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二帝残害幼侄

北齐二帝残害幼侄

北齐（都邺，位于今河北省临漳县西南）天保十年（559年）十月，北齐文宣帝高洋（娄太后第二子，其兄高澄为部下所杀）病危。文宣帝对李皇后说：“人活在世上总有一死，我死没有什么遗憾。唯一放不下心的是正道（文宣帝太子高殷，字正道）年纪还小，恐怕将来有人要夺他的皇位！”文宣帝话中所指是他的同母弟常山王高演，怕他日后伤害太子高殷。临终前的某一天，文宣帝把高演召到面前，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我死后，夺不夺太子的皇位，由你自己考虑；但你千万不要杀害他！”高演当面表态请皇上放心，文宣帝还是心怀忧虑去世了。受命辅政的尚书令（丞相）杨愔、领军大将军（警卫部队长官）高归彦等人遵照文宣帝遗诏，拥立时年十四岁的太子高殷为帝，辅佐他执掌朝政。

太皇太后娄氏本来想立高演为帝。太子高殷继位后，她授意任命高演为录尚书事（丞相）、高湛（高演同母弟）并省录尚书事（丞相）。

杨愔感到常山王高演、长广王高湛权力太大，对少帝高殷构成威胁，策划想把二位皇叔调离京都。领军大将军可朱浑天和认为，不杀常山、长广二王，少帝的皇位就坐不稳。之后，杨愔奏报李太后（少帝高殷之母）同意，调任高湛为并州（治所晋阳，位于今山西省太原市西南）刺史（军政长官），暂留高演在朝廷任职。李太后宠爱的宫女李昌仪将这一情况密奏太皇太后。

常山王高演的友人王晞极力想排斥杨愔，他劝告常山王说：“皇上年少，如果放任外姓人传达诏令，朝政大权就会旁落。殿下想过没有，照这样下去，高家的天下还能千秋永存吗？”

高归彦开始和杨愔等人一条心，后来又倾向常山、长广二王，把杨愔等人的密谋告诉二王。于是，常山王和长广王决定先对杨愔等人下手。

乾明元年（560年）二月二十三日，高演借为高湛饯行的名义宴请朝廷文武百官。散骑常侍（皇帝侍卫官）兼中书侍郎（主管拟草诏令的副官）郑颐劝告杨愔不要轻率去赴宴。杨愔自以为诚心为国，对郑颐的劝说没有在意。杨愔等人进入宴会厅后，当即被高湛埋伏的兵士抓捕。常山、长广二王下令将杨愔、可朱浑天和、郑颐等人处死。太皇太后指责少帝高殷放纵杨愔等人谋害二王，令少帝任命高演为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最高军事将领），让他掌揽朝廷军政大权。

八月，太皇太后娄氏依照高演意愿发布诏令，废少帝高殷为济南王，立高演为帝。高演随即在晋阳即位，是为孝昭帝，改称其母为太后。娄太后告诫高演说：“你即大位后可要记住，不能让济南王有不测之难！”高演当面应诺，为时不长，他便把母太后的告诫和文宣帝的遗嘱抛之脑后。

皇建二年（561年）九月，北齐孝昭帝派人将济南王高殷从邺都押至晋阳，给他送去毒酒。高殷不肯服毒，执刑人员用手卡住其喉咙直至其死亡。

当初，高演、高湛合谋诛杀杨愔等人时，高演曾经向高湛许诺，他一旦即帝位，便将他立为皇太弟。高演即位后没有兑现这一诺言，却将自己年仅五岁的儿子高百年立为太子。为此，高湛心中愤愤不平。

当年十月，孝昭帝出猎，从受惊的奔马上摔下来，折断肋骨，损伤内脏。他自知不久于人世，遗命由高湛继承皇位。他写信给高湛，特意嘱咐他说：“百年无罪过，你要好好照料他，不能效仿前人那样做！”

十一月，北齐孝昭帝去世，高湛即位为北齐武成帝。此后不久，武成帝便下令废太子高百年为乐陵王，将自己的儿子高纬立为皇太子。

同样，北齐武成帝把孝昭帝临终嘱咐亦抛在一边。河清三年（564年）六月，武成帝指令侍从将高百年拖拉毒打，血流满地，然后将他斩杀。

《通鉴纪事本末》卷二十四《齐显祖狂暴》

【简评】

娄太后偏爱其第三子高演，将少帝高殷废为济南王，改立高演为帝。高演称帝后，抛弃对母后的承诺，违背其兄高洋的临终嘱咐，将高殷杀害。高演病危时嘱咐其弟高湛不要仿效前人。高湛即位后又将高演之子高百年害死。“上下无义则乱”。⁽¹⁾高演不讲道义，最终自食其果。这是北齐王室的悲剧所在。

【注释】

(1)《管子·五辅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