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跨境使用是很好的创新

人民币跨境使用是很好的创新

陈家强　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财经事务及库务局局长

非常荣幸能第二次参加陆家嘴论坛，去年来的时候也是谈到人民币跨境使用的话题。当时我是作以下的发言，我说上海发展金融市场，当然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程度会越来越开放，越来越国际化。不过人民币国际化程度，会决定上海市场国际化程度，这两者是有关系的，刚刚很多发言者都谈到了这一点。

谈到人民币跨境使用，过去一年，可以看到人民币国际化是很成功的。香港是人民币跨境使用非常大的得益者，香港的人民币存款从去年这个时候大概是890亿，到现在是4 500多亿，存款增长非常大。

陈家强演讲

人民币跨境使用，在国际上没有先例，从来没有一个国家货币还没有开放，就鼓励货币在国际市场上使用，所以我们是一个创新。在资本账户还受管制的情况下推出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创新。这个政策出来的时候，不一定很多市场认同，很多人觉得这个很难成功，不过从过去一年的情况看，人民币离岸业务的发展，可以说发展的势头非常快，发展成果也是举世瞩目的。

如果以前我们担心人民币跨境使用发展太快，这一年在香港离岸市场，其他的离岸市场，希望大家可以看到，其实不用担心发展太快。过去这一年的成绩，我们看到，目前推出人民币国际化风险其实是可控的，很多方面达到了我们原来政策的目标。有很多专家已经谈到了跨境贸易的数字，谈到香港存款增加的数字，也看到了人民币跨境业务的成功。在香港我们很乐意看到很多金融工具推出来，包括很多所谓的“点心债”在香港推出来。

可以看到，这一年给我们的经验是，我们国家发展人民币跨境使用的战略，是非常成功的，有很大空间的发展。今天我们谈到最主要的话题是上海市场国际化怎么样发展，从刚刚我谈到人民币在香港使用的经验，我个人的看法，是希望可以带来一些香港的角度，以提供讨论。

人民币国际化，让上海的金融机构可以增加一些跨境的业务，对国际化进程一定是有用的。不过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也是包括刚刚戴相龙先生提到的一个问题，人民币国际化，现在完全是在贸易结算方面，我们不能不谈一个基本账的问题，这是很重要的问题。不但在人民币国际化过程里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对上海发展国际金融中心，也是非常重要的问题。所以我们要谈到基本账怎么样开放，以什么样的方式开放，尤其对金融市场来说，金融的基金怎么样跨境可以使用，跨境的金融投资怎么样使用，这是非常重要的议题。

刚刚屠副市长也谈到一些理论的问题，为什么要鼓励跨境资金使用，为什么要鼓励资金走出去跟引进来？因为资金的流动对中国资本市场，会带来很多的好处。第一，我相信，国际资金进来会减低资本市场融资成本，会给我们资本市场带来一些比较多元化的投资者群。打开资本市场、打开资本账，我相信会有利于我们资本市场的发展。第二，如果让我们中国投资者可以参与境外市场的投资，当然是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投资机会，对他们的风险管理、投资是有帮助的。

总体说，如果我们打开了一个资本账，打开资金的渠道，会把中国资本市场、上海资本市场，我们这个市场的定价与国际接轨，我相信这对我们金融稳定性是有好处的。很多人担心资金进来了，会不会带来很多金融的波动，这是有可能的。同时，我们也知道资金进来了，也会让我们的资本市场定价跟国际更接轨。

如果看看以前推出的不同的安排，从现在的市场发展来说，这个安排不够有力，太有限了。我们在人民币跨境使用有一年国际化的过程时、开始走出很大步的时候，可以回顾一下，是不是可以把我们的资本账、金融市场的资金流动之门开放多一点、快一点。

我想说，人民币国际化过程跟资本账开放有必然的关系，这个关系是跑不掉的。在境外的人民币一定要回流到内地，不能说外面的人民币在外面流动，不回流的话很难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怎么样回流，渠道很重要，我们用FDI来控制它当然可以，但是如果我们对人民币国际化过程信心比较强一点，对风险控制的理念比较清晰，可控工具比较多一点的时候，再多一点政策空间，把这个门开多一点，我们就可以多一些外来资金进来。这个事情对上海很重要，如果没有这个开放，我们资本市场的发展总是有很大的限制。

我们可以谈很多方法怎么样推行这个事情，我想不用太多新的想法。我们以前很多QDII、QFII的方法，如果把它这个额度放大，把这个面放大的话，其实很容易可以把资金流动打开一个门。像QDII来说，参与的金融机构数字可以增加，也不一定由机构投资者来参与，某些有资格的个人投资者也可以参与，如果有足够的投资者保护措施的话，我相信这是可以做的。QFII放大，让海外投资者参与我们的资本市场、参与IPO市场，也是可以把IPO市场弄得更火，把定价跟国际接轨，所以这个事情很容易做。

通过我们这几年的经验，风险是可以找到很好的控制方法。最主要的是上海的ETF，这是很好的方法，把两个市场的工具连接起来，风险可控，ETF做多一些，也是很容易做的事情。我觉得做这个事情应该比较大胆一点，现在人民币跨境使用了，很多QDII、QFII都可以用人民币来使用，这是很自然的事。

最后，我想谈谈香港和上海互动的关系。这个是我很关心的议题，也是这几天上海媒体常问的议题。我只有一个说法，上海跟香港，在我刚才说的问题里面，会看到香港和上海两个市场在互动、互补方面，可以有更多的作用发挥。去年我谈到人民币国际化的问题，我说上海和香港等于是一个飞机的两个引擎，没有人民币国际化，推不来。如果我们谈到资本市场国际化的话，同样会看到香港和上海在这方面共同的努力，会使我们的关系更密切。

在此我可以跟各位报告一下，上个星期，我跟上海的方星海主任，一同在东南亚推广上海跟香港两个市场，希望用这个机会推广人民币国际化，两个市场互补，寻找共同发展的机会。

傅思途提问：

谢谢陈家强先生，也谢谢您已经回答了我想要问的问题。已经快到结束的时候，我想问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屠副市长，不仅在亚洲，在全球来讲，假设人民币完全自由兑换之后，上海和香港之间是如何来竞争，竞争关系是怎么样？另外上海如何吸引到更多的跨国金融机构，把他们的总部放到上海来，而不是新加坡或者是香港。

我想问一下我们的演讲嘉宾，香港和上海之间的关系，我们不仅是谈它们在亚洲的版图上的关系，更要谈的是全球背景下的关系。哪一位先来讲上海和香港的关系。

约翰·奎尔奇回答：

我觉得这其实是一种竞争与合作的关系，既有合作也有竞争，是一种竞合的关系。某种程度来讲竞争是好的，当然在某一些领域，可能合作比竞争更好。如果只是有竞争的话，会导致价格战，对谁都没有利。所以我觉得应该是一种平衡，又有竞争，又有合作，在上海和香港之间。

我们来看一下，上海的好处，是可以很方便地进入大陆内陆市场，而香港有几十年的国际经验和接触到国际市场的覆盖力。这两者的优势如果加在一块，能够大大增加效率。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强调的是竞合，而不仅仅是竞争。谢谢。

成文诺回答：

我同意。刚才有人讲，一个飞机两个引擎，需要两个引擎才可以保证飞机的强大动力。关于上海，我觉得上海不仅是一个贸易中心，而且上海应该利用贸易中心的优势，成为金融中心，但是这种过渡是非常自然的，这也是上海的独特性的优势所在，就是贸易和金融的结合。

屠光绍回答：

两个金融中心的关系，我简单谈一点看法。我完全赞同陈家强局长谈到的，上海和香港在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过程中，一定能够发挥各自的作用。不光在人民币国际化问题上，我认为在带动整个中国的金融体系健全，带动中国金融市场和货币体系在全球的影响力和竞争力方面，香港和上海都能一起发挥作用。

我原来说过，在这里还想再重复一下，我们看待上海和香港的关系，主要是着眼于三个面向。第一是面向全球。不是看着某一个方位，或者在某一个有限的区域里面，是面向全球。如果面向全球的话，上海和香港才可以形成合力。第二个面向，是面向未来。未来中国的发展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如果以未来作为一个坐标来看，上海和香港加起来，现在恐怕还很难满足中国经济发展对金融中心、对金融服务的需要。第三个面向，要面向我们的互动。上海和香港在现在或者说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面，一定有互补的关系。目前的发展阶段和所处的环境，及目前各自的定位，应该说我们完全有可能形成互补。在互补的基础上形成互动，最后达到互利双赢。所以要面向全球、面向未来和面向互动。

上海和香港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里，合作还是主基调，当然会有一点竞争，但是这个竞争是为了促进我们能够更好地在更高的层次上合作得更好。

傅思途总结：

非常感谢您的评论。我是来自伦敦的，我希望在未来几年中，几个具有竞争优势、竞争力的金融中心，可以形成互补的作用。我现在宣布这一节会议就到此结束，感谢所有在座的各位嘉宾的精彩发言。谢谢你们每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