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城市边缘

他们向城市走来,却没有被城市完全接受;他们居住在城市里,却常常有找不到家的感觉;他们脚步匆匆地奔波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上,但却总是走不进城市的核心。他们就是从农村流动到城市的劳动力,我们把他们叫农民工,简称民工;社会学家则给他们起了个十分专业的名字——“城市边缘人”。在城里人冷漠的眼光中,他们如燕雀衔泥,在城市的边缘构筑着自己的梦想,期望用自己的劳动让年迈的老人不再辛劳,让年幼的孩子能够上学,让破旧的老屋能够遮风挡雨……

“离开家乡爹和娘,背起行李走远方,酷暑寒冬多保重,打工路上自己闯;多流汗水莫流泪,遇到困难莫忧伤,风里雨里莫言苦啊,再苦再累自己扛;人生就要立大志,艰苦创业记心上,等到咱创业成功时,再风风光光回家乡……”

这是许多农民工站着异乡的街头吟唱的一首歌谣《打工行》。字词之间,透露出多少酸甜苦辣,折射出多少喜怒哀乐。

自从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来,中国的城市化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发展。作为一个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城市就像一个有着巨大引力的恒星,吸引着许多人进入到城市生活的轨道。其中,一个人数庞大的群体便是农村剩余劳动力。他们如潮如涌,从各个穷乡僻壤,各个山村水寨,加入到这个“星系”之中。但是,尽管他们人数多,贡献大,却由于他们身上那甩不掉的农民身份,他们仅仅只是绕行在城市边缘的“小行星带”。他们在工地里面做着各种各样繁重的工作,给城里人当保姆或者是送牛奶,在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餐馆里当服务员,应该说城里人不愿意干的脏活、苦活、累活他们都做,他们的劳动已经成了城里人生活必需的一部分。没有他们,城市的道路不会有这么宽阔,城市的房屋不会有这么雄伟,城市的生活不会有这么方便,城市的经济不会有这么繁荣。然而,他们虽然工作生活在城市,虽然促进了城市建设,方便了市民生活,但却并没有得到城市的完全接受。他们只能干城里人不愿意干的苦活、累活、脏活;他们住在低矮、拥挤甚至是充满危险的住房里,吃着廉价的食物;他们的子女上学受到限制;他们缺乏基本的社会保障……一句话,他们并没有成为真正的城市主人,而只是行走在城市边缘的“过客”。

尽管许多农民工并不知道“城市边缘人”这一带有学术意味概念的含义,但是他们处在城市最边缘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尽管农民工已经与他们所栖居和劳作的城市日益交融,但是,按照现行户籍管理制度,他们的身份仍然是农民,因而便“天然地”、“注定地”居于城市社会的最底层。据中华全国总工会2002～2003年进行的第五次全国职工队伍状况调查结果显示,无论社会地位、经济地位,农民工都排在25种职业群体中的最后一位。虽然我国现行法律所包含的保护公民权利的内容理应涵盖他们,虽然党和政府努力采取措施维护农民工的合法权益,但在总体上,农民工还没有真正融入到城市之中。他们还不能与城里人一样公平地就业,平等地竞争,也不能与城里人一样尽享城市的繁荣,尽享改革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