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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离歌

时间:2022-12-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而今年的我,一直没有勇气去看,因为,“菊花谷”里,有了悼念你的灵堂。你生前曾说,若你去了,网上的灵堂最好设在“菊花谷”,你喜欢躺在野菊花盛开的山野里等待下一个生命的轮回,你相信,我们在来世还会遇见,我们还会在野菊花淡淡开放的山野里听风吟鸟鸣、看云卷云舒,等风起的日子,一起笑看落花。秋,已经很深了,秋天的脚步也渐行渐远。只是,深秋的风,携了落叶,一直在风口徘徊,久久地不愿意踏上冬的征程。

(一)

等夏天等秋天等一个季节,那年的秋天,我却等来一场离殇,那年的初秋,死亡之神,将你年轻的生命画上句号,从此,你我天人永隔,再见无期,从此,这个纷扰浮华的世界不再有你。而在我的世界里,有关你的记忆,一直不曾走远,那些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像雨像雾像梦,一直在风中行走着。

关于季节,无所谓真正的喜恶,但在内心深处,却一直偏爱秋天。喜欢秋天的斑斓与寥廓,喜欢秋天的沉稳与内敛,更喜欢秋天的深刻与孤独。往年的秋天,在我的眼里,是一幅斑斓静谧的水墨画,流动着五彩缤纷的色彩,总能带给我灵魂深处一抹又一抹亮光,这些亮光,是生命的色彩,牵引着自己的脚步沉静地从秋天迈向寒冬。而今年的秋天,许是因了你的离去,所有的色彩都变得寡淡而寂寥,冷清而落寞,一地的秋色,早已染上了冬天的惨淡与衰败。

一直不曾去深思,是秋寂寥了我,抑或,是我寂寥了秋。也许,答案并不重要,因为,所有的结局早已写好,所有想念早已枯萎,所有故事早已结束。只是,有些记忆,却成了生命里一场不散的筵席,像一场华丽的舞会,曲终人散,剩下一地的狼藉,在秋风里飘来荡去,不知如何收场。或许,有些场景不用收场,因为,一切结局早已在开始时埋下伏笔,只等一阵风、一场雨,或,一场雪,把一些记忆埋藏,把一些凝望摇落成冬天的霜。

(二)

秋已深,菊已残。于我,是喜欢菊的。往年,总会去山野里看漫山遍野的菊,看那一簇、一簇若太阳般盛开的野菊花。而今年的我,一直没有勇气去看,因为,“菊花谷”里,有了悼念你的灵堂。看着那些淡淡的小菊花,心里总是没来由地感伤,一些轻触即疼的思绪也在菊花里盛开,泛滥成不可收拾的悲凉。

其实,你也喜欢菊。你说,之所以喜欢,是缘于一场遇见,在今生,你曾幸运地与人淡如菊的我相遇。你生前曾说,若你去了,网上的灵堂最好设在“菊花谷”,你喜欢躺在野菊花盛开的山野里等待下一个生命的轮回,你相信,我们在来世还会遇见,我们还会在野菊花淡淡开放的山野里听风吟鸟鸣、看云卷云舒,等风起的日子,一起笑看落花。

只是,你有所不知,爱若去了,心便会生凉。行走在凉意浸透的深秋,满眼是残菊的影子,满耳是“菊花台”的旋律: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淌

这些旋律缓缓地淌过我的心海,揉碎了夜色的迷离。那些斑驳陆离的心事,在凉夜里淡了又远,远了又淡,在辗转来回里凌乱成人比黄花瘦的残影,淡了一生的红颜,痛了一世的期许,凉了一生一世的诺言。夜,一梦久远。那些残梦,随着夜风,飘向远方,化成一缕缕淡香,把所有的孤单与寂寞,在眉间心上凝结成霜,浓成化不开的念想,是一季,也是一生。

(三)

你喜欢菊,而你的墓前却只放了些许的荷花。这些荷花,是你在生前时自己去挑选的。你说,我们遇见的季节,正是莲花盛开的淡夏,你不想淡了尘世里的红颜。你说,莲在,你就永远在,那些或白,或红的莲,是你对我一生一世的牵挂,是你凝望的眸子,会看着我幸福快乐地生活着

你走后,我把你墓地的照片放在了那个空间里,只为一份永远的惦记,因为,那里有许多你为我留下的文字与心语。偶尔打开,那些字里行间还流淌着淡淡的墨香,那些墨香里还行走着你轻淡若梦的影子。

影子,在时光的深里,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若时光的剪影,有你,有我,还有一些岁月里的记忆。也许,人的一生,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来说,存在的形式只有记忆,而于生者来说,有记忆便已足矣!因为,尘世里的永远,只有记忆会一直在灵魂里鲜活、灵动如初。

秋,若野菊一样,已残,而满池的青荷也已衰败。萧萧秋雨里,便只留下残荷听雨声了。总喜欢,在绵绵的秋雨里,安静地听雨,听淅淅沥沥的秋雨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听雨,其实,是听一窗心事,所以,雨声里,自然地多了些许惆怅与叹息。

(四)

秋,已经很深了,秋天的脚步也渐行渐远。只是,深秋的风,携了落叶,一直在风口徘徊,久久地不愿意踏上冬的征程。

站在树下,仰望一树的金黄,看落叶在寒风里摇摇欲坠,充满了无限的留恋与无奈,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像一场繁华的盛宴,无论多么的奢华,终会散去。就若这满树的叶,无论多么依恋一起搀扶着走过的树,还是会在季节的深里散去,回归凋落的宿命。

或许,回归才是生命的底色,才是生命的真正的结局。因为,回归也是一种重生,就若这些叶,腐烂成泥后更护花。这样想着,心便滋长出几许欣慰,眼里的秋色,也升腾出几抹亮光。

其实,滚滚红尘里,所有的尘事,都是来易来,去难去,分易分,聚难聚;所有的情缘,都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我在滚滚红尘里,独自行走在秋天的末梢,看红尘来去,听一首“晚秋”:

在这个陪着枫叶飘零的晚秋

才知道你不是我一生的所有

蓦然又回首

是牵强的笑容

那多少往事飘散在风中

我安静地聆听,安静地行走,看细碎的阳光,若雪花一样在深秋里纷纷坠落,我期待着一场冬雪,埋藏所有的疼痛与悲伤,待到明年雪水消融,春暖花开。

我站在季节的转角处,追随着纷飞的落叶,与它们一起,踏上寒冬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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