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纪芬与聂其纯母女_司徒雷登的故事

曾纪芬与聂其纯母女_司徒雷登的故事

曾纪芬（1852—1942），湖南湘乡人，曾国藩季女，晚号崇德老人。

1852年（清咸丰二年），曾纪芬生于北京，时曾国藩在京师任礼部侍郎，时年41岁。

晚年，曾纪芬自述其家庭：

吾母欧阳太夫人先后育男子子三人，女子子六人。余行第六。长兄桢第三岁以痘殇；次兄惠敏公（纪泽）；三兄栗諴公（纪鸿）；长姐纪静字孟衡，适湘潭袁榆生（秉桢）；二姐纪耀字仲坤，适茶陵陈松生（运济）；三姐纪琛字凤如，适湘乡罗允吉（兆升）；四姐纪纯适湘阴郭依永（刚基）；五姐幼殇，五姐因脾虚病痢失于调理而殇。故余生而欧阳太夫人及诸兄姐保抱提携，怜爱弥笃。(www.guayunfan.com)曾国藩对其中年所得季女，看来是喜爱的，他对夫人说：“满女是阿弥陀佛相。”

1875年（清光绪元年），曾纪芬适湖南衡山人聂缉椝。

聂缉椝（1855—1911）是副贡生出身，家族也是文化世家，以三世举人，两世翰林知名于世。而且，曾、聂两家还是世交，结缡以后，更是亲上加亲。

曾纪芬婚后共育子女13人，按家族排行，属于“其”字辈，自长及幼依次为：聂其宾（子）、聂其昌（子）、聂其杰（子）、聂其炜（子）、聂其德（女）、聂其焜（子）、聂其贤（子）、聂其纯（女）、聂其璞（女）。上述6 子3女是育后长大成人者，另有长女（银姑）、九、十二女、幼子等均早殇。

生育时间自1876至1895年，年龄从25岁至44岁。

另外，属于聂氏“其”字辈的还有妾章氏所育的聂其煐（子）、聂其壁（女）、聂其焌（子）。

曾纪芬后来做了衡山聂氏家族的“精神领袖”，这“多子”也确实给她带来了“多福”。

聂缉椝在任上海道台期间，曾兼江南制造局总办，在此，结交了传教士傅兰雅，而曾纪芬亦与傅兰雅夫人时相过从，受其影响，她感到外文和科学的重要，于是，即叫聂其昌、聂其杰二子随傅兰雅夫人学习英文。

聂其杰即聂云台，后来成了上海工商界的领袖人物。1915年春，聂其杰夫妇与曾纪芬同时在上海昆山路监理会受洗成为基督教徒。

由“文正季女”到基督徒，曾纪芬所走过的路也印证了晚清以后中西文化的融合。关于自己的信教历程，曾纪芬回忆道：

先是庚戌三月，送女其纯赴沪，视其杰夫妇疾。内侄季融邀赴杭州未果。渠常来为余说基督教真理，余深为开悟，遂有服膺之志。回湘后时为亲友言之。及辛亥再来沪上，感于世事日非，实由人心陷溺之故，弥以为欲救人心之迷惑，当从爱人如己入手，自此益坚信力焉。

1910年（清宣统二年），曾纪芬59岁。是年，“一年遣嫁三女”。

正月，五女聂其德（1885年生，时年26岁），嫁张其锽，张氏进士出身，湖南芷江知县，入民国后为吴佩孚幕僚。

二月，八女聂其纯（1891年生，时年20岁），嫁卓宣谋，卓氏福建闽县人，父卓孝复任杭州知府，迁湖南常澧道。

十二月，九女聂其璞（1894年生，时年17岁），嫁瞿宣颖，瞿氏湖南长沙人，晚清军机大臣瞿鸿机幼子。

曾纪芬擅书法，三个女儿亦擅丹青。2005年11月，北京诚轩拍卖有限公司举行的秋拍会中，曾纪芬与聂其德母女书画之福寿双栖坤扇（33厘米×10.4厘米），最终以16500元成交。

1934年，时年83岁的曾纪芬自上海北上北平，这是“崇德老人”与其北平亲人团聚的日子，一张老照片记录了曾纪芬与聂、张、卓、瞿四姓后辈们的合影，中间有：卓宣谋、卓贶来、卓牟来、卓湘来、瞿宣颖、瞿强立、瞿昭旂、瞿恩宝、瞿超南、张心漪、张心澹、聂其纯、聂其璞等。同时，她来到了燕京大学，会见司徒雷登，并以书法相赠，司徒十分喜爱，存于居所临湖轩中。可惜，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司徒雷登被软禁，书法竟不知所终。为此，1948年，聂其纯又检视其母作于1934年的“福寿”遗墨扇面一幅，相赠司徒，并记其缘起：

司徒先生产于吾浙，童年时返国求学。学成重来吾国，提倡教育事业，不遗余力。数十年如一日，所办燕京大学成绩尤著，桃李满天下，且多知名之士。其纯有子女媳五人均为先生及门弟子，故知之较稔。民国二十三年奉先慈崇德老人北游，曾侍板舆至燕校参观，当是时也，先慈内外孙男女辈十七人在校肄业，咸敬先生如慈父。足见先生慈祥恺悌，有以召之。先慈爰笔纪其事实，书成以赠，留作纪念。先生珍之，常悬座右。抗战期间，先生为校事奔走，保全学子，煞费苦心。旋以太平洋战争发生，被敌拘禁，失去自由。及胜利后返校，此幅亦遗失无存，先生深为惋惜，屡向其纯道及。兹特检所保存先慈书扇一帧奉赠，以慰其怀念之雅，并缀数语，聊表钦感。民国三十七年六月，卓聂其纯谨志。

时任驻华大使的司徒雷登重获此礼品后，特请北京荣宝斋装池南京分店将曾纪芬所书扇面和聂其纯所书记文裱成一幅，颇具意义。

1949年后，司徒雷登返回了美国，聂其纯也去了美国。司徒雷登去世后，聂其纯挽之以联：

桃李满天下，惜劳燕分飞，同声追悼；

儿辈列门墙，悲良师遽逝，敬致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