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子的零度结构

通常而言,句子是由分句构成,分句由词组构成,词组由单词构成,单词由词素构成。但也不尽然,因为在实际交际过程中,一个词素可以是一个单词,也可以是一个短语,还可以是一个小句,当然也可以是一个句子。如下面的对话:

——Do you like this place?

——Yes!

这个“yes”就可以看成是一个句子、一个单词或一个词素,甚至还可以看成是一个短语或者一个分句,主要取决于我们对这些概念的定义和理解。因此假如我们以实际交际中的句子为研究对象来分析各种情况下不同的句子结构,显然也是非常困难的。因此我们可以假想一个句子,这个句子包含了所有的句子成分,或者说所有的句子构成要素,而其余的句子都是在这个句子基础上衍生出来的,这个句子就是派生其他句子的零度。很显然这种句子实际上就是一个结构形式,对这个结构的具体符号表征就是我们讲出来的话或写出来的句子,这样的句子结构就是句子的零度。

为了说明这个理想的句子,我们可以用单词的结构来做比方。假如单词的结构都是由“前缀＋词根＋后缀”构成,假如把这个结构视为所有单词的零度,这个零度实际上就是一个空位结构,为了清晰起见,我们可以用下面的等式来表示:

W＝【Prefix()】＋Root()＋【Suffix()】

中括号表示可有可无,小括号表示空位。如果任何一个单词,都可以通过填充空位来完成构形,那么我们就可以认为所有单词都是这个结构的偏离。例如“unlikely”就是由前缀“un -”＋词根“like”＋后缀“Gly”构成,这三个元素,就是前缀、词根和后缀的偏离表征。显然不是每个单词都具有这三个元素,比如“unlike”就只有前缀和词根,“like”就只有词根,而“likely”只有词根和后缀。但是有很多单词没有其中的部分成分,并不能说这些成分不存在——它们确确实实是存在的,对于这种成分缺失的情况,大部分的处理方法就是把它们看作是空位,空位也是零度结构的一种表征形式。然而这并不是说,只要前缀、词根、后缀按照等式中的顺序排列就可以构成一个单词,比如我们有“unlikely”这个单词,却没有“dislikely”这个单词,这就说明零度结构是有自己的规则的,比如单词的拼写规则。

那么句子是否存在这么一种类似的零度结构? 假如存在,这个零度结构的存在样态是什么样的?根据转换生成语法,任何一个句子都遵循“NP＋VP”的结构,也就是名字短语加动词短语的结构。按照上面的假设,我们可以用下面的结构等式来表示:

S＝NP()＋VP()

假如这个结构是存在的,而且其他所有的句子都符合这个结构,那么我们就可以把这个结构看成是句子的零度。显然这个结构是有缺陷的——没有缺陷的零度结构是不存在的,我们只可能去挖掘更加完善的结构,而不可能找到百分百完美无缺的零度结构。那么缺陷在何处?

第一,只有句子的构成成分:“名字短语”和“动词短语”,没有说明这两种短语应该如何结合才能构成一个合法的句子。以上结构式,并不能完全解释一个真实的句子是如何构成的。要想完全了解句子的构成规律,还必须找出句子成分之间的组合规律。这个组合规律,我们姑且称之为R。有了这个R,我们就可以把上面的结构式改写成:

S＝R[NP()＋VP()]

第二,名词短语和动词始终只是句子构成成分的具体名称,假如我们把指示代词、人称代词、动名词、动词不定式短语等等排除在名词短语的范畴之外,那么以上等式就不成立了,因此我们需要用另一个术语来替代名词短语NP,目前最好的术语就是主语Subject(为了和句子S区分开来,以下简称SJ)。同理,动词短语的位置也不一定全是由动词短语来填充,因此我们也可以用一个相对意义更广泛的术语谓语Predicate(以下简称PD)来表示,这样以上等式就可以改写成:

S＝R[SJ()＋PD()]

显然这个句子结构等式可以代替前面的两个等式,前面的两个等式则不可以代替这个等式,因为这个等式可以派生出前面的等式,而前面的等式却不能派生出这个等式。因此我们可以说,这个等式是前面等式的零度,前面等式是这个等式的偏离。那么这个等式是不是就是所有句子的零度了呢,不尽然。因为在具体交际过程中,有些句子省略了主语,有些句子省略了谓语——换言之,主语和谓语也有可能不出现在句子当中,因此我们还需进一步改善上面的等式,如下图:

S＝R{[SJ()]＋[PD()]}

然而这是不是就是我们所追求的零度呢? 理论上来说,不是。因为还有可能我们所未知的情况被这个等式排除在外。但是这已经是我们此时此刻所能认知到的零度,如有新的发现,还可以继续分析下去。

7．2．1 主语的零度结构

显然主语主要是由名词短语构成,尽管诸如动词不定式之类的短语有可能不被认作是名词短语,但是为了避免涉及太多的术语,我们可以把所有能够作主语的句子成分统称为名词性短语,即把名词、名词短语、代词、动词不定式、动名词、名词性小句等统称为名词短语(NP)。显然,各种名词短语进入句子之后,必定会按照句法(R)的要求发生相应的变化才能够担任主语,因此我们就可以得到第一个等式:

SJ＝R[NP()]

这样我就可以把这个等式看成是主语的零度,也就说所有的句子主语的形式都可以从这个等式中派生出来。有了这个结构,我们只需弄清楚名词短语的类型和每种类型的具体构成,以及各种名词短语担任主语时的具体条件,就可以写出符合规范的主语。

假如我们把主语看成是一个零度空位,那么填充这个空位的就是名词短语(以后简称NP),显然名词短语也有自身的结构,那么名词短语的构成成分是什么呢?每种成分在短语中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呢? 每种成分应该处于名词短语的什么位置呢? 这些问题显然从语言本身很难获得满意的答案,但我们可以从名词所指称的对象来阐明名词短语的结构特征。

名词是用来给事物命名的词类,名词短语则是以名词为中心词的短语。我们要认识一个事物,首先想要知道它的名称,然后再了解它的特征,最后对它进行限定。那么一个事物的特征有哪些呢? 人们总是用修饰语来描述事物的特征,并用限定语限定范围。修饰语可以置于名词中心词之前,也可以置于名词中心词之后,这样就有了前置修饰语和后置修饰语。尽管大多数语法理论认为,限定语只能放在中心名词之前,但是如果我们重新考虑一下“限定”的含义,也可以把限定语置于中心名词之后。为了论述方便,我们还是先写出名词短语的零度结构式。

NP＝(前置限定语)＋(前置修饰语)＋中心名词＋(后置修饰语)＋(后置限定语)

要理解以上结构,首先得对相关术语进行定义。中心名词就是确定短语属性的名词。任何一个短语只有一个短语中心词,名词短语的中心词就是一个名词,这个名词就是所谓中心名词。在这里,修饰语是描述名词中心词指称对象本身属性的语言成分,一般是形容词或者形容词短语,也有可能是介词短语。所谓本身属性,意味着不涉及指称对象的数量问题、所属问题或者和别的事物之间的关系问题。例如“一本红色的好书”,书的颜色与好坏就是它本身的属性,而至于是一本还是两本,这就是数量上的问题,不属于书自己固有的属性。而限定语则是对一个事物本身属性之外的特征进行限定的短语成分,例如一个物体的数量、所在的地点、所处的时间、所属的拥有者等等。先看以下例子:

a bar of sweet chocolate in the box

在这个名词短语中,名词中心词为“chocolate”,“sweet”为前置修饰词,是对chocolate本身属性进行的描述;而“a bar of”是一个量词短语,对chocolate的数量进行限定,不属于它本身的属性;“inthebox”则是介词短语做后置限定语,对chocolate所处的空间进行限定,不属于其本身属性。又比如“a tall and big person of great importance”中“tall and big”是形容词短语对person的本身属性进行的描述,是前置修饰语;“of great importance”是介词短语,还是对其本身的描述,因此是后置修饰语;而“a”则是对person的数量和指称属性进行限定,不是对事物自身属性进行描述,不是修饰语,而是限定语。由于修饰语描述事物本身的属性,而限定语则是对事物的外围属性进行限制,因此通常修饰语是更接近名词的中性词,限定语则离中性词相对远一点。因此“a tall and big person of great importance in the dining hall”比“a tall and big person in the dining hall of great importance”读起来更顺畅,也更易于理解。

对于名词短语中的前置语和后置语出现的先后顺序是有规则制约的。一般情况下,其顺序为:

这一约定俗成的顺序是名词词组的零度结构。

7．2．2 谓语的零度结构

谓语通常由动词短语来担任,然而动词短语也有很多类型,不是每一个动词短语都能担任谓语的,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才行,有时一个句子的谓语也可能缺失或者被省略。谓语的零度结构指的是一个零空位,这个空位需要在特定的情况下,用特定的方式和特定成分来填充。假如我们把这个特定成分称之为动词短语(VP),特定情况下的特殊方式称之为规则(R),那么谓语构成等式也可以用下面的形式来表现:

PD＝R[VP()]

这个等式就可以被认为是谓语的零度结构。理论上来说,所有的具体谓语形式都可以由这个等式派生出来。有了这个结构,接下来就只要思考动词短语的类型是什么,什么样的动词短语可以担任谓语,担任谓语的动词短语构成成分是什么,各种类型的动词短语应该满足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够担任谓语就行了。这些问题解决之后,谓语的全貌就基本上可以描述出来了。

我们看下组句子:

S1:He brought up his children strictly．(v．＋adv．)

S2:I ran across her in the library this morning．(vi．＋prep．)

S3:Schoolboys usually look up to great athletes．(v．＋adv．＋prep．)

S4:Your explanation doesn't hold water．(v．＋n．)

S5:Get rid of all that rubbish．(v．＋n．＋prep．)

S6:Keep in mind these facts．(v．＋prep．＋n．)

以上六个句子的谓语成分都是PD＝R[VP()]这一零度结构的具体偏离表征,但都属于简单谓语的类型,即由一个动词或动词短语构成。S1:PD＝R[VP (v．＋adv)],S2:PD＝R[VP(vi．＋prep)];S3:PD＝R[VP(v．＋adv．＋prep)];S4:PD＝R[VP(v．＋n)];S5:PD＝R[VP(v．＋n．＋prep)];S6:R[VP (v．＋prep．＋n)]。

除了简单谓语之外,英语的谓语成分还有复合谓语。即由情态动词或助动词与动词复合而成,还包括系表结构。我们看下列一些句子:

S7:He may break the ice．(modality＋v)

S8:Do you see my point?(auxiliary＋v)

S9:They are snowing me．(auxiliary＋present participle)

S10:He has lost shirt．(auxiliary＋past participle)

S11:You are a dead duck．(link verb)

S7由情态动词加动词原形构成;S2由助动词加动词原形构成;S8由助动词加现在分词构成;S9由助动词加过去分词构成,S10由系动词加表语构成,都是PD＝R[ VP()]这一零度结构的具体偏离表征。

但是主语和谓语的零度结构并不能通过简单相加来构成句子的零度,因为主语和谓语还必须存在某种特定的关系,才能使得二者整合成一个合乎语法的句子,因此主语和谓语的关系是我们要进一步探讨的内容。

7．2．3 主谓关系的零度结构和偏离表征

语言是在命名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因此最初人们把语言看成是事物名称的集合,但是语言一旦形成之后必定会按照自身的规律来发展,因此语言也可以被认为是一个自主自足的系统。

假如我们从命名出发来理解语言的本质,就可以这样假设:当我们看到一个事物的时候,给它取名为Noun,这时候就诞生了一个名词。然而这个事物不仅要有一个称呼——名词来指称它,还需有一些词来描述它的特征,于是人们又可以创造一些符号来描述这个事物的特征,这些词可以取名为Adjectives,因为是用来形容该事物特征的词,因此被称为形容词。

一个事物不可能永远静止不动,正如太阳每天东升西落,潮水每回早涨晚落,因此人民又会创造一些词来描述该事物的动作,于是就产生了动词。任何事物的运动都有一定的方式,并在一定的时空中进行,产生一定的结果,存在一定的原因,具备一定的条件,伴随一定的目的,发生其他的动作,因此副词就应运而生,对事物运动的方式、时间、地点、结果、原因、条件、目的及伴随动作进行描述。

事物的属性往往是通过人类的感官来确定的,比如一个人是高还是矮,是美是丑,是胖是瘦等,都是可以通过人的视觉来感知的。一种声音是高还是低,是尖还是浑,是可以用听觉来感知的。物体的表面是粗还是细,是凸是平,是可以用触觉来感知的。一种气味是香还是臭,是酸是腐,是可以用嗅觉来感知的。一种食物是咸还是甜,是苦是辣,是可以用味觉来感知的。当我们试图从感觉视角去描述一个事物的时候,或看起来是(seem),或听起来是(sound),或摸(feel)起来,或闻(smell)起来是什么样子的时,系动词就产生了。这种情况下,主语和谓语的关系,就是一种“主补”关系——谓语是补充说明主语的属性的,而系动词则是连接主语和补语之间的桥梁。因此,严格来说,系动词既不是纯粹的实义动词,又不是纯粹的助动词。有时候仅仅发挥纯粹的连接作用,比如英语中的“Be”动词,只是用来构成主语和补语的关系,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动作意义。比如“Jeffieispretty!”,这句话中,“Jeffie”并没有产生实际意义上的动作,“is”不是描述“Jeffie”的动作,而是连接“Jeffie”这个主体和“pretty”这个主体属性之间的桥梁。因此,假如我们要描述这种由系动词来决定主语和谓语的关系,我们可以用以下等式来表示:

主谓关系＝(描述对象)＋(系动词＋特征)

这时候的系动词在时态上要和说话人表述的意义一致,在数上要和描述对象的单复数保持一致。这从语义上来说,实际上就是一种修饰和被修饰的关系,如果有一个“pretty Jeffie”就意味着“Jeffie is pretty．”。尽管有时候从形式上不可这样转换,但是意义上还是存在这种修饰关系。例如在形式上我们可以说“A dog is asleep．”但是不能说“There is an asleep dog．”可是,在意义上我们还是可以说“a sleeping dog．”。换言之,如果“There is a sleeping dog．”为真,那么“A dog is asleep．”必定为真,反之亦然。如果前者为假,后者也必定为假,反之亦然。

主语和谓语之间的这种描述和被描述的关系,也可以认为是说话人对描述对象的一种判断,是属于说话人认知层面的范畴。然而有时候描述对象本身可以产生各种不同的动作,比如一只鸟,可以飞,也可以跳,还可以走。这时候就可以产生下面的句子:

The bird is flying．

The bird is jumping．

The bird is walking．

这时候的主谓关系就是动作主体和动作之间的关系。可以描述为:

主谓关系＝主体＋动作

这时候的主体是动作的主体,动作是主体的动作。当然有时候,主语并非是动作的主体,而是动作的客体,比如“The bird is killed．”一句的主谓关系可以描述为:

主谓关系＝客体＋动作

这时候的客体是动作的客体,但是动作却不是客体的动作——动作的主体是另外一个不必说出来的物体。这样归纳起来主谓关系就有以下三种:

第一,主语是谓语的描述对象,谓语是主语的描述特征;

第二,主语是谓语的动作主体,谓语是主语发出的动作;

第三,主语是谓语的动作客体,谓语是作用于主语的动作。

很明显,第一种关系在形式上通过系动词来表示,第二种和第三种关系通过主动词来表示。那么这是不是就已经代表了所有的主谓关系了呢? 从语言和世界的关系来说,是的。假如我们把语言看作是认识世界的工具,那么当说话人面对一个认识对象时,无非是从两个视角来认识它。一是从静态的视角来看,或者说从共时的视角来看,这时候可以把事物看成是静止不动的,静止不动的事物不可能发出动作,只有内部和外部特征。也就是说只能对事物的这两种特征进行描述。描述的特征越详细,对事物的认识就越深刻。这时候体现在语言上,就是描述性质和特征的形容词和表示事物名称的名字之间的关系,也就是第一种情况下的主谓关系。

还有一种就是动态的视角,或者说历时的视角。从理论上来说,任何事物都是在运动中存在,因此所谓的静止只是相对的。那么当说话人从运动的视角来描述一个事物的时候,就会存在两种情况:一是该事物本身在主动地运动或者变化;二是该事物被动地发生变化或者产生运动。当说话人描述事物本身的运动或者变化的时候,主语和谓语的关系就是一种动作主体和动作本身之间的主动关系;当说话人描述事物被动变化或者运动的时候,主语和谓语之间的关系就是一种动作客体和动作本身之间的被动关系。

当然以上关系只能反映主语和谓语的关系,并不能体现主语内部结构的关系,也不能体现谓语内部结构之间的关系。事实上,主语和谓语内部结构之间的关系比主语和谓语的关系要复杂得多。要想进一步深入地了解语法的本质,就得继续探究下去。

我们来分析下列这些句子:

S11:His first performance has set the world on fire during the 1990s．

S12:He often plays games in class．

S13:A third of the ladies in this group are mothers-to-be．

S14:To be my own boss is a great pleasure．

S15:Smoking does harm to the health．

S16:The rich should help the poor．

S17:When we are going to have an English test has not been decided．

S18:It is necessary to master a foreign language．

以上八个句子的主语和谓语都不一样,但都包含主谓结构。S11中的主语是一个由三个单词构成的名词短语,而谓语则是由一个现在完成体所构成的系表结构,系表结构中还有一个时间状语。句S12中的主语是第一人称复数代词主格形式,而谓语则是一个含有程度状语和地点状语的动宾结构。句S13的主语是一个含有数字且以分数词为中心词的名词短语,谓语则是一个系动词加具体名词的系表结构。句S14的主语是一个动词不定式结构,谓语是一个系动词加抽象名词的系表结构。句S15中,主语是一个动名词,谓语是一个第三人称单数的动词短语结构。句S16中主语是一个定冠词加形容词的名词性短语,而谓语则是一个情态主动词加动词原型加名词短语复合动词的短语结构。句S17中,主语是一个表时间的名词性小句,谓语则是一个现在完成时的被动结构。句S18中,主语有两种存在形式,一种是形式主语,由代词“It”来担任,一种是真实意义上的主语,由一个动词不定式短语来担任;而谓语则是一个系动词加形容词的系表结构。

显然,以上每个句子都有一个主语和谓语,而且每个主语和谓语的具体表征形式都不太一样,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具备以下相同的特征:第一,二者皆有主语和谓语;第二,二者主语都置于谓语之前;第三,二者主语和谓语紧密相邻。假如这就是主谓关系的一般特征,那么我们从一般和特殊性的视角出发,把这些一般所共有的属性看作是零度,而其他特殊情况的句子结构看成是偏离形式。当然所有的偏离形式中都可以分析出一般性特征。一般来说,语法教材上把句型分为以下七种基本类型:

S＋V(主语＋动词):Money talks．/My legs are sleeping．

S＋V＋O(主语＋动词＋宾语):You are just wasting your time．

S＋V＋O2＋O1(主语＋动词＋间接宾语＋直接宾语):She gave me the glad eye．/I gave her a piece of my mind．

S＋V＋O＋OC(主语＋动词＋宾语＋宾语补足语):We call him John．

S＋LV＋N(主语＋连系动词＋名词):he is a walkie-talkie．/It's along story．

S＋LV＋A(主语＋连系动词＋形容词):My hands are full．/He is a handful．

S＋V＋O＋A(主语＋动词＋宾语＋形容词):We find the guy nasty．/What took you so long?

以上七种句型都是对S＝R{[SJ()]＋[PD()]}这个句子零度结构的偏离表征。

以上说明,零度结构是句法规则的结构。掌握句法结构是掌握一门语言的基础,正如我国著名学者梅德明教授所说的那样,“如果说一个人学会了一门语言,不是说他学会了每个语言中所有的句子,而是说他学会了某个语言的句法规则”。正是这些句法规则,即句子的零度结构,人们才能利用有限的语言符号创造出无限个句子来。

句法有如一种机器,“里头包含一系列有限数的状态,而机器可以表现出这些状态中的任何一个状态。……我们还可以设想这台机器从开始态起头,经过一系列状态(每一次过度产生一个词),而在结尾态终止。产生出来的这个词的序列,我们称为‘句子’。……在生成第一个句子的时候,说话的人从开始态那里起头,说出句子的第一个词,接着就转入第二个状态,这一状态就限制了第二个词的选择,等等。他所经过的每一个状态都代表了若干语法上的限制条件。这些条件在整个话语的每一个转入点上都限制了下一个词的取舍”。1981年,乔姆斯基出版了《管辖与约束讲稿》(Lectureson Governmentand Binding)一书,进一步完善了句法理论,简称“管约论”。“管约论”认为有限的句法原则既有统一的普遍性也有灵活的组合性。因此有限的句法规则和有限的语言符号可以组合成千变万化的句子。

英语是形合法语言,千变万化的句子依据树状结构可以表意万千。英语中介词和连词非常丰富,还有汉语中所没有的关系代词、关系副词、分词和动名词,以摆脱按动作顺序造句的限制,并以此构建语义丰富的句子。如下例:

S0:Impulse must have sufficient scope．

如果我们添加目的状语,则得到下面的句子:

S1:Impulse must have sufficient scope to remain alive and to preserve that variety and diversity of interest．

如果我们添加让步状语,则得到下面的句子:

S2:Impulse,though not allowed to run riot,must have sufficient scope to remain alive and to preserve that variety and diversity of interest．

如果我们添加定语从句以限定interest,则得到下面的句子:

S3:Impulse,though not allowed to run riot,must have sufficient scope to remain alive and to preserve that variety and diversity of interest which is natural t o a human being．

如果我们添加状语成分,则得到下面的句子:

S4:In a life which is to be healthy and happy,impulse,though not allowed to run riot,must have sufficient scope to remain alive and to preserve that variety and diversity of interest which is natural to a human being．

由此可见,句法是句子零度结构的理据,我们还可以说句法就是句子的零度。我们说出来的或写出来的千变万化的句子表达则是零度概念的偏离表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