赛又产生了“一堆难听的歌”,深有同感,久已积郁在心头的疑问“现在的歌为什么这么难听”涌向笔端。时尚的批评家可能会对我的问题给出简单的忿忿的回答:“都是叫钱整的!要不是文艺的商业化运作,何至于此!”细一想,问题又没有这么简单。

先得说说什么样的歌是公认的“好听”。它们都具备富有生命力的歌词和富有感染力的旋律,就像《国际歌》,像《东方红》这样的歌曲。这些例子既“好听”又符合革命的审美价值标准。当然,每个中国人都会认为我们的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好听。它们都具有超越时空的心灵穿透力。不信您试试:党代会闭幕时,一曲《国际歌》将会令多少人热血沸腾!其中有什么秘密呢?说来也很朴素,它们或悲壮或雄壮,或两者兼而有之,洋溢着对高尚的“主义”浴血追求的激情。不是我们苛求,现在的“主旋律”歌曲有几首能有这样的雄壮或悲壮呢?再追问一句:所谓的主旋律,是流淌自创作者的心底,还是出于行政命令的压力?当然,我们可以举一个成功的例子,那就是《走进新时代》:“总想对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总想对你倾诉,我对生活是多么热爱……”歌词本身体现了一种艺术创作的哲理:我的心里已经充满了豪迈和热爱,盛不下了,“满溢”出来,就成了心里飞出的歌。正因为它符合艺术创作的规律,所以它不仅被公认为唱出了新世纪中国人的心声,而且唱“红”了。它红得当之无愧。

可惜的是,新时代里,这样成功的创作范例太少了。在革命年代,《黄河大合唱》奏鸣的是民族解放的希望;解放后创作的反映民主革命时期的歌曲如《长征组歌》中的“革命理想高于天”,其壮志豪情毫无虚假的成分。电影歌曲像《怒潮》中的“送别”表现了农友战士之间血肉相连的革命情谊。《十送红军》的缠绵悱恻何曾使任何人起“煽情”之疑?红军和根据地人民的鱼水情是不容置疑的。《映山红》一歌所表达的老区人民对红军的思念和盼望更在情理之中。说到近的,在改革开放的初期,包括艺术创作者在内的人们充满了弃旧换新的喜悦,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为我们营造的艺术气氛是祖国的春天花朵格外红,芳草格外绿,一曲《祝酒歌》唱出了多少中国人的豪迈,《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也绝无今天大多数“青春曲”的“激情不再”,而是让人感到“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边疆泉水清又纯》和《泉水叮咚》一如它们的标题所昭示的,是那么的清纯。这些歌曲成功的秘诀又何在?情感真切,情怀迫切,它们始终与崇高的时代理想相联结。

现在,有许多人说我们进入了消费主义的时代,消解理想,解构“主义”一时成为热门的话题和时尚的行为。崇高的艺术激情也随之被“消解”了。什么都是无可无不可,什么都可以在媒介上作“秀”,艺术似乎也不再背负人民共同的事业,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命运,创作者的心弦未曾与这些重大主题共振交响,自然也就“变调”了。有人会说,时代不同了,现在讲究的是多元化,歌曲自然也在所难免。有怀旧的,有思乡的,有失恋的,有看破红尘的诸类主题,不足为奇。确实,某些歌词也有“片面的深刻”,或许在一个抑郁的下午或暗淡的黄昏不期然地击中了某位听众的心弦,发出共鸣。但它们对心灵的正面影响力却是极其有限的,因为创作者囿于自身的小天地里,只知道回味那点“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捉摸不定的情感,未曾突破,未曾升华,而艺术如果只表现未经升华的情感,是不可能企望有震撼人心的感染力的。听过莫扎特的音乐吗?那么干净,那么动人,毫无萎靡之气,也无哀叹,那就是因为创作者超越了他自身的不堪言说的生活经历和情感。现在的人啊,讲究“活在当下”,固然没有错,但情感是需要升华才能成为艺术的!

说到情感的升华,必然说到艺术的升华。有一种已经被淡忘和忽略的成功的经验,那就是汲取民歌的营养,将其升华为更完美的艺术形式。现在的“通俗歌曲”中最流行的当属爱情歌曲了,但我们再也听不到像“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啊”(《敖包相会》),“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刘三姐》插曲),“相交要学长流水,朝露哥莫学”(《五朵金花》插曲),“阿哥阿妹情意长,好像流水日夜响”(《芦笙恋歌》插曲),“九九艳阳天”(《柳堡的故事》插曲)等风格的新歌。并非笔者怀旧,而是这些歌的主题向上、健康,所表现的爱情真挚、纯洁,表现的形式清新、隽永。它们的旋律又热烈又含蓄,又奔放又缠绵,有难得的民歌风格,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理想的追求。须知,歌中的主人公是把爱情作为人生的崇高而纯洁的境界来追求,不是游戏人生,在情感旋涡里“潇洒走一回”的。

也许,目前爱情歌曲的创作状态可以部分归咎于只讲究“休闲”的歌曲消费者?他们只希望“享受并快乐着”,不图心灵的感动,只求感观的快乐,要的是轻松。掏钱听歌的是他们,所以歌曲的创作者和演出者乃至传播者也就“跟着感觉走”?

行文至此,话题自然转到歌曲的演唱和传唱这一环节。过去,一首“好歌”(它们都好听)的出台是作为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艺术家们不计报酬地投入全身心的政治热情和艺术造诣,比如在《长征组歌》中演唱“四渡赤水出奇兵”的马国光。他们经受过革命传统的正统教育,对革命年代走过来的人的精神风貌感受甚深,对他们的革命气节多有崇敬,在舞台上演绎“主旋律”歌曲时是用心在唱,不像现在的年轻歌手缺乏红色激情的陶冶,唱“主旋律”歌曲时往往也是“声到心不到”,给人的感觉是虚假和肤浅,感染力减弱了,即使是唱标准的“好歌”也“不好听”了。一个艺术创作者,不论是台前的还是幕后的,他如果不全心地拥抱并相信他要传播的内容,并首先为之感动,又怎么叫听众/观众深信他的创作并受到感动?这个道理再朴素不过,问题是目前甚为发达的大众传播媒介推出了某些花里胡哨的表演形式,掩盖了原本应该照耀舞台艺术的真理的光辉。

综上所述,论及“现在的歌为什么难听”这个问题,歌曲创作者、演唱者和传播者都难辞其咎。脱离了对时代和使命的真诚,脱离了对生活的深入,脱离了对民歌养分的汲取,等等,都是在“文艺运作商业化”之外较少有人提及的原因。这里,笔者斗胆问一句:比赛越来越多,歌手也越来越多,但“好听”的歌越来越少,是否与人性的弱点:一味地好“新”、好“奇”和好“胜”有关? 假如我们写不出比现有的经典歌曲更好的歌,是否应该给自己一点艺术反省的空间和心灵喘息的余地,不要急于再“制造新歌”,而静下心来研究“老歌”为什么“好听”,并且把这个问题用心研究透彻?

当代传播媒介为歌曲创作者和演唱者提供了展示“新鲜”“奇特”和“优胜”的舞台:讲究“造星”,讲究“包装”,外表的文章越做越多,歌手注重自己的发式和服饰甚于注重自己的演唱技巧,唱“美声”和“民族”唱法的又注重演唱技巧甚于注重对歌曲内涵的情感体验和心灵把握(这点在歌手大奖赛期间有专家在点评歌手时提到过),歌手有“形”,歌曲有“体”,独独缺少了“魂”。上文说到的“好听”的“好歌”无一不是发自心灵,又“到达心灵”,是心对心的传播。一味讲究现代传播技术的应用,只会误导歌曲创作者和演唱者的方向。

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提起当代歌曲创作的“大环境”。也许,来自市场经济时代社会的“噪音”实在太多了,严重干扰了歌曲创作者从事艺术创造时心灵所需要的“疏朗”的感觉? 也许,当代人的视听已经受到严重污染,到了不可返回点?过去的视听领域比较单纯,每个正常环境中的人从“祖国的花朵”的童年时期开始,唱的听的就是像《让我们荡起双桨》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样的歌曲——以现代中国任何时期的标准衡量都健康而纯净的歌曲,心灵未受杂质的玷染,再加上文化的运行是一元化的,欣赏品味自然也就比较整齐划一?现在的孩子和成年人听的太多了,整天处在视听轰炸之中,反而有可能迷失自己的审美方向。歌曲的创作者和演唱者就从这些普通人当中产生,他们的歌曲出现偏差,“不好听”,也就更可以理解了。

在一片嘈杂的“时代之声”中,我心呼唤,什么时候,我们的心灵才能再插上歌声的翅膀,“越过高山,一起到海洋”?

原文刊载于《文艺报》2002年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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