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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刊注释是发展伤寒学说的主要形式

时间:2022-03-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注解、释义是发展伤寒学说的主要研究方法,也是丰富伤寒内容的主要形式,由宋代成无己首先开创。值得注意的是清柯韵伯《伤寒来苏集》对此的注解。从上述麻杏石甘汤证的注释轨迹来看,有两点值得借鉴:第一,过去注本中互相对立的意见,可能反映着不同时期,不同侧面的经验,在继承工作中不要轻率取舍;第二,“新注”是发展伤寒学说的一种形式。

校刊、考据是一种传统研究《伤寒论》的方法,虽然着眼于文字上的错落,但却以医学实践为根据。此法肇始于宋代林亿,他也是最权威的校刊、考据研究者。例如,他认为176条“伤寒脉浮滑,此表热,里有寒,白虎汤主之。”其中表里二字互差。后来成无己、许叔微、方有执等虽对林亿之说大加反对,但其说理甚为牵强,不足服人。往后的医疗实践证明林亿之说是正确的。故柯韵伯直接将“表有热,里有寒”改成“表有热,里有邪”;桂林古本改成“里有热,表无寒”;承澹盦改成“表有寒,里有热”。总之,里有热才能以白虎汤主之,这种认识渐趋一致,是符合临床实际的。又如,对158条甘草泻心汤的药物组成,林亿认为应有人参,而原主脱落,也是符合实际的。

明代方有执堪称《伤寒论》考据家。他用考据研究方法确定了《辨脉法》《平脉法》《伤寒例》等12篇并非伤寒原文,“皆叔和述仲景之言,附己意以为赞经之辞”。但自方有执提出上述见解之后,有些伤寒考据家对其余十篇中的许多条文、字句也认为是王叔和自撰羼入,其最突出者要算日本山田正珍氏。例如,他在《伤寒论集成》中认为第48条至54条皆是“叔和补入之语”,理由是这七条“皆以荣卫言之,合于《辨脉法》中说,而不合于仲景全论之旨”。他认为仲景是不讲荣卫的。对第75条他也认为“此条王叔和敷演桂枝甘草汤条意者,辞气与《平脉法》相似,决非仲景氏之言也,宜删”。照山田氏的说法,则《伤寒论》条文就所剩无几了。山田氏的一些错误考据,究其原因:第一,仅仅以《平脉法》《辨脉法》等12篇为考证标准;第二,纯粹应用语辞、文字的考据方法进行研究,没有从医学理论与实践出发。仲景明言“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而《内经》、《难经》中广泛叙述着荣卫之说,仲景引入这一概念是很自然的。可见,运用校刊、考据研究《伤寒论》,必须主要从医学理论与实践出发,否则就会失之偏颇。

注解、释义是发展伤寒学说的主要研究方法,也是丰富伤寒内容的主要形式,由宋代成无己首先开创。他用《内经》《难经》的理论解释《伤寒论》三阴三阳及其条文方证,写成《注解伤寒论》一书,使《伤寒论》辨证论治、理法方药第一次获得理论上的说明。他的《伤寒明理论》对《伤寒论》50个主要症状产生的原因、机理、表现特点和鉴别要点,都作了精深的阐述。成氏的研究方法给后世以无穷启迪,他之后的数百注家主要采取这种形式来发扬伤寒学说,丰富伤寒经验。如有侧重脏腑经络理论注解的,有从六因、八纲理论去认识的,有以气化升降理论去发挥的,近代更出现许多研究《伤寒论》的“新解”。这些注释都从不同的角度融会了注者本人及其时代的新认识、新经验,因而使《伤寒论》的理论愈阐愈明,经验愈积愈多,应用范围也越来越广。现举麻杏石甘汤证的注释为例,即可见一斑。麻杏石甘汤证共两条,即63条:“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162条与63条相同,只有“下后”二字之别。

宋·成无己《注解伤寒论》注解:“汗出而喘有大热者,内热气甚也;无大热者,表邪必甚也。与麻黄杏子甘草石膏汤以散其邪。”没有对汗出而喘、无大热作正面解释。

明·方有执《伤寒论条辨》注释:“寒不得泄,而气转上逆,所以喘益甚也。无大热者,郁伏不显见也。”认识到热邪郁伏的病机,但郁伏在哪里?病位不明确。其对汗出而喘的解释也是不满意的。但比成无己进了一步。

清·钱潢《伤寒溯源集》注解:“……汗出而喘者,肺主皮毛,邪热但在肺脏也。无大热者,言表里无邪也,邪在表则发翕翕之热;邪在里,则发蒸蒸之热,此不言不热,又不言微热,而曰无大热者,盖肺主皮毛,因邪热在肺或时有微热……热邪实在肺中,则肺气满而喘矣。开阖失司,是以汗出也。”“热邪实于肺中”一句,把病因、病性、病位鲜明地点出来,对汗出而喘一证的解释较好,对无大热解释仍较勉强,但比成、方两注跨前了一大步。

新中国成立初,20世纪50年代,承澹盦《伤寒论新注》注解:“为风温证发热汗出而喘之正治法”;“无大热者,以有汗出,表层之热随汗排泄,按之不觉其大热也;非无大热,热郁于肺中也。”对无大热一证作了恰当的解释,并补充了针灸治法。

20世纪60年代,二版教材《伤寒论讲义》注解:“热邪内迫于肺,热郁熏蒸而汗出,气逆不降而喘作,因热在里不在表,故身无大热。”解释得简明确切。

值得注意的是清柯韵伯《伤寒来苏集》对此的注解。他说:“二条无字,旧本讹在大热上,前辈因循不改,随文衍义,为后学之迷途。”他索性将原文“汗出而喘,无大热者”改成“无汗而喘,大热者”。柯韵伯提供的是另一个侧面的经验,无汗,热不得泄,自然大热;汗出,表热得泄,所以无大热。根据近代郭协壎对60例属于麻杏石甘汤证病人的观察,有汗者占65%,无汗者占35%(上海中医药杂志,1957,4:44),以有汗者居多,但无汗者亦占三分之一强,说明汗之有无不是本证的一个重要指标,历代注家不改原文有理,柯韵伯改得也有据。后来,钱文才确定,热、渴、喘、咳四大症,为麻杏石甘汤证的证候指标(江苏中医,1965,3:17),与过去的相比较,显然明确得多,也更符合实际。至于不少报道将本方用于治疗风疹、烂喉痧、遗尿,以及多种眼科疾病等获得良效,则属应用范围的扩展。

从上述麻杏石甘汤证的注释轨迹来看,有两点值得借鉴:第一,过去注本中互相对立的意见,可能反映着不同时期,不同侧面的经验,在继承工作中不要轻率取舍;第二,“新注”是发展伤寒学说的一种形式。如果一本“新注”中包含了作者及其时代的新经验、新认识,而且能够指导临床实践,不是牵强附会的,那末,这本“新注”应被认为是成功的,应当欢迎,不应责难。当然,在“新注”还不能完全代替旧注中的经验、认识时,则旧注仍不失其保存价值。

此外,还有一种选择性地汇集前人注释,并附以己见的研究方法,即所谓“集注加批”方法。这种研究是集中前人注释的精义,加以归纳成篇,对后学者自可提供不少方便。不但易于领会原文的意义,同时还能从各种不同认识、经验的对比中,明其异同,知其得失,以窥其全貌,避免偏从一家之说。20世纪30年代出版的黄竹斋《伤寒论集注》即具有这种研究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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