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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淌在血脉里的年味

时间:2022-01-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每到年来,家乡过年的味道就会温暖着我的记忆。在农村,一到农历的腊月,守年的味道便在整个村庄弥漫开来,让人沉浸在年的憧憬里。在最早的传说里,年是一个怪兽;在后来的文化里,年是一道节日。过年,成了国人心中最隆重的风俗。在故事的演变中,年是一种怎样一番的模样呢?在我的印象中,小时候过年是非常忙碌的,忙年嘛!在一片“恭喜发财,身体健康”的贺岁之声中,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始了。

年味是什么?其实,年味是从民间飘逸出来的味道。时下的年味,仿佛365天积集的期待,让一张年画、一副春联,抑或一串鞭炮、一束烟花激活。于是,年的气息开始四处奔跑。过年,在我们的心目中,融入了无限的留恋,无限憧憬,无限回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年成了一件程序化的事情。无非是去大卖场买一些平时也能买到的年货,除夕夜一家人边吃年夜饭,边看中央电视台晚会,兴致高的话,再到小区里放一通炮仗,然后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睡去。接着一个礼拜的春节长假,基本都在走亲访友中度过,有时还会发生送出去的礼物兜了一圈又回来的尴尬事。总之,这年是过得越来越审美疲劳了。

在农村出生、农村长大的我,如今生活在大城市里。城市的年味,远远没有农村那样浓,那样醇。每到年来,家乡过年的味道就会温暖着我的记忆。

在农村,一到农历的腊月,守年的味道便在整个村庄弥漫开来,让人沉浸在年的憧憬里。在最早的传说里,年是一个怪兽;在后来的文化里,年是一道节日。过年,成了国人心中最隆重的风俗。在故事的演变中,年是一种怎样一番的模样呢?是千门万户的红纸花钱?不像;是摆上桌头的珍馐佳肴?不会;是光鲜漂亮的男女衣装?不能;是祝福吉祥的开心笑脸?不完全是。那么,年的模样到底该是什么?

在我的印象中,小时候过年是非常忙碌的,忙年嘛!好像自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日起,就进入了年的程序:祭灶神、扫尘、裹粽子、打年糕、写春联、祭祖、守岁……那时候的记忆,填满的都是这些紧锣密鼓的步骤。吃的、穿的、玩的、用的,一样也不能少,每一个辰光,每一个环节,紧扣年的主题,渗透着一种传统文化的辉光。

如果简化或省略了这些熟悉而陌生的过程,淡化或消除了这些民间的文化符号,那么,这“年”也就是庸常的某个时日,也就失去了年味,失去了年的本质的意义。

过年是一个无法用语言文字表达的习俗,一个不知道多多少少流传下来的传统,流传到今天就是以后还是那么让人激动,让人难忘,也让人热血沸腾。黑暗,我觉得祖母的衣襟撩起丝丝入骨的寒风,我搂住祖母的腰,“奶奶,半夜起来干吗?”祖母浅笑:“什么半夜?天都快亮了,转眼就要过年,要买到好肉,得赶早呢。”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沈奶奶,我先去占个位置,你快些过来呀。”透过“吱呀”拉开的门缝,我看见了天上的点点晨星,满意地重回梦里,要过年了!

年前的序幕,长得像如今电视剧前的广告片,因为带着希望,倒也并不让人烦。腊月廿三祭灶,俗称“小年”,气氛肃穆。祖母亲自操持,站在板凳上,巍巍颤颤地往灶壁神龛,里糊上新买的灶王爷神像,然后点上香烛,敬上供品,伏地叩首,祈求来年衣食无忧。

祭灶一过,临近年关,我们那个四五十户人家的小村子,家家灶间里飘出蒸糕的米香、煎炸的油香。馋嘴的孩子们,终于盼来年夜饭,可这顿年夜饭也不是说吃就吃的,有仪式,按老一辈的人说法,叫“拜年夜饭”,敬神祭祖。

敬神之后是祭祖,大人们沿着八仙桌3边摆上酒盅筷,筷子要置酒盅左侧,左为上,敬祖之意。点上香烛,再上莱,我记得有一只全鸡,红烧肉,一尾红烧鳊鱼,一碗如意菜,就是黄豆芽烧油条子(长形油豆腐)、一碗金针、黑木耳烧烤麸,以及其他几样家常菜。菜上齐后斟酒,酒是黄酒,要斟3巡。3巡过后,要盛上3碗白米饭,然后烧锡箔。点着锡箔,全家老幼依辈分,跪拜磕头,感谢祖宗亡灵回到阳间吃上子孙的年夜饭。仪式结束,撤下酒盅筷,阳间的人不能用阴间人动过的餐具,菜肴还得回镬加热,一家人才上桌,饱食一顿向往已久的年夜饭。

这顿饭,时间可能是一年中延续较长的一顿饭。这也是一年辛苦到头的尽享天伦之乐的大团圆,故名曰“合家欢”“全家福”。年夜饭桌上的那条鱼,是不能吃尽的,讨个好口彩“吃剩有鱼(余)”。

年夜饭只是过年的高潮刚刚开始,而晚上围着火炉守岁,则是一个最让人难忘的时刻。这时候的父母兄弟姐妹,会各自换上年初一穿的新衣服、新鞋子,相互看着、欣赏着,穿新衣服以后的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到了12点整,父亲和我们一定在门前的空地上,喜气洋洋地准时放炮仗以示接新年。从大年夜开始到年初一中午,放炮仗声都没有停过。那些小孩子们,则是在夹杂着些许温暖和淡淡的硫磺味里,找那些未响的小炮仗。然后,会偷偷地拿着火柴盒,在一个角落点上这些小炮仗。

但不知从何时起,在我那些将要褪色发黄的记忆里,关于那些个鲜活的,充满向往和憧憬的梦幻已不再重演,那些围在昏黄的煤油或白炽灯下吃年夜饭的日子,已伴着各种电器的添置而隐退在将要沉睡的角落里,沉淀里有着许多的酸楚和甜蜜。当我不知不觉已步入老年时,那些年的定义,不再是围着火炉守岁旋转的温馨,不再是在鲜红的纸屑里掏小炮仗的烂漫,而是包含着家人和我的几多牵挂,几多相思。

正月初一的一大早,鞭炮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有人凌晨就开始放鞭炮,放得越多,就代表家里越富有,越喜庆。这时,谁也不甘示弱,热闹非凡,轻寒的空气中漂浮着温暖的喜悦。

早饭后,晚辈开始给长辈拜年,拱手,叩首,见面一般都说一些祝福之类的吉利话,长辈会给晚辈发压岁钱。在一片“恭喜发财,身体健康”的贺岁之声中,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始了。

大年初一的忌讳就多了,不能动刀,不能向屋外泼水,不能用扫帚扫地……这些,当然都是我们老祖宗积淀下来的风俗。虽然具体的含义,我们大多数人可能不太了解,但已经成为春节文化中的一部分。

到了大年初二,一般都会去一些亲戚家拜年,拜年的习俗很早就流传下来了,让亲友可以相互拜访交流,增加彼此的感情。浓浓年味,一直持续到元宵节才渐渐散去。

过年,尤其是元宵的庆龙灯彩,既是民俗风情的一次集结与展示,又是一种力与美的穿越与和谐——百米或数百米用竹、纸扎裱起的花灯,以龙为首,以鱼为尾,扎裱非常讲究。薄如蝉翼的皮纸,在民间艺人的一扎一叠一裱中,仿佛有了生命,山水、六畜、人物,栩栩如生。于是,就有了“五谷丰登”“年年有余”“风调雨顺”;就有了“壮丽山河”“巨龙腾飞”……夜幕降临,龙灯板板燃烛,前有锣鼓开道,后有民乐伴奏,虽没有京韵大鼓那阵脚,没有陕西威风锣鼓那气势,却抑扬顿挫,极富民间乡土韵味。在鼓乐喧天中,龙灯或游走,或速行,或翻腾,或打旋,极像是一条巨龙在盘旋,在欢腾……这是家乡村庄的壮举,村庄以民族的图腾把年推向了高潮。那种浓郁的年味,长久地弥漫在心头,多年经久不散。年味很美好,最重要的是它增添了亲人、朋友间的浓浓之情。

过年,是一年当中的节日盛典,既是对当年的总结,又涵盖着对来年的祝福与美好的祈盼。年嘛,也叫春节。可见,这份隆重也是在漫天的飞雪中,献给绿色春天的典仪。为什么?因为春天代表着生机与希望。

过年,还是民俗文化的一个展示。传统,就是以这种形式为载体,代代相传的。这份传承,透着神圣,透着热情,透着豪放,透着无尽的欢乐与和谐!

说到过年,我记得,1930年年底,南京国民政府曾颁布过废除春节的命令,花大力气推广公历新年,但收效甚微,两三年后又一切如故。文革期间的1967年,全国人民都被号召“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而取消了春节。当时物质生活贫瘠的国人,仍然竭尽所能过一个整洁、热闹、喜庆的年。中国人的年真是大呀!

千百年前流传下来的春节,已成为我们的民族之根。过年的习俗,也在不断地推陈出新、逐渐更替。而当年岁的渐长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年的形象开始变淡了。眼花缭乱的食品,以及洋气时尚的衣着,都再难觅到年的影子。炮仗、对联这些渲染气氛的程式,也变得若有若无。即使在老家,又有多少从前的年味?在城市里,春联和年画鲜有人贴了,年历少有人挂了。这不,就等着我们的媒体和明星,想出点过年的新名堂新花样(别老是炒绯闻)。至于我这个说旧不太旧说新已不新的人,只希望春晚的节目好看一点,黄金周的吆喝声轻一点,年的味儿纯一点。也希望国家的建设蒸蒸日上,百姓的生活像芝麻开花,千万别再像“三年自然灾害”和“文革”期间,让国民叹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过年,不仅仅是一个节日,一个时段的标志,它更是一种民族精神的意蕴,它植根于华夏大地,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还是一个流淌在血脉、深入到骨髓里的长长的符号。所以过年时,相隔千里万里,也要归去,也要回冢。赶回母亲的怀抱,坐到团圆饭桌前,亲人前。吃什么不重要,喝口凉水心也甜,也心安。人们要的是那情景,那氛围,那情那境,那是一种心灵的亲近,灵魂的依归。只有这时,你才感到亲人,感到故乡,是那样与你心相连,魂相依,梦相绕,息息相关,不可分离。那种感觉,你在异国他乡,是找不到的。代代相因,年年重温。回乡的过年情结,千古不移。

其实,“今朝一岁大家添,不是人间偏我老”,我并不消极。我知道不必怀恋曾经拥有的美好,往昔终究是远逝的星光;唯有怀抱积极的心态来相看,生命才留驻永恒的朝阳。极目远方,我会保持一种云水舒卷的情怀;极目远方,我会追寻一分人淡如菊的境界。

“年”是有味道的!但那已经是好多年以前的“年”,因为只有那时的年才有味道!

久居城市,我常听人们说:现在的“年”越来越没劲了。是呀,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年”的过法,却似乎少了些什么。习惯了匆忙的快节奏生活,过年也越来越简单了。“年”,在人们心中存留的味道越来越淡了。更多的时间只是休闲娱乐和探亲访友,或窝在家里看电视台播放的联欢晚会。

“过年”,在人们的心目中贮存着一份难以化开的情。我是多么希望人们在忙碌中,能驻足回头望望,重新体味一下我们记忆中那弥足珍贵的温情和味道啊!

于是,我终于明白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心情,我们还是需要过年,需要一年中有这样几天特定的有滋有味的日子,能够让我们袒露出孩童一般的快乐,表达出积压已久的情怀。同样,也需要这样几天,让我们面对自己,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惘、甜蜜或者疼痛。过年,与其说是一种节日,还不如说随心而生,它仿佛就藏在时间的某处,在你的心情与它相遇的时候,它就出现了。

“晨光不随冬日去,喜气常伴新春来”。无论我们的生活是多么的平淡平静,但当春晚的欢快背景音乐响起,当街上欢腾的爆竹声鼎沸,当手机里的贺年短信如潮水般涌来,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激动欢悦起来。我们需要这种激越,我们也还是需要过年。

梳理生活,整饬思想,以全新的姿态迎接又一岁的到来。那么,年的味儿将无所不在。年味就是人情味,通过年味更进一步加深了亲情的情结。愿在外的游子们,都能够回家,品尝家的年味。年味,是我每年都想拥有的味道,在喜庆的新年里,让家更有味道,让年味更浓一些吧。

是呀,中国年,传统年,怎会丢?只是时代不同,内涵不同,味道不同,而心中那份感觉,那份温暖,那份希望,以及对年的追溯,应传承不变!

年,就是在这样一种期盼中,一份忙绿中,一派火红和欢乐中,伴着雪花的飞舞,伴着喜庆的鞭炮,伴着酒的醇香,伴着重复了千百遍的祝福,走向一个崭新的春天!这才是年的味道,流淌在血脉里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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