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损害赔偿标准

六、精神损害赔偿标准

2010年修订的《国家赔偿法》的亮点之一就是明确了精神损害赔偿。这是我国民主法制进步的表现，这也有利于构建国家机关与民众之间的和谐关系。下面就精神损害赔偿数额的确定等问题由于国家赔偿范围主要阐述的是国家赔偿的行为范围，而不是损害范围。因而，对国家赔偿中的精神损害赔偿问题统一在此作些阐述。

(一)精神损害赔偿的构成要件

精神损害赔偿是指公民因其人身权利受到职务行为的侵害，使其人格利益和身份利益丧失、减损或遭受精神痛苦，要求国家通过财产赔偿等方法进行救济和保护的法律制度。根据国家赔偿构成要件的一般原理，精神损害赔偿的一般构成要件至少包括以下三个方面^[26]:(1)职务侵权行为。职务侵权行为，是指国家机关及其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履行或者不履行其职责和义务的行为，包括法律、法规授权的组织及其工作人员违法行使公权力的行为。(2)精神损害。国家承担精神损害赔偿责任的前提是职务侵权行为已经给行政相对人造成精神损害。没有造成精神损害，不得要求损害赔偿。(3)因果关系。“国家赔偿中的因果关系，实质上是国家机关与受害人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只要国家机关违背了对权利人所承担的特定义务并因此导致其损害，且权利人无法通过其他途径受偿的，我们就认为存在国家赔偿责任中的因果关系。”“只有与损害结果有直接联系的原因，才是赔偿责任的因果关系中的原因。”^[27]这一分析同样适用于精神损害国家赔偿领域。

《国家赔偿法》第35条规定:“有本法第3条或者第17条规定情形之一，致人精神损害的，应当在侵权行为影响的范围内，为受害人消除影响，恢复名誉，赔礼道歉;造成严重后果的，应当支付相应的精神损害抚慰金。”根据这一规定，我国精神损害赔偿必须满足三个具体条件:(1)必须是侵犯的是自然人的人身权利，包括生命权、健康权，人身自由权，人格权等所造成的精神损害。对于侵犯财产权所造成的精神损害，国家赔偿义务机关不予赔偿。这主要是因为，一方面在相对人的财产权受到侵害时，其受损的主要是财产权，精神损害并不占据主要地位，而且也不是所有的相对人在财产权受到损害时都会造成精神损害。另一方面对于因财产权受到损害时所造成的精神损害，可以在给予相对人物质损害赔偿的同时给予赔偿，而无必要单独请求精神损害赔偿，这也是提高效力、减少讼累的需要。^[28](2)必须是法定职务侵权行为所造成的精神损害。按照《国家赔偿法》的规定，必须是《国家赔偿法》第3条或第17条规定的职务侵权行为所造成的精神损害才可能产生精神损害赔偿。(3)精神损害必须“造成严重后果”。由于精神损害不同于人身损害或财产损害，难以用金钱直接计量。精神损害是否“造成严重后果”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加以考虑^[29]:第一，一般认为，对生命权的侵害，已“超出了正常生活所能容忍的界限的”程度，必然属于精神损害赔偿范围。第二，对健康权的侵害，是否构成精神损害赔偿，主要取决于身体、健康被损害的程度。一般是以达到伤残标准作为构成严重精神损害的主要依据。原则上，只有达到伤残标准的，才能提起精神损害赔偿。至于没有达到伤残标准的精神损害是否构成严重后果，则应视具体情况而定。第三，对于人身自由权的侵害，是否构成精神损害赔偿，则应综合考虑侵害人的主观状态、侵害手段、场合、行为方式和受害人的精神状态等具体情节加以判断。第四，受害人所受精神损害能否通过其他责任方式加以弥补。如果精神损害能够通过消除影响、恢复名誉、赔礼道歉等责任方式加以弥补的，则不构成严重后果。

(二)精神损害赔偿数额的确定

在精神损害赔偿中，确定精神损害赔偿金的标准是长期困扰着理论界和实务界的一大难题。由于精神损害无法直接用金钱加以衡量，各国确定精神损害赔偿金时所使用的方法也不尽相同。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种方法:^[30](1)酌定赔偿的方法，即法律不制定统一的赔偿标准，而是由法官根据具体案情自由裁量。这一方法由于没有统一的计算标准，导致对相似案情的精神损害赔偿数额往往相差悬殊。(2)固定赔偿方法，即制定固定的抚慰金赔偿表，就不同性质的精神损害规定抚慰金的最高赔偿限额和最低赔偿标准。现在英国对精神损害赔偿金就采取标准化的固定赔偿方法，将致残赔偿及各类伤害的赔偿金额，依通常的社会标准，根据法律政策修改的价目表估算金额。(3)最高限额赔偿方法，即对精神损害赔偿的数额限制最高标准，美国、瑞典、捷克等国均采此种方法。(4)医疗费比例赔偿方法，即精神损害的赔偿金额根据受害人医疗费的一定比例加以确定。如秘鲁民法典第3条规定，法官只能在受害人所必须花费的医疗费数额的半数和两倍之间来估算受害人的抚慰金。(5)日标准赔偿方法，即确定每日的赔偿标准，总额按日标准计算。如丹麦法律规定，致害人对躺在床上的病人每日给付抚慰金25丹麦克朗。

《国家赔偿法》中没有规定精神损害赔偿的标准，相关司法解释也没有作出明确规定。我们认为应该借鉴《最高人民法院关于确定民事侵权精神损害赔偿责任若干问题的解释》第10条的规定^[31]，同时考虑到我国国家赔偿的特殊性，综合考虑以下几方面的因素来确定^[32]:(1)职务侵权行为的过错程度。如果侵权机关及其工作人员的过错程度越大，则其责任越重，相应的受害人应获得的赔偿越多。(2)职务侵权的具体情节，包括实施侵害的手段、场合、行为方式等。侵害的具体情节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决定着对受害人造成精神损害的大小。一般而言，侵害的手段越恶劣、场合越公开、行为方式越粗暴，受害人所遭受的精神损害就越大，受害人应获得的赔偿也越多。(3)受害人精神损害的程度和后果。这是确定精神损害抚慰金的重要依据。精神损害的程度和后果可以参照精神损害是否“造成严重后果”的考虑因素。(4)侵权机关事后采取弥补措施的有效程度。侵权机关事后采取的弥补措施越有效，则受害人遭受的精神损害可能会越小。(5)职务侵权行为的社会影响。一般来说，职务侵权行为的社会影响越大，受害人所遭受的精神损害就越大。(6)法律、行政法规对残疾赔偿金、死亡赔偿金等有明确规定的，适用法律、行政法规的规定。这是国家赔偿法定原则的要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