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南斯拉夫人及早期国家的建立

其他南斯拉夫人及早期国家的建立

三、其他南斯拉夫人及早期国家的建立

巴尔干半岛上其他的南斯拉夫民族属于一类，是南斯拉夫人的主体。它们由南下的斯拉夫人与巴尔干地区的其他居民融合而成，是没有中亚突厥人（Turks）血统的民族。这部分南斯拉夫人的国家分布地区为巴尔干半岛西北部，从西北向东南排着看，依次是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塞尔维亚、黑山和马其顿，所及民族有斯洛文尼亚人、克罗地亚人、塞尔维亚人、黑山人和马其顿人。

现在的斯洛文尼亚地处巴尔干半岛的西北部，西南角有一连接亚得里亚海威尼斯湾的通道，西部以意大利为邻，北部挨着奥地利，东北与匈牙利接壤，南部和东南部是克罗地亚。从地势上看，斯洛文尼亚多山，多水，多森林，多肥沃的谷地，自然条件比较好。它的北部是阿尔卑斯山脉（the Alpe Mountains），从这里发端的萨瓦河和德拉瓦河向东南流经斯洛文尼亚的全境。从地缘政治环境上看，在巴尔干诸国中斯洛文尼亚是与西欧联系最为密切的国家。

6世纪斯拉夫人来到今天斯洛文尼亚及其北部地区并且形成了斯洛文尼亚人，由于居住在阿尔卑斯山区（the Alps），因而也被称为阿尔卑斯斯拉夫人。斯洛文尼亚人曾与阿瓦尔人建立过部落联盟，7世纪时也曾是萨莫帝国的组成部分。在萨莫帝国解体之后，“他们就以克拉尼为首都（后迁至卢布尔雅那）建立了卡林西亚公国”^[82]。不过，学术界还有一种这样的说法：“公元869—874年曾在潘诺平原建立斯洛文尼亚独立国家。”^[83]虽然最早建国的时间有不同的说法，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南斯拉夫各民族中，斯洛文尼亚人也是比较早地组建起自己的独立国家。由于匈牙利人9世纪占据潘诺尼亚（Pannonian）并阻断了斯洛文尼亚人与西斯拉夫人之间的联系，还由于与奥地利南部的日耳曼人混居在一起，斯洛文尼亚独立为国的时间不长，不久就被法兰克帝国（the Frankish Kingdom）吞并。在后来发展的历史中，斯洛文尼亚人与日耳曼人构成的奥地利有着密切的关系，绝大多数斯洛文尼亚人分布在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的奥地利的两个行省之内的几个单独行政区里。

现在的克罗地亚也位于巴尔干半岛的西北部，在斯洛文尼亚之南。与其他东欧国家不同，它的领土形状非常独特，像是西北——东南走向的大写“H”，上面是斯洛文尼亚，下面是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左侧濒临亚得里亚海，右侧上角顶着奥地利，中间与匈牙利接壤，右下部与塞尔维亚和黑山为邻。在地形上，克罗地亚的西南部和南部属于岛屿众多、海岸线曲折的亚得里亚滨海地区，中南部是高原和山地，东北部则为平原。与斯洛文尼亚一样，克罗地亚同西欧（特别是奥地利）联系非常密切，是西方天主教文化在巴尔干半岛上的边缘地带，直接面对着东正教文化和伊斯兰文化。

关于克罗地亚人的早期国家，有学者在综合了大量文献资料的基础上做了以下的描述。

克罗地亚人是南方斯拉夫人的一支，其可考的历史肇于欧洲民族大迁徙时代。据教会编年史记载，大约在公元6世纪克罗地亚人部落从今天乌克兰共和国的下多瑙河谷地开始西迁。7世纪初到达原罗马帝国的行省潘诺尼亚和达尔马提亚即今天的克罗地亚一带定居，并逐步走上独立发展的道路。8世纪建立起较强的部落联盟，在承认拜占庭帝国宗主权的前提下享有较大自治权。法兰克查理帝国崛起后，克罗地亚大部分地区变成查理大帝的属地，9世纪中叶以后，随着查理帝国的分裂克罗地亚逐渐统一。880年布拉尼斯拉夫（约880—892）成为第一个独立的克罗地亚大公，克罗地亚国家诞生。在随后的半个多世纪里，克罗地亚人先后击败了马扎尔人、保加尔人的进犯，从威尼斯人手中夺取了达尔马提亚海岸一系列城镇，国力进一步强大。925年托米斯拉夫大公（约910—930）始称国王。在国王佩塔尔·克雷希米尔（约1059—1074）统治期间，克罗地亚王国走向鼎盛。其疆域北达德拉瓦河，东抵德里纳河，南边的亚得里亚海岸从伊斯特拉的拉沙河一直延伸到门的内哥罗境内的塔拉河与皮瓦河流域。^[84]

这个克罗地亚王国存在了将近两个世纪，1089年国王死后无嗣，贵族之间展开长期斗争，王国陷入无政府混乱局面。1091—1097年间，克罗地亚王国被并入匈牙利，1526年后，又随匈牙利处于哈布斯堡王朝和奥匈帝国统治之下。

塞尔维亚人是在斯拉夫人南下到巴尔干之后形成的诸多南斯拉夫民族中的最重要一支，在巴尔干半岛上出现的以“南斯拉夫”为国名的国家中，如1918—1941年的南斯拉夫王国（the Kingdom of Yugoslavia）、1945—1991年的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the Socialist Federal Republic of Yugoslavia）、1991—2003年的南斯拉夫共和国联盟（the Federal Republic of Yugoslavia）中，它都是起主导作用的民族。塞尔维亚人主要居住在萨瓦河以南的多山地区，也就是今天的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和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Belgrade）以南的地区。塞尔维亚人的居住地处于不同民族和不同种族的包围之中，西部是克罗地亚，北部是匈牙利，东部是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南部是阿尔巴尼亚和马其顿，只有西南通向亚得里亚海。从地缘政治上看，塞尔维亚是东正教文化在巴尔干半岛上的边缘地带，直接面对着天主教文化和伊斯兰文化。

塞尔维亚人虽然是南斯拉夫人中最重要的一支，但由于其发展落后和受到外界的阻挠，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没有形成自己统一的国家。

塞尔维亚人最早居住在萨瓦河中下游以南至亚得里亚海沿岸一带，除了中心地区拉什卡（Rascia）之外，地域还包括扎胡姆烈（Zachumlie）、特拉布尼亚（Trebounia）和泽塔（Zeta）等地。因此，“塞尔维亚各部落中国家的形式不是在一个，而是在几个中心发生的”^[85]。当时阻止塞尔维亚人建立统一国家的是比斯拉夫人稍稍晚一点南下到巴尔干的保加尔人和拜占庭帝国。正因如此，有学者指出：“塞尔维亚国家是在同强邻保加利亚和拜占庭作长期斗争中形成的”。^[86]保加尔人打败拜占庭并建立起独立国家的过程中，就有塞尔维亚人等南斯拉夫人的积极参与。由于保加尔人在其中起主导作用，建立起的国家也被称为第一保加利亚王国，塞尔维亚人臣服于保加利亚人。但是，这两个南斯拉夫民族之间的争斗并没有停止。到9世纪中叶，保加利亚出兵塞尔维亚，被塞尔维亚的拉什卡大公弗拉吉米尔（Vlastimir，840—860年在位）打败。弗拉吉米尔去世以后，他的三个儿子穆吉米尔（Mutimir）、斯特洛伊米尔（Strojimir）和哥尼克（Gojnik）继续同保加利亚人进行战斗并且不断取得胜利，甚至把保加利亚大公鲍里斯（БoрисIМихаил，？—907年在位）的儿子弗拉吉米尔俘虏了。然而，就在这时，塞尔维亚内部却发生了内讧。这种分裂不仅使自己的力量大为削弱，而且还被保加利亚和拜占庭所利用。比如，穆古米尔依靠拜占庭的支持击败了保加利亚支持的斯特洛伊米尔和哥尼克。穆吉米尔在891年死后，他的堂兄彼得·哥尼科维奇（Petar Gojnikovic，892—917年在位）夺取了塞尔维亚的王位。10世纪初，保加利亚大公西美昂（SimeonⅠ，893—927年在位）又出兵推翻了哥尼科维奇。在9世纪中期以后的一百多年中，塞尔维亚多次被保加利亚征服并被并入保加利亚。

1018年，第一保加利亚王国被拜占庭所灭，可塞尔维亚人仍没能得到解脱，又成了拜占庭帝国的臣民。也就是从这时起，塞尔维亚的政治中心由拉什卡转到了泽塔。相对而言，拜占庭对塞尔维亚人的统治要缓和得多。在这样的背景下，塞尔维亚人要求团结一致、摆脱外族的压迫和统治的愿望更加迫切。到了12世纪，拉什卡重新成为塞尔维亚的政治中心。从60年代起，斯蒂芬·尼曼雅（Stephen Nemanya，1169—1196年在位）继任拉什卡大公，建立了此后统治了塞尔维亚200年之久的尼曼雅王朝（Nemanya Dynasty）。“从12世纪60年代起，斯提芬·尼曼雅在拉什卡地区树立了政权。他联合其他公爵，与拜占庭展开长期的斗争，终于在1190年获得拜占庭对塞尔维亚独立的承认。”^[87]又过了10年，斯提芬二世加冕（StephenⅡ，1196—1217年在位）称王，把所有的塞尔维亚人统一起来，建立了统一的塞尔维亚王国。

与斯洛文尼亚人、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相比，黑山人和马其顿人在南斯拉夫各民族中间可以说是“弱势群体”了。

黑山位于现在塞尔维亚和黑山的西南部，西北与波黑交界，西南临亚得里亚海和克罗地亚，东南与阿尔巴尼亚接壤，东北与塞尔维亚连成一片。黑山也称门地内哥罗（Montenegro）。Montenegro是意大利语Monte Negro的威尼斯语拼法，意为“黑色的山脉”。据相关地名词源解释，“这一地区山高险峻，林深叶茂，郁郁葱葱，一片苍黑，故称黑山”^[88]。在南斯拉夫民族中，黑山与塞尔维亚在血缘上联系最密切，语言文字和宗教信仰也彼此一致。事实上，从民族起源角度说，黑山人原本就是塞尔维亚人，两者曾共同支撑起最早的塞尔维亚王国。1389年6月，塞尔维亚王国在科索沃（Kosovo）被奥斯曼土耳其人打败。此后不久，塞尔维亚完全被土耳其人征服，塞尔维亚王国也解体。一部分塞尔维亚人逃到黑山避难，逐渐形成相对独立的一个南斯拉夫民族——黑山人。

现在的马其顿位于巴尔干半岛南部，是一个内陆国家。它的国土呈长方形，东西南北方向分别与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希腊和塞黑相邻。马其顿的名字源自希腊半岛东北角平原上古老的马其顿王国，二者虽有历史渊源，不过，现代的马其顿与古代马其顿王国（the Kingdom of Macedonia）并不是一回事。马其顿王国始于公元前5世纪，公元4世纪时不仅在希腊建立起霸主地位，甚至还远征到印度河（the Indian River）流域。其疆域除了现在的马其顿之外，还包括希腊北半部和保加利亚的西南部。公元前2世纪后期，马其顿王国大败于古罗马帝国，沦为后者的一个省，并被其分割为四个行政区。罗马帝国分裂后，马其顿划归东罗马。这个时期马其顿的居民主要讲希腊语，信奉基督教。斯拉夫人于7世纪进入马其顿地区后，与当地的居民相融合，其语言和文字逐渐斯拉夫化，形成了一个新的南斯拉夫民族——马其顿人。正因如此，后来在巴尔干半岛上长期存在着到底谁有权称为马其顿人的争论。希腊的民族主义者认为，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公元前336—公元前323年）及古代马其顿人都是希腊人，古代希腊与现代希腊之间存在着种族与文化上无法割断的、一脉相承的连续性。因此，只有希腊人才有权自认为马其顿人。按照这部分希腊人的看法，生活在南斯拉夫南部的斯拉夫人根本不是马其顿人，他们是公元6世纪才迁移到马其顿的，而且直到1944年一直自称为“保加利亚人”。至于说马其顿人，他们则是一个有独特历史、文化和族体认同的民族，他们不是塞尔维亚人、南斯拉夫人、保加利亚人、亦非希腊人。^[89]846年，第一保加利亚王国开始侵入马其顿，到9世纪末从拜占庭手中夺得了全部马其顿领土。第一保加利亚王国灭亡后，大约在10世纪下半叶，马其顿人建立过一个独立国家，但存在的时间很短，1018年被拜占庭所灭。第二保加利亚王国兴起后不久，又从拜占庭手中夺回马其顿。14世纪上半叶，马其顿成为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争夺的对象，1346年，斯蒂芬·杜尚（Stefan UrošⅣDušan，1331—1346年为塞尔维亚国王，1346—1355年为皇帝）就是在斯科普里（Skopje）加冕称帝的。14世纪末，土耳其人占领巴尔干后，马其顿开始处于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