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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典词的发端

时间:2022-04-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二节 语典词的发端人们通过使用语典词来达到使文词典雅的修辞效果,这种情况至迟在西汉末年便已开始出现。后来作为语典词,表示任职者不堪其任的意思。论及语典词的萌芽时期,不能不提到扬雄之后东汉时期的另一位重要作家,那就是班固。班固对扬雄的文风很推崇,曾步扬雄的后尘,在其所写的与《剧秦美新》类似的文章《典引》中,通过大量使用语典词以追求典雅的效果。

第二节 语典词的发端

人们通过使用语典词来达到使文词典雅的修辞效果,这种情况至迟在西汉末年便已开始出现。出现这种情形不外乎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儒家经典教育的普及

西汉末年时,从武帝时开始的“独尊儒术”的政策推行了一百多年,儒家经典已为一般受教育者所熟知,成为了受教育者共同的知识背景,这使得语典词的产生与使用具备了必要的条件。

二、尚古求雅的文风

这种风气的形成,两汉之交是一个关键。

我们知道,王莽虽然建立了名之为“新”的政权,却实施了大量恢复古制的行为。他对汉朝原有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实行了一系列的改制。例如在官制与官名的改易方面,早在王莽封安汉公辅政之后,就据《尚书·尧典》设羲和官,到了始建国元年称“真皇帝”后,他更是依据《尚书》、《周礼》等儒家经典中相关记载,对官制与官名作了大量的改易。从王莽改制的具体内容来看,他的这一系列行为都是在恢复古制的思想指导下实施的。而王莽的这种复古思想,在他的诏书行文也有一定程度上的体现,那便是使用源自古代经典的词语。我们看《汉书·王莽传中》所记载的这份诏书:

予前在大麓,至于摄假,深惟汉氏三七之厄,赤德气尽,思索广求所以辅刘延期之术,靡所不用。其中的“大麓”,出自《尚书·舜典》:

纳于百揆,百揆时叙;宾于四门,四门穆穆;纳于大麓,烈风雷雨弗迷。

“大麓”原意不过是大山丛林,“纳于百揆”、“宾于四门”、“纳于大麓”是尧准备禅位给舜前对舜所做的三重考验,王莽据此,将“大麓”作为其所任的大司马宰衡的代名词[3]。当然,王莽通过使用“大麓”这一语典词,主要是想委婉地将自己与舜并提,以暗示自己代汉自立的性质等同于舜受禅于尧,从修辞的角度看,客观上也起到了使文词典雅的效果。

王莽的恢复古制的改制活动,虽然以失败告终,但是,这种复古的风气,却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这一时期的文人的创作。例如这一时期最著名的文学家扬雄,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的复古倾向,不仅表现在其模仿《周易》写作《太玄》,模仿《论语》写作《法言》上,也表现在其文章中使用不少渊源于先秦经典的语典词方面。

如《国三老箴》:

负乘覆,奸寇侏张。(《文选》卷二五刘琨《答卢谌诗》李善注引)

其中的“负乘”、“覆”都属于语典词。“负乘”来自《周易·解》六三“负且乘,致寇至”(见前文),后来便作为语典词,表示处非其位的意思。“覆”来自《周易·鼎》九四“鼎折足,覆公”,原表示鼎因不堪其容而折断了鼎足,倾覆了其中的食物。后来作为语典词,表示任职者不堪其任的意思。

而在《剧秦美新》中,还有更多的用例,如:

臣伏惟陛下以至圣之德,龙兴登庸,钦明尚古,作民父母,为天下主。

其中的“登庸”、“钦明”,都属于语典词,分别出自《尚书·尧典》中“畴咨若时登庸”以及“钦明文思安安”。“登庸”原只是选拔任用之意,在这里已变成了登上帝位的代称。“钦明”则原是称颂尧的词语,扬雄使用这两个词语的心理应该与上面所举王莽使用“大麓”的心理异曲而同工。又如:

来仪之鸟,肉角之兽,狙犷而不臻。

其中的“来仪”,也是语典词,出自《尚书·益稷》“萧韶九成,凤皇来仪”,作者在这里使用的是截割的方式,截取“来仪”,以表示凤凰。又如:

厥被风濡化者,京师沈潜,甸内匝洽,侯卫厉揭,要荒濯沐。

其中的“厉揭”,也是语典词,出自《诗经·邶风·匏有苦叶》“深则厉,浅则揭”。这里是以“厉揭”来形容受风化影响的程度不同。

值得注意的是,扬雄的《剧秦美新》是对王莽新朝的阿谀奉承之作,按理说,进入东汉之后,这样的文章应该遭到唾弃才是,可实际的情况恰恰相反,扬雄的这一篇文章在后来广为传诵,在东汉时甚至被当时人认为是文章的典范。出现这样的情况,恐怕是因为当时的人们以这种古雅的文章风格为时尚的结果。

论及语典词的萌芽时期,不能不提到扬雄之后东汉时期的另一位重要作家,那就是班固。班固对扬雄的文风很推崇,曾步扬雄的后尘,在其所写的与《剧秦美新》类似的文章《典引》中,通过大量使用语典词以追求典雅的效果。在序文中班固说明了写作此文的原因与动机:

臣固言,永平十七年,臣与贾逵傅毅杜矩展隆郗萌等,召诣云龙门,小黄门赵宣持《秦始皇本纪》问臣等曰:“太史迁下赞语中,宁有非耶?”臣对:“此赞贾谊《过秦篇》云:‘向使子婴有庸主之才,仅得中佐,秦之社稷未宜绝也。’此言非是。”即召臣入,问:“本闻此论非耶?将见问意开寤耶?”臣具对素闻知状,诏因曰:“司马迁著书成一家之言,扬名后世,至以身陷刑之故,反微文刺讥,贬损当世,非谊士也。司马相如洿行无节,但有浮华之辞,不周于用,至于疾病而遗忠,主上求取其书,竟得颂述功德,言封禅事,忠臣效也。至是贤迁远矣。”臣固常刻诵圣论,昭明好恶,不遗微细,缘事断谊,动有规矩,虽仲尼之因史见意,亦无以加。臣固被学最旧,受恩浸深,诚思毕力竭情,昊天罔极。臣固顿首顿首。伏惟相如《封禅》,靡而不典;扬雄《美新》,典而亡实。然皆游扬后世,垂为旧式。臣固才朽不及前人,盖咏云门者难为音,观隋和者难为珍。不胜区区,窃作《典引》一篇,虽不足雍容明盛万分之一,犹启发愤满,觉悟童蒙,光扬大汉,轶声前代,然后退入沟壑,死而不朽。臣固愚戆,顿首顿首。

从这段序文来看,班固之所以要写《典引》,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在他看来,司马相如的《封禅文》以及扬雄的《剧秦美新》两篇文章都没有达到最高的境界。前者虽然是忠臣之作,但“靡而不典”,铺张过甚而欠缺典雅;而后者则“典而亡实”,虽然考虑到了典雅,但由于是歌颂王莽的新朝,因而其内容不过是不符实际情况的吹捧。仔细品味班固对两位前辈作家的相关作品的评价,不难体会出他对典雅风格的重视程度。他的《典引》在用词上充分体现了对这种风格的追求:

太极之元,两仪始分,烟烟煴煴。有沈而奥,有浮而清,沈浮交错,庶类混成。肇命民主,五德初始,同于草昧。玄混之中,踰绳越契,寂寥而亡诏者,系不得而缀也。厥有氏号,绍天阐绎,莫不开元于太昊皇初之首。上哉夐乎,其书犹得而修也。亚斯之代,通变神化,函光而未曜。

若夫上稽乾则,降承龙翼,而炳诸典谟,以冠德卓绝者,莫崇乎陶唐。陶唐舍胤而禅有虞,有虞亦命夏后。稷、契熙载,越成汤、武,股肱既周,天乃归功元首,将授汉刘,俾其承三季之荒末,值亢龙之灾孽。县象暗而恒文乖,彝伦斁而旧章缺,故先命玄圣,使缀学立制,宏亮洪业,表相祖宗,赞扬迪哲,备哉粲烂,真神明之式也。虽皋、夔、衡、旦密勿之辅,比兹褊矣。是以高、光二圣,宸居其域,时至气动,乃龙见渊跃。拊翼而未举,则威灵纷纭,海内云蒸,雷动电熛,胡缢莽分,尚不莅其诛。然后钦若上下,恭揖群后,正位度宗,有于德不台渊穆之让,靡号师矢敦奋之容。盖以膺当天之正统,受克让之归运,蓄炎上之烈精,蕴孔佐之弘陈云尔。洋洋乎若德,帝者之上仪,诰誓所不及已。铺观二代洪纤之度,其赜可探也。并开迹于一匮,同受侯甸之服,奕世勤民,以方伯统牧,乘其命赐彤弧黄钺之威,用讨韦、顾、黎、崇之不恪。至于参五华夏,京迁镐、亳,遂自北面。虎螭其师,革灭天邑,是故谊士华而不敦,《武》称未尽,《护》有渐德,不其然欤?然犹于穆猗那,翕纯皦绎,以崇严祖考,殷荐宗配帝,发祥流庆,对越天地者,舄奕乎千载,岂不克自神明哉!诞略有常,审言行于篇籍,光藻朗而不渝耳。矧夫赫赫圣汉,巍巍唐基,泝测其源,乃先孕虞育夏,甄殷陶周,然后宣二祖之重光,袭四宗之缉熙,神灵日照,光被六幽,仁风翔乎海表,威灵行乎鬼区,匿亡回而不泯,微胡琐而不颐。故夫显定三才,昭登之绩匪尧不兴;铺闻遗策,在下之训匪汉不弘。厥道至于经纬乾坤,出入三光,外运浑元,内沾豪芒,性类循理,品物咸亨,其已久矣。盛哉皇家帝世,德臣列辟,功君百王,荣镜宇宙,尊亡与亢,乃始虔巩劳谦,兢兢业业。贬成抑定,不敢论制作,至于迁正黜色宾监之事,涣扬宇内。而礼官儒林纯用笃诲之士,不传祖宗之仿佛,虽云优慎,无乃葸与!于是三事岳收之寮,佥尔而进曰:“陛下仰监唐典,中述祖则,俯蹈宗轨,躬奉天经,惇睦辨章之化洽,巡靖黎蒸,怀保鳏寡之惠浃,燔瘗县沈,肃祇群神之礼备。是以来仪集羽族于观魏,肉角驯毛宗于外囿,扰缁文皓质于郊,升黄辉采鳞于沼,甘露宵零于丰草,三足轩翥于茂树。若乃嘉谷灵草,奇兽神禽,应图合牒,穷祥极瑞者,朝夕垧牧,日月邦畿,卓荦乎方州,羡溢乎要荒。昔姬有素雉、朱乌、玄秬、黄之事耳,君臣动色,左右相趋,济济翼翼,峨峨如也。盖用昭明寅畏,承聿怀之福,亦以宠灵文武,贻燕后昆,覆以懿铄,岂其为身而有颛辞也?若然受之,亦宜勤恁旅力,以充厥道,启恭馆之金縢,御东序之秘宝,以流其占。夫图书亮章,天哲也;孔繇先命,圣孚也;体行德本,正性也;逢吉丁辰,景命也。顺命以创制,因定以和神。答三灵之蕃祉,展放唐之明文,兹事体大而允,寤寐次于圣心,瞻前顾后,岂蔑清庙、惮敕天命也?伊考自遂古,乃降戾爰兹,作者七十有四人,有不俾而假素,罔光度而遗章,今其如台而独阙也。是时圣上固已垂精游神,苞举艺文,屡访群儒,俞咨故老,与之斟酌道德之渊源,肴核仁谊之林薮,以望元符之臻焉。既感群后之谠辞,又悉经五繇之硕虑矣,将絣万嗣,扬洪辉,奋景炎,扇遗风,播芳烈,久而愈新,用而不竭,汪汪乎丕天之大律,其畴能亘之哉!唐哉皇哉,皇哉唐哉!”

在这一篇与司马相如《封禅文》及扬雄《剧秦美新》同样属于有关“符命”的文章中[4],“被学最旧”的班固,“毕力竭情”,分别使用了下列渊源自先秦经典的词语以达到典雅的修辞效果:

1.庶类。出《国语·郑语》:“夏禹能平水土,以品处庶类者也。”

2.混成。出《老子》:“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3.草昧。出《周易·屯》:“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宁。”

4.熙载。出《尚书·舜典》:“有能奋庸熙帝之载?”

5.股肱。出《尚书·益稷》:“臣作朕股肱耳目。”

6.元首。出《尚书·益稷》:“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

7.三季。出《国语·晋语一》:“虽当三季之王,不亦可乎?”

8.亢龙。出《周易·乾》:“上九:亢龙有悔。”

9.县象。即“悬象”,出《周易·系辞上》:“悬象著明,莫大乎日月。”

10.彝伦。出《尚书·洪范》:“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彝伦攸斁。”

11.玄圣。出《庄子·天道》:“以此处下,玄圣素王之道也。”

12.迪喆。即“迪哲”,出《尚书·无逸》:“自殷王中宗及高宗,及祖甲,及我周文王,兹四人迪哲。”

13.密勿。通“黾勉”,出《诗经·小雅·十月之交》:“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汉书·刘向传》引其诗作:“密勿从事,不敢告劳。”

14.龙见。出《周易·乾》:“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15.渊跃。出《周易·乾》:“或跃在渊,无咎。”

16.钦若。出《尚书·尧典》:“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

17.克让。出《尚书·尧典》:“允恭克让。”

18.炎上。出《尚书·洪范》:“火曰炎上。”

19.一匮。通“一篑”,出《论语·子罕》:“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

20.天邑。出《尚书·多士》:“肆予敢求尔于天邑商。”

21.于穆。出《诗经·周颂·清庙》:“于穆清庙,肃雍显相。”

22.猗那。出《诗经·商颂·那》:“猗与那与,置我鼗鼓。”

23.翕纯。出《论语·八佾》:“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

24.皦绎。出《论语·八佾》:“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

25.殷荐。出《周易·豫》:“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

26.对越。出《诗经·周颂·清庙》:“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

27.神明。出《周易·系辞上》:“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

28.重光。出《尚书·顾命》:“昔君文王武王,宣重光。”

29.缉熙。出《诗经·大雅·文王》:“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

30.海表。出《尚书·立政》:“方行天下,至于海表。”

31.鬼区。相当于“鬼方”,出《诗经·大雅·荡》:“内奰于中国,覃及鬼方。”

32.三才。出《周易·说卦》:“兼三才而两之。”

33.昭登。通“昭升”,出《尚书·文侯之命》:“父义和,丕显文武,克慎明德,昭升于上,敷闻于下。”

34.铺闻。通“敷闻”,出《尚书·文侯之命》:“父义和,丕显文武,克慎明德,昭升于上,敷闻于下。”

35.在下。出《诗经·大雅·大明》:“明明在下,赫赫在上。”

36.劳谦。出《周易·谦》:“劳谦君子,有终吉。”

37.三事。出《尚书·立政》:“任人、准夫、牧,作三事。”

38.岳牧。出《尚书·周官》:“内有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伯。”

39.天经。出《孝经》:“夫孝,天之经也。”

40.惇睦。出《尚书·皋陶谟》:“惇叙九族。”以及《尚书·尧典》:“以亲九族,九族既睦。”

41.辨章。通“平章”,出《尚书·尧典》:“平章百姓,百姓昭明。”

42.怀保。出《尚书·无逸》:“怀保小民,惠鲜鳏寡。”

43.鳏寡。出《尚书·无逸》:“怀保小民,惠鲜鳏寡。”

44.来仪。出《尚书·益稷》:“箫韶九成,凤皇来仪。”

45.丰草。出《诗经·小雅·湛露》:“湛湛露斯,在彼丰草。”

46.轩翥。出《楚辞·远游》:“雌蜺便娟以增挠兮,鸾鸟轩翥而翔飞。”

47.垧牧。出《尔雅·释地》:“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林,林外谓之垧。”

48.邦畿。出《诗经·商颂·玄鸟》:“邦畿千里,维民所止。”

49.济济。出《诗经·大雅·棫朴》:“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峨峨,髦士攸宜。”

50.翼翼。出《诗经·大雅·大明》:“惟此文王,小心翼翼。”

51.峨峨。出《诗经·大雅·棫朴》:“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峨峨,髦士攸宜。”

52.昭明。出《尚书·尧典》:“百姓昭明,协和万邦。”

53.寅畏。出《尚书·无逸》:“严恭寅畏,天命自度。”

54.聿怀。出《诗经·大雅·大明》:“昭事上帝,聿怀多福。”

55.宠灵。出《左传·昭公七年》:“今君若步玉趾,辱见寡君,宠灵楚国。”

56.贻燕。出《诗经·大雅·文王有声》:“贻厥孙谋,以燕翼子。”

57.后昆。出《尚书·仲虺之诰》:“以礼制心,垂裕后昆。”

58.懿铄。出《尔雅·释诂》:“懿、铄,美也。”

59.金縢。出《尚书·金縢》:“公归,乃纳册于金滕之匮中。”

60.东序。出《尚书·顾命》:“大玉、夷玉、天球、河图,在东序。”

61.蕃祉。出《左传·昭公二十年》:“其所以蕃祉老寿者,为信君使也。”

62.寤寐。出《诗经·周南·关雎》:“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63.遂古。出《楚辞·天问》:“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64.降戾。出《国语·周语下》:“古者,天灾降戾,于是乎量资币,权轻重,以振救民。”

65.如台。出《尚书·汤誓》:“夏罪其如台。”

《典引》的正文,字数不过1300多字,这65个本自先秦经典的词,就占了其中的10%,由此可见班固是何等的刻意经营。这种在文章中通过大量运用本自先秦经典中的语词以追求典雅的修辞效果的做法,必然会导致我们所说的语典词的产生。就拿班固的这篇文章来说,其中的“龙见”、“渊跃”、“天邑”、“猗那”、“翕纯”、“来仪”、“贻燕”,已可以看作我们所说的语典词。从这几个词可以看出,班固在运用本自先秦经典的词语的时候,已不满足于直接使用经典中现成的词,他或者赋予旧词(短语)以新的意义,如“天邑”(原指天子都邑,班文直接作为“商”的代名词),“来仪”(原指凤凰来舞且有仪容,班文直接作为“凤凰”的代名词),或者干脆直接利用经典的文本创造新词,如“龙见”、“渊跃”、“猗那”、“翕纯”、“贻燕”。

刘勰在《文心雕龙·才略》中谈到两汉作家时,曾这样说道:“然自卿渊已前,多俊才而不课学;雄向以后,颇引书以助文。”他的意思当然可能主要是指刘向、扬雄文章中有直接引用经书的成分,也就是说,从刘向、扬雄等开始,作家们注意借助经书来写作文章。不过,除了那些直接引用的文句外,使用来自经典的“语典词”,未尝不可以看成是“引书以助文”的另一种方式。

扬雄、班固是汉代杰出的文学家,他们创作的作品,自面世以来,一直是后代作家模仿学习的对象。他们在作品中使用语典词的做法,对于后世语典词的创造与使用,无疑有着积极的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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