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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真州,教馆谋生_郑板桥传

时间:2022-05-19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重回真州,教馆谋生_郑板桥传诗去将吾意,书来见尔情。真州虽小,但对于郑板桥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地方。二十五岁时,妻子徐氏为郑板桥生下了一对儿女,叔叔省庵家里也生下了堂弟郑墨。在教馆期间,郑板桥所写的一些诗也反映了他这段时期的烦闷和苦中作乐。如米旧山、方竹楼、吕凉州等真州诗界的名流,他们与郑板桥大多个性接近,大家一同结伴,畅游豪谈,交往甚密。

重回真州,教馆谋生_郑板桥传

诗去将吾意,书来见尔情。三年俄梦寐,数语若平生。

雨细窗明火,鸦栖柳暗城。小楼良夜静,还忆读书声。

金紫人间事,缥缃我辈需。闲吟聊免俗,极贱到为儒。

妙墨疑悬漏,雄才欲唾珠。时时盼霄汉,待尔入云衢。(www.guayunfan.com)不舍江干趣,年来卧水村。云揉山欲活,潮横雨如奔。

稻蟹乘秋熟,豚蹄佐酒浑。野人欢笑罢,买棹会相存。

——《寄许生雪江三首》

《寄许生雪江三首》诗大约写于郑板桥离开真州几年之后。真州虽小,但对于郑板桥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幼年时,小板桥曾经随着父亲到真州毛家桥读过私塾,数十年后,郑板桥早已不是当年幼童,再回真州故地,心情也不像儿时那般轻松,他为的是在这里谋一份教馆先生的卑职。

在这三首诗中,我们可以看到郑板桥对师生友谊的回忆,对许生的期盼和鼓励,对当年教书生活的回忆,也有许多对当地山光水色,风俗人情深深的怀念。

此前,郑板桥青少年时期的读书生活持续到二十多岁时,古人二十岁为成年,在郑板桥二十三岁时,他只身一人前往了燕京。首次燕京之行,郑板桥从未在诗文中提及原因,这或许是一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第一次外出认识世界吧。同时代的读书人,考取功名是唯一的出路和成就。而对于刚刚成年的郑板桥来说,前途如何,尚且是未知数,他这次远赴燕京之行,也可能是为了将来的科举考试打探行情。

初入社会,走在燕京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街道,内心的兴奋和迷茫对于一个毛头小伙来说可想可知。以偏远小镇出生的穷苦青年,贸然来到偌大的京城探险寻踪,当时他留下的欧阳修的《秋声赋》墨迹很能代表他的心情感受。他在小跋中写道:

乙未九秋,山中寻菊,感黄叶之半零,望孤云而不返;残阳水面,渺渺寒涛;古寺山腰,凄凄晚磬;栖鸦欲定而犹惊,凉月虽升而未倾。偶翻欧赋,遂录是篇。讽咏未终,百端交集。村醪数盏,任凉露之侵衣;清梦半床,听山鸡之送晓。聊书所历,有愧前贤。

行走他乡,内心凄然,百感交集,从这些文字中看来,虽然没有遇到大风大浪,但也应该是一无所获,凄凉而归。但这么走一遭,也可能让郑板桥对社会有了一个粗浅的认识,仕途之路也可能并非那么美好和一帆风顺。回到家乡,等待他的是现实且无法逃离的生活。完婚,生子,讨生,他需要为家庭做些什么了。

二十五岁时,妻子徐氏为郑板桥生下了一对儿女,叔叔省庵家里也生下了堂弟郑墨。随着家中人口增多,现实生活问题在家道衰败的郑家更是严峻了。“教馆本来是下流,傍人门户度春秋”。从郑板桥的诗中来看,对于私塾先生这一份差职,他是很不情愿的,但迫于生计,毫无办法。在这样一种矛盾的心理下,郑板桥开始了他短暂的教书生涯。

郑板桥最初教书的地方是故乡兴化竹泓港,得胜湖东,管阮庄西。这里有郑家同族十多家,是郑家书带草堂一些族人的聚居点。郑板桥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一年后便离开了。他前往了真州的江村,而非幼时读书所在的毛家桥。根据《重修仪征县志》记载:“江村,在游击署前,里人张均阳筑。”这里是一个“占山水之胜”的好地方。郑板桥在这里的富户张家自办的私塾里当老师。一年下来,管吃管住,年终还有一定的薪水,学生大多以东家的子弟为主,也有一些亲戚和邻家子弟就读。

贫苦书生,寄人篱下,郑板桥在这里深深地感到窘迫不安。在《村塾示诸徒》一诗中,他写道:

飘蓬几载困青毡,忽忽村居又一年。

得句喜拈花叶写,看书倦当枕头眠。

萧骚易惹穷途恨,放荡深惭学俸钱。

欲买扁舟从钓叟,一竿春雨一蓑烟。

“萧骚易惹穷途恨,放荡深惭学俸钱。”是彻头彻尾的窘迫和无奈教馆生活写照。这是郑板桥第一次独立地面对人生和社会,以此谋生,还要处理好各类人际关系。如果说之前他是一直在四书五经的象牙塔中学习,那么这一次则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啃读社会这本大书。

他在后来所写的另外一首《教馆诗》中记述到了当时的生活琐事。

教馆本来是下流,傍人门户度春秋。

半饥半饱清闲客,无锁无枷自在囚。

课少父兄嫌懒惰,功多子弟结冤仇。

而今幸得青云步,遮却当年一半羞。

教馆的生活是相当清苦的,平时并无报酬,只管吃住,囊中羞涩可想而知。虽然很清闲,但是也好似无形的枷锁,限制住了他的自由。如果课程设置少了,东家会觉得是先生想偷懒;如果课程设置多了呢,又会得罪到这些读书的小主人。对于不会圆滑世故的年轻书生来说,这真是高低难就。

郑板桥依然我行我素,他喜欢和学生们畅谈,慢慢地,有些弟子倒是成为了他的知心朋友,给他带来了一些欢乐,这在本节开头的《寄许生雪江三首》诗中,可以感受到。

在教馆期间,郑板桥所写的一些诗也反映了他这段时期的烦闷和苦中作乐。比如《晓行真州道中》。

僮仆飘零不可寻,客途长伴一张琴。

五更上马披风露,晓月随人出树林。

麦秀带烟春郭迥,山光隔岸大江深。

劳劳天地成何事,扑碎鞭梢为苦吟。

这首诗大约是写在从兴化奔赴江村教馆的途中。郑板桥只身一人以琴为伴,五更上路,行路虽苦,但是心情很好。一路走来,山光烟水,麦苗村郭,引得诗人诗兴大发,不禁吟起诗来。有时候又不甘心于现实生活的“穷途恨”,便来到河桥酒家畅饮,醉后意起,提笔泼墨,以发情志。

但教馆生活未必只有单调乏味的教书一事,与学生们的交往也慢慢地有趣起来,而真州的风土人情也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地浸染到郑板桥的生活之中。

郑板桥渐渐在江村结识了一班诗友。如米旧山、方竹楼、吕凉州等真州诗界的名流,他们与郑板桥大多个性接近,大家一同结伴,畅游豪谈,交往甚密。后来郑板桥老年从山东辞官回家后,六十六岁时还再一次回访真州,重访江村,留下了十几首诗词,以表达对这些故友的追忆。在《真州杂诗》中,他对真州不吝其词,大加歌颂,仿佛故地是一名多年不见的老友,偶然重逢,喜不自胜。他喜爱那里的文物古迹:“雪中松树文山庙,雨后桃花浣女祠”;他怀念那里的农家风物:“村中布谷县中啼,桑柘低檐麦垅齐”;他热爱那里的风俗人情:“昨夜村灯鱼藕市,青帘醇酒见人情”;他仰慕那里的人杰地灵:“真州漫笑弹丸地,从古英雄尽往还”;他想念那里的亲朋挚友:“清兴不辜诸酒伴,令人忘却异乡情”……辞官回家,一身轻松,故地重游,挚友重逢,好不幸甚。虽然郑板桥在真州生活的时光并不算长,但在众多辞藻之间,可以感受到他对这块地方的深深眷恋,真州好似郑板桥的第二故乡。

真州江村清秀山水也激活了郑板桥的艺术细胞,陶冶了郑板桥的书道画艺。毛家桥的水竹是和童年有关的画卷,江村的竹林在年轻画师的眼中,又是另外一番动人的姿态。

江馆清秋,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中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因而磨墨展纸,落笔倏作变相,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总之,意在笔先者,定则也。趣在法外者,化机也。独画云乎哉?(《江馆清秋》)

教馆立于江边,每逢清秋之时,便会早起看竹。这时候,烟光、日影、露气,都在疏枝密叶之间漂浮流动。胸中的情致也随之涌动,作画的意念在心中起伏。这时候,在脑海里展现的竹子早已不是眼前所看到的竹子了。于是赶快取砚磨墨,展开画纸,乘兴落笔,尽情挥毫,迅即呵成一幅幅图画。这时候,画笔下的竹子也早不是脑海中浮现的那般模样。竹子的意象产生在落笔之前,这是无可置疑的规律,但对竹子的喜爱,喜爱竹子的情趣却是永远游离在这规律之外了。全凭个人脑中运化便完成了竹画,难道仅只作画是这样的吗?

年轻时的郑板桥对竹景的感触和表达已经不是童年那般简单了,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三种意象的融会,最后成为笔下的图画。拜江村所赐,如此非凡不俗的体会和观察,对于后来郑板桥得以名世的竹画来说,是一块不可忽略的垫脚石,这也许就是郑板桥教馆生涯中最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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