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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音系学的研究

时间:2022-04-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进入本世纪以来,国外当代非线性音系学的理论框架和研究方法逐步渗透到汉语音系的研究中,从实际情况来看,立足当代音系学研究,海内外学者们探索的汉语轻声问题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轻声的音系学特征,轻声的调值实现规则,音系值、实现值和听感值的关联。汉语普通话轻声调值的实现完全符合普遍连接规约。

进入本世纪以来,国外当代非线性音系学的理论框架和研究方法逐步渗透到汉语音系的研究中,从实际情况来看,立足当代音系学研究,海内外学者们探索的汉语轻声问题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轻声的音系学特征,轻声的调值实现规则,音系值、实现值和听感值的关联。下面分别介绍主要的代表性观点。

(一)轻声的音系学特征

对轻声现象的音系学属性定位,学界主要有两种不同的见解:一种认为轻声是一个独立的调类,另一种认为轻声属于轻重音系统。

1.轻声是一个独立的调类

这种见解又可分为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轻声是一个与四声声调并列的独立调位,持这一观点的有张洵如(1947)、李荣(1956)、徐世荣(1957)、曹剑芬(1986)。比如徐世荣把非轻声音节的声调称“正常声调”,把轻声音节里的声调称“短弱声调”;曹剑芬认为轻声是一种音高现象,有自身的调形,并特别指出轻声调形可能对轻声的听辨具有重要作用。另一种观点认为轻声是四声声调的一个变调。比如游汝杰(1980)认为类型化是音位的一个重要条件,而轻声不具备这个条件,所以不能称为“音位”;鲁允中(1995)也认为由于轻声本身没有固定的调值,而读轻声的字都有原来固定的声调(调值),所以在我们的教科书上都把轻声看作是一种声调的变体。

2.轻声属于轻重音系统

持这种观点的主要以扎多延柯(1958)、华宏仪(1960)、赵元任(1979)、厉为民(1981)、殷作炎(1982)、林茂灿(1990)、王理嘉(1991)等人为代表。他们都认为轻声属于轻重音系统,但各自的理据并不相同。有的学者凭藉直观感知,如华宏仪认为所谓“轻声”,就其音高、音长来说均是一种弱化现象,所以应称之为“弱化音节”或“轻读音节”。有的学者根据文献资料,如厉为民认为汉语也有词重音,从历时的角度来看,所谓轻声词就是历史上较早失去词重音的词。还有一些学者则比附印欧语系一些语言对“重音”(属于词重音,以音强特征为基础构成,即“重位”)的认识和处理,将轻声纳入汉语的轻重音超音段音位系统。如林茂灿用声学实验来证明轻声是弱读字音,轻声字音的能量比相应读四声字音的减少了约60%;王理嘉认为轻声的声学特征主要表现为音长,轻重音主要表现为时长的对立。但是劲松(2002)强调,建立汉语的轻重音系统,与印欧语言的重音系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我们对轻重音系统的音理解释与他们的重音音理解释完全不同。现代汉语没有故意的“重读”(语用对比重音除外),只有故意的“轻读”,不轻读的音节是一种正常的或自然的音节。

(二)轻声的调值实现规则

这方面的阐述主要是王洪君(2008[1999])对汉语轻声的见解,她认为从音系的角度看汉语轻声有两个根本特点:轻声音节在音段配列上的根本特点是单摩拉(single mora)韵;在声调上的根本特点是“无调”(toneless),从而使得音段配列上有一个空着等待声调填人的“声调承负单位”(TBU)。

1.汉语轻声音节是单摩拉韵

普通话正常声调音节的韵母都是两摩拉韵,单元音韵母中的元音其实都是长元音,与复元音韵母的长度相同,如“巴”[pa55]的[a]韵其实是占两个时间格的[aa],与“掰”[pai55]的[ai]基本等长。而轻声音节的韵母是只占一个时间格的单摩拉韵,如“哑巴”的“巴”是只占一个时间格的短元音[a]。可以看出,音系学上的这一处理与上文介绍的声学实验结果十分吻合:轻声音节中韵母的长度只有正常声调音节中韵母长度的一半,而正常声调音节则无论是单元音韵母还是复元音韵母、鼻韵尾韵母,长度都基本相同,都是轻声音节的大约两倍。

2.汉语轻声音节“无调”

从字音来看,轻声音节所联系的字音几乎都有轻声、正常字调两种交替形式。如“黄瓜”的“瓜”为轻声,而“瓜农”的“瓜”为阴平调。轻声的调值与自身的字调无关,而取决于前字的字调。以普通话为例,凡阳平35调之后的轻声均为31调,如“黄瓜”的“瓜”、“别人”的“人”调值相同。轻声的调值取决于前字的字调,可见轻声调值是可预测的;正常字调的调值不能根据邻近字调或轻声调推出,是不可预测的。轻声调值并不能从自身的单字调推出,而是由前字的单字调决定,这说明它深层的单字调在进入构词时已被删除,形成非线性声调学所谓的“无调”的TBU,即没有连接声调的摩拉,形成待填声调的“空泊位”。根据声调的“普遍连接规约”,“空泊位”将由邻近音节的声调延展过来填充或以默认调来填充。汉语普通话轻声调值的实现完全符合普遍连接规约。具体的声调填入规则分为如下:

(三)音系值、实现值和听感值的关联

轻声的音系值、声学实验值和听感值相互关联而又彼此有差异,这是论轻声问题必须弄清楚的。“音系值”指稳定的音系形式,不受具体语流的前接语境(如前字调)或语速快慢的影响,是具体实现的目标值。“声学实验值”指语流中具体的实现值,是目标值在具体语流的前接语境或语速快慢影响下的具体实现。“听感值”指语流中具体实验值的范畴化感知结果,既与实现值有关系,又受到音系值很大的制约。这方面的探索以许毅(Xu 1997、1998、2001)的研究为代表。

1.音系值与实现值的关系

许毅对普通话声调的音系目标值与连读时的具体实现值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并找出了二者之间关系的数学模型。其基本要点:(1)各个声调都有自己固定的目标调型,如阴平55、阳平35、上声211(或214)、去声51;(2)目标调型的实现在音节中延迟出现,并可能不完全实现。许毅还对汉语轻声做了专门研究,结论是阴平、阳平、去声后的轻声都有固定的目标值2,而上声后的轻声则是前面上声音节目标值的末尾一段(214的4)。可以看出,许毅的轻声固定目标值与上文王洪君(1999)所认定的值大致相当:阴平、阳平后的轻声目标值是“默认调2填入”;上声后轻声目标值的末尾一段相当于“浮游调4漂移”;至于去声后的轻声目标值略有出入,但2和1都是低调,并没有本质区别。

2.听感值与其他两者的关系

不少实验证明,有动程的二合元音(如ai)或斜调(如51),如果截短到一定的程度,感知上就会是单元音或短平调。普通话轻声音节的时长大约只是正常音节的一半,对一般人来说,这一长度勉强可以感知到二合元音和斜调的动程。但如果不细心听辨,就会当做单元音和短平调来感知。北大版《现代汉语》(1993)对普通话轻声调值的描写可作为一般听感的代表,可对比声学实验值与一般听感值的差异:

看起来一般听感与声学实验结果差距颇大,其实不然,由于轻声音节很短,所以实验得到的调值动程在范畴化感知中是可以忽略的,有意义的只是该动程的起点或终点的值。对比两者可以发现,由浮游调漂移来的上声、去声后的轻声,范畴化后取的是终点调值(4和1),而由默认调填入获得的阴平、阳平后的轻声,范畴化后取的是起点调值(2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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