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的故事》动画片分析：饶有趣味的动画经典

《鼹鼠的故事》：饶有趣味的动画经典

捷克语名：Krtek

英 文 名：The Mole

导　　演：兹德内克·米莱尔(Zdeněk Miler)

创作时间：1957—2002年

出品公司：捷克Studio Bratrivtriku

创作人员：集体创作(本系列片创作时间较长,除导演外,其他参与者不大固定)

相关资料

《鼹鼠的故事》在我国家喻户晓,导演兹德内克·米莱尔毕业于布拉格工艺大学,是个艺术上的多面手,既懂绘画,也会工艺设计,还能制作动画。当然,对于中国观众来说,认识他主要还是通过《鼹鼠的故事》。

作为一部系列动画片,《鼹鼠的故事》创作时间绵延了几十年。1957年,《鼹鼠的故事》首度问世就获得好评,在意大利威尼斯影展中曾经获得最高奖。60年代,《鼹鼠的故事》形成固定的风格和形象;70年代,《鼹鼠的故事》达到创作的最高峰; 80年代和90年代,《鼹鼠的故事》仍不断有作品问世;最新的一部是2002年推出的《鼹鼠和青蛙》,由于导演年事已高,据称是封刀之作。

作品序列一览(共49部短片)

(续表)

内容介绍

《鼹鼠的故事》主要描写一只小鼹鼠的所见所想和所为,故事简单,但耐人寻味。小鼹鼠的天真、好奇、富有爱心、乐于助人,让人深刻印象。小鼹鼠在片中有很多朋友邻居(比如刺猬、兔子、青蛙、鸟儿等),它们同住在树林里,和睦相处,平等相待。小鼹鼠天性好奇,几乎对所有事物都充满热情,大到星星、火箭、汽车、电视机,小到棒棒糖、口香糖、火柴盒、雨伞,它都想瞧个究竟,弄个明白。当然,“无师自通”的小鼹鼠解决问题并非事事顺利(相反有时还很笨拙),但这不影响它的执著,最后的结局往往都还不错,也许这就是小鼹鼠的“大智若愚”吧。

小鼹鼠的心地非常纯洁、善良,对于需要帮助的“人”,无论认识与否,都会毫不迟疑地伸出援助之手。对于共同生活的家园,小鼹鼠总会悉心呵护,使其不致遭到破坏。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小鼹鼠毕竟是个“小孩子”,有时候它也会无伤大雅地顽皮一下,比如捉弄一下卖西瓜的农夫,戏耍一番花园里的园丁。

作品分析

《鼹鼠的故事》之所以能风行世界半个多世纪,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恐怕就是它浓郁的趣味性。

1.让趣味无处不在

《鼹鼠的故事》篇幅短小,一般不超过10分钟,最长也不过30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吸引观众呢?《鼹鼠的故事》的做法是：尽可能地凸显故事的趣味性。在《鼹鼠的故事》中有三种不同的趣味：

第一类是由鼹鼠对于新事物的好奇引发的童趣。在《鼹鼠的故事》中,小鼹鼠既有鼹鼠的习性,又有人的情感,它既是一只小动物,又像一个天真、活泼、善良的小孩。对于任何新事物,小鼹鼠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比如在《鼹鼠和收音机》中,小鼹鼠发现了一个收音机,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经过不断试探,终于调出了声音,小鼹鼠高兴极了,和着收音机传出的音乐节拍手舞足蹈起来,可惜没过多久,收音机就没声音了,小鼹鼠以为它生了病,着急地为它围毛巾,甚至还找来药水灌给它喝。在《鼹鼠和棒棒糖》中,小鼹鼠在街边坐椅下发现两个小孩丢下的棒棒糖,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只好按照形似原则,陆续把棒棒糖当作路牌、锹子、球拍、向日葵花……闹出不少笑话,后来下雨了,棒棒糖开始融化,小鼹鼠才恍然大悟。在《鼹鼠和火柴盒》中,小鼹鼠捡到一个火柴盒,它和老鼠把火柴盒当成床、柜子、梳妆台、秋千、帆船、椅子、桌子和汽车来使用,无意间它们点燃了火柴,于是簇拥在火柴盒旁边,度过了一个温暖亮堂的夜晚。

第二类是由鼹鼠乐于助“人”引发的情趣。在《鼹鼠的故事》中,创作者既没有表现小鼹鼠的亲情,也没有去表现小鼹鼠的爱情,而是将着力点放在小鼹鼠的友情上。小鼹鼠在树林里的伙伴很多,既有动物,也有植物,但乐于助“人”、热心公益的小鼹鼠都能跟它们和睦相处。比如在《鼹鼠是个园艺家》中,浇花用的水管漏了,花儿因为得不到灌溉面临干枯,小鼹鼠想尽各种办法堵漏都没有奏效,最后灵机一动：干脆挖一条水渠,将漏在地上的水引向花儿。在《鼹鼠和刺猬》中,倾盆大雨将小鼹鼠所在的树林变成了一片泽国,小鼹鼠忙着挖沟排涝,可是住在旁边的刺猬却不愿意来帮忙,只顾在一旁吃东西,吃完就睡着了,没想到刺猬在睡觉的时候被人类抓走要制成标本,小鼹鼠和老鼠义不容辞地踏上营救之旅,历尽艰险,最后带着刺猬胜利大逃亡。在《鼹鼠是个小画家》中,小鼹鼠不小心被颜料染成了红色,却意外发现。这样子居然能吓住老是欺负小动物的狐狸。于是它决定扩大战果,用颜料把小伙伴们都刷成了五颜六色的图案,当狐狸再来欺负它们时,看到它们身上的图案,果然吓破了胆。

第三类是由鼹鼠反抗现代文明引发的理趣。小鼹鼠生活在没有被污染的大自然里,这与我们人类生活在污染严重的现代都市形成鲜明对比,而正是在这对比中也引导我们对现代文明进行反思。在《鼹鼠去城市》中,创作者就借小鼹鼠的所见所闻对现代文明进行了尖锐批判。小鼹鼠原本与刺猬、野兔在森林里快乐生活,没想到人类开发的触角伸向了这里,参天大树成片倒下,家园渐渐消失,小鼹鼠和伙伴们只能难过地哭泣,没想到哭声引起了行政长官的注意,小鼹鼠它们也因此获得了一纸保护批文。但批文在执行过程中慢慢走样,小鼹鼠它们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家园。工人们为小鼹鼠它们按大森林的样子用塑料建造了一个新家。小鼹鼠起先高兴极了,可很快发现一切都是假的,花儿、小草、果实根本就无法食用,更糟糕的是充气模型很快就被戳破了,小鼹鼠它们无处为家,最后逃离了城市。在《鼹鼠的梦》中,小鼹鼠无意中坐进了一辆小汽车,小汽车开进了一所智能住宅。趁着主人看电视之机,小鼹鼠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智能晚餐。主人睡着了,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地球上石油用完了,电力枯竭了,主人只能待在家里。冬天来了,主人冻得够呛,小鼹鼠生火救了主人的命。整个冬天,主人、小鼹鼠、老鼠和狗熊在屋子里艰苦度日。春天终于到了,主人只能依靠打猎来维持生活。突然,主人醒了,这才知道刚才是南柯一梦。可是当他去加油站加油时,却发现石油真的已经被人类用光了。

2.以幽默方式彰显趣味

世界上绝大部分动画都采用喜剧形态,《鼹鼠的故事》也不例外。不过,与好莱坞惯用的闹剧风格不同,《鼹鼠的故事》彰显趣味时采用的是幽默方式。

首先,通过营造情境达致喜剧效果。在《鼹鼠的故事》中,喜剧效果不是通过某一个动作、某一句台词的搞笑来实现的,它更多的是通过特定情境来达成某种喜剧效果。这使得它给观众带来的幽默感更为自然。比如在《鼹鼠和吓人的面具》中,小鼹鼠首先被开PARTY的烟花声惊醒,于是它闻声来到PARTY现场,这时PARTY已经结束,留下大量垃圾。好奇的小鼹鼠自然对这些没有见过的东西不会放过,它把纸盒、纸帽、弯筒当做玩具玩得不亦乐乎,当一只狗想来欺负它时,它机智地拾起一个恐怖的面具,把这只狗吓得屁滚尿流,慌忙中掉进了水池,善良的小鼹鼠为了救狗,又故伎重演,将面具扔进水池,把狗吓得一跃跳出水池。

其次,力求让幽默更加含蓄隽永。无论是童趣、情趣,还是理趣,在《鼹鼠的故事》中都不是以揭示而是以显示的方式呈现在观众面前。这就使得《鼹鼠的故事》并非一次性的喜剧快餐,而是一道可以咀嚼回味的幽默大餐。比如在《鼹鼠和音乐》中,一场大风吹坏了老鼠的唱片,小鼹鼠和老鼠把动物们(比如猫头鹰、喜鹊、啄木鸟等)演奏的音符收集起来,以一种观众意想不到的方法制作成了唱片,于是留声机里又响起了悠扬的音乐,大家又能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了。

再次,通过舍弃对白达到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鼹鼠的故事》给观众留下的一个深刻印象就是：几乎没有对白。事实上,1957年《鼹鼠的故事》推出处女作《鼹鼠和裤子》时是有对白的,后来才将对白舍弃。当然,舍弃对白,并不等于完全没有声音,除了“咯咯咯”的天真笑声之外,小鼹鼠在动画中的发音还有以下两个：当它打招呼时会说“哈喽”,当它非常好奇时会说“啊哈”,借助这些简单的音节和丰富的肢体语言,观众们其实一样能顺畅地理解片中的表情达意。另外,《鼹鼠的故事》舍弃对白其实是一种突破语言界限的有益尝试,动画如果在舍弃语言的同时也能叙事表意,那它就打破了语言的隔阂而为世界各地的观众所接受。而且,从审美的角度讲,没有对白更利于营造意境,形成一种空灵之美。

3让趣味雅俗共赏、老少咸宜

在动画世界里,追求俗趣和追求雅趣都不是难事,但要做到雅俗共赏、老少咸宜就不容易了。《鼹鼠的故事》在雅俗共赏、老少咸宜方面是非常成功的。

首先是呈现丰富的想象力。需要说明,想象和想象力不是一回事,想象只有当它被观众所接受所认可时,才能形成想象力。很多动画其实并不缺想象,想象起来也是天马行空,但观众就是不买账,这样自然就形成不了想象力。《鼹鼠的故事》在这方面做得很好,片中的想象总能巧妙做到既出乎意料之外,又合乎情理之中。《鼹鼠的故事》中的每一集里,都会将鼹鼠置身于一个特定的情景,这个情景我们既熟悉又陌生,而鼹鼠的好奇与反应也往往能带给我们意外的惊喜。通过丰富的想象力,《鼹鼠的故事》成功实现了雅俗共赏、老少咸宜。

其次是故事有血有肉。虽然说,动画叙事一般奉行“The betteras bemores imple”(“越简单越好”),但简单不等于单调,更不等于简陋、粗糙。要想做到雅俗共赏,老少咸宜,动画的故事必须将情节的简单与细节的丰富有机融合在一起。《鼹鼠的故事》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它的每一个故事都很简单,但观看起来并不让人感到单调乏味,其原因就在于它的叙事非常细腻,有血有肉,情节展开富有层次感,细节描写丰富传神。

再次是以质朴的风格传达生命意趣。《鼹鼠的故事》中原画、动画都是纯手工绘制的,与现在的电脑动画相比,它的工作量是相当大的。在画面风格上,《鼹鼠的故事》偏重于写实,体现出一种质朴的美感。每一个原画、动画从中抽出来,都是一副精美的画作。这种质朴的风格既与它简单的故事相得益彰,同时也传达出了一种独特的生命意趣,无论观众是雅还是俗,老还是少,男还是女,都能从中找到共鸣。

(李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