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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原子

时间:2022-0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但是当我们到达物质的内部世界,分子的世界,以及原子和电子的世界,我们便到达了一个永恒运动——成为规则的世界。布朗起初认为它们是有生命的,但是它们只是无生命的粒子朝着同一旋律舞动,那个旋律也许位于太空中的太阳系涡流里。拉姆齐计算出每秒钟气体分子跟其它分子进行碰撞的次数,是四点五个百万的三次方。我们呼吸的无形的、不可分的氧分子,维持我们的生命河流的行进,大约形成地球外壳的一半。

爱默生在他的《日记》里承认他不能理解物理学家,他们的工作对他没有吸引力,他大概厌恶他们的公式和数学。但是增加一点化学,他是感兴趣的,化学导致生命。他说,如果一位化学家拿他的原生质,或者混合他的氢、氧、碳,在他眼前制造出一个确定无疑的游动或跳跃的微生物,他认为他不会有恐惧感或侮辱感。它只会证明人达到了控制物质的新程度。它将完全有助于物质本身的光荣,它所呈现的,“充满思想和美好,是上帝的实在,而不是魔鬼的实在,正如我们过于草率地相信的那样”。这样的物质概念成为像赫胥黎、廷德尔这样的人的新唯物主义基础。但是在新物理学里有许多远离它的化学观点应该求助于与爱默生有关的思想类型。爱默生在他的诗《斯芬克斯》里,吟诵道:

旅行的原子,

最初的整体吗?

在那些永远运动而不可分的原子里,他触及到现代科学的物质概念的真正的墙角石。可以夸张地说,在这个观念里,我们被卷入与超验物理学的一种联系。想象一个新世界被打开——在那个世界里可以称量的物体的规律和必然性不再适用。粗糙的物质世界消失了,在它存在的地方我们看见物质被非物化,而逃离了实体的物质世界的束缚;我们看见一个摩擦力被废除的世界。在那里永恒运动不再是不可能;在那里两个物体可以同时占用一个空间;在那里碰撞和瓦解发生而没有能量消耗;在那里减少常常意味着更多——因为当一种物质的毒害被某种元素的一个或更多的原子更加致命地实施消除;在那里增加常常意味着减少——当三份的氧气和氢气结合而只形成两份的潮湿的水蒸气;在那里质量和形态,中心和周边,大小和结构,没有任何性质与这些事物通常在我们的三维世界的经验存在联系。我们看见或者沉思不可分的物体。假如我们分割它们,它们的性质就发生改变;假如我们分割一个水分子,我们得到氢气和氧气的原子;假如我们分割一个盐的分子,我们得到氯气的原子和金属钠的原子,这意味着我们达到了一个点,在那里物质在机械学意义上不再可分,而只在化学意义上分割。这再次意味着大与小、空间与时间、内部与外部、尺寸与空间关系,已经失去了它们通常的含义。两种物体彼此占据。对于物理学家,热和运动是一回事,光只是以太的机械振动,声音只是空气的振动,耳朵将其理解为声音。世界死一般寂静,直到有生命的耳朵接收到空气的振动、运动或者它暗示的能量,是宇宙的生命。

物理学为我们证明,在可见的、切实的物体当中,不可能有永恒的运动,同时,它为我们揭示了一个世界,在那里永恒运动是真实的——那个分子和原子的世界。在粗糙的物质世界里,或者可称量的物体的世界里,永恒运动是不可能的,因为在这里它获取能量或它的等值物,以产生能量。摩擦力立刻将运动的动能转变为热的势能,迅速消失在能量的大海里,地球均衡的低温中。但是当我们到达物质的内部世界,分子的世界,以及原子和电子的世界,我们便到达了一个永恒运动——成为规则的世界。我们到达了能量的根源,一个物体的运动不以某些其它物体的运动为代价,而成为宇宙里一切物质自发斗争、碰撞和振动永远继续下去的一部分。所谓的布鲁诺尼运动(植物学家罗伯特·布朗于一八二七年第一个发现)是在装备了高功率显微镜的视力范围之内,观察到任何液体里面悬浮的非常小的固体物质微粒,像空气中的灰尘的微粒一样,或者像普通的水彩画颜料溶入水中的微粒一样:没有一个微粒是静止的,它们全都被神秘地搅动,它们到处跳跃,它是微小粒子放任无序的旋转和舞蹈。布朗起初认为它们是有生命的,但是它们只是无生命的粒子朝着同一旋律舞动,那个旋律也许位于太空中的太阳系涡流里。拉姆齐说,烟草的烟雾被限制在狭小的公寓房间里,用显微镜的幻灯片显示这个运动,外表像微小的蝴蝶飞行。布鲁诺尼运动现在被认为是由于粒子通过它们悬浮的液体或气体的分子撞击,它们是更小更活跃的粒子。这些粒子本身由大量分子组成,在它们当中同样的运动或搅动应该更剧烈地发生;组成分子的原子舞动跳跃,大约像空中的小昆虫一样,而原子里的电子仍然更迅速地交换位置。

我们在无限小的科学里遇到与无限大的科学里同样惊人的数字。因而物理学家处理一些物质成百万倍地小于最精致的化学天平所能够检测的。不可思议的微小的分子在不可思议的狭小的分子空间到处冲撞。拉姆齐计算出每秒钟气体分子跟其它分子进行碰撞的次数,是四点五个百万的三次方。动摇的思想像天文学的惊人发现。数学不难计算这个数字,但是我们的缓慢、笨拙的头脑在它们面前感到无助。在我们饮用的每一滴水里,在我们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里,有粒子如此快地运动和碰撞,每秒钟的次数只能用“4”加上十八个“0”来表达。假如这些粒子的运动伴有摩擦力,或者假如它们碰撞的能量转化为热量,我们的嘴巴将会怎样灼热!但是这个热量以及粒子无限小,因而感觉不到。

分子、原子和电子进入科学分析的物质是人类的眼睛不曾看见的假定的物体,或者永远能看见,除非它们逐步建立宇宙的固体框。空气和岩石在它们的构成要素上离得不像它们看起来可能给我们的感觉那样远。我们呼吸的无形的、不可分的氧分子,维持我们的生命河流的行进,大约形成地球外壳的一半。和风吹拂令我们精神振奋,而岩石压垮我们,它们至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在这里我们得以瞥见化合物的魔法。对于物质我们称为化合力的神秘的特性,与之相比较,人类的亲密关系和热情的特性是平淡而变化无常的事情,它们是宇宙的设计师。某些元素吸引某些另外的元素,以一种强烈的不能改变的吸引力,当它们结合,作为结合体的合成物完全是一体,不同于任何一个的成分。两种物质都消失不见了,一个新的物质代替了它们。这是化学变化的魔法。物理变化,像水变成冰,或者变成蒸气,是一种简单的物质;它不过是一种物质热量的或多或少而已;但是氧和氢变化成水,或者氯气和矿物钠变化成食盐,是一种化学变化。在自然界,氯和钠不建立自由或独立的领地,它们一直以来彼此寻觅,联合起来产生地球所拥有的大量岩盐。一个人也许给他的想象以自由的空间,在他设法描绘当两个或更多的元素以化学方式结合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是大概没有物理想象能够提供甚至一点线索。一只蛇试图吞噬自己,或者两条鱼相互吞噬,或者两颗子弹在空中相遇彼此穿过对方的中心,或第四度空间,或者几乎任何其它不可能的事情。原子似乎在彼此的内部占据,跳进彼此的喉咙,并经历彻底的改变。然而我们知道,它们不;氧仍然是氧,碳仍然是碳,在所有陌生的伙伴中加入,并采取一切伪装。我们可以不费力地从水中再现氢和氧,但是它们的分子如何结合,它们彼此如何渗透和迷失,我们是不可能设想出来的。

我们不能想象化学化合,因为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基础。它如此不同于机械的混合,以至于我们的想象也提供不出它的线索。能想象到,两个或者更多物质的微粒无论如何纤细,被机械地混合,假如被充分地放大,还是能够被看见和辨识。但是在化学化合里,比如说硫化铁,即使放大再多倍也显示不出铁和硫两种元素。它们不再存在。不同于它们二者的第三种物质已经占据了它们的位置。

我们从黏土中提取铝,但是视觉能力不可能在黏土里看到那样的金属,它只是潜在地存在。在化学化合里不同的物质互相渗透并彼此迷失:它们不是机械地分开的,也不是可单独区分的。铁在血液的红血球里不是我们了解的金属,而是它的许多化学伪装中的一个。事实上,看起来似乎我们所说的基本粒子不属于可见秩序,因此是不能放大的。

化学亲和力,这种神秘的力量是真实的和最初的魔法。两种物质应该彼此粘着、彼此吸引而产生完全不同于二者中任何一个的第三种物质,是一种深奥的科学秘密。发生了本质的变化,我想说,我们形不成映像。化学力量是选择性的,它不像地心引力那样随意而不加区别,而是具体的和个别的。几乎所有元素都有它们的偏爱而不会选择别的。氧在元素当中是主张性爱自由的最亲密的人,但是它的选择能力是有限的。

科学设想一切物质是粒状的或离散的,像一袋弹丸,或一堆沙子。物质不连续地占据空间,甚至最坚硬的物质也不这样,诸如钻石。在粒子之间存在空间——分子的空间。一颗来复枪子弹呼啸着划过,与一群鸟盘旋着飞扑进天空相比,它不再是一个连续体。大气空间分开了鸟,而分子空间分开了分子的子弹。当然,不可分物质粒子占据空间并具有维度,是难以想象的。但是科学依据这个假定,而假定证明它自己。

在我们到达物质原子的极限分割点之后,我们被要求还要进一步分割那不可分的。组成原子的电子,十万倍地小于和两千倍地轻于迄今公认的最小的粒子,也就是氢原子。一位法国物理学家设想电子在原子内部到处乱撞,像一大群小昆虫盘旋于教堂的圆屋顶。我们在空气中看到的最小的尘埃颗粒数百万倍地大于原子,数百万又数百万倍地大于电子。然而科学断言,能量的表现,诸如我们说的光、热辐射、磁力和电,都来自活跃的电子。J·J·汤姆森先生认为,一个自由的电子到处冲撞,飞快地从一个原子到另一个原子,其位置的改变之大,达到每秒钟四千万次。在电子里我们有非物质化的物质,电子不是质点,因此,到物质的电子结构这一步是容易的。归根到底我们有纯粹的无实体的能量。“具有许多感觉的呼吸空气的人”,索迪说,“谁第一次留下来,站在坚实的大地上”,我们使这个问题闯入最新物理学可论证的事实,物质本来的意义——全部的物质——逐渐消失。对于我们一直以来所了解的它的三种状态,固体的、液体的、气体的,我们必须加入第四种,缥缈的——这种物质状态,奥利弗·洛奇爵士认为,近似乎或者等同于我们说的精神,并且是解开所有生命和精神的神秘现象的关键。

正如我们说过,没有人类的眼睛曾经看见,或者决心看见一个原子;只有思想的眼睛,或者说想象,看见原子和分子,然而物质的原子理论以可靠的实验科学为基础。化学家和物理学家都相信这些原子是像他们看到和接触到的物体那样存在。理论“必须解释化学合成物的实验事实”。“首先经过形而上学”,索迪说,“然后经过炼金术和化学,经过物理的和天文学的光谱学,最后经过放射能,科学慢慢摸索出通往原子的路。”关于这些假定的物体,物理学家作出了建立在一定化学现象基础上的明确的陈述。因此克拉克·麦克斯韦假定它们是球形的,那个球体是硬的,而且像撞球一样有弹性,它们以相同的方式彼此碰撞和摩擦,也就是,它们在表面上发生碰撞而不在中心。

只有两种感觉使我们了解物质据说是接近原子的状态——嗅觉和味觉。气味是物质的散发,意味着物质分离成不可思议的小微粒。什么是我们闻到的芳香,除了散发、飞扬的原子或电子向四周扩散、持续或短或长的时间,在感觉不到有任何因散发而减少体积或重量的情况下?一朵玫瑰把它的爱分成多少百万或百万的立方倍,使散发的芬芳自由飘散在空气里?某种动物麝香味在一定条件下保留数年不散。难以想象有多少细密的微粒留在狐狸印在雪地上的足迹里——发出的气味如此明显,以至于在狐狸经过几个钟头后,猎犬还能捕捉到它们!物质的几乎无限可分性被微风带给我们的大地和森林的气息,以及舌头感知的我们吃进或饮入的食物的美妙滋味所证实,但是这些影响我们感觉的散发和溶解大概不表现为物质的一种化学分割。当我们闻到苹果或花朵的气味,我们大概得到的是真实的苹果或花朵的碎片,而不是一个或更多由原子或电子描述的它的化学成分。气味的化学分析,假如可能的话,它或许将相同状态的化合物里的元素表示为散发气味的物质。

物理学家四处放牧这些基本粒子;他们有一个由它们组成的正规的马戏团;他们让它们走过胶片或荧光屏,带领它们穿过通道;他们清点它们,当它们那微小的身影在一个被激活的金属板上被发现;他们称量它们,计算它们的速度。来自放射性物质的阿尔法射线是一大群微小的流星,以难以置信的每秒钟一万两千英里的速度飞行。那些阿尔法射线是氦原子。它们比贝塔粒子大得多,而有更小的渗透力。J·J·汤姆森发明一种方法,他已经能够借此拍下原子的照片。在摄影底片上,它们的飞行被记录下来,令人想到流星雨。氧气被认为是由几个不同形状的原子组成。

分子的“自由程”,在液体和气体里,都如此短暂,以至超出最高倍显微镜捕捉的范围。这个自由程,在液体里由于不断与其它分子碰撞而蜿蜒曲折。液体的分子行为不同于气体,仅在于所谓的表面张力。液体有一个表皮,一种独特的表面分子压力;气体没有,但是倾向于消散和充满整个空间。一滴水保持完整,直到开始蒸发,然后越来越大地散布开去。

当两种物质以化学方式结合,热量或多或少得到演变。当结合缓慢地进行,比如在动物体内,热量则缓慢演变。当结合是迅速的,比如在实际的火中,热量也迅速演变。同样的现象可以体现为眼睛看到的光,手感受的热,尽管不同的感觉得到相同事物的两种不同印象。如此,一种机械的干扰可以以声音的形式到达耳朵,同样,以物质的运动到达手。在燃烧里,氧迅速与碳结合,产生热、光和二氧化碳。这里再次表明生命不同于火的地方;我们可以用化学术语描绘火,但是我们用同样的术语描述生命后,某种东西——而且这个东西是同样的事物——留了下来未被触及。

放射能的事实仅仅证明原子理论的真实性。贝塔射线,或者镭射线,穿透固体铁的一只脚非常令人信服,而且这种放射性物质在没有任何可感知的大小和重量减少的情况下可以持续数百年之久。“一克这种物质”,奥利弗·洛奇爵士说,“每秒钟可能失去几千个原子,然而我们不能察觉到这种失去,假如我们称量它一百年。”我们从有机体的气味和味道发觉它的挥发性本质,不像镭射线那样强有力。我们可以限制和控制它们,但是我们对放射性物质的射线的控制还比不上我们对精神的控制。我们能够分开三种不同的射线——阿尔法、贝塔、伽马——通过有磁性的装置,但是我们不能抑制它们上升,并分离它们,像我们对提炼麝香和玫瑰花油那样。

而这些射线或多或少在我们周围不断地发生却不为我们所知。事实上,我们始终经受着从未梦见到的分子的炮击;微小的射弹,物质不可分的质点,以电子的形式射在我们身上,从炽热的金属,从发光的蜡烛,以及从其它无声的从未受到怀疑的电池,以每秒钟千百万英里的速度,而我们对它仍一无所知。的确,如果我们能看见或感觉到、意识到它,我们将发现我们处在一个怎样的世界上!我们的视感或触觉如何不得不增加百万或者数亿倍才能应付这些!我们将生活在一个到处是碰撞、瓦解和明显感觉到子弹飞奔的世界,好在不是这样的。

我们呼吸的空气里有巨大的活性,在我们喝的水里,在我们吃的食物里,在我们行走的土地上,假如放大我们的感觉能了解的程度,或许会让我们发疯。正是在这个分子活性的内部世界里,在电子振动或振荡的这个世界上,许多能量的转变发生着。这是闪电的藏匿处,电子聚在一起制造霹雳的地方。一个怎样神秘而有力的地狱!在它的里面潜伏着暴风雨的威胁和恐吓,其力量惊天撼地。用思想的眼睛,你可以看见不可分的原子释放它们的电子,看见无形的一大群,以超出数学运算能力的数量,被一些神秘的指挥官召唤和聚集,气势汹汹的方阵穿过暴风雨的战场。

物理学家描述原子,好像它是“一个实体,像一个人能够握在手中一只球一样”。“一个原子”,奥利弗·洛奇爵士说,“由正电团和嵌在上面的微小的负电子组成”。他说到原子的球形,它的外表面,它的中心,以及它从其它原子中的通过,围绕它的中心旋转的电子像行星围绕太阳一样。一个电子小于原子十万倍,然而有表面,而表面是有涟漪和波纹的片——像空气垫的表面一样。科学幻想怎样地展翅飞翔!

原子大小与电子大小之间的不成比例,远远大于太阳和地球。奥利弗·洛奇爵士说,表现一个原子,如果用一座一百六十英尺长、八十英尺宽、四十英尺高的教堂,而电子则好比是它里面的小昆虫。然而,关于物质的电理论称,电子是原子的全部;没有教堂,而只有到处狂奔的小昆虫。我们知道,在物质的概念里,没有什么如此空洞,如此接近真空。的确,以新的物理学看,物质只是以太里的洞。电子给物质以惯性,给它我们称为内聚力的力量,给它韧性、强度,以及它所有的特性。它们使水潮湿,使钻石坚硬。它们是原子间巨大能量储藏的根源,如果这个能量能够被开发和控制,世上的一切工作都将毫不费力地完成。但是这个我们做不到。索迪教授说:“就像让不懂得点火的原始人利用蒸汽机一样,我们没有更大的能力利用这些原子能的供给。”能量从它的原子的源头正常的流动速度,我们作为热量得到,而且它足够维持生命在这个星球上延续。它是我们在这个星球上看到的一切行为的来源。在地质代,它的结果是为我们储藏煤、石油和天然气,而且,在今天,我们还可以利用风、潮汐、瀑布和电。

物质的电结构完全超出了我们能够想象的任何事物。原子几乎不是独立世界,而它们守住了生与死的全部秘密。人群中,思想性格类型的全部区别应该在它们的坚守里;身体的不同质量和特性在它们的坚守里。一个物体对于我们的感觉无论是热的还是冷的,取决于它们的振动的特性;对于我们无论是甜的还是酸的,有毒的还是无毒的,取决于原子如何选择它们的合作伙伴,取决于它们的旋转和舞蹈的行为。钻石的坚硬和亮度应该取决于碳原子如何联合和携手。

我听到这种解释一切物质是无生命的物质的观点,就这点而论,氢、氧、碳、氮、铁、磷、钙等,在生物体里,它们本身不比同样的分子在无机物质里更活跃。生命体几乎十分之九是水,这个水不同样是我们在泉水或小河里获得的水吗?它更具活力吗?水在体内经历任何化学改变吗?它是任何更强的溶剂、更强的流体载着其它元素流遍身体的各个部位吗?生物体里有许多化学变化和反应,但是涉及这样的变化的原子和分子被彻底改变了吗?氧也许绝不是氧,或者碳绝不是碳吗?我们称为生命的是它们的各种新的化合物的结果吗?许多现代生物学家持这个见解。在这个观念里只不过按照物质的分子排列的改变——哪一个跟在哪一个的后面,或者哪一个与哪一个结合——伴随着惊人的结果,正如字母表里的字母排列成词一样,或者词本身排列成句子。一个词里字母的改变往往彻底改变了那个词的含义,而在一个句子里改变一个词可能给出意义完全不同的解释。在“God”这个词里颠倒一下字母,你得到我们忠诚的朋友“dog”的名字。赫胥黎和廷德尔两人都教诲说,正是物质的最终极的粒子的复合方式,使得一只甘蓝和一棵橡树,或者一只青蛙与一个人完全不同。这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命题。我们知道科学已证实了钻石和碳之间的区别,或者珍珠和牡蛎壳之间的区别,在于一种情况下是碳粒子的排列,另一种情况下是碳化钙的排列。我们知道科学同样证实某些化学物质之间的区别,像乙醇和乙醚,是它们的基本粒子在排列上都具有相同的化学分子式。我们不用一样的字母拼写乙酸、乙醇、糖、淀粉、动物脂肪、植物油、甘油等;然而自然用完全一样的碳、氢、氧的原子合成它们,而只在比例和秩序上有所区别。

化学具有十足的效力。两种或者更多元素的机械混合是一种简单的事情,而化学混合加入了一点魔法。没有魔法师的特技能接近氧气和氢气变成水这样的转换。把水变成酒的奇迹,比较起来就显得平淡了。把普通的棉花浸入硝酸和硫酸的混合物,然后使它变干,我们就得到了可怕的爆炸物——强棉药。或者,拿棉花合成的纤维素,加上氢和氧两种元素,我们就得到了糖。但是我们要记住,这表明区别不在于数量,而在于各自的性质,有影响力的不是体积,而是结构。化学的工作的确令人惊叹。拿普通的酒精,或者普通的烈酒,加入四种碳原子合成的碳分子,我们就得到了毒药——石碳酸。纯粹的酒能转变成致命的毒药,什么也不加,而只简单地减少它的成分;从酒的分子里取走一个碳原子和两个氢原子,我们得到甲醇。但是我们要记住,这表明区别不在于数量,而在于各自的性质,有影响力的不是体积,而是结构。

在我们的大气里,有一种氮和氧的机械的混合物,四份的氮对应一份的氧。通过化学方式结合的氮和氧,我们得到一氧化二氮。普通的淀粉由三种不同元素组成——六份碳、十份氢、五份氧。现在,如果我们把水加入这种混合物,我们得到简单的淀粉与水的混合物。但是假如我们用水的组成元素(氢和氧)使它们发生化合,我们得到的是葡萄糖。这种糖形成于绿叶的光合作用,并且是所有植物和动物的食物的基础,因此成为大自然里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碳是一种固体,在钻石里可以看到它的纯粹的状态,是自然界最坚硬的物质,也是最昂贵的宝石,但是它大量进入所有生命体,并且是我们吃的所有食物的主要成分。作为气体,与空气里的氧结合,形成二氧化碳,它是生命之初的礼物,或许帮助点然最初的生命火花。在木头和煤的形态里,如今它温暖我们并到处驱动我们的物质文明的车轮。钻石的原料,通过化学的魔法,在我们的物质生命里扮演一个神圣角色;我们吃它,被它温暖和驱动,并得到它的喝彩。让碳酸氧进入我们的肺,它毒害我们;将它放入我们的胃,它刺激我们;溶解于水,它分解岩石,侵蚀石灰包含的碳酸盐。它是有机物的戏剧里一个主要的参与者。

关于化学力量如何紧紧追随生命的脚步,我们有一个好的例子,许多由元素建立起来的有机化合物,诸如糖、淀粉、靛青、樟脑、橡胶,等等,所有这些常常被看做在生命过程之外不可能产生的东西。正是这样的过程使一些科学家相信生命自身在化学领域里的创造物。我认为没有任何神秘或超验的法则挡在路上,若不是某些未知和多半不可知的情况所为,像从我们的物质生命分离出我们的精神生命那样神秘和不可复制。从物质到精神发生了嬗变,但它的秘密我们不知道。它似乎不适合能量转换和守恒定律。

自由或单个的原子非常罕见,它们全都很快找到它们的配偶或伴侣。元素对结合的热衷是一个秘密。假如可见的物质世界突然被分解成组成它的原子,它实际上也就消失了;我们可以嗅出它,品尝到它,如果我们被留下的话,但是我们看不见它,或感觉不到它;水消失不见了,稳固的大地消失不见了——它的一半以上变成氧原子,余下的主要变成了硅原子。

不同物体的原子完全相同,大概各自掌握相同数量的电能。那么,奇怪的是,在它们的排列里怎样的命令能够这样广泛地影响它们,以至产生如此不一样的物体,比如说,乙醇和乙醚。这个再一次引发我们探讨化学排列或组合的秘密,如此不同于在切实的物体中我们所了解的任何东西。似乎暗示,每个原子都有它自己的个性。将大量的小圆石混合在一起,结果几乎只受到排列秩序的影响,但是混合一大群人,结果极大地受制于谁推挤谁的事实。在神秘的原子中,同样好像受到它们紧挨着的那些原子的补充或刺激,或者说有一种相反的作用。但是在化合物里我们能认为原子作为紧挨着的另一个存在,或者仅仅是并置而已吗?我们宁愿不认为在一定程度上它们彼此成为一体,在这个世界上可称量的物体里没有并行吗?同情心和吸引力使它们成为一体,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只在生命存在中认识到这一点。

化学行为是从物质行为到生命行为的第一步,但是最后的步骤很少采取——另外的两种行为则是普遍的。化学变化涉及原子,生命变化涉及什么我们不知道。我们能够容易地使化学变化发生,但是不能同样的使生命变化发生。一种化学变化破坏一种或者更多物质,并产生完全不同于它们的其它物质;一种生命变化破坏物质而从它们中建立其它生命体;它导致新的化合物,最终覆盖地球的是无数新的陌生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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