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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陵战场――从军通译所见_滇西抗战史

时间:2022-07-15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龙陵战场——从军通译所见_滇西抗战史周毅航离别重庆我们一行于四月二十三日离开重庆,在西战场随军通译。踏上战场在保山住了两个星期,被派赴国军某团工作。这时,国军一部分已渡过约旬日,敌所恃为天险者已被突破。永留心坎到达龙城的第二天,我与美军阿上尉随团指挥所移入寺外山中。黄草坝之战黄草坝之战粉碎了敌人的反扑,龙陵战局,因而稳定,这是值得特别记述的。老东坡巡礼龙陵敌我争夺的焦点为城东南的老东坡。

龙陵战场——从军通译所见_滇西抗战史

周毅航

离别重庆

我们一行于四月二十三日离开重庆,在西战场随军通译。

这短短的几个月中,千变万化,惊喜无常,在人生的历程中要算变化最大的了,因此有一述的价值。(www.guayunfan.com)两个半钟头的空中飞行后,我们安全抵达昆明。在这里,你可看到巨翼排空,吼声动地,忙碌的友邦官兵,驾着各式车辆在机场上奔驰,这是我们第一次感到战争的伟大。

在昆明只歇一晚,第二天,我们就踏上征途,一小时的空中飞行和四小时的卡车奔驰后,我们到了下关。十年以前,在地理课本上,我们只知道大理四景:点苍雪,洱海月,上关花,下关风。车距下关十余里,早已看到高入云表的点苍山,绝岭的白雪,隐约可见。那时已是四月底了,阳光照在地上,已十分温暖,穿着单衣,尚觉甚热,而在同一地域,却形成两个极端的季节,实令人惊奇。十年前课本的知识,得到了事实的印证,又使人喜不可支了。下关的风,在白天尚不觉得厉害,一到傍晚,其势便凶,终夜风声怒号,梦魂为之惊扰。我们住在美军帐幕里,白天闷热的吐不过气来,晚上却重披不暖,日夜之间,又形成两个极端的季节。

在下关,我们曾随着美军教导我国工兵使用美国帆布艇作渡河演习,在风声呼呼的夜间,有着偷渡的演习,美军有评述,我军有询问,都是我们传述。

十余天后,我和几个同系的同学,在下关分手了。上午九时在下关动身,夜晚九时抵达保山

踏上战场

在保山住了两个星期,被派赴国军某团工作。五月二十九日,乘美国帆布艇渡过怒江。这时,国军一部分已渡过约旬日,敌所恃为天险者已被突破。我们所渡的是新开的渡口,两岸高山壁立,直入云表,沿岸有原始的森林,林间虫声震耳,昼夜不息。渡江以后,两三天的急行军,我们蜂拥至龙陵城郊。在一个阴雨的下午,我们抵达龙陵城东南郊的高山上,这里有一所寺院,俯视城区,立在寺前的危岩上,全城尽在眼底,滇缅腾龙(敌人新修的公路)两路,蜿蜒山麓。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踏上战场。

永留心坎

到达龙城的第二天,我与美军阿上尉随团指挥所移入寺外山中。前一晚我军已将滇缅路桥梁破坏,次日便搜索前进了,敌人很少抵抗,退入城区,我军跟进追击。那天大雨倾盆,我们卧在阵地里,从被盖湿透到里衣,如卧水团。次晨,我军向敌阵进击,敌阵在滇缅腾龙两路的交通点,地位重要,工事紧固,密密的机枪声响了。从据点后,我听到营长的声音:报告团长,敌人的两道铁丝网都被我们破坏了!但是破坏铁丝网的官兵,都牺牲殆尽了。团长的回声是:你把营指挥所推到铁丝网附近吧,我就到你的指挥所了,我们不顾牺牲,一定要把敌人的乌龟壳击破。敌人的炮声由远而近,居然射到我们百米附近了。我虽然是初次尝到炮弹的滋味,但并不害怕,因为在重庆住了四年多,两三丈深广的炸弹坑是见惯了的,刚三尺深广的山炮弹坑,算不了回什么事。傍晚,我随团指挥所到达距离敌人三四百公尺的阵地上,曾踏着敌人未爆炸尚灼热的迫击炮弹,疲劳之余,在机枪格格声中熟睡了。次日迟明,敌炮如雨,向指挥所射击,均落距我们百公尺以内,团长依然站立通电话,领导如常,这使初上战场的我感到惊叹。

两天的激战,给我们拿了下来,敌人重机枪阵地,为我们的特种武器击碎了,敌人当然都成了炮灰,敌人的重轻机枪及步枪,均有虏获,据说这是以前作战不易得的。由敌酋氏家忠雄的身上,我们获得敌人龙陵守备要图,这个收获实在不小。阵地是占领了,但是团长营长因亲到铁丝网附近指挥部队冲锋,都负了伤,至于平昔和我们谈笑一块的忠勇官兵,许多都成仁了,他们英勇牺牲的精神,永留在我心坎里。

在团长负伤的次日,新团长来了,他是一个坚毅果敢的好汉。我第一次见他,便知本团前途是乐观的。为着挽救城内垂死的残寇,敌人大量增援,而我军也调整苦战的部队,令我们开到城东北的另一高山。在那里我看到俘获的大量敌人大衣军毯罐头汽油等,敌人仓促败退,仓库未毁,我军唾手而得。我已经很久没有尝到美军罐头的滋味了,在那里却出乎意料地尝到敌人的罐头。“敌人牛肉味道较我们的还好”,这是阿上尉告诉我的。

黄草坝之战

黄草坝之战粉碎了敌人的反扑,龙陵战局,因而稳定,这是值得特别记述的。

七月二十一日,敌自腾冲增援龙陵,趁大雨向我龙城以东、黄草坝以南地域偷袭,初期甚猛,陷我长岭岗、空树坡、深沟等地,图扰我军之背,当时我守军力薄,致有丢失。是日清晨,我团奉命堵防,团长熟知敌寇伎俩,急调各营急进,正午以前,即与敌接触,克服数据点,后来检讨战局,始知那次若迟延一两小时,局势必改观了。

自那日起,无日不在激战中,我和美军驻团联络官阿佛特上尉整日整夜在团指挥所,山炮声、各种迫击炮声、手榴弹声、轻重机枪声,日夜盈耳,有时也能听到敌兵的口令声、呼号声,昏天昏地,一连十几天。

但我阵地屹然未动,火力且较敌人为优,因此敌死伤盈山满谷,终于在抗战七周年纪念日那天清晨,在我友军协助攻击之下,抛弃弹药装备无算,退入城区。事后在另一阵地所击毙的敌目某大尉身边,获得作战命令,知此役敌所使用兵力,约一联队之众,初想把我军压迫至龙陵东南而歼灭之,结果死伤一千余人,吃了大亏,终成梦想。

我英勇战士在此役中却也受尽千辛万苦,除与敌人拼死活外,日夜埋在土坑里,龙陵城郊,无日不雨,因此土坑内尽是水,战士的下体,浸在水里,达十余日之久。这种苦楚,我也曾受过,某晚我和阿上尉架起美军两人用的帆布帐幕于团指挥所附近,疲倦中呼呼睡去,一觉醒来,遍体冰凉,原来雨不知下了多少时,水浸入帐内,已有好几寸深了。军毯衣服,打得透湿,那夜便蹲在帐幕内,以迄速旦,真有度日如年之感。

在阵地里,睡眠似乎是难得的机会,我亲见团长有几天几晚未曾休息,电话是整日整夜不停的,使你也无法休息,团长如此,其他官兵自可想而知了。

我虽不常在第一线,但虚惊却也受的不少,有时正在吃饭,炮弹便在你身旁爆炸,在震耳欲聋的巨声中,不知如何的吞下了许多菜饭。有一次,我和阿上尉在一个距敌三四百公尺的洼地里休息,敌人正向该地猛攻,弹落如雨,阿上尉身旁一死一伤,离他不过一公尺之远。

总司令部对此次战役,极为嘉许,因此我们这团获得几万元的犒赏,买了七八头牛,官兵饱食一顿。

老东坡巡礼

龙陵敌我争夺的焦点为城东南的老东坡。有人说,老东坡的攻克,完成了龙陵战功的一半,确是谠论。

我军攻击老东坡,前后达八次,后六次是我亲自看到过的。我们在距坡三千公尺之处,用望远镜看得非常清楚。每次攻击,事先是一两小时猛烈的炮击,步兵随即匍匐前进,殆接近敌阵地时,手榴弹声、机枪声、冲锋号声,混成一片;信号弹、烟幕弹,亦不时而起,如是者约一小时,枪声渐稀,终归沉寂。

这强固的工事,终于八月十九日为我军占领,我怀着好奇心,在二十五日那天随同美军官阿佛特上尉往阵地一看。原来老东坡主要阵地为一纵横约百公尺的山峰,它的雄壮处是龙城近郊最高所在,左右均极陡,后面敌有阵地可资依托,所能攻击的,只有前面一条宽二十余公尺的山坡。而山坡前方又是一块纵横七八十公尺的平地,敌易发扬火力,因此攻击殊为吃力。这个阵地前后所中的炮弹,总数在五千发以上,双方伤亡在两千上下。我们来观察时,克复已有五天了,但阵地上到处是子弹、手榴弹柄、枪柄、水壶、子弹箱、防毒面具等,因此可以想见当日激战状况。自老东坡攻克后,我军连捷,直抵城厢,敌少抵抗,因此又可想见老东坡之捷,完成龙陵战功之半,诚非虚语。

——1944年10月29日《中央日报》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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