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盘山的单行线

依山盘山的单行线

在挪威，我们有一次从东部从奥斯陆向西穿行，直达挪威海海滨的经历。

我们《撑起生命的蓝天》摄制组的最高指挥官是宁夏广电局纪检组长M先生，而“前敌总指挥”是宁夏电影制片厂厂长Y先生。在他们的指挥下，摄制组十多人登上了一辆大巴。按里程算，从奥斯陆到挪威世界联合学院距离不到五百公里，但我们走了整整一天。原因呢，一是公路较窄，单行线，且永远在依山盘山而行。走山路，走单行线，速度不能太快。二是挪威多水，有几百条峡湾。而我们也必须乘渡轮过几次峡湾，过峡湾要耽误时间。

中国目前在建设全面的小康社会，其中一项重要的内容就是建设高速公路。高速公路不但在东部大地到处蔓延，在空旷寂寥的西部，也随处可见。虽然汽车驶上某些高速公路时，大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孤帆远征”的感觉，但往远里看，将来一定会有用处有大用处的。虽然说不准这个“将来”是多长时间，但它是会到来的。对此，决策者、建设者、老百姓的认识应该是一致的。与中国的情形不太一样，欧美发达国家可能已经过了大力建设基础设施的阶段，进入了所谓后工业社会，对于公路建设，似乎没有那么热衷。公路的“形象”作用似乎也没那么彰显。1999年我到日本时有这个感觉，2002年我到挪威、丹麦时同样有这样的感觉。

挪威奥斯陆的公路没有我们一些大城市甚至中小城市的宽、直、平，路面也没我们的上档次。而我们那天所走的市与郡、郡与郡之间的路，在我们看来，简直就是羊肠小道。绝大部分路是单行线，只容一辆大车通过。为了解决会车问题，每隔几百米有一个“岛”，可以停车，可以错车。而奇怪的是，走在这样的路上，感觉仍然很好，剧组的人在唱歌，在讲笑话，在看沿途的风光。山美、水美，映衬得单行线也极美，感觉并不比国内的高速公路一级公路差。更为奇怪的是，就是这样的路，沿途我们居然没碰上一次交通事故，也没有发现有交通警察。而在国内，公路有此路的两三倍宽，但在五百公里的路面，碰不上一次交通事故简直就是奇迹，有时你能碰到五次以上，有些还是重大交通事故以至恶性事故。

为什么人家的公路窄，而交通事故少？在日本时我就有这样的疑问，到了挪威我仍有这样的疑问。答案可能有好几种，比如人家车流量相对较小，比如人家的车况好。但我以为最重要的是人家的驾驶人员素质高，人家的交通法规健全，且执行得认真彻底。在国内，我的感觉是，驾驶员不守规矩，尤其是出租车司机，学上个把月，开辆价值只剩几千元的破车，就可以在城市钻来钻去，横冲直撞。有的司机见缝插针，频繁变道，随意超车，还互相“别”车。而我们的处罚又相对较轻。有时碰上不守规矩的交警，私下里塞两个碎银子，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车走人。还有，就是中国的路人胆子特别大，不怕车，不躲车，不让车。如此以来，中国的交通事故就多。与挪威比，我们的差距太大。我们花了大把大把的钱，想把公路修得宽而又宽，平而又平，直而又直，但在人的素质问题上花得钱太少，下得工夫太小，所以，我们的宽路直路平路不如人家的窄路弯路有点小坑小洼小坎小坷之路。

在挪威，乘汽车由东向西穿行，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沿途我不仅有了关于两国路况以及与之相关事宜的思考，而且观名山、观瀑布、穿邃道、过峡湾，拜谒历史名胜，路旁休憩打尖，充分感受了北欧的自然风光与人文风情。写到这里，我想起了一句新疆歌的歌词：“我到过许多地方，最美的还是我们新疆。”套用这个句式，我想说，我乘过许多次汽车，走过许多公路，最难忘的还是横穿挪威的这次旅行，最让人回味的还是挪威依山盘山的单行线公路。

2003．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