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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体诗人的人格

时间:2022-01-0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这种尚佛与佞道,使得佛、道二教都得到迅速的恢复与发展,佛道思想对士人的人格有微妙的影响,也有利于宋初白体的发展。

宋初历任统治者都崇文爱艺,尤其是对馆阁翰苑词臣更是推崇备至,太宗曾说过:“学士之职清要贵重,非他官可比,朕常恨不得为之。”[86]对馆阁翰苑词臣的选拔十分重视。“太宗尤重内外制之任,每命一舍人,必咨询宰辅,求才实兼美者,先召与语,观其器识,然后授之。尝谓近臣曰:‘词臣之选,古今所重,朕尝闻人言,朝廷命一舍人,六姻相贺,谚以谓一佛出世,岂容易哉!’”[87]如此谨慎的内制选人,使得选中者倍感清贵,以后出入宰辅甚多,如李沆官至宰相,贾黄中、张洎、苏易简官至参知政事,扈蒙、宋白官至尚书等等,正如南宋曹彦约所说:“本朝太宗盛时,人才辈出,赵普、李昉、吕蒙正、张齐贤、吕端为宰相,李穆、李至、寇准、向敏中为执政,田锡、王旦、毕士安、王禹偁之徒为两制,在上位者如此,则在下者可知矣。”[88]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有入馆的经历。

这种优厚的政治经济待遇是把双刃剑,一方面它有利于形成重文的时代气息,使宋初各项文教事业得到长足的发展;另一方面位尊而责轻、禄丰而身闲,使当时达官词臣们形成志得意满与清贵悠闲的心态。这与他们选择富贵闲适的白体诗自有一定的关系,更甚者其词臣的身份并由此而形成的依附性人格,使得部分宋初白体诗带有较为浓厚的粉饰世态的味道。

宋初“兴文教”,重视儒家传统文化重建的同时,也对佛、道诸家思想采取开明的政策。太祖即位不久就废除后周抑佛政策,开宝四年(971),雕刻佛教典籍《大藏经》,开宋代兴佛先河。太宗对佛教的资政功能有清醒的认识,他说:“清静致治,黄、老之深旨也。夫万务自有为以至于无为,无为之道,朕当力行之。至如汲黯卧治淮阳,宓子贱弹琴治单父,此皆行黄、老之道也。”[89]并雕成《开宝藏》五千余卷,使佛教文献得到保存与利用。真宗曾说:“至于道释二门,有助世教,人或偏见,往往毁訾,假使僧、道士时有不检,安可废其教耶?”[90]对佛教持肯定扶持态度,使得佛教在宋初得以迅速发展。道教的御用性更加明显,太祖广建道教宫观,太宗把道教的斋醮科仪移入皇朝的祭祀活动之中,真宗朝出于“神道设教,一驯天下”的统治目的,道教进一步兴盛,一时“祥瑞”“天书”齐现。

这种尚佛与佞道,使得佛、道二教都得到迅速的恢复与发展,佛道思想对士人的人格有微妙的影响,也有利于宋初白体的发展。佛教的知足保和、空悟悠游,道教的清静无为、闲雅自适,再加上五代乱世所形成的明哲保身、顺时听命的苟安思想的自然延续,使得宋初文士的人格具有明显的保守苟且的成分,正如欧阳修在《论包拯除三司使上书》中所批评的那样:“国家自数十年来,士君子务以恭谨静慎为贤。及其弊也,循默苟且,颓惰宽弛,习成风俗,不以为非,至于百职不修,纪纲废坏。”[91]宋初文臣的循默苟且、知足听命的人格与白居易中年以后沉溺佛、道,知足不辱、居官如隐有相通之处,这也是白体兴盛的重要原因。

宋初几代文臣虽然有博学能文之士,但总体上从乱世的文化“荒漠”中走出来,与庆历前后无书不读的士大夫相比自然不可同年而语。平易浅切、不求典实、作法随意的白体诗正符合他们诗酒唱和时悠闲自得、即兴而作、以附风雅的需求,使他们在艺术风格上自然对“白体”推崇备至,同时在诗歌内容上,宋初白体也呈现出世俗化、琐屑化的倾向。

宋初三朝白体诗人的身份绝大多数是馆阁翰苑词臣,仅太宗朝先后就有15位学士,2位直院,他们依次为李昉、汤悦、徐铉、扈蒙、李穆、宋白、贾黄中、吕蒙正、李至、苏易简、李沆、韩丕、毕士安、张洎、钱若水、宋湜、王禹偁。陈元锋先生说:“一个显而易见的现象是,从李昉、徐铉到宋白、苏易简、王禹偁,太宗朝翰林学士几乎由清一色的‘白体’诗人担当。”[92]宋初翰苑词臣多为宋初白体诗人群体的主流,而白居易也曾为宪宗朝翰林学士四年之久,穆宗时又官至中书舍人,都是皇帝身边的词臣,宋初的翰苑词臣清一色地推崇白体,应与他们对自身身份的认同有一定的关系。

总之,宋初白体自然延续五代尤其是南唐宗白之风,他们的人格中也保存着部分五代乱世的文士气息,宋初的统治者希望臣子知足委顺、淡泊心志,以利于自己的统治,加上宋太宗本人喜爱白体诗歌,而使白体诗得到特殊的地位,白体诗的首先兴盛和流行就在情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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