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步发挥知识和知识分子的作用

重视知识和知识分子, 对于搞好改革是至关重要的。 如果说农村的改革一开始主要是依靠政策去调动群众的积极性, 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提高, 在向较大规模的社会主义商品生产转变以后才逐步兴起学习技术和知识的风气的话, 那么城市的改革, 从它一开始, 就与重视知识和知识分子的作用在同步向前发展。

在改革过程中, 我们之所以要特别强调知识和知识分子的作用, 这首先是因为, 改革的目的归根结底是发展生产力, 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 而现代化的实现, 又取决于科学技术的发展速度。 马克思说过, “生产力中也包括科学”, 因为生产力中的基本因素劳动者, 和以生产工具为主的生产资料, 同科学技术的关系都是非常密切的。 现代的劳动者必须是掌握了一定科学技术的劳动者, 生产工具也要伴随科学技术上的发明创造而不断变革。 所以, 改革越深入, 生产力水平越提高, 科学技术的主导作用越明显。 从世界范围看, 我们的改革面临着正在兴起的以电子技术、遗传工程、 光导纤维、 激光和海洋开发为标志的新的技术革命。这次技术革命最重要的特征, 就在于科学技术越来越迅速地转变为直接的生产力。 当今居于世界前列的发达国家, 生产力发展的60%甚至80%都依赖于先进的科学技术, 有一些新兴生产部门,劳动技能的基础, 主要已经不是体力而是智力和知识。 由于新技术的广泛应用而引起的社会生产力的飞跃, 突出表现了智力在生产和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表明了知识的重要性。 新技术革命另外一个特征是新兴学科不断涌现, 科学发展速度越来越快。 现在国际上知识更新的速度, 大体上是15年换一代, 个别学科10年甚至5年就出现换代。 设备的更新、 工艺变革、 产品的换代也日益频繁。 这样一个新技术革命, 对于我们的改革既是一个机会, 也是一个挑战。 我们要赶上世界先进水平, 就必须在知识更新上下功夫。 也就是说, 我们曾经学过的知识不少已经过时, 需要重新学习, 不断提高我们的科技水平。 我们只有重视知识和知识分子的作用, 抓紧应用新的科技成果, 才能发展我们的经济,缩短同发达国家的差距。

其次, 我们还要看到, 改革内容也与发挥知识和知识分子的作用息息相关。 比如说, 我们要改革经济管理体制, 建立以提高经济效益为目标, 责、 权、 利相统一的管理制度, 实质上就是实现经济管理的现代化, 这就必须重视微型电子计算机等新技术革命成果在管理中的运用, 必须要求信息系统的高速、 准确, 必须配备素质较高的统计和管理人才。 再如要进行技术改造, 实质上就是用最新的技术改造原有企业的落后面貌, 这显然也离不开知识和知识分子。 至于说我们要实现包括文化、 艺术、 教育、 体育、 卫生以至于党政机构等上层建筑方面的改革, 涉及道德、 伦理、 人才、 管理等社会科学的各个学科, 离开知识和知识分子更是不行的。 如果说专业户是农村先进生产力的代表, 那么知识分子就是城市改革的开拓者, 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强调要进一步发挥知识和知识分子的作用, 还在于重视知识本身也是一项很重要的改革。 列宁曾指出: 无产阶级取得政权后, 一项划时代的主要任务, 就是要进行文化变革、 文化革命, 它的内容包括: 国民教育的普及和提高, 科学的高度发展,社会主义文学艺术的繁荣, 等等。

遗憾的是, “十年内乱” 名义上叫 “文化革命”, 实际上却是蔑视知识, 破坏文化。 因此, 重视知识首先就是一场拨乱反正的思想斗争。 在发挥知识和知识分子作用的问题上, 我们改革的任务还非常艰巨, 这方面很多潜力和优势还有待于通过改革来挖掘和发挥。 我们省是高等院校、 科研单位比较多的省份之一, 就专门人才而言, 自然科学方面有17.8万人, 社会科学方面有9.4万人, 加起来27万多人, 按百万人拥有的科技人员数量计算,在全国列第八位。 这是一支很可观的力量, 但是现在分布很不合理。 一方面有些单位人才奇缺, 另一方面有些单位又积压和浪费人才, 学非所用, 用非所长, 这种状况是必须改变的。

重视发挥知识和知识分子在经济改革中的作用, 关键在于进一步落实好知识分子政策。 应该肯定,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 我们在这方面已经做了大量工作, 取得了很大成绩。 不但把历史上、 “文革” 中给知识分子造成的冤假错案全部平反, 而且着手解决知识分子入党难、 进领导班子难的问题。 几年来, 全省共吸收8000多名知识分子入党, 提拔1万多名专业技术人员担任各级领导职务, 调整了4000多名用非所学的专业人员的工作。同时在财政比较困难的情况下, 筹集资金修建了一批供知识分子使用的住宅, 安置了2.6万多名知识分子的子女就业, 使4800多名夫妻两地分居的知识分子得到了团聚, 对中、 高级知识分子看文件、 听报告等作了具体规定, 为部分老专家配备了助手, 从而初步改善了知识分子的工作条件和生活条件。 从总体上和主流上讲, 重视知识、 尊重知识分子的新风气正在我省开始形成, 但是按照中央的要求和城市改革形势发展的需要, 我们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在有的地方特别是相当大量的基层单位, 落实知识分子政策还存在死角, 一些同志至今还没有摆脱 “左” 的思想的恶劣影响, 对知识分子的偏见很深, 排斥、 刁难和压制知识分子的事件还经常地发生, 个别单位甚至对上级指示顶着不办, 我行我素, 这种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我们强调落实知识分子政策, 不仅仅是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 当前更重要的是要充分发挥他们的作用, 知识分子最关心的也是能不能用自己的业务专长为国家出力, 做出应有的贡献, 自己的劳动和劳动成果是否被承认, 是否得到应有的重视。 因此,落实知识分子的政策应该紧紧抓住发挥知识分子作用这一关键问题。 最近, 胡启立同志来我省视察工作时强调指出, 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已经抓了3年, 但尾巴留得很长, 要抓紧解决。 今后3年要彻底解决知识分子政策的落实问题。 党中央对落实知识分子政策三令五申, 我们一定要认真贯彻落实, 这是衡量一个部门和单位能否和党中央保持一致, 党委政治上是否坚定, 是否有战斗力的重要问题, 也是衡量整党是否走过场的重要标志。

为了进一步发挥知识和知识分子的作用, 我们要把落实知识分子政策作为推动改革的重要一环, 切实抓好。 要在思想上继续彻底清除 “左” 的影响, 认真贯彻执行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有关知识分子问题的方针政策。 除了要认真克服 “只看成分, 不看专长”, 求全责备、 平均主义等错误倾向, 纠正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各种偏见之外, 落实知识分子政策还要注意全面性, 防止片面性。 有一种倾向, 叫 “重理轻文”, 就是重视对学理工的知识分子落实政策, 而忽视了对学文、 史、 哲、 经的知识分子落实政策, 这是不利于改革和 “四化” 建设的。 因为所谓知识, 包括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 (哲学则是它们的概括和总结), 整个知识分子队伍是由搞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两部分人组成的整体。 我们要建设高度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 需要这两部分知识分子都发挥自己的优势和专长。 尤其我们宣传战线, 更多的是要注意发挥社会科学方面的知识分子的作用。 还有一种 “重大轻小” 的倾向,就是对中级以下知识分子重视不够。 先抓对高级知识分子政策的落实是完全必要的、 正确的, 然而对中级以下知识分子的政策落实决不可掉以轻心, 尤其是35岁至45岁的知识分子, 是我们国家承前启后的一代, 他们一是年富力强, 既有专业知识和创新精神, 又有多年实践经验; 二是目前地位不高, 待遇偏低, 负担较重; 三是在知识分子队伍中比重很大, 大都是各个单位的中坚力量。 如何尽快充分发挥他们的作用, 对搞好改革、 实现 “四化”是至关重要的。

组织上要采取必要的措施。 要大力加强检查和督促, 着重检查在知识分子中发展党员、 选拔干部、 发挥领导班子中知识分子的作用、 爱护和合理使用专业技术人才等方面的问题, 对于立志改革、 贡献突出的知识分子, 要敢于打破平均主义, 破格提拔和给予必要的物质优待; 对于排斥、 压制知识分子的事件必须严肃处理; 对于那些至今仍然对党的知识分子政策严重抵触、 拒不执行的领导干部, 必须坚决调离领导岗位, 提拔懂技术、 肯创新的知识分子担任。 党的路线和政策的落实要靠正确的组织路线来保证。 为什么有的单位迟迟不落实知识分子政策? 就是因为那里的领导干部, 特别是一二把手, 长期不学习, 也不去正确理解党的知识分子政策, 因而成为落实知识分子政策的严重障碍, 对于这样的领导, 不坚决撤下来怎么行呢? 今后像宣传文教战线这样知识分子比较集中的部门, 主要领导干部都应该安排有大学专科、大学或更高学历的知识分子来担任。 当然, 决不能只看文凭不看水平, 关键是水平, 包括思想、 政治、 文化、 业务水平和领导能力, 并不是所有有文凭的人都具有领导才能和创造才能。

在管理体制上要进一步改革, 促进人才的合理流动, 打破那些不利于调动知识分子积极性的条条框框, 特别是部门所有制、单位所有制。 摸索如何发挥知识分子作用的新路子, 爱护和尊重他们的爱国之心, 重视和珍惜他们的报国之才。 譬如, 要有计划有步骤地组织好知识分子的合理流动, 做到人尽其才, 才尽其用; 要保证担任领导工作的知识分子有职、 有权、 有责; 应当允许知识分子通过著书立说、 兼职授课等正当手段增加收入; 允许一些科研单位实行企业化管理, 等等。

我们宣传文教战线知识分子比较集中, 可以说人才济济, 更要带头落实好知识分子政策。 同时我们还要积极发挥宣传舆论的作用, 宣传好在改革中进一步发挥知识和知识分子作用的重大意义, 宣传好党的知识分子政策, 旗帜鲜明地支持和宣传立志改革的知识分子的先进典型, 使全省各条战线都能够充分发挥知识和知识分子在改革中的作用。 要做好知识分子的团结教育工作, 打破门户之见, 克服文人相轻的旧习气。 知识分子歧视、 排斥、 打击知识分子的, 亦不乏其人, 有时甚至比非知识分子还厉害。

(摘自1984年6月1日在省宣传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