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文艺复兴

意大利城镇富人通常是银行家，他们从事金融兑换赚取钱财。此幅 15 世纪插图中就出现了这种兑换。（Scala/Art Resource， NY）

15 世纪在意大利，特别是在佛罗伦萨，我们不仅看到中世纪种种事物已经衰败，而且也看到一种对世界抱有崭新而又有建设性的观念出现了。文艺复兴是一个法国词，意为“再生”，首先采用这个名称的是那些把中世纪视为黑暗时代的人，他们主张摆脱这种时代，唤醒人类的精神。所谓“再生”，就是相信在经过一个漫长的中断时期以后，人们眼下该是继续和恢复那种类似希腊—罗马文明的时候了。中世纪的人们认为，亚里士多德或西塞罗⑤的时代与他们自己所处的时代并无明显不同。在文艺复兴时期，根据一种新的历史观念，产生了“现代”和“古代”的概念，这两个时代为一个生活方式迥然不同的、被恰如其分地称为中世纪的漫长时期所隔开。

意大利的影响可以列举几个实际的特点。欧洲的基本风俗，各种独特的语言和民族，以及法律、政府和经济生产上种种集体行动的大结构，统统都发端于中世纪。但是，在思想和感情上，文艺复兴标志着一个崭新的时代，欧洲及其各种风俗归根到底都得随之变革。现代自然科学的发端不仅可溯源到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家，更可追溯到中世纪的大学。但是，正是 15 世纪的意大利首先耕耘了其他思想与表现的领域。意大利在这些方面对其他国家产生的极为强烈的影响，前后持续至少达二百年之久。它的影响都涉及高级文化，因而与此有关的人数有限，但其影响扩展到以文学和艺术为代表的整个领域——文学意指各种的文字作品，而艺术则囊括人类技艺的全部成果。意大利文艺复兴的影响，虽然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大为减弱，但是直到 20 世纪初叶“现代”艺术革命之前，在欧美的各种书籍、画廊中，以及许多城市的建筑物上，都仍然是很明显的。这些影响涉及整个文化领域，既非神学，又非自然科学，主要与道德和市民的问题有关，提出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和应该做什么，并且在人们的爱好、作风、举止、礼貌、个人品格和教育上也都得到反映。特别应该提到，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首次出现了一种几乎是纯粹的世俗观念。主要的思想家们看来，人生已不再是为寻求来世归宿的一个短暂的准备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