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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之“术”以及道家的分支与发展

时间:2022-11-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庄子所追求的天人合一境界不仅是一种思想理解,而是可以通过生命修养之“术”达到的生命境界。对于这种修养的方法即庄子之“术”,《庄子》当中也有很多表述。庄子之“术”是对老子之“术”的继承和发展。在《庄子·天下》中记述的“道术”派别中,彭蒙、田骈、慎到学派和宋钘、尹文学派都具有道家倾向。“黄老之学”结合了“养生”与“治国”的道术,主要是道家和法家思想的结合。

三、庄子之“术”以及道家的分支与发展

庄子所追求的天人合一境界不仅是一种思想理解,而是可以通过生命修养之“术”达到的生命境界。对于这种修养的方法即庄子之“术”,《庄子》当中也有很多表述。庄子之“术”是对老子之“术”的继承和发展。

道家哲学以老庄为主体,但除了老庄还有其他道家人物,这些人物后来又结合法家等其他各家的思想形成了道家的分支“黄老之学”。魏晋时期的“玄学”也对道家思想进行了阐释。这些内容作为道家思想的相关问题不作专门的深入介绍,放于此处作为道家哲学的发展作以简要介绍。

1.庄子之“术”

庄子也十分重视“虚”与“静”。他说:

尽其所受于天,而无见得,亦虚而已。(《庄子·应帝王》)

万物无足以铙心者,故静也。……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正,故帝王圣人体焉。(《庄子·天道》)

彻志之勃,解心之谬,去德之累,达道之塞。贵富显严名利六者勃志也……此四六者不荡胸中,则正。正则静。静则明。明则虚。虚则无为而无不为也。(《庄子·庾桑楚》)

庄子达到“虚”的方法是“心斋”。《庄子·人间世》记载:

颜回曰:“吾无以进矣,敢问其方。”仲尼曰:“斋,吾将语若。有心而为之,其易邪?易之者,皞天不宜。”颜回曰:“回之家贫,唯不饮酒不茹荤者数月矣。如此则可以为斋乎?”曰:“是祭祀之斋,非心斋也。”回曰:“敢问心斋。”仲尼曰:“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也者。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

在这段文字中,庄子以孔子和颜回的对话来表达“心斋”,“心斋”的“斋”不是吃素的“斋”,而是指心“虚”。孔子举例说就像“听”,不要用耳听,而要用心听,不用用心听,而要用气听,气如何能听呢?用气听就是使心“虚”,“心斋”也就是使心“虚”。“虚则无为而无不为也”,也就是达到了“道”。

庄子“体道”也重视“守”,他在谈到许多得道的人物时,都说到了“守”,《庄子·在宥》中广成子说:“我守其一以处其和。故我修身千二百岁矣,吾形未常衰。”《庄子·知北游》中“大马之捶钩者”说:“臣有守也。臣之年二十而好捶钩,于物无视也,非钩无察也。”在《庄子·大宗师》中,女偊得道,南伯子葵向女偊问道,女偊讲述了修道过程:

夫卜梁倚有圣人之才而无圣人之道,我有圣人之道而无圣人之才。吾欲以教之,庶几其果为圣人乎?不然,以圣人之道告圣人之才,亦易矣。吾犹守而告之,参日而后能外天下;已外天下矣,吾又守之,七日而后能外物;已外物矣,吾又守之,九日能外生;已外生矣,而后能朝彻;朝彻而后能见独;见独而后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不生不死。

上面所引这段文字,既讲了修道的方法“守”,又讲了修道的过程。“守”实际上就是老子所说的“守静笃”。“守”了三天,就能把天下置之度外了;忘掉了天下,又“守”了七天,就能把万事万物置之度外了;忘掉了万事万物,又“守”了九天,就能把生命置之度外了;忘掉了生命,就达到了“朝彻”,“朝彻”就是一下子豁然贯通,悟道;悟道以后就达到“见独”的境界,“见独”就是开悟之人所独自能看到的境界,也就是以“道”的眼光“见”;达到了“见独”的境界就是超越了时空的局限,“无古今”“不生不死”。

庄子还对“外物”“外生”的状态做了描述。在《庄子·知北游》中,庄子描绘“外物”者的状态:

形若槁骸,心若死灰,真其实知,不以故自持。媒媒晦晦,无心而不可与谋。

这种“外物”的状态就是心不被物役,不沉缅于财货、名声、饮食、声色之中,超然物外。“外生”也就是庄子所说的“丧我”,《庄子·齐物论》中说道:

南郭子綦隐机而坐,仰天而嘘,荅焉似丧其耦。颜成子游立侍乎前曰:“何居乎?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今之隐机者,非昔之隐机者也?”子綦曰:“偃,不亦善乎而问之也,今者吾丧我,汝知之乎?”

“丧我”也是“形若槁木,心若死灰”的状态。“丧我”即“丧耦”,“耦”通偶,“丧耦”就是失掉在对立观念中的“我”“丧我”是境界的提升,达到物我齐一的境界,这种境界即“外物”“外生”,以“道”的立场看万物的境界,也即达到了万物创生前原初的状态,这就是老子所说的“虚极”“朴”“婴儿”的状态。

“丧我”也可以说是“忘我”。庄子还用“坐忘”的故事来表达得道的过程和境界。《庄子·大宗师》中写道:

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它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矣。”曰:“可矣,犹未也。”它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仲尼曰:“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也,而果其贤乎?丘也请从而后也。”

“坐忘”即“离形去知。”忘记身体和知识,即“外物”“外生”。“同于大通”即同于大道,这种“坐忘”的境界即“丧我”“心斋”的境界。

道家思想在老庄之后被融合到其他注重现实的学派当中,道家的修道工夫也就没有继续发展。只是在道教中,这些工夫被当成了“道术”的基础,特别是在武术、气功中有所发展,在理论上也有所表达,像著名的气功著作《周易参同契》《抱朴子》等都是对道家工夫的发展,只不过不再是修老庄之道,而是一种长生、健身的修身之术了。

2.“黄老之学”与魏晋玄学

如前所述,老子并不是崇尚顺应自然的道家的开端,而且,具有道家思想倾向的人物也不仅只有老庄一脉。在《庄子·天下》中记述的“道术”派别中,彭蒙、田骈、慎到学派和宋钘、尹文学派都具有道家倾向。这些人都属于战国时期齐国“稷下学宫”里的人物,稷下学派包含了诸子百家各派中的人物,其中有许多道家人物。除了以上几个人物外,还有范蠡、文子、环渊等人。这些人的思想以道家的“顺应自然”和“因循”为主体,以解决社会失序为目标,以法术为手段,兼容名家、墨家及儒家思想,具有比老庄道家更为“入世”的特征。这些战国时期的道家与其他各家杂糅的思想学派并没有统一的名称,后来因这些人物的思想以《黄帝书》和《老子》为其主要经典而被称之为“黄老学派”。《汉书·艺文志》记载的《黄帝书》包括:《黄帝四经》《黄帝铭》和《黄帝君臣》。班固认为黄老学派“起六国时,与老子相似也。”这些书都是战国时的人假托黄帝写的,在内容与老子相近。这些书只有《黄帝四经》在1973年马王堆出土的帛书中有所保留,其他的都失传了。战国时期的著作《管子》《鹖冠子》及《吕氏春秋》也被看成是黄老学派的著作。

“黄老之学”结合了“养生”与“治国”的道术,主要是道家和法家思想的结合。在汉初适应了统治者休养生息的要求,“无为而治”成为当时的统治思想。尽管汉初对黄老之学十分推崇,但这派的学说并没有什么发展。汉武帝时期的淮南王刘安组织编写的《淮南子》成为这个学派最有影响的著作。

老庄是道家的正宗与主流,其观点的精神性和思想性极强,但是可操作性很弱,所以老庄思想被一些“术士”所学,成为“名家”“法家”“黄老之学”的理论根据,又为中国独创的宗教——道教提供了理论基础,但这些受老庄之道影响的各家各派并没有继承和发展老庄之道,而是下降到“术”的层面,因而只能算是道家的支派和末流。

“魏晋玄学”是魏晋时期以“谈玄”为主的学派。“玄”指《周易》《老子》和《庄子》。玄学既是当时代表社会上层的“名士”们“清谈”的内容,也具有“越名教而任自然”的思想主张。同时,在注解老庄的过程中也形成了“贵无论”“崇有论”“无无论”“独化论”等思想观点。魏晋玄学在对“三玄”的注释上有很大贡献,特别是王弼的《老子注》和郭象的《庄子注》成为注释老庄思想的经典之作。从思想阐释的意义上说,玄学对老庄哲学有所发展,更重要的是对老庄道家哲学的继承。不仅如此,玄学所形成的社会风气和社会影响使得道家哲学从隐者、学者及官员的狭小范围扩展到社会大众文化当中,对道家哲学从社会大众文化的意义上融入中国文化的整体起到了重要作用。这一时期的名士大多追求庄子所主张的逍遥,但他们脱离现实的“清谈”固然洒脱,却无法避免悲剧性的命运。魏晋玄学之后,道家思想便没有独自发展,而是走向“三教合流”,成为中国思想总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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