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用诗歌抚慰自己的灵魂

用诗歌抚慰自己的灵魂

时间:2022-01-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一直引以为豪并以此激励自己。诗歌于我的意义,或许便是如此。比照当下浮光掠影的伪生活,我们稀缺的爱情和勇气、自觉与达观、简单的快乐和宁静的故乡,在《诗经》竹帛的诗句里可以寻找源头。也正因此,我这几年反复品读《诗经》,以情怀重温黄卷、用唯美重述经典,借以抚慰自己渴望浪漫与纯真的灵魂。

——白麟访谈录

冯楚:“白麟”的笔名是怎么来的?

白麟:1982年,15岁的我初中毕业考入凤翔师范后,参加了学校的文学社。后来大家心血来潮,都要给自己起个笔名。我祖籍岐山,父亲来自渭北的麟游,母亲是岭南的略阳人,我则生于父母南北交会的秦岭腹地太白,就从父子名中各取一字起了“白麟”这个笔名,从此开始不断地写一些短文、小诗,渴望校广播站能播送出来。后来才知道这个笔名很吉祥,冥冥之中带给我不少好运:

白麟是传说中的瑞兽,据《汉书》载,公元前122年汉武帝在古雍州(今凤翔)狩猎时幸遇白麒麟,由此立年号为元狩。史书便有“凯乐闻朱雁,铙歌见白麟”这样的乐府诗,意即盛世显影。太白山上有着食古不化的独叶草,雍州大地曾留下这只独角兽的雪泥鸿爪,或许“白麟”此生注定要以“独叶”“独角”做矛,在荆棘纵横的世道寻觅一隅心灵高地。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一只被时代异化的狼孩,穿行在城市与乡村之间,让我吃着城市鼓胀的狼奶却依然留恋乡村的母乳。

大约20年前,已故陕西诗人田奇曾写信评点我的诗歌,有一句夸我的话:“白麟是太白山的一只麒麟!”我一直引以为豪并以此激励自己。

冯楚:你第一次发表诗歌是在什么时候?能否说说你的诗歌之旅?

白麟:1987年,20岁的我在《陕西成人教育》杂志上发表了一首诗,也是我的处女作,紧接着又在《中国青年报》《含笑花诗报》上发了些小诗,随即火苗怒放,埋藏在心里的文学梦迎春花一样开始星火燎原。那段日子,我初尝缪斯之吻,年轻的心充满渴望,在太白深山一边教书一边阅读一边埋头创作,只是常年握笔,右手食指上至今还留下突出的胼胝。有时写作时间长了,那里就会出现一个深坑,一握笔就钻心地疼!

后因创作带来些声誉在小县颇受关注,便调到县文化馆做文学创作干部,4年后又调到县政协搞文史资料编撰。1994年初,老诗人卢愚把我这个洋芋蛋从山里挖出来,调到宝鸡日报社,从此再没挪窝。

现在这个总编吕向阳也是个硕果摇枝的散文作家,对我更是厚爱有加。

回望来路,从风华正茂的青年一个人在诗行里踽踽独行,到快知天命的中年依然风雨兼程,30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这个业余爱好,把写诗当作心灵的事业,在自卑与超越、奋斗与挣扎、伤痕与荣光的夹缝中,依然寻找诗意地栖居并乐此不疲——难忘在乡村的寒夜倾听收音机里评介饶庆年的乡土诗,难忘走出秦岭大山在城市的寒门彻夜笔耕……《初雪》《风信子》《春天不遥远》《寒门》这些早年自印的一连串的袖珍诗集,以及1999年以来公开出版的诗集《风中的独叶草》《慢下来》《眼里的海》《音画里的暗香》,500多首诗基本涵盖了我创作的大致内容:我在古老的《诗经》里《附庸风雅》,我在城市的《边缘地带》含泪吟唱,我《山水行吟》、我《回望乡情》……诗歌掩藏着我的脚印,埋葬着我的青春,并将陪伴我走完残余的人生,让一个自诩为诗人的山里娃于无声处热泪盈眶,享受着孤独的幸福、莫名的悲欢。可以说,诗歌就是我半生的幻影。

冯楚:诗歌带给你些什么?

白麟:世俗意义上带来的很多,就不说了。在工作屡遭困顿已致因贫寒而失恋的沉重打击甚而万念俱灰之时,还是诗歌帮我走出生活的泥泞和青春的沼泽,拯救了我的人生,重建了一个人应有的自信,超越了一个农家孩子所经历的生活上的困窘和精神上的苦难!“淬火”之后,我的人生坚强起来,并于1999年由作家出版社首次公开出版了诗集《风中的独叶草》,当时省作协《延河》编辑部和宝鸡市作协联合在宝鸡召开“白麟诗歌研讨会”,算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和鼓励!

人到中年,万事始空。唯一能安妥我的魂灵的,或许只有诗句弹奏的箜篌在空谷弥散的回音,像一点一点从容消逝的涟漪,让我慢下来,安顿生存以外的东西。我觉得诗人比他人幸运的是,他人等待来世进入天堂,而诗人在自己营造的虚拟时空已提前登堂入室,今生享受来世的欢喜与忧伤!诗歌于我的意义,或许便是如此。

冯楚:你觉得好诗的标准是什么?

白麟:我多年来一直坚持真情写作,美的写作。无论是爱情诗、乡土诗还是写亲情的,都是我用心“孵”过的、用手摸过的。一颗真诚向善的心,会带给别人些许温暖。我在一篇创作谈《谁来安妥我的魂灵?》中说:“诗与心灵有关,形而上使得它更接近真理的高度。诗人视万物为同类,温暖、悲悯、情怀是其使命。”所以,好的诗歌可以用来关注现代社会的焦虑、关爱、念想、忧患,挽留物质过剩时代正在飘逝的纯真爱情、绿色故乡、人文信仰,善意地发出一种隐形警告和人生暗示……

也许因此,沈奇教授称我的诗歌是“当代诗歌中不可多得的绿色食品”,王珂教授赞誉我“在‘唯丑’时代把诗写得很美”,红柯教授认为“白麟的诗句是从他的家乡太白雪峰和林海里过滤出来的。身居都市的诗人依然保持着山野的纯真,实在是一种幸运”!西部诗人王若冰说:“面对白麟的诗,我总有一种梦回乡土、痛快淋漓地享受被阳春三月乡间温暖和煦的阳光抚摸的渴望。”……

冯楚:当下你在写什么?

白麟 :宝鸡是周秦王朝的发祥地,是《诗经》诞生的摇篮。三千年来,《诗经》在时光的轮回里却愈发生动鲜活:黄卷里依然露出赤子般天真的笑容,竹简上悠然传出泉水般清凌的回声,有时读来让人忍俊不禁!尤其集中在风、雅部分的爱情诗,那么有性情,那么纯真,禁不住让人渴望重返一次《诗经》时代——你会依稀感觉到那或近或远的十五国风在吹拂,似乎就看见周先祖的采诗官摇响木铎,沿2500多年的周道踽踽独行。隔着钢筋水泥厚厚的阻挡,我们甚至还能听见少男少女初相遇的心跳、灵肉如钢水出炉时火花四溅的呼吸,悲欢离合的泪水、城根脚等候那愈来愈近的脚步……血与泪、痛与爱、仇与恨——人间烟火,饮食男女,这是爱的颜色,这是生命的吟唱!

比照当下浮光掠影的伪生活,我们稀缺的爱情和勇气、自觉与达观、简单的快乐和宁静的故乡,在《诗经》竹帛的诗句里可以寻找源头。也正因此,我这几年反复品读《诗经》,以情怀重温黄卷、用唯美重述经典,借以抚慰自己渴望浪漫与纯真的灵魂。所幸申报的诗集《附庸风雅——对话〈诗经〉一百首》已入选2014年度陕西省重点文艺创作资助项目。羊年我将完成这一使命!

(原载于2015年第2期《延河》“陕西中青年诗人诗歌专号”)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