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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族的宗教信仰

时间:2022-03-0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如在播种和除草前,布朗族人要举行祭谷魂仪式,认为只有祭祀谷魂,谷粒才能饱满。布朗族的家里,在火塘外侧和室内外间与内间分隔处立有一排柱子,居中者称中柱。如墨江哈尼族自治县洼墨寨布朗族人的“祭竜”活动是在一棵大栗树下举行。布朗族是个多神崇拜的民族。在诸多的祭祀活动中,以祭拜竜神最为严肃隆重。祭竜活动让布朗族村寨充满神秘的色彩。祭竜活动由一名竜头和两名助手共同主持完成。
宗教活动_中国布朗族

第二节 宗教活动

一、宗教活动的内容

(一)自然崇拜

布朗族民间流传的自然界鬼灵有很多,如“色架荒”(大鬼)、“板哈披天”(天鬼)、“色架格代”(地鬼)、“色架格洛”(旱谷鬼)、“色架翁”(水鬼)、“色架枯”(树鬼)、“色架格门”(坟地鬼)、“色架格第披”(野牛鬼)等数十种。总之,一切自然界和不可知的现象都被认为有鬼灵。在生产、生活过程中叫魂、祭鬼、求神的活动是非常频繁的。如在播种和除草前,布朗族人要举行祭谷魂仪式,认为只有祭祀谷魂,谷粒才能饱满。秋收伊始,开镰前夕,布朗族人要挑选一天属蛇的日子,在头人“达曼”的带领下,全寨人身着盛装来到田边,面向东方,用新镰刀割倒一捆稻穗,舂出新米,煮成新米饭,加上一包肉菜,到寺庙敬献,献过寨神与祖宗后,全体尝新,然后,全寨正式开镰收割。收割前还要请“白摩”前来祭祀,祭词是:“谷魂谷魂,我们来请你,是怕外面下大雨,不让你住岩洞里,不让你住树缝里,请你住到我家仓房里。”把谷魂请到仓房住下后,全家人还要围着粮仓绕三圈,认为这样做了谷子才经吃。

由于布朗族长期居住在山区,祭祀山神也成为他们自然崇拜的主要内容。老曼峨寨布朗族就尊奉原名叫“雅”的为山神,传说它是一条龙,住在山上,掌管山林,吃野兽,也吃人。人们每年农历九月都要用饭菜、蜡条祭献,祈求安宁。

建寨时,布朗族人还要举行圈地仪式,即在划定了寨子范围后,沿着村寨栽上木桩,并用草绳将木桩连接起来,然后进行撵鬼仪式,不让鬼待在寨里祸害人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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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协灵芝寺

每个村寨都有一个寨心神,有的村寨是寨子中央竖一个木桩,周围垒上石头为标志,有的村寨则立五根木桩,以中间一根削尖为标志。每逢“千日”(一般在公历2月及7月)要举行祭寨神的活动,每次祭祀三天。届时,寨门外高悬木刻、篾盘等物,以示外人不得入内。若有外人闯入寨内,要罚祭猪一口。本寨成员在这三天之内不准磨刀、背水,不准出入寨子,不准吵闹,三天之后才能下地生产。

平时,凡有人生病,经卜卦认为得罪了寨神,就要请头人“达曼”祈求寨神:“某某某得罪了你,今天来请罪,求寨神让他恢复健康。”若有的人家牛马失踪,也要去祭寨神,求寨神将牛马放回来。

布朗族的家里,在火塘外侧和室内外间与内间分隔处立有一排柱子,居中者称中柱。火塘外侧的一根称“骚召”,内外间分隔处的一根称“骚南”,意思分别是男柱和女柱,分别代表家中的男女祖先,平时忌讳外人触摸。如果家中有老人处于弥留之际,还要把老人扶着靠在中柱上直至断气。所以,布朗族人在建新房时,最紧要的莫过于选择中柱。选择中柱,须请寨中有经验的老人敬祭山神“色架贡”,经过占卜选定山中某棵树木后再由男主人亲手砍伐。所有建房木料中,要先运回并先立中柱。竖柱前,要在“骚召”顶端包上画有方格的布片,捆上蜡条和芭蕉叶,“骚南”上也要捆上白布、蜡条,以此表示祭祀和驱邪。竖“骚召”“骚南”时,要一次竖直竖牢。

树木给山民们带来肥源、水源,给野禽野兽以栖身之所,同时寨周围的参天古树还是优美的风景和抵御风暴的天然屏障,因而树木成为人们崇拜的对象。村寨附近的林木绝对不许任何人砍伐。每年各寨还有祭竜树(神树)的活动,祈求竜树保佑庄稼丰收、人畜平安。如墨江哈尼族自治县洼墨寨布朗族人的“祭竜”活动是在一棵大栗树下举行。全寨的人静坐在树下的一方,不准吹口哨和玩弄乐器。祭祀由“白摩”主持,将一升米放在一斗谷子上,米上插香,“白摩”念咒磕头,求竜树保佑全寨人口平安、六畜兴旺、风调雨顺,然后由一“白摩”杀鸡,另一“白摩”用一根削尖的栗木棍棒将祭牛杀死,并取牛下颌拴在竜树上。祭毕,众人将鸡肉、牛肉煮好后食用。按规定,祭竜后三日内不能接近竜树,严禁外人进入本寨,违者则罚款重祭。平时竜树周围1两里内的树木都视为神圣之物,不准任何人砍伐。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布朗族人认为树有树鬼,如果砍树回来生了病,就认为撞着了树鬼,病人的家属须杀鸡请“白摩”卜卦,“白摩”告诉病者是撞着了某棵树鬼,于是就到砍倒的那棵树前,摆好饭菜,由“白摩”帮病人悔过:“我们把树砍错了,现在我们来认错,再来栽新树,生的病请求你帮忙拿掉,伤风感冒也请给拿掉,你需要的饭菜鸡肉都拿来给你了。”祭树鬼时,还要带去病人的衣服一件,表示病人也在场。祭祀完毕返回寨子边,“白摩”还要帮病人叫魂道:“喔!你的魂回来了。”[2]

在双江拉祜族佤族布朗族傣族自治县的沙河乡邦协村,布朗族人也将树木作为崇拜对象。邦协村村头有一片面积逾千亩的原始森林,古木参天,林深树密,虽经千年风雨,沧桑更迭,依然如故。这片森林让这个布朗族村寨充满神秘的色彩。

布朗族是个多神崇拜的民族。在布朗族人的眼里,山有山神,寨有寨神,五谷杂粮、金木水火、灶盆锅碗皆有神,神无处不在,无物没有。由于多神崇拜,因此布朗族人每年都有多次的祭祀活动。在诸多的祭祀活动中,以祭拜竜神最为严肃隆重。因为竜神是“全寨人的保护神”。双江拉祜族佤族布朗族傣族自治县的布朗族都有祭竜神的习俗。祭竜活动让布朗族村寨充满神秘的色彩。祭竜活动由一名竜头(主持人,布朗语称“召色”)和两名助手(布朗语分别称为“翁色”和“翁莱”)共同主持完成。祭祀前先准备红公鸡、红母鸡各一只(反毛、爪上长毛、杂色鸡均不用),鸡蛋两个,公猪一头,逢有大事还要一头公牛,另要蜡条八对,酒一瓶和适量茶、米。祭祀开始,“召色”“翁色”“翁莱”率全寨每户一名男人到竜林,“召色”提鸡,“翁色”拉猪,“翁莱”牵牛,其他物品由村民携带。到竜林后先由“召色”在竜树下点上一对蜡条,对竜树三叩头祷告,说明来意,然后大家砍木条在竜树下搭一简易桌台,接着就杀鸡、猪、牛。屠宰也有分工,“召色”杀公鸡,“翁色”杀母鸡,“翁莱”杀猪和牛。宰杀时不能用刀割刺喉咙放血,须用木棍击头而死。宰杀时要把部分鸡毛供于桌台上,把鸡血也滴洒在桌上。将鸡、猪整理完毕后,要将全鸡、整猪头肉和米混煮于大锅中,煮成肉稀饭。饭煮熟后,“召色”再在竜树下点上一对蜡条,然后将全鸡、猪头、牛头及一部分肉、饭盛在盘中,置于先前搭好的桌台上,让鸡头、猪头、牛头面朝竜树。在桌台四角各摆一土碗,把酒倒入碗中。摆放停当,又在四个角各点上一对蜡条。完毕后,“召色”在桌前正对竜树叩拜、祷告。祭祀约一个钟头后,“召色”再次叩拜、祷告。拜毕,“召色”撤下供品,同时各取一些放回桌上,供其余众人食用。鸡头、鸡腿“召色”自己吃,以备看卦占卜。当场吃不完的食物可以各自分一些带回家,但家中女性不论老幼严禁分享。吃好后,“召色”再次叩拜、祷告。拜毕,众人收拾东西,拆掉简易桌台,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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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竜

在整个活动中,“召色”要代表全村老幼进行数次叩拜和祷告,从“召色”“翁色”和“翁莱”的庄重、虔诚中可以领悟“召色”祷词的含义:颂扬竜神的法力无边、至尊无及、致谢过去一年竜神对全村老幼的保佑、祈祷竜神继续保佑全村人民安康、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除祭竜外,布朗族还有许多祭祀活动,如祭寨神、祭家神、祭火神、祭棉神等。在布朗族人的观念中,竜神是崇高无比的,任何人不得冒犯,竜林是神圣之地,任何人不得猥亵。进竜林时必须脱鞋,不能穿白色衣服,不得大吼大叫,竜林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随便拿,随意动。

在布朗族的祭竜活动中,关于“召色”的确定也很奇特。“召色”的确定方法叫“神找”。当老“召色”年岁已高不能主持活动时,就要重选新“召色”。新“召色”的确定不是“世袭”,也非“禅让”,而是由老“召色”指派村中一人上街买一红公鸡回村,由老“召色”拿到竜树下叩拜、祷告,然后拿回放到“阿沙习母”(寨心石)处,任由公鸡在寨中转悠,最后公鸡落户谁家,男主人就得任“召色”之职。

火不仅给布朗族人带来光明、温暖和熟食等,它还是布朗族人进行刀耕火种时不可缺少的一种生产力,靠着这星星之火才能把大片杂草顷刻间化为灰烬,成为天然肥料,然后在上面播旱稻、黄豆、棉花等作物。火一方面给人带来衣食之源,带来无穷的幸福,另一方面又常给人们带来一些灾难,在风高物燥的三四月,往往因为一点火星就能将整个村寨化为乌有。因而,古时的布朗族人不仅崇拜火,而且畏惧火。在布朗族人的原始崇拜中,火神崇拜是一项十分重要的内容。每年烧地之前,布朗族人都要向“火神”滴水祭祀(在陶罐中装入干净的水,祭祀开始和结束时,往地上浇一点,表示虔诚),供品主要有米饭、竹笋、茶叶,以请“火神”保护生灵,但不要烧越出界,伤及人畜。每次祭火神时,人们还将茅草、树皮、草灰等放在竹箩里,然后请巫师念经,念完经,随即将竹箩送到河边,点燃竹箩中的茅草,让其顺水飘去,以示送走了为害人间的火神。在家庭生活中,布朗族人对火的崇拜礼仪也很多,主要集中在房屋中央的方形火塘上。凡是家庭有婚嫁、丧葬或过继养子等重大事件,都要在火塘边举行祭祀。正因为火塘的地位如此庄严、神圣,在布朗族中就自然形成了尊重火塘的许多禁忌,如在家里或户外,禁止任何人从火塘上跨过;不能用脚蹬火塘的三脚架;不许在火塘上放置鞋袜、衣裤等。如果违反了这些禁忌,就认为会惹恼火神,后果不堪设想。

墨江哈尼族自治县布朗族人在每年农历正月下地生产之前,有祭土神的活动。祭时要将鸡、谷、茶、酒等贡品一应摆出,只留家长和祭师在家,其他家庭成员都被请出屋外。大门一关,巫师就念祭词:“求土神保佑今年人畜平安,庄稼丰收……”祭祀完毕,才召唤家人回来。

布朗族人还信奉管水的神,即“苦拉”。据说它是一个人头蛇身的怪物,每当下大雨、涨大水或山崩地塌时它就出来了,但是它不能管其他的鬼。祭祀水神时,要将一些生活用品,如伞、土锅、碗筷等物送至河边,待巫师念经祷告后,就把这些东西倒入河中,以示献给了水神。

布朗族人的多神崇拜,是布朗族人心地善良、为人厚道的真实写照,他们祭祀多神,是对世间万物存在的尊重,是对一切生命存在的尊重,是对天地间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理想的追求。人必须依赖自然而求得生存和发展,自然需要人的尊重和保护,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人与自然和谐统一。

(二)图腾崇拜

在古老的母系氏族时期,布朗族先民主要以狩猎为生。在那莽莽的原始森林里,有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其中一些动物被选中成为他们氏族的名称(或标志),以便与其他氏族相区别。久而久之,各氏族的成员也就分别把代表自己氏族的动物作为祖先加以崇拜,于是就产生了动物图腾的观念和神话。

布朗族的图腾并不是虎、豹等凶猛的野兽,而是竹鼠和癞蛤蟆等体积较小、较温顺的动物。在布朗族山区,布朗族人崇拜竹鼠。他们认为,竹鼠代表父母的灵魂,人看见了不吉利,如果看见竹鼠爬出洞来,是不能打它的,要远远地避开它,否则认为自己或自己的亲人会死掉,由此便形成了对竹鼠的崇敬、禁忌。不过,由于早期的布朗族社会生产力不发达,生活资料非常有限,为了扩大食物范围,原来不吃具有父母魂魄附身的竹鼠的禁忌也慢慢不再遵守了,尤其是从土洞中挖出来的竹鼠,还是可以吃的,不过要先举行一种特殊的仪式,以求得神灵的谅解。在每年农历的四月和九月“冈永”(村寨禁忌日)时,人们都要举行盛大的集会,然后集体去挖竹鼠,逮到了竹鼠,就把其中一只拴在一根棍子上,给它戴上鲜花,由两人抬起,后面一人手拿破竹竿不断地摇动,绕寨一周,然后抬到头人“达曼”家里,将竹鼠头砍下留给头人“达曼”,其余部分砍碎分给各家,各家分到鼠肉,都拿回去祭祀家神,即在家里把分来的竹鼠肉放到火塘的三脚架上拜三次,表示祭祀。之后,将竹鼠肉丢入火塘烧烤,使之发出香味,直至化为青烟,表示送给了神灵享用。布朗族人认为,举行过这样的仪式,竹鼠就能给大家带来“谷魂”“盐马魂”,象征人们丰衣足食。如果挖着的是母竹鼠,就预示来年将获得大丰收。当然,新中国成立以后,随着科学知识的普及和农业增产措施的推广,这种竹鼠祭祀活动已自行废止。

在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布朗族山区广泛流传的一则神话《岩洛卜我》认为,布朗族人的祖先是一种半人半蛙的动物。根据传说,人之王“岩洛卜我”是一只癞蛤蟆。天神“叭亚天”同他作对,七年不下雨。“岩洛卜我”第一次上天讨伐“叭亚天”,结果被打输了。他心生一计,先派白蚂蚁去蛀空“叭亚天”的武器。这样,“岩洛卜我”第二次上天讨伐“叭亚天”便取得了胜利。他把天上的飞禽抱回来,将野禽分给男人,男人粗心大意,让野禽全跑光了,所以直到现在要吃野味只有上山去打。女人分得家禽,照料得很细心,所以现在家禽很多。最后,“岩洛卜我”演变成了人。在另一则故事里,故事的内容大致相同,只是癞蛤蟆也被当做帮助弱小、共同战胜强敌的英雄。布朗族的动物图腾崇拜反映了当时母系氏族时期的社会生活。[3]

施甸县、昌宁县的布朗族把马作为图腾来崇拜,他们严禁杀马和食马肉。凡遇属虎、属龙这两天,堂屋门外要挂一块红布,并杀鸡献财神。凌晨卯时,由两个童男童女去打开财门。在开财门之日,若有黄牛闯入厅堂,就认为大不吉利,据说家庭会遭“破蹄”(破财之意)之灾,这时,必须杀鸡、摆酒,以猪肉供献财神,之后才能重开财门。另一种方法是将马牵入中堂来破解“牛蹄”,因为马的脚趾是圆蹄,圆蹄象征元宝,意味着可以给主人带来财富

双江拉祜族佤族布朗族傣族自治县布朗族的图腾崇拜物是蜜蜂和公鸡。

在双江拉祜族佤族布朗族傣族自治县布朗族村寨,可以看到布朗族人家的屋檐下都摆放着几个蜂桶,飞出去采花的蜜蜂在屋檐外来回穿梭。再穷的人家也会存放着一罐蜡蜜和祭祀用的蜂蜜蜡条。蜜蜂是布朗族人心中圣洁的象征,与蜜蜂有关的梦是吉祥美好的梦。布朗族人说,如果梦见蜜蜂在头顶上盘旋,表示将要遇到桃花运了;如果梦见蜜蜂采花,则意味着爱情将要来临。

布朗族有一则关于人类起源的传说与蜜蜂有关,这使这个传说故事不仅充满传奇的色彩,而且还蕴涵着布朗族像蜜蜂采花酿蜜一样勤劳的品格。

布朗族关于人类起源的传说讲到,很久很久以前,世上万物皆有灵,人类能与所有的动植物对话。有一年不知为何,天神只给大地洒下很少很少的雨水,而且天上出现了七个太阳。大地干旱,炎热难当,万物面临死亡的威胁。所有的动植物和人类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议如何对付这个天降的灾难。最后大家共同推举本领最大的白猴王到天上找掌管雨水的天神。

人间遭灾,哀鸿遍野,然而,天界则是另一番景象。天王“昭树贡”,主管着天地大权,但却沉湎于酒色,王宫歌舞升平,不但天神玩忽职守,而且主管布雨的小神也无精打采,昏昏欲睡,忘了按时间向人间布雨。白猴王看到一张桌上放着一只盛水的天缸,想到那便是人间最需要的雨水。白猴王看到天界这般景象,雨神这般散漫,想到人间的大旱灾,不禁怒火中烧,一怒之下把桌子掀翻,天缸倾覆。结果缸内的天水倾泻人间,下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暴雨。整个人间被水淹没,人类遭到了灭顶之灾。人类被洪水淹没了很久以后,天王“昭树贡”才发觉,于是他命令“法雅英”到人间寻找和拯救人类,让人类得以重新繁衍和发展。

天神“法雅英”到大地上寻找人类,可谓费尽周折,他先后遇到麂子、马鹿、蛇、大象、老虎、小米雀等动物,就逐一地向它们打听人类的踪迹,但都没有结果。这时他遇到了小蜜蜂,于是他又向小蜜蜂打听:“人类在哪里?”小蜜蜂回答:“人在葫芦里。”他问:“葫芦在哪里?”小蜜蜂说:“你跟我走。”小蜜蜂把“法雅英”带到漂在洪水里的葫芦旁,指着葫芦说:“人就在里边。”“法雅英”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把葫芦打开,救出了困在葫芦里的兄妹俩。为了让人类得到繁衍,“法雅英”要求兄妹俩结为夫妻,成婚生育,兄妹俩不肯,于是“法雅英”采用放滚石磨的方法来定夺兄妹俩能否成婚,如果石磨从山头滚到山脚能合在一起,说明他们能结婚;如果石磨没合在一起,则说明他们不能结婚。当“法雅英”把两扇石磨从山头推下去,两扇磨盘合在了一起,兄妹俩认为这是天意不可违,于是遵从天神的旨意结为夫妻,繁衍了人类。

后来,“法雅英”把他寻找人类的全部过程一五一十地禀报天神,天神传下旨意,要人类善待蜜蜂。于是布朗族的祖先为小蜜蜂做了蜂桶,蜂桶里住着蜜蜂。后来,布朗族人把蜂桶抬回家放置在屋檐下,放在向阳的地方,从此小蜜蜂和布朗族人生活在了一起。

这个传说故事表明,布朗族曾经历过血缘亲属婚姻时代,布朗族先民曾经历过旱灾和洪灾的苦难灾荒。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人与自然应该和谐相处。今天的人类,无论是什么民族、种族,其祖先都是同一个,大家应该和睦相处。

在祖国的西南边陲,有一个美丽的城市——瑞丽(布朗族称她勐卯),这是布朗族的祖先曾经生活的地方。这里有悠悠流淌的瑞丽江水,有婀娜多姿的傣家“小菩少”,有夕阳映照下的凤尾竹林,有浓荫盖地的大榕树,有似火燃烧的凤凰花,有鳞次栉比的楼房,有南来北往的客商,有琳琅满目的商品,有品尝不尽的美味佳肴,布朗族祖先曾经就在勐卯镇繁衍生息。可是,千百年前的一个远古时代,布朗族的祖先因为一窝土蜂与异族发生争端引发了一场战争。由于战争残酷,敌强我弱,布朗族的神树不幸在一夜之间被异族的铁箭射倒。神树被射倒之后,布朗族人失去了保护,人们不得不扶老携幼,逃离原本美丽的家园。

布朗族的祖先告别勐卯,抱着一只公鸡,一路向南,去寻求部落人生存的希望。在布朗族人迁徙的路上,沿途有异族追杀,前路有狼豺虎豹,侧面是波涛汹涌的澜沧江。没有武器,布朗族的祖先就用一根根削尖的芦蒿当长矛,用一截截劈锋的竹片当战刀,英勇无畏的布朗族祖先浴血奋战,血腥飞溅,蜂桶鼓不停地敲击,冲杀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布朗族的祖先头系黑巾,身穿黑衣,赤足站在高高的悬崖上挥举长矛,率领部落族人击退敌人一次又一次疯狂的追击。头系黑巾的祖先一顿足山崖在脚下摇晃,祖先黑色的牙齿可以咬断豹子的喉管,巨大的耳环可以套住大蛇的毒牙,一声声怒吼,淹没了大江翻卷的波浪,点燃的蓝烟,可以驱除挡路的大虫。

澜沧江畔风起云涌,飞沙走石。布朗族的祖先继续向南,没有粮食,野果树皮充饥肠,飞禽走兽作美餐;没有房子,岩崖深洞当睡屋,大榕树下避风雨;没有睡床,搬块石头做枕头,编织蓑衣做被盖。一路向南的祖先,白天追着太阳走,晚上赶着月亮行,流血流汗不流泪,千里跋涉终不悔。一路向南,去寻找一个定居的好地方是祖先的梦想。祖先坐在江边的岩石上抽着蓝烟吞云吐雾,眼前便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脑海中幻想着一座彩虹般美丽的山寨。

布朗族的祖先一路向南,按照神的旨意,沿着澜沧江边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奔跑,奔跑!最后来到了只有野兽出没,没有人烟气息,只有森林蛮荒,没有坝子田园的地方。澜沧江与小黑江在这里交汇,祖先以及他所有的部落成员也在此会合,这就是今天的双江渡口。双江渡口位于大文乡邦驮村,距县城83千米,东与普洱市景谷傣族彝族自治县隔澜沧江相望,南与澜沧拉祜族自治县和小黑江一水之隔,这里景色雄奇秀美,小黑江自西向东汇入澜沧江,形成一个“丫”字形,远眺如两条巨龙蜿蜒在一起,雄奇而壮观,置身山顶俯看,青翠的山脚下澜沧江宛如玉带般环绕在群山之间。风景虽好,但前面毕竟有两江阻隔,四周又都是悬崖峭壁,因此这还不是理想的栖身之地。为祈求平安,尽快找到安居的地方,布朗族的祖先抱着公鸡,点燃蜡条,对着江边那棵古榕树跪拜祈祷,并念道:

召王、召千呀,

请接受我们的心,

我们都是你的奴隶,

为了活命,

我们才会来到这里。

请你给我们种地的权利,

让大鬼小鬼搬到别的地方去!

代袜么、代袜那呀,

我们砍不倒的树,请帮我们掀倒,

我们烧不透的地请帮我们烧透,

如果火烧过地界,请帮我们扑灭火头,

我们期待呵,期待着少种多收。

祈祷完,祖先继续沿着小黑江走。走了很长一段,祖先抱着的那只公鸡终于在一个叫“空阿”(今双江拉祜族佤族布朗族傣族自治县邦丙村)的地方啼鸣了。多少个白天黑夜,祖先抱着的那只公鸡都不曾叫过,公鸡在此鸣叫了,这该是布朗族人能够安居的地方了。祖先将拐棍往地下一插,一夜间那拐棍神奇地发出新芽来,这就是布朗族崇拜为神树的“埋永罕”(金春树)。布朗族人安居的这个地方叫邦丙村,邦丙村是澜沧江峡谷中较为宽阔平整的地方,也是历经苦难后的布朗族人理想中的天堂。这里,树木繁茂,流水潺潺,常年青山叠翠,四季鸟语花香。当天晚上,人们燃烧篝火,载歌载舞,从夜晚唱到日出。人们唱道:

太阳出来了,

天空明亮了,

大地如烈火燃烧。

从勐卯镇来的人啊,

就在这有山有水的地方歇息吧!

敌人的箭射不着我们,

老虎的脚步追不到我们,

红木树柱子竖起来,

罩笼房子盖起来。

把房子建在山脚下,

把粮食种在山坡上,

谷子满仓牛满圈,

日子更比蜂蜜甜。

以后,布朗族人的祖先开始在这里种植谷物,收获粮食,种植棉花,纺纱织布,他们从山上砍来红木树,从江边割来茅草盖起了一幢幢罩笼房。千百年以后的今天,邦丙村已经成为拥有400多户人家的大村寨,双江拉祜族佤族布朗族傣族自治县布朗族也已经拥有1万多人口。布朗族祖先南下的故事在岁月的河流中悠悠流淌。

(三)祖先崇拜[4]

布朗族人首先崇拜的祖先是古老的氏族长“代袜么”和“代袜那”(有的译做“丢无那”或“得那曼”)。“代袜么”代表的是男性祖先,“代袜那”代表的是女性祖先。这清晰地反映了在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的过渡中,母系祖先与父系祖先同时都作为崇拜对象的情形。后来布朗族社会发展到农村公社阶段,这两个氏族祖先——“代袜么”“代袜那”又成为很多村寨普遍崇拜的神灵,即成为各村社共同崇拜的对象——寨神,这与农村公社现实生活中各氏族共同拥戴村社头人的状况是相一致的。寨神“代袜么”和“代袜那”管理着全村社成员的一切吉凶祸福,以至于头人“达曼”的罢免也要由他们来决定。流传至今的布朗族的祖先崇拜,是以篾筐装置为其特征的,布朗语叫“胎嘎滚”。“胎嘎滚”是用长1.5米、宽约1米的竹篾编成的篾筐。在篾筐中放置一些祖先用过的与从事生产劳动有关的东西,如剪刀、镰刀、矛头、铁器、手帕、蜡条等。他们把祖先的这些遗物当做灵物,认为它们具有巨大的神秘力量,可以为活着的人驱邪镇魔,可以保护家族兴旺发达。这样,“胎嘎滚”成了每个大家族精神聚集的象征物,每当人们生、老、病、死或节庆、迁徙时,都要向“胎嘎滚”所代表的“代袜么”“代袜那”神祭祀祷告,祈求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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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弄佛塔

此外,各村社内的氏族都有一个氏族神,这是古老的母系氏族分支后产生的氏族神,这种各氏族敬奉的氏族神没有名字,而以“哼而嘎滚”作为标志。“哼而嘎滚”是一个布袋,内装祖先遗留下来的生产工具或生活用品,例如有的“哼而嘎滚”内装一把小刀、一串珍珠,有的“哼而嘎滚”内只放一把木刀和几颗谷米,有的“哼而嘎滚”内只装几个野猪牙、几个贝壳等。“哼而嘎滚”由现任的氏族长保管,逢年过节全氏族成员都要来向它致敬。若氏族长死去,则又将它转交给新任氏族长保管。有的氏族成员虽然迁徙到其他村社,但他们的“哼而嘎滚”仍然留在原来的氏族内,每逢年节,他们还要携带蜡条等礼物返回故地向“哼而嘎滚”祭祀。

布朗族人在父系氏族社会已建立了一夫一妻制的个体家庭。每个家庭都供奉一个家神。有的家庭是用芭蕉叶、甘蔗叶、蜡条等东西拴在屋内的一根中柱上作为父母灵魂的象征,逢年过节向它祭祀。有的家庭则没有这类象征物,只是在过年过节时用蜡条、饭菜等塞进窝铺上方的草排下,作为给家神的祭品。布朗族还有这样的习俗,即外出到山地上搭棚住、从事生产活动不能超过29天,否则认为怠慢了家神,就要杀一对鸡来祭祀,表示忏悔。

由上述内容可知,布朗族人是万物有灵的信仰者。万物有灵是人们在生产力水平非常低下、在大自然的各种灾害面前软弱无力、对自然界各种现象无法理解所产生的一种错误的观念。而祖先崇拜则是在万物有灵的基础上,在人们进入氏族社会以后产生的一种血族承续观念和对祖先劳绩的追念感情。祖先崇拜的含义,不仅是崇拜具体的个人,而是崇拜以个人为代表的血族团体。祖先崇拜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可以在一些民族中长期保存,直到阶级社会的终极。有些资本主义发展较快的民族,祖先崇拜的观念基本上已经瓦解。因此,可以说生产力越发展,特别是商品生产力越发展,那么祖先崇拜的观念就越加淡薄,甚至逐渐湮灭。

(四)信奉小乘佛教[5]

居住在勐海县、双江拉祜族佤族布朗族傣族自治县、澜沧拉祜族自治县等地的布朗族普遍信仰小乘佛教,尤其是勐海布朗族,小乘佛教信仰在其社会生产生活中具有重要的影响力,几乎每一个村寨都建有佛寺(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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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族佛爷

由于历史渊源相同,布朗族地区和傣族地区小乘佛教的制度、设置很相似,教阶分为八级:第一级“帕囡”(小和尚),第二级“帕朗”(又称“都”,即佛爷中最低一级),第三级“帕听”或“沙的听”,第四级“帕沙弥”,第五级“帕桑”,全称是“沙的桑卡纳甲”,第六级“松列”,第七级“帕召苦”,第八级“阿戛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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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寺

在这八个教阶中,升“帕囡”和“帕朗”比较容易,只要本人愿意、父母支持即可请佛爷举行仪式。“帕听”以上的升迁相对比较繁复、隆重,升迁的条件主要是考察被升者对经书的领会程度和能否管理好佛寺,此外,信教民众的舆论和头人是否支持也是一个重要条件。布朗族佛爷最高只能升到第七级“帕召苦”,据说因为布朗族人口少,傣族土司不准升,只有傣族“召勐”出身的佛爷才有资格升到最高教阶。

布朗族的俗人佛教徒热衷于“赕佛”(敬献佛)活动。宗教节日有“奥瓦沙”(关门节)、“赕星”(老人听经、赕佛)、“赕统”(献经书)、“赕什那”(祭父母亡灵)、“赕帕”(献袈裟)、“考瓦沙”(开门节)、“景比迈”(过新年)等,这是每年固定的集体“赕佛”活动的日子。在关门节至开门节期间,一般七天还有一次“赕佛”活动。此外,还有不定时的集体大赕“赶听”和私人大赕“靠刚”“靠囡盆”“帕囡盆”等。

佛寺是布朗族人进行宗教活动的主要场所,也是外来文化传播的重要场所,多建在村寨的最高处,为土木结构,土基为墙,以落地重檐多坡面平瓦建筑为主,木柱和门板上绘有图案。寺旁有和尚的住处,和尚多为本村寨入寺为僧的男子。

信仰原始宗教的部分布朗族,宗教活动也较频繁,如居住在双江拉祜族佤族布朗族傣族自治县邦况村、邦歪村等的布朗族,每年在水田开种前都要举行1~2次的全寨性大型祭祖活动。至于人的生、老、病、死等,也都往往离不开巫师们的祭祀活动。

此外,还有极少数的布朗族人信仰基督教、道教。

当然,尽管布朗族普遍信仰佛教,但本民族中原有的种种崇拜仍然渗透并贯穿于他们的日常生产生活之中。

二、宗教活动与社会生活

布朗族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和角落,无不受到宗教信仰的渗透和影响,宗教信仰在各地布朗族的社会生活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

(一)宗教活动与生产生活

布朗族在从事农业生产的过程中,按照岁时节令的变迁,从选地、砍地、烧地、播种、薅草、割谷、打谷,直到谷物装仓,都要举行一系列的祭祀活动。

1.选地。在傣历三月“腕淦”这天举行仪式,进行选地。据说这天选的地,鸟、兽、虫类不来糟蹋庄稼。当天,由村寨头人“召曼”率领全村各户去山里选地。大家回村后又以家族和个人为单位请“白摩”“布占”占卜。有的还要到佛寺请和尚念经,祭寨神、地神、勐混神、景洪神。打卦时,要量七筒米,视其盈缺来判断。卜选后,就正式分地。

2.砍地。砍地在傣历四月“腕淦”这天举行。砍地也有一些祭祀活动。曼峨寨布朗族在砍地前,“召曼”要向寨神念经祈祷:

召王、召千、召片领,

我们要开地了,

请你们保佑平安,

不要让老虎咬着,

让刀子砍着。

然后对寨神“代袜么”“代袜那”祈祷:

我们是召王、召千的奴隶,

为吃饭来这里种地。

召王、召千给了我们种地的权利,

大鬼小鬼,请搬到别的地方去!

“代袜么”“代袜那”哟!

我们砍不倒的大树小树,请帮我们掀倒;

我们烧不透的地角地块,请帮我们烧透;

假如火苗烧越出界,请帮我们扑灭火头。

“代袜么”“代袜那”,

我们期待着啊!

期待着种少得多,五谷丰登。

祭祀完后,全寨人才正式砍树。先由“高嘎滚”(家族长)抡起大刀在卜选地中央的大树上砍三刀,然后其他家族成员才一拥而上,噼噼啪啪地大干起来。

3.烧地。烧地也要选择吉日进行。曼峨寨选在傣历五月的“腕帕”“腕布”“腕舒”三天进行,他们认为在这三天内烧地,风大、火旺,树枝土坑烧得透。同时,禁在“腕淦”和“腕笛”日烧地,认为“腕淦”日烧地,火会蔓延进寨;“腕笛”日烧地,火不着或烧不透。章加寨则选“腕韶”“腕帕”两天,认为“腕韶”象征姑娘,可以使庄稼发育滋长,火烧得旺;“腕帕”日火烧得透。烧地也是全寨一齐出动。烧地前,请僧侣或巫师前往地中念经、滴水、驱鬼,并用饭、竹笋、茶叶为祭品,分别祭祀天神、日神、月神、火神,请他们将各种鬼灵赶走。此外,还备有一竹筒水和两片竹片。传说水是用来专供天神浇灭越出地界的野火的,两片竹片是在祭祀完后引火烧地用的。

4.播种。傣历六七月是播种的季节。旱谷要选在“腕笛”“腕韶”两天播种。点种前,要在山地中央选留一小块地盘,先点播几窝,象征“地母”,俗称“妈妈地”。选好、点播好后,要请巫师举行祷告仪式,仪式上要分别在地中央和小块地的四角插上几种象征神灵的木棍,邀请“代袜么”“代袜那”神和水魂来此居住,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压住邪魔,才能谷粒发旺。祭毕,就开始铺开大面积的播种工作。

佛教未传入时,布朗族很尊崇“叭亚桑底”(创世主)。每当开春播种,什么山地种什么种子,黑土种什么,白地撒什么,“叭亚桑底”神都会作出安排,指示给人们:在高山冷地要用“豪南温”(俗称坏种子),半山不冷不热的地方播种“豪丁井”(旱谷中的饭谷),气候温和的低洼地带撒播“豪莫肯”(旱谷中的糯谷)。布朗族人认为这样做了,就会获得好收成。

当谷苗长到五寸时,村社头人“召曼”会通知各户缴纳一只鸡、一斤米祭“谷魂”。请僧侣去地里念经、滴水。祭地鬼“色架格代”时,地上要竖立三块石头为象征物,祭后将三块石头埋入地下,不许践蹋。

5.薅草。薅草是收成好坏的最关键的一道工序。事先,要祭“谷魂”。请僧侣到“妈妈地”里念一本叫《戒苏李牙完格》的经,然后主人说:“谷魂啊,谷魂!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吧!”之后,人们才正式开始薅草。据说“谷魂”就住在播种时最先点播的那一小块地中,和“水魂”住在一起。他们认为叫了“谷魂”,谷粒才饱满肥大,才收得多。在抽穗结实过程中,发现谷穗有病,便以为“谷魂”不在了,又要请“布占”念经、滴水祭祀。

6.割谷。割谷之前,要请“布占”择吉日“尝新”,一般认为“腕帕”或属蛇日最为理想,因为蛇吃东西不多,意味着收获回来的谷子经久耐吃。届时各户会选出代表,在“布占”率领下,来到地边,大家面朝东方,高高兴兴地摘一束谷穗回来杵成米,蒸熟做成饭团,加上一包菜,先送到佛寺滴水,敬献菩萨“帕召”,再祭寨神“代袜么”“代袜那”,回家再孝献父母,表示神灵、家族长辈都已尝新,享受了口福之后,人们才正式开镰收割。割时,照例要选割最先点种的那一小方块地,即“谷魂”和“水魂”住过的地方。这里的谷子因为举行过宗教祭祀,具有“谷魂”的性质,必须用特殊的装置,另外保管收藏。

每年傣历一月,各家族全体男成员还要齐集到家族长“高嘎滚”家中举行叫“谷魂”滴水仪式。需杀一只鸡,煮二三筒米祭献。这些祭品,由“高嘎滚”承办,其他成员自愿拿来也要悄悄的,不能让“嘎滚鬼”知道,“高嘎滚”要送各户一对蜡条到地里祈祷,之后才开始打谷子。

7.打谷。打谷必须要请祭师“布占”看吉日祭祀。章加寨选“腕布”“腕舒”两日,曼峨寨选“腕布”“腕尖”“腕帕”之日进行。据说选这些日子打谷,可以打得多。

8.装仓。装仓多选“腕韶”之日进行。据说这天装运谷子不会损耗。谷仓装满后,要把代表“谷魂”的那包谷子放在谷堆上面,认为谷子有了“魂”才经吃。装仓时,还要在地里编一个四方形的小篱笆,用一对蜡条、数粒饭、一点菜到地里滴水,迎请“代袜么”“代袜那”和“水魂”一起到仓房边来和“谷魂”同住。

此外,各地布朗族还有一些其他的祭礼活动。澜沧拉祜族自治县旧苦寨的布朗族有关农业生产方面的祭祀活动别具特色。

祭新粮。每年农历六月中旬,新谷成熟时各户择属虎日或属狗日举行祭新粮活动。在他们看来,虎和狗吃得不多,又有耐饥饿的本领,择虎日或狗日吃新米,祈求全年粮食够吃,不浪费,并且吃了耐饥饿。

祭新粮日,人们要到山上挖“阿铎吾”(蟋蟀)与甜笋、白鸡肉、韭菜等和在一块煮稀饭献祭神灵。其含意是:“阿铎吾”勤劳,成天不停地往洞穴里搬运食物;白鸡表示吉祥,吃了白鸡肉粮食会顺利地收进仓;甜笋表示米质像甜笋一样好;韭菜表示粮食像割韭菜一样,一茬一茬不断割,不断长。新米煮熟后要先舀一碗喂狗,传说谷种是狗从天上讨来的,每年新米上锅应该先由狗享受,以示不忘狗的功德。喂狗的时候要在饭上放一块肉,主人在旁边观看,如果狗先吃饭,预示当年米价贵,狗先吃肉,预示肉要涨价。献祭神灵后由老人和小孩先用饭,希望谷米也和人一样新老交替接得上班。孕妇和月经期的妇女不得参与吃新粮活动,否则会得罪谷神。

吃新粮的当天,要从地里取回一些稻穗、包谷棒子、黄瓜、南瓜和其他瓜果类作为贡品,盛放在簸箕上,再放些白银或现钞,盖上白布先献“朝瓦”(火塘神),并祈祷:

今年新粮成熟了,

先用它献祭火塘神,

祈求神灵保佑,

让谷物收得多,

顺利地收进仓。

新粮入仓,

老粮还有一大半,

种一年够吃三年,

年年都有好收成,

有酒肉献神灵……

条件好的人家还要杀一只公鸡、一只母鸡献祭,用鸡骨看卦,预卜一年中的运气。如果鸡骨头没有斑点,鸡股骨各有两个眼孔就算为好兆头,全家高兴。

祭新粮的晚上,全寨的青年人砍来松明,在寨后的庙房旁立起松明火把,用以照亮那些尚未成熟的庄稼,提醒它们快点成熟。小孩子们点着火把,用枯松木碾成粉末,把粉末往火苗上撒,相互抛撒嬉戏。家长们也点着火把,在家里把粉末对着门外撒,表示驱逐邪恶。之后,家长煮鸡蛋给每个家庭成员叫魂,意思是把失落在外的魂魄唤回家里团圆,共享新粮。当全寨的松明火把点燃时,人们要在旁边观其火焰的偏向,认为火焰偏去的方向将要发生饥荒,在那个方向居住的人们要早作准备。

祭棉神。布朗族种植棉花、编织布匹的历史悠久,人们对棉神的崇拜十分虔诚,祭祀也很认真。每年春天种棉花和种其他谷物不可同日进行,也不能在种棉花的地里兼种其他作物,否则,认为棉花长不好,家人也会生怪病。

撒种的前一天,先在地边划定一小块地点种几粒,明确宣布这是种给鬼神的,不许鬼神再到凡人的棉花地里扰乱。正式种棉之日,播种者要准备好糯米饭、鸡蛋等祭品到棉花地里祭献。祈祷词是:“种出的棉花要像糯米饭一样柔软,棉桃要有鸡蛋大。”祭献完毕,种好棉花,在地里吃完祭品才能回家。回家时要从原路返回,不得走岔,不能携带东西回家,否则会得罪棉神,给家人降下难以治好的疾病。

农历八月十五前,亦要择寅日或戍日举行收棉祭祀仪式。在举行仪式的前一天先从棉花地里摘一点棉花回家放在神台上。农历八月十五当天用一块盐巴、一些果品去棉花地里把棉神接回来,祭献完后把盐巴分开,再加上一点棉子分送给邻居们,意为共同分享棉神带来的好处,也共同分担棉神带给的祸殃。献在神台上的棉花只能用作灯芯,或搓蜡条献神。

祭耕牛农具。每年农历腊月三十,人们舂好献神的粑粑后,先要拿一块喂耕牛,然后再拿一些沾在犁、耙、锄头等农具上,表示不忘耕牛和农具辛勤耕种给人们带来的好处。

农历正月初一凌晨,人们先要到牛厩里看耕牛的动向,预卜当年的雨水。如果牛是卧着的,那么就预示着当年雨季来得迟;如果耕牛是站着的,那么预示雨水来得早。天亮之后,邻居之间相互邀请喝酒喜庆新年,并在来客的性别上预卜一年内的田间吉象。如男子先来,预示着自家的田地稳固,丰收在望;如女子先进来,示意雨水多,田地易遭洪水冲刷,水沟容易坍塌,要有思想准备。

云县的布朗族还有祭“田公地母”的活动。农历六月二十四这天,要置办三牲祭品到田间祭奠“田公地母”,一方面是为了祈祷丰年,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认为土地上能长出庄稼供人们食用,全靠“田公地母”的庇佑。从田间回来后,还要将第一碗饭喂狗,认为谷种是在第二次大洪灾以后狗从天上讨来的,不能忘记。第二碗饭喂牛,表示对牛辛勤劳动的慰劳。

每当到了春耕播种之时,施甸县的布朗族要在撒秧播种之前,在选好的秧田里用茶、酒、饭及猪尾巴(一根)祭祀秧田。他们认为只有祭祀过的秧田才能撒秧播种,否则秧苗长不好,一年的收成也就无望了。

当秧苗长至栽插之时,也有一整套祭祀活动。“开秧门”(拔秧栽插)头一天,要先到山神庙用一只鸡祭祀山神、土地,再到秧田里拔上一束秧苗,并另外置办煮熟的鸡蛋、茶、酒、香火及纸钱等一套祭品,到大田的进水口处祭祀。他们认为祭祀过的大田才能栽插,秧苗才能茁壮成长,否则就不会有好收成。祭完大田后,要将剩余的全部祭品(香火纸钱另外置办)带回家中,祭祀开垦田地的老祖(神),求老祖保佑这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收,人畜平安。只有完成一整套的“开秧门”祭祀之后,才能拔秧栽插。

到了稻谷成熟,开镰收割之前,还要举行尝新的祭祀。在开镰收割的头一天,取新谷米若干,蒸熟后加入腊肉、鸡肉、酒、茶、香火及纸钱等祭拜天地诸神,感谢天地诸神保佑和赏赐。只有完成了全部祭祀之后,才能开镰收割。

此外,每年农历六月狩猎的季节,这里的布朗族也要举行祭祀活动,而且在狩猎过程中,也必须举行祭祀活动,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猎到野兽。传说在远古的时候,有个精明能干的猎手,捕获到一头野牛,在归途中,不幸碰到一个名叫“阿瓜”的独脚鬼缠身,并尾随进村。猎人回寨后,按照本民族的传统古规,在寨心的神桩和“召曼”头人家先举行狩猎祭典,再将野牛供上,邀请寨神“代袜么”“代袜那”和其他神灵享用。当时,全寨男女老少都来参加庆贺,场面很热闹。独脚鬼阿瓜企图破坏,想伤害人畜,突然发现人群中有一位孕妇,独脚鬼最怕见到这种“四只眼”(孕妇和胎儿加起来共有四只眼睛),认为会照出自己的原形,急忙转身逃走,但已被机警的猎人觉察到,猎人立即举枪射击,大吼:“你休想逃走,今天没有什么送你的,就送你一颗子弹吧!”从那以后,布朗族形成一个惯例,凡是狩猎归来,走到寨边时,必须对空放几枪,辅以撒尿、摔蛋、插筷等舞蹈动作,表示驱赶厉鬼,保护人畜平安之意。过去,布朗山森林茂密,猛兽很多,其中以虎、豹为害最烈,布朗族人民对虎患非常恐惧,将它和鬼并列,认为鬼、虎是兄弟,鬼是老大,虎是老二。鬼是看不见的,人若生病就认为是鬼灵作祟,老虎伤人,却看得见,也可以预防,故排于鬼后,称为老二,豹子则排行老三。布朗族人对猎虎的能手,给予很高的地位和奖赏。如果有人猎到老虎,除了全寨热烈庆祝外,全寨人还要帮助他家劳动数日,以表彰他为大家除害的功绩。

(二)宗教活动与政治生活

布朗族的村社既是一个经济共同体,也是一个政治共同体。作为政治共同体,它同宗教信仰有着密切的联系,如建寨举行圈寨仪式,请神遴选村社头人“召曼”,等等。

布朗族称村寨为“永”,但通常用傣话,叫做“曼”。按照传统习惯,建寨要举行圈寨的仪式。首先,在卜选好的准备建寨的范围内,栽插许多木桩,将四周围住,再用草绳、白线将树桩结成网,请“召曼”及佛爷绕着树桩念经,村寨成员跟在后边跳舞,并把草绳和白线两端串联在一起,象征大家团结成一个坚强的集体,然后建立四道寨门,每道门口竖有一根木桩,称为“根曼”,意为“寨父”。凡村寨成员都住在寨门之内,按所圈定的范围修建房屋。这种圈寨仪式,称为“乘脱”,它被布朗族看做是与每个村社成员祸福攸关的最隆重、最庄严的日子。大圈10年或20年一次,小圈3年一次,有的村寨每年圈一次。圈寨的目的,据说主要是为了撵鬼,不让鬼进寨子来祸害人畜。圈寨时,由祭师念经、滴水,绕寨四周撒沙子驱邪祈福。

布朗族还用简单类比的方式将自然与社会存在的物和人进行比较,认为村社也如人的躯体,是由各个部分组合而成的。人有四肢,村社就要竖四个寨门,人最重要的是心脏,对村寨来说,也必须在寨子的中央竖一个大木桩,设立“寨心桩”,在它周围用石块砌成一米左右的高台,布朗族称为“再曼”,作为全寨最高神灵的住所,故又称“寨心神”或“社神”。布朗族每个村落建立的“再曼”,就成了全村的主心骨,凡村寨一切隆重的祭典,都以它为中心来进行。布朗族村寨就是这样利用宗教祭祀活动来履行其政治共同体的职能的。

建成村寨之后,为了处理村寨的公共事务,由村寨成员共同推选出头人来管理。最先由村寨成员推出来的头人叫“召曼”,这是借用傣语称谓,“召”指官,也有管理事的意思,“曼”是村寨,“召曼”,即村寨的执政者、管事人。“召曼”虽然是按照原始的民主方式选举产生的,但选举要履行抽签仪式,由寨神“再曼”来决定,因此,“召曼”实际上是占卜(神选)产生的。在选举的过程中,凡村寨成年男子,都有权利参加抽签选举,选举在佛寺进行,而且附加了一些条件,如规定要当过和尚多年,还俗结过婚,并把妻子接回家中者(布朗族要先从妻居三年后才从夫居),才能参加候选。届时将事先准备好的长约4寸的5根或9根竹签投入铅罐中,其中一根写着“当选召曼”的字样,其余均为空白签。抽签者必须摘下包头帕,虔诚地跪着摸,摸着写有字的竹签者站立一边;如果摸着空白签,便被淘汰,则站到佛寺外面。第一轮摸完,又摸第二轮,依次淘汰,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人。三次都摸着中签者,立即选为“召曼”。这时,群众聚集在周围,击象脚鼓,敲铓锣,跳民族舞表示庆贺。“召曼”选出后,村社全体成员共同出一个“半开”(一种银子制造的货币)和一点布料给“召曼”作为当选信物。

“召曼”的任期无一定年限,不得世袭,也不由佛爷或“借捧”撤换,其罢免根据神意来仲裁。具体说,任期的长短是由寨心神“再曼”决定的。假如寨子中发生虎、豹咬牲畜、吃人,或猪、鸡、狗跳进寨心神“再曼”里时,就认为大不祥,亵渎了神灵,表示这个“召曼”不称职,必须重选。所以,有的“召曼”在当选第三天就遇不祥而卸任,有的则可以担任五六年之久。新“召曼”选出后,旧“召曼”就把信物移交给新“召曼”。

“召曼”在傣族土司未统治以前,职权是比较大的,既是村寨头人,又是宗教祭祀的主持者,他要负责管理全寨土地分配、租借,与外寨交涉,接纳外来成员,以及主持有关婚姻、丧葬、祭“谷魂”、祭“寨心神”等宗教事务。

小乘佛教在布朗族盛行后,佛寺通过对村寨头人的拴线、滴水、推荐、监选、认可等活动,逐渐取得干预村寨政治事务的种种权力,使政权与神权结合在一起。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1.头人受封,必须到佛寺请大佛爷拴线、滴水祈福,以取得“神佛”的认可和保佑。

2.“借相”(管理土地,负责对外出租,生产时决定每年砍种方向和管理赕佛、祭祀、婚姻、丧葬等事务的头人)最初是由勐混土司封的,后来由于“借相”管理宗教事务较多,因此改由大佛爷提名,请勐混土司加封,并且整个授封仪式都在佛寺举行,因而“借相”这一村寨头人可以说是由佛寺封的了。“召曼”原本是通过“神选”产生的,但是佛寺建成后,在村寨头人“召曼”的选举中,大佛爷就要代表佛祖的意旨来监督抽签,“召曼”的选举实际上被佛爷所控制,并且由于有了土司分封的村寨,其他头人,“召曼”一职便降居次要地位了。

3.大佛爷的升级由村寨头人提出通过后,要报请勐混土司批准。

4.村寨中的重大事件除由头人会议通过外,还要取得大佛爷的同意。

5.佛寺与头人互相利用、互相依存。佛寺依仗头人来取得经济利益,传播宗教,而头人也假借“神”力以巩固自己的特权地位,加强对村寨成员的控制。如每次举行全寨性的赕佛活动时,都要由头人出面倡导,群众献的各种礼物也要交头人汇聚齐再由头人转献给佛寺。赕佛时剩余的粮食、肉类、银钱都归头人所有。群众如果不献财物,便会被头人威胁赶出寨子。这样就使佛爷与头人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互相利用、互相依存的关系。

(三)宗教活动与日常生活

宗教信仰非常广泛地渗透在布朗族人的日常生活中。如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布朗族的日常生活就非常普遍地受到宗教信仰的影响。平时,他们梦见太阳落山,就认为亲友的灵魂被勾走了,要有人死亡,就用鸡或者鸡蛋叫魂。梦见火烧房子,以为“魂魄”丢了,要用一团饭、一块盐、一个辣椒、一对蜡条去寺庙叫“魂”。如果有人病了,就立即想到鬼把“魂”抓走了,便要找巫师占卜,卜着什么鬼,就请巫师送鬼。如果出现全身痛、肚子痛、头昏等症状,就要用碎土锅片(代表钱)、笋叶(代表经书)、酸茶叶(代表酸)、笋子(代表甜)等物去祭鬼魂。此外,还要用笋叶剪成人形,用它代替病人,去把被鬼抓走的“魂”唤回来。而祭鬼时带去的两根线,则拿回来请卜卦者拴在病人的手腕上,表示“魂”又回到了病人身上。如有人突然不会说话、突然抽风等,则除了祭鬼之外,还要求神。牲畜病了,也同样要祭鬼求神。

按布朗族的宗教信仰观念,自然界中的许多事物都有“魂灵”,随时随地都可能作祟于人,因而对它们产生了畏惧或敬仰的心理和行为。如出门遇见麂子、马鹿,或闻其叫声,均认为不吉利,认为人会倒霉,上山砍伐时会砍着脚。听见乌鸦叫是最晦气的,认为会死人。白天见到老虎,就认为是见了父母的“鬼魂”,不久父母便会死去,因此,凡遇到老虎时,必须赶快回家用芭蕉叶包八小包肉、八个糯米团,用一对蜡条,请巫师念经消灾。人们养的母猪,不能在家中下崽,如果母猪在家下崽,便认为有鬼,不吉祥,要请巫师念咒驱鬼并将母猪杀掉。

普洱市的布朗族人在日常生活中,如果发生眼花、耳聋、四肢麻木等现象,往往认为撞着“杆骂”(头痛鬼)了,要用茅草扎一个草人,穿上衣服,备些斋饭送到寨子东方的野外扔掉,算把“杆骂”送走了。当人们发生打嗝、咽噎、腹痛、手脚酸软时,认为是在野外撞着“三希你”(太阳)神,要用茅草扎成人的模样,包扎上红、白二色破布,再扎些草马、草狗于夜间送到寨外的岔路口扔掉。如果有人出现头痛、眼球红肿、牙龈糜烂之类的症状时,就认为是得罪了“东堵神”(红肿鬼),要用葫芦制成碗,盛上饭、菜、酸笋、草烟、鸡毛等连同稻草人一起送到寨子西方的岔路口,念过祭词后扔掉。小孩伤风、高烧不退,成年人嘴歪或突然休克,便认为是撞着“贡磨鬼”(小儿鬼)了,要用豆腐、米饭、蜡烛等作为祭品,于天黑前由成家的男子送到寨下面的田坝边祭之,布朗族极怕此鬼,平时生产劳动经过祭“贡磨鬼”时,不敢高声说笑,不敢久停。人们患了关节炎、腰疼不能动时,认为是撞着了“恩堵鬼”(腰痛鬼),要用一个破箩筐,盛上一些斋饭、土锅片、火灰,再用酸果树削成刀剑、尖棍等一起送到稻田的分水处献祭。若出现心绪不宁、常做噩梦、浑身无力等症的人,往往被怀疑是撞上了“思隔耶朱”(亲友中非正常死亡的鬼魂),要用破锅片、粮食、茶叶、烟酒等作为祭品送到埋葬死者处献祭。新生儿休克,被认为是撞着了“思格力”(吊死鬼),要用绳子吊起一只小鸡,加上米饭、茶叶作为祭品送到寨外的树林中扔掉。

普洱市的布朗族还很重视丧葬祭祀。人死后,先把尸体抬到中堂洗净,剃去毛发、胡须,然后再抬到火塘边向祖先祈求,意思是家人中又有一人寿终正寝,要求祖先容纳死去的灵魂。给死者穿寿衣时要把纽扣剪去,意思是把生前拴的魂线剪掉,让灵魂顺畅地回到祖先们的住处。衣服要翻过来穿,这样做才能使亡灵在途中免遭其他鬼魂抢劫。尸体入棺时每个孝子都要给死者垫一块白布,长子的布垫在最底层。每个孝子杀一只鸡为死者祭灵,并祈求说:“这是送你的牺牲,你要管好,以后不准再回来要。”然后在棺里放一根白线,一根红线,作为亡灵在途经江、河和沧海时的牵绳,若不放线,认为亡灵将渡不到彼岸。装棺结束后要煮一锅鸡肉稀饭招待来帮忙的人。接着要杀猪或杀牛祭灵,杀牛之前要给牛配备鞍辔,再把牛牵到坟山认好地点,举行隆重的安葬仪式。牛头要朝坟山方向。死者未埋葬之前,全家人都要在棺木前就餐,以示对死者的眷恋。埋葬选吉日进行,若是好日子应当天死当天埋葬。出殡时先打开棺材给众亲友们看一看死者的遗容。死者的后辈们要依长幼次序跪在路上,抬棺人高抬着棺材从他们头上通过,反复三次,表示报答死者对自己的恩情。不论坟山远近,棺材不得在中途停歇,避免亡灵在中途流连,对后辈人不利。

普洱市的布朗族实行土葬,掩埋后垒坟立石作为标志。埋葬完毕要杀一只鸡献祭,并从鸡卦中预卜后辈人中是男性兴旺还是女性兴旺。埋葬后的头三天,家人要像侍奉活人那样给死者送饭菜、草烟、酒等,还要仔细观察坟堆上有无兽类的印迹,如果有类似于什么动物的脚印,就认为死者已经超生为该动物了。埋葬后的三个月内,每十天家人要休息一天,表示哀悼。三年内每年清明时节要上坟祭祀一次,满三年后杀猪一次请亲友来庆贺,表示哀日结束,子女们可以举办婚礼喜事了。应邀来的亲友,要送米(一斤)、酒(一斤)、鸡(一只)作为祭礼费用。

未成年人死亡或孕妇难产以及自缢、溺水等非正常死亡的人,出殡时要避开村寨大道,避开正门,从侧墙开挖一个洞穴将尸体抬出。埋葬时坟坑里要放上荆棘,或用黄泡刺(一种带刺的植物)在坟坑里刷扫,意思是把活人的魂撵出,防止死者把活人的魂勾走。

另外,为了让死者有田地耕种,要用芦苇隔一小块田地给死者,三年之内,这片种“鬼粮”的田地里长出的粮食只能给死者的亲姐妹享用,认为不这样做,粮食就长不好。

宗教信仰除了与布朗族的生产、政治和日常生活有密切联系外,还垄断着布朗族的精神文化生活,布朗族的思想意识、文化活动都受到宗教信仰的控制,布朗族的节日几乎都与宗教信仰有关。布朗族人认为只有进佛寺当和尚才有文化,有社会地位。

总之,布朗族人的宗教信仰与社会生活是交织在一起的,社会生活既受宗教信仰的影响乃至支配,又为宗教信仰的存在和发展提供土壤和条件。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布朗族人科学文化知识水平的提高,宗教信仰对社会生活的影响将会越来越小,这是社会发展的总趋势。[6]

【注释】

[1]穆文春主编:《布朗族文化大观》,云南民族出版社,1999年,第96页。

[2]《布朗族简史》编写组、《布朗族简史》修订本编写组:《布朗族简史》,民族出版社,2008年,第129~131页。

[3]《布朗族简史》编写组、《布朗族简史》修订本编写组:《布朗族简史》,民族出版社,2008年,第131~133页。

[4]《布朗族简史》编写组、《布朗族简史》修订本编写组:《布朗族简史》,民族出版社,2008年,第133~135页。

[5]《布朗族简史》编写组、《布朗族简史》修订本编写组:《布朗族简史》,民族出版社,2008年,第136~139页。

[6]穆文春主编:《布朗族文化大观》,云南民族出版社,1999年,第1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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