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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堡特的理论引起的反响

时间:2022-04-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丹麦语言学家叶斯丕森曾赞扬洪堡特是“语言学领域里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20]。洪堡特的语言学思想确实博大精深,影响深远。洪堡特的理论的影响,首先是在19世纪中叶语言学中的心理学派的产生和发展过程中开始显示出来的。新洪堡特学派的出现,毫无疑问应该说是洪堡特理论的最深刻的反响。上述这些评论,都可以证明洪堡特的语言理论所引起的反响是极其深刻的。

丹麦语言学家叶斯丕森曾赞扬洪堡特是“语言学领域里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20]。洪堡特的语言学思想确实博大精深,影响深远。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的理论在同时代学者中的反响却并不大。19世纪初,历史比较语言学在欧洲诞生之后,发展十分迅速,很快就成为西方语言学的主流。洪堡特同时代的语言学家的兴趣,大多集中于对语言的发生学问题的探索上。他们认为,发生学的问题一旦解决了,似乎其他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因此对洪堡特在语言结构比较方面所进行的开创性工作不感兴趣。

洪堡特的理论的影响,首先是在19世纪中叶语言学中的心理学派的产生和发展过程中开始显示出来的。语言学中的心理学派的创始人斯坦达尔(H.Steinthal,1823—1899),是洪堡特学术思想的主要继承人之一,他在《洪堡特关于语言哲学的著作》(1848)、《语法、逻辑学和心理学,它们的原理和相互关系》(1855)等论著中,努力阐发洪堡特的理论。他赞同洪堡特的观点,竭力把语言活动和逻辑活动分开,强调语言不属于逻辑学而属于心理学。他和洪堡特一样,认为语言起源问题实质上就是语言本性问题,也就是它在个人精神中的地位问题。他说:“因为民族的精神只存在于个人之中,它离开了个人精神就不复单独存在,所以个人心理能更近似地解释那些既存在于人民精神之中,也存在于个人精神之中的基本过程。”[21]因此,他主要着眼于分析语言活动的个人心理基础。语言心理学派在俄国的代表人物波铁布尼亚(A.A.Πотеъия,1835—1891)也十分赞赏洪堡特的理论。他非常强调一点,即认为语言是一种活动,在活动过程中不断产生着语言的更新。他把词看作个人精神创造的、无法再现的行为,认为无论是说出或理解一个词,每次都不能具有一个以上的意义。他完全是从心理角度去理解洪堡特所说的语言创造过程的。后来,浮士勒(Vossler)和克罗齐(Croce)在发展他们的唯美主义和理想主义的语言理论时,也是以洪堡特关于语言不是产品,而是不间断的创造活动的观点为基础的。

新洪堡特学派的出现,毫无疑问应该说是洪堡特理论的最深刻的反响。这个学派力图用洪堡特的观点解决“语言与民族”的问题。该学派的代表人物魏斯格贝尔(L.Weisgerber)通过分析具体语言的词汇材料,以语言在认识过程中的作用的问题为中心,寻求解决民族语言学问题的办法。他的核心观点是,语言是一个中间环节,是处于主体和客体之间、人与外界之间的特殊世界。他说:“语言不是‘结果’,不是完成了的处于平静状态的构成物,而是‘活力’,是处在经常活动中的力。语言学家从这样一个原理出发,来确定语言最重要、最本质的功能:语言之所以是精神的构成力量,是因为它从现实和人的精神的前提中形成思维的中间世界,在这一中间世界的精神‘现实’中反映出人的有意识的活动。在这里我们谈的是把现实世界‘改造’成‘精神财富’,这一改造从洪堡(特)那时起,就被看作是语言存在的唯一基础,这一‘改造’的结果表现在具体语言的世界观中。洞察语言的世界观对所有类型的语言研究来说,都是使工作富有成效的前提。从这个原则出发,也可以确定今后从运动上研究语言的任务:把语言作为形成文化的力量来研究。因为正是语言是创造人类文化的必要条件,并且是形成文化成果的参与者。这一原则也规定把语言理解为创造历史的力量,因为语言……包括了并在精神上刺激着历史生活的经常体现者——人民。”[22]从这段话可以看得十分清楚,魏斯格贝尔的理论是直接导源于洪堡特的。他全盘接受了洪堡特关于“语言世界观”的观点,并作了透彻的发挥。不过,他不光停留在理论的阐发上,还很注意用具体语言材料来论证自己的观点。例如,他通过分析德语中的星座名称和植物名称,说明现实存在与它在人的意识中的反映这两者并不完全吻合。他认为,原因就在于,在进行认识活动的人和人的认识活动所针对的客体(客观现实)这两者之间,有一个借助于语言而形成的“思维的中间世界”。因此在他看来,有多少种语言,就有多少种世界、多少种世界观。魏斯格贝尔的这些看法,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也常引起争论。有些人完全赞同他的看法,有些人则持全盘否定态度,也有些人认为他的理论虽然从总体看来是主观唯心主义的,但也有合理的内核。此外,卡西尔(E.Cassirer)的语言理论也属于新洪堡特主义的一部分。卡西尔在三卷本《符号形式的哲学》的第一卷《语言》中,大量引证洪堡特的观点作为立论的依据。他一方面吸收康德的批判哲学并加以扩充,把理性批判改为文化批判,另一方面,他又把文化视为符号功能的总体,认为符号功能包括艺术、宗教、神话、知识、语言等等,其中语言有特殊的重要性。他跟洪堡特一样,也认为每种语言都有一种世界图像。[23]卡西尔的这种看法,在西方哲学界,尤其在文化哲学研究领域颇有影响。

苏联语言学家绍尔(P.ШOP)指出,尽管19世纪学者对洪堡特提出的一系列语言矛盾(二律背反)学说并不十分理解,只是接受了与历史比较语言学发展的一般趋势相投合的个别原理,特别是关于语言是个人活动的原则,“但是十九世纪的语言学理论,毕竟是在洪堡特的思想影响下发展起来的”[24]。苏联另一位语言学家巴赫金在《马克思主义与语言哲学》一书中谈到洪堡特时也说:“可以说,整个洪堡(特)以后的语言学至今仍受到他的一定影响。”[25]美国著名语言学家萨丕尔也认为,“洪堡特的著作开辟了语言学思想新的前景”[26]。上述这些评论,都可以证明洪堡特的语言理论所引起的反响是极其深刻的。

【注释】

[1]洪堡特《论人类语言结构的差异及其对人类精神发展的影响》,姚小平译,商务印书馆,1997年,第54页。下文凡引此书,仅夹注页码。

[2]康德:《纯粹理性批判》,胡仁源译,商务印书馆,第146—177页。

[3]见N.Chomsky,La linguistique Cartesienne,Editions du Seuil,1969,P.59。

[4]转引自克罗齐《美学的历史》,王天清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第169页。

[5]参阅R R K 哈特曼、F C 斯托克《语言与语言学词典》,黄长著等译,上海辞书出版社,1981年,第296页。

[6]参阅H.Aarsleff,“Guillaume de Humboldt et la pensée linguistique des ideologues”,dans La grammaire générale de modiste aux ideologues.Publcations de I'universitéde LilleⅢ,1977。

[7]转引自R.H.Robins《语言分类史》,林书武译,《国外语言学》1983年第1期,第34页。

[8]转引自兹维金采夫《普通语言学纲要》,第327页。

[9]参阅R.H.Robins《语言分类史》,《国外语言学》,1983年第1期,第35—36页。

[10]转引自O.Jespersen,Nature,évolution et origines du langage,Payot.P.57。

[11]转引自克罗齐《美学的历史》,第167页。

[12]萨丕尔《语言论》,陆卓元译,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11页。

[13]洪堡特:《论语法形式的产生及其对观念发展的影响》,见姚小平译《洪堡特语言哲学文集》,第45页。湖南教育出版社,2001年。

[14]同上书,第60页。湖南教育出版社,2001年。

[15]A.Rémusat,“Sur I'origine de formes grammaticales”,dans Melanges asiatiques,tome I,1825,P.265,Librairie orientale de DONDEY—D—UPRE PERE ET FILS.

[16]同上文,P.264。

[17]G.d.Humboldt.LettreàM.Abel Rémusat,Sur la nature des formes grammaticales en général et sur le génie de la langue chinoise en particulier,1827,P.2,Paris,A la librairie orientale de DO—NDEY—DUPRE PERE ET FILS.下文凡引此书,仅在引文后注页码。

[18]A Rémusat,“Observations sur lettre precedante”,附于Humbodt的Lettreà M.Abel Rémusat……之后。

[19]S.d.Sacy,“Notice de l'ouvrage intitule:Lettreà M.Abel—Rémusat……”,dans Journal des Savants,Février et Mars.1828.

[20]O.Jespersen,Nature,évolution et origines du langage,Paris,Payot,1976,P.56.

[21]见康德拉绍夫《语言学说史》,杨余森译,武汉大学出版社,1985年,第76页。

[22]转引自兹维金采夫《普通语言学纲要》第329页。

[23]参阅OLE HANSEN—LØVE,“Larévoluiion copernicienne du langage”,dansl 'oeuvre de Wilhelm von Humboldt,Librairie.Philosophique J.VRIN,1972,P.8。

[24]见汤姆逊《十九世纪末以前的语言学史》,科学出版社,1960年,第127页。

[25]巴赫金《马克思主义与语言哲学》,张杰译。见《巴赫金全集》第二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391页。

[26]转引自R Jakobson《二十世纪欧美语言学:趋向和沿革》,顾明华译,见《国外语言学》,1985年第3期,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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