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语言学学科概述

第一节　地理语言学学科概述

地理语言学是应用语言学的一个分支，其目的是研究语言或方言的历史、地理分布和差异。在此基础上研究语言或方言的分类。

一　地理语言学的性质

地理语言学又叫语言地理学，是“以众多地点的语言事实调查为基础，利用语言地图的方式描述语言现象的地理分布状况，结合社会文化因素解释这些分布原因，探索语言变化的过程和机制”，^[1]“是指从地理学的角度出发，专门以绘制地图的方式来研究语言（或方言）的地理分布和差异的学科。它把某语言集团的地理位置和该语言集团的历史发展联系起来研究，阐述一个区域中某地区的语音、语法和词汇在类型上是怎样相似的，在此基础上研究语言或方言的分类，以发现语言变迁的痕迹，其目的是研究语言的历史。”高华年和植符兰在论述了方言的特点以及分类后得出了语言地理学的概念是“用绘图法演绎方言的特征，并把这些特征分布的范围和研究的结果都在地图上表示出来，这就是语言地理学，又称方言地理学。”^[2]

地理语言学是研究方言的特征在地理上分布的情况的，所以对地理语言学的研究与方言的研究是密不可分的。其实地理语言学就是针对方言的特征绘制方言地图，这就是这门学科的主要内容。

戴维·克里斯特尔（David Crystal）认为“按地域分布研究语言和方言有时统称为地理语言学，但方言学和地域语言学这两个名称更为常用。”^[3]在西方学科体系中，方言学、地理语言学、地域语言学、语言地理学、方言地理学之间是可以相互换用的，含义非常接近。而在中国，语言地理学和方言学分属不同级学科，地理语言学是二级学科，方言学属于三级学科。

二　地理语言学的研究特点、意义及方法

（一）地理语言学的研究特点

贺登崧（Grootaers）认为语言地图的编制不同于方言字典，不是制作成清单形式来显示某个地域语言的特征。语言地图的特点在于“依据一份尽量简短的词的清单来搞明白很多问题”。他把地理语言学的研究特点概括为以下四点：

（1）慎重遴选少量语音、词汇及语言片段，到较多的地点进行调查，记录下其发音。

（2）每个调查项目制成一张地图。这时，对语言资料不作任何修改，以实际记录到形式表示出来。

（3）把词及其所指对象联系起来，也就是要研究词汇中所反映出来的物质的和精神的文化现象。

（4）对地图进行解释。对于语言学者来说，这是最重要的工作，是要以上述三项工作为前提的。语言地图的作用是为语言（方言）间作比较、为语言演变的历史研究提供可靠的材料。由此，我们能够确定语言的文化地理界限，也能够进而研究语言和文化相互影响的问题。^[4]

（二）地理语言学的研究意义

李慕寒认为研究方言地理分布的意义有以下几点:“（1）促进方言学和语言学的发展。（2）探讨形成方言差异的原因。（3）推动人文地理各分支学科的发展。（4）反映了地域文化的特征。”^[5]

地理语言学主要是为了通过绘制地图而研究语言或方言的历史。因此，从语言的地理分布考察语言的历史演变是其重要的内容。曹志耘论述了地理语言学在历史比较语言学研究中的作用：

由于一种语言在各地的发展演变速度不同等原因，各地方言之间在共时平面上的差异实际上可能正是该语言不同历史阶段特征的遗存，也就是说，语言的共时差异可以反映语言的历时变化。因而，地理语言学的研究成果是进行语言历史比较研究的重要基础，在缺乏历史文献资料的情况下更是如此。早期的地理语言学研究者反对青年语法学派，反对语音演变规律理论，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地理语言学的研究弥补了历史比较法存在的缺陷，地理语言学成为历史比较语言学的一种极为有效的研究途径。^[6]

（三）地理语言学的研究方法

地理语言学本身就是一种语言研究的方法。“先把词、语法和发音的地域差异画在地图上，并分析其分布，构拟出一个区域的语言变化过程。”^[7]地理语言学的研究主要采取调查不同语言点（或方言点）的方法，根据调查的结果标出同语点，再以地理学上划分等高线的方法划出同语线，绘制成图，从而表示出一种语言（或方言）在整个地区或局部地区内的差异。现在，德国、法国、意大利、罗马尼亚、丹麦、比利时等国都有了自己的语言地图，我国也和澳大利亚合作绘制了《中国语言地图集》，分中文、英文两个版本出版。因此，地理语言学主要研究方法就是绘制语言或方言地图，它是语言学研究中的一种重要手段，在描写、展示和保存大面积地区众多方言现象的面貌和分布状况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三　地理语言学的形成

1876年，欧洲青年语法学派的一员德国语言学家温克尔（Wenker）证明了音位法则的规律性，并试图利用这种规律以及其他方法来弄清德国语言中方言的分界线。他的这种想法虽然没能成功，但是他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即音位变化的规律因词而异、同语线也错综复杂，因而不能划出一条明确的方言边界线。地理语言学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的。他于1881年编制《德国语言地图》，发表了德国北部和中部的六幅方言地图。法国语言学家吉耶龙（Gillieron）自1897年起，在他人的帮助下，历时四年半，完成了著名的《法国语言图册》。他在图册中描写了语言的各种生态、提出词的分布与传播、民间语源等理论，创立了地理语言学。1926年，芮德（Wrede）编辑出版了《德国语言地图集》六册。1928年起，雅伯尔格（Jaberg）、裘德（Jud）编制出版了《意大利瑞士语言地图集》。欧洲其他国家也大量出版了相关的语言地图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