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岩画离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还有多远

5.贺兰山岩画离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还有多远

作者：曹海英

“申遗”，再次摆在面前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因为它，贺兰山成为一座充满神韵和灵气的大山；因为它，贺兰山成为联结世界文明的走廊。它就是岩画——在宁夏境内绵延250公里的贺兰山，其东麓27个山口均发现有岩画，其丰富和密集世界罕见，难怪有人说，贺兰山就是一部充满艺术气息的游牧民族的史诗。游牧狩猎、天神地祗、变化多端的人面像、抽象的类人首、太阳图形等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贺兰山岩画包罗万象，其中尤以神话传说、生殖崇拜的岩画引人注目，这些岩画使贺兰山成为人文内涵极其丰富的所在。

沿着沟底从沟口往里直走大约1公里，两侧的山石上，时有岩画展现面前。从沟底到山腰的50米处为岩画密集区域，低首抬头均可见到耐人琢磨的岩画图案。有些大石块上层层叠压着多幅图案，人面、符号、羊还有手印，那些石头便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和诡异。似乎是远古人类跨越时空与后人的对话，又更似先民对后人的某种昭示……尤其是在黄昏的落日余晖里，夕阳为古老的岩画罩上一层变化莫测的气氛，寂静的大山仿佛充满了灵异之气，时间真像是停滞了一样。

经过多年的整理，发现目前贺兰山岩画共有2111组5305幅，遍布山崖与沟内及山口的洪积主扇上。其中最为丰富的就是那些丰富多彩令人费思的人面像。在贺兰山岩画中，符号占了近一半，所以有人也将贺兰山贺兰口岩画称为庞大的符号系统。据说，其中20多个符号所显示的文字雏形与“甲骨文”及“陶文”有许多相似之处，显示人类之初所处的图画文字阶段，如豆、盟、果等，在贺兰山岩画中都可找到相对应的图形文字。

所以，贺兰山岩画不只是原始艺术的宝库，更是史学家、人类学家、古地质学家研究古人类的生活生产活动、探寻人类幼年思维认知的读本。自20世纪60年代末贺兰山岩画被发现以来，直到80年代末，才为学界之外的人所知，尤其是自银川市1991年和2000年召开了两次国际岩画学术研讨会后，贺兰山岩画才为越来越多的人所知道。在2000年银川召开的第二次国际岩画学术研讨会之后，贺兰山岩画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第一次被提了出来。直至前不久银川市政协组织召开贺兰山岩画申报世界遗产工作通报会上，“贺兰山岩画申遗”这一话题再一次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为什么要“申遗”

贺兰山岩画

关注城市文化建设的人，大约都会有这样一个印象，从20世纪90年代末至今，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一直都是中国各城市各景点关注的一个热门话题。有一个数字很能说明问题：1985年，我国正式加入世界遗产公约，1987年，我国开始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当时有10家文物保护单位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而到了1995年，我国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就有几十家单位，现如今已经达到200家。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拉动了当地的旅游经济，山西平遥古城就是一个最为典型的例子。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申遗”会提高景点的知名度，扩大城市的影响力，给景点及当地的旅游经济带来极大的推动作用，这是最直观也是最功利的后果。实际上，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更重要的也应该是最根本的目的，是保护好和利用好这些具有极高人文价值的景观，最大限度地体现景观的可持续发展。因此，“申遗”，对贺兰山岩画今后的保护和开发，对充分体现银川这个历史文化名城的底蕴和内涵都是意义重大的。

丰富多彩的人面像是贺兰山岩画的重要组成部分

“申遗”，贺兰山岩画具备哪些条件

在中国，贺兰山岩画并不是独一性的，全国共有17个省市分布有岩画遗产，包括港、澳、台地区都有。而被列为全国文物保护单位的除了贺兰山岩画，还有广西花山岩画、江苏连云港岩画及新疆康加石门子岩画。只是这些岩画单位都没有贺兰山岩画的数量多、形式丰富、内容庞杂，面积也都比贺兰山岩画分布的面积小。贺兰山岩画还有一大特点就是其分布地点离市区近，离首府城市银川仅56公里，交通便利，便于观览。也就是说，贺兰山岩画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最为集中、离城市近。贺兰山岩画中的许多形制不仅在全国，就是在全世界尤其是亚欧大陆的各岩画点，都能找到特点相似的岩画。这样一处重要的古人类文化遗存应该被早日列入世界文化遗产。

由于加强了管理和保护工作的力度，贺兰山贺兰口岩画管理和保护工作步入了正轨，到目前为止，已经完成了贺兰口岩画的细致全面的调查与登记工作，明确了12平方公里的遗址保护范围；2003年7月完成了立法工作，通过了《银川市贺兰山岩画保护条例》；基本完成了周边的环境治理。下一步，还须有经过国家级文物局批准的科学合理的贺兰口岩画保护总体规划及高质量的申报文本。但是，对于“申遗”工作还处于准备阶段的贺兰山岩画来说，要申遗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最重要的仍然是贺兰口岩画的进一步保护问题。自从贺兰山岩画发现至今，贺兰山27个山口的岩画，除了贺兰口岩画由于极早理顺关系，保护得力之外，其他山口大部分岩画均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本报就曾报道过石嘴山黑石峁岩画遭严重破坏的事实。这也是为什么只能提出贺兰口“申遗”而不提整个贺兰山岩画“申遗”的主要原因之一。最近就有人在上海文化市场见到有卖贺兰山岩画的，我们也看到了就在贺兰口那幅最有名的太阳神的岩画石面上有切割的痕迹，据说，这是盗贼留下的痕迹。所以说，虽然我们的“申遗”工作还没有真正开始，但是保护岩画的确是刻不容缓的。

除了保护问题，我们的岩画研究水平也有待提高。从岩画发现至今，宁夏的岩画研究还缺乏高水平的研究成果，研究水平需进一步提高。但随着研究队伍的壮大，尤其是高校成立相关研究机构（如北方民族大学成立的岩画研究所），都会促进和带动岩画的研究，扩大贺兰山岩画的影响。

“申遗”路上

“申遗”对促进实际工作、社会文明，增进国际间交流都会有很好的作用。但由于目前“申遗”太过明显的功利性让许多热爱岩画关心贺兰山岩画的专家学者也怀疑，现在“申遗”究竟是历史的使命，还是旅游的筹码？对于其存在的负面性，北方民族大学岩画研究所副所长束锡红教授说，如果在保护与开发、管理与经营诸方面处理不好，就是申遗也不可能避免遗产变遗憾的不良后果。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国各地许多文物景点都在遭到不同程度的建设性破坏，主要分三种：一是破坏性翻新，二是粗鄙化再造，三是强制性规划及错位开发。最终造成了景区城市化、人工化、模式化。泰山就是一个最突出的例子。所以，不管“申遗”是否成功，做好贺兰山岩画基础性的保护研究工作，保持原始文化、游牧文化的真实性、唯一性和完整性才是最重要的。

这也使我们想到，为什么国内许多知名景点“申遗”之日就是濒危之时，为什么像张家界、泰山会频频收到世界人文组织的黄牌警告，对于刚刚走在“申遗”路上的贺兰山岩画这都是前车之鉴。保护好利用好，更好地发挥贺兰山岩画文化品牌的功用，进一步延伸我们这个古城的人文精神，这才是贺兰口岩画“申遗”的真正目的所在。有了这个精神内核，无论申遗成功与否，对于我们，都是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