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律与工作

第四节　论自由、纪律与工作

蒙台梭利重视自由对儿童发展的重要意义。她认为，真正的科学的教育学的基本原则是给学生自由，“我们必须采用以自由为基础的教育方法去帮助儿童赢得自由。换句话说，对儿童的训练应帮助儿童把控制他们活动的社会束缚尽可能地减到最少”^[5]。因此，蒙台梭利提出应该给予儿童自由活动的权利，允许儿童按照其本性自由地表现。蒙台梭利指出:“任何一种教育活动要成为有效益的，它必须帮助这种生命力的充分显露。而且，这种帮助必须严格地避免阻碍儿童自然的活动。”^[6]学校应该允许儿童自由地、自然地表现自己，给儿童以完全的自由。

为使教育达到预期目标，蒙台梭利在“儿童之家”精心布置了一个“有准备的环境”，即为幼儿提供一个不受约束的、适合年龄特征的环境，让儿童在自由活动中发展其感觉。为此，蒙台梭利按照前述所谓有准备的环境，精心设计布置了这样一个给儿童以充分自由、便利的活动场所。在蒙台梭利看来，允许儿童自由活动是实施新教育的第一步。在自由活动中，儿童体验到自己的力量，从而最大限度地激发他们发展的动力。

从尊重自由出发，蒙台梭利强调个性化的纪律，认为个性化的纪律是独立自主精神的重要体现。蒙台梭利批评传统教育理论把纪律仅仅看做是维持教育和教学的外部秩序的手段，指出:“这种奖励和惩罚——请允许我如此措词——简直是灵魂的‘板凳’，是奴役精神的工具，它们不是用来减少畸形，而是用来制造畸形，用奖励和惩罚所激起的努力是被迫的，而不是自然的，可以肯定地说，这决不会给孩子带来自然发展。”^[7]他认为传统教育理论会使儿童在精神方面遭受种种折磨，而且在智力和道德上也会受到损害，从而只能造就一大批反应迟钝、智力低下、奴性十足的人。因此，蒙台梭利主张把自由权利交还给学生，使学生在自由选择的基础上进行自我教育。在“儿童之家”里，儿童的自由活动必须遵守两条原则:一是儿童的自由应以集体利益为限度，不允许干扰和侵犯他人；二是儿童必须按照规定的程序使用教具。因此，儿童的自由实际上是一种有纪律的自由。对蒙台梭利来说，纪律和自由是一件事物不可分离的两部分，犹如一枚铜币的两面。

蒙台梭利强调在工作——即身心并用的活动中促进儿童发展，形成儿童的纪律意识。她认为真正能形成纪律意识的第一道曙光来自工作。在蒙台梭利看来，儿童身心的发展，良好纪律的形成必须通过工作而不是游戏来完成。在她看来，只有工作才是儿童最主要和最喜爱的活动，而且只有工作才能培养儿童多方面的能力并促进儿童心理的全面发展及儿童良好纪律的形成。

蒙台梭利所说的工作是儿童在有准备的环境中，与环境相互作用的活动，是一种自由、自主、自助的活动，是满足儿童内在活动需要的活动，是儿童喜欢并乐在其中的活动，是一种手脑结合、身心协调的活动。

通过工作，“儿童之家”将传统教学中根本对立的两个概念——自由和纪律有机地联系和统一起来。换言之，工作可促进非压迫、非强制的纪律的形成。蒙台梭利还具体分析了工作能促使纪律形成的原因。①从生理的角度讲，工作有助于儿童肌肉的协调和控制，从而具有正确支配自己行动的能力。②从心理的角度讲，工作有助于培养意志力，这是儿童遵守纪律的先决条件。③工作有助于培养独立性。蒙台梭利所谓的独立性主要是一个生物学的概念，即能自我支配，依靠自己的器官满足自己的欲望和要求。因此在蒙台梭利学校里，儿童普遍采用自己选择的个体工作方式。蒙台梭利发现，儿童通过自由选择，使自己沉浸于工作，学会了依靠自己，从工作中获得乐趣，满足自己的欲望；儿童以个体工作方式自发地工作，在工作中学会了尊重他人的工作权利并懂得善和良好的规范，其结果是人人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儿童之间没有妒忌，没有争吵。独立工作方式培养了绝对平静的气氛，良好的纪律就体现出来了。

蒙台梭利是20世纪享誉全球的幼儿教育家，也是赢得世界承认的最伟大的教育家之一。由于蒙台梭利是研究和倡导用科学的方法来提升正常儿童智力最有成效的科学家和教育家，所以她被誉为“幼儿教育之母”。人们还称她为“儿童世纪的代表”，是“在幼儿教育史上，自福禄培尔以来影响最大的一个人”^[8]，“是20世纪赢得欧洲和世界承认的最伟大的、科学的和进步的教育家之一”^[9]，是“进步幼儿教育的先驱”。

蒙台梭利的幼儿教育思想自20世纪初产生并传播以来，对世界各国幼儿教育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其教育理论和实践方法受到广泛的欢迎和赞扬。蒙台梭利教师国际培训班的建立更使她的思想在世界范围内传播开来，形成影响世界的“蒙台梭利运动”，蒙台梭利教育思想对现代儿童教育的改革和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蒙台梭利的幼儿教育思想和方法在传播过程中也引起过教育学界和心理学界的争议，甚至遭到批判。美国著名进步主义教育家克伯屈曾经批评蒙台梭利学说的内容“主要是属于19世纪的中期，是落后现代教育理论发展约50年的学说”^[10]。由于克伯屈及其他人对蒙台梭利学说体系的责难、批评，美国的蒙台梭利热一度降温。但时过境迁之后，20世纪下半期，蒙台梭利的教育思想及主张又得到人们的青睐。有些过去遭到批评的观点现在被许多人认为是正确的。总体看来，蒙台梭利方法简单明了、学习材料精确、目的单一明确及成果显著，具有一定的科学性和极大的实用性，在当代各国仍保持勃勃生机及巨大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