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级代表传承人曹永琴

省级代表传承人曹永琴

做临时工的艺术家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省级代表传承人曹永琴

●　我是临时工

曹永琴，1975年出生于甘肃省华池县的大山里，是一位有骄人成绩的民间剪纸艺人，曾被授予“甘肃省剪纸代表传承人”、“中国民间工艺美术大师”、“国家二级剪纸艺术家”。2004年她的《老鼠嫁女》在南京举办的国际剪纸展中获得铜奖；2006年剪纸《福禄寿喜》在“蒙牛情·第二届国际剪纸艺术节”获得铜奖。近几年，她又创作了10米剪纸长卷《华池春秋》和12米超长剪纸《红色南梁》，融合了绘画表现手法，符合现代审美观，是剪纸表现手法在新时代的探索。

2010年年末，我去华池县文化馆找曹永琴。

曹永琴朴实的着装，缺少都市女人的脂粉气，应该是长期生活在基层形成的价值观。“富不富看女人穿和戴”，我相信这句话有某种道理，从曹永琴穿衣打扮看，家境不怎么宽裕；从穿着上我还看出她是一位随性的人，与她交谈印证了我的猜想。

曹永琴

老虎

我想看她的剪纸，曹永琴说：“都在展厅放着。”于是满文化馆找人开门，当知道管理员没有来，连声对我说对不起，我告诉她有小窗花也行。曹永琴拿来一个大本子，难为情地说：“我感觉拿不出手，布置展厅剩下的几幅小窗花。”

我询问曹永琴怎么喜欢上剪纸的。

曹永琴回答：“我父亲是画匠，受他文化熏陶和农村妇女剪纸的影响，又有奶奶手把手地教，让我受益匪浅。碎碎就爱上了剪纸，以后到文化馆工作，也是因为对剪纸的迷恋。这里信息畅通，交流的机会多，我的剪纸技艺有了突飞猛进地提高。”

我对曹永琴说：“方便的话，我想看您的一些剪纸，了解您的剪纸风格。”曹永琴为难地说：“今年一幅都没有搞，一满照顾了娃娃。还有个店要打理，整天忙这忙那，静不下心来。过去每年我都要搞大幅创作，一天没白没黑地弄。接娃送娃急急忙忙拖上走，别人说这婆娘怎么那样？不理解，再忙我心里是充实的，再苦再累没有一句怨言，现在提不起精神来。”

我直截了当问她：“创作信心是怎么丧失的？”

曹永琴回答：“你们这些搞研究的人少了，关心民间艺人的人少了。用上了把我们叫去，那几天很热情，好话说了一河滩；用不上我们没有人搭理，好像你这个人不存在一样，谁将我们这些人当人才了？我在文化馆工作快十年了，每月只给800块钱。”

听她这么说我感到不可思议，这是看门、扫大街的人的工资水平，对一位有职称的艺术家来说，未免太少了，我表示不理解。曹永琴无奈地告诉我说：“我是聘用的，不是正式工。我找了县领导才给涨了钱，没有找以前还要低得多。”

我关心地问：“这一点钱你怎么在城市生存？”她无奈地说：“有什么办法？女儿7岁了，入托上学花销大；我创作也需要钱，不得已才开了一个装潢店，弄两个钱糊口。假如有钱我可以搞大幅剪纸和系列剪纸，没有启动资金，只能是空想。”为什么她衣着朴素，不施粉脂我找到了答案。

曹永琴补充说：“我不是很穷，生活凑合过得去。”说完笑容回到她的脸上。

●　半年没有捉剪刀

曹永琴为我演示了剪纸过程。一张红纸折了几折，随剪刀咬合，红纸在她手掌中不停翻转，一只展翅飞翔的蝴蝶在纸屑掉落的过程中呈现出来。

曹永琴不好意思地说：“半年没有捉剪刀，不会剪了，去年给学生上课，他们让剪个啥，我就剪个啥。现在剪的啥嘛，难看的！”

我鼓励她说：“好着哩！我看就是艺术品，可以看出您的工夫还在，给一张红纸赋予了生命。我们许许多多人没有这个能力，一张纸就是一张纸。”

曹永琴黯然地说：“一年不捉剪刀就丢了。”我鼓励她：“不敢丢，丢了多可惜，你为它付出了那么多，你享受它带给你的欢乐和名誉，人们羡慕你，我专程考察你的剪纸，剪纸是你人生的价值体现，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曹永琴口口声声叫我“老师”，我没有纠正，她诚心诚意叫，我就滥竽充数当一回老师。我的拜访能使她重拾信心，剪出精美的作品是我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