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史观的生存生态学解读

无论在我国马克思主义语境中还是在国外马克思主义语境中，唯物史观都是人们极为重视的马克思理论。然而伴随时代的不断进步，新问题、新情况也不断出现，这在客观上既激发人们走近唯物史观而不是远离它，同时也对唯物史观造成了极大的挑战。一方面人们在思考新问题和新情况时仍然需要唯物史观的支援，另一方面唯物史观自身的某些理论也在它们面前变得越来越不合时宜，这在客观上必然引起人们对唯物史观的本质内涵和解释效力的质疑。

那么唯物史观的本质内涵是什么？有人说，唯物史观是关于阶级斗争的学说；有人说，它是关于人的解放的学说；有人说，它是关于资本主义的批判学说；有人说，它是关于社会主义的学说；有人说，它是关于社会进化的学说；等等。那么唯物史观能够为人们解答现今的环境问题提供思想支援吗？不少人的回答是肯定的。一方面，他们认为，上述诸种解读既是关于唯物史观的理解，也为人们考察环境问题以及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关系提供了某种有益的思想资源；另一方面，他们认为，唯物史观蕴含了丰富的生态智慧和深刻的生态觉悟，为人们思考环境问题以及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关系提供了真正的生态哲学指导。

尤其在国外马克思主义语境中，安德烈·高兹、大卫·佩珀、本·阿格尔、威廉·莱易斯、詹姆斯·奥康纳、约翰·福斯特、乔纳森·休斯以及格仑德曼等学者都持有这样的看法。比如，奥康纳的《自然的理由》、佩珀的《生态社会主义》、休斯的《生态和历史唯物主义》等都将历史唯物主义理解为真正的生态哲学。奥康纳写道，虽然“丰富的生态感受性在马克思主义思想中的缺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在历史唯物主义的经典阐述中”却“得到了充分的表现”^[1]，遗憾的是，马克思之后的“马克思主义者既没有对生态科学抱有太大的理论关注，也没能认真对待显然是不断兴起的全球生态敏感性问题”^[2]。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一方面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经典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凸显了自然界的人化问题”^[3]，另一方面奥康纳等学者用生态科学划分“经典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和非经典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前者是指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理论，后者是指第二国际和斯大林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之所以如此划分，原因在于：其一，他们为的是明确“经典历史唯物主义”是生态哲学的，“非经典历史唯物主义”不是这样的理论；其二，他们为的是从生态科学视界上彰显马克思学说的当代价值以及批判马克思以后的历史唯物主义理论的修正性，尤其指责了斯大林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对生态及生态理论持有的“敌视”态度，提出要在当代的理论进步中从生态科学视界上重建历史唯物主义。正如奥康纳所说，伴随“生态科学的出现以及各种生态斗争的事实”的不断冲击，从生态科学视界上变革传统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已经是一个必然的趋势”。重要的是，他们的生态哲学式解读在某种意义上为我们确证唯物史观的生存生态学提供了十分有益的理解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