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地区彩画概述

1.4.1　五台地区彩画概述

根据笔者与晋北传统画师的访谈可知，五台地区的彩画分为“寺院派”、“宫廷派”、“园林派”与“民间派”，“每一派里面都有上五彩、中五彩、下五彩”^[27]。其中寺院派是五台地区特有的彩画类型，宫廷派则为五台画匠对和玺彩画的称谓。苏式彩画被归入园林派，“像颐和园啦、北海公园啦，就是典型的园林式”。至于装饰在民居中的彩画则称民间派。五台地区典型的彩画形式是寺院派五彩画，大致成熟于清代中期。就五彩画的分布范围而言，张占平解释道：

“晋北一带、雁北一带，都属于五台山。五台山就八百里嘛，都是以五台山为中心的。大同也是代表五台山的，也是五台山的边沿。南面就是到太原啦、榆次啦，从图案到造型都是来源于五台山的。”

实地考察表明，五彩画主要分布在山西省属于晋语的北区，其中心为五台山寺院群。北向的大同与南向的太原在彩画的风格上虽然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但构图与纹饰受五彩画的影响非常明显。

从上五彩、中五彩和下五彩的名称即可看出，五彩画的分类已经点明了彩画的等级。传统的五彩画主要根据造型和造价进行划分。首先，上五彩和下五彩的构图与纹样大相径庭（见图1.3）。前者接近苏式彩画（见图1.4），后者接近旋子彩画（见图1.5），但二者均有其自身的特点（见表1.1）。其次，五彩画造价的区别主要在于用金量的多少和工艺的复杂程度。传统画匠对五彩画的区分是“贴金的就是上五彩，不贴金就是下五彩，金色多少点缀了一下，就为中五彩”。因此，“上五彩比较费工，他造价就高嘞”。传统中五彩主要包括两种类型。如果在上五彩的形式中，减少用金量并简化纹饰即为中五彩。上五彩的用金量“比如是40%至50%，中五彩的金就是10%”；上五彩的“图案密度比方是80%，中五彩就减成40%到60%”。在下五彩的形式中，少量贴金并适量增加纹饰即为中五彩，故其造价在“上、下之间”。

表1.1　五台地区的主要彩画类型

图1.3　五台地区传统的上五彩与下五彩[作者拍摄]

图1.4　根据传统做法绘制的上五彩[作者绘制]

图1.5　根据传统做法绘制的下五彩[作者绘制]

图1.6　晋北与晋中的木纹画[作者拍摄]

五彩画以外檐为装饰重点，通常外绘上五彩，内绘中五彩。在重要性较低的外廊内侧，则较多的出现下五彩。就正殿和配殿的彩画而言，后者虽比前者简单，但简化程度普遍有限。五彩画的类型不受建筑形制的影响。大式建筑与小式建筑“没有区别，图案是一样的，只是加不加斗拱”。虽然五台山分黄庙与青庙两类，但彩画的做法并无二致。张占平亦称，“藏传佛教寺院好多也是走五台山这个地方方法嘞，他那个塑像宗喀巴大师啦、绿度母啦、白度母啦，这些都是藏传像法。彩画还是咱们晋北雁北派”。

除五彩画之外，晋北地区还有一种常见于内檐而等级较低的“墨线画”。墨线画类似清代官式（简称清式）彩画的切活，画法为色底墨线，“颜色就用浅颜色，什么颜色都行，先涂了浅颜色，再用墨线一勾就成了”。墨线有时也以深色线取代。如画木纹时，先“用石黄配少量铁红”，再用黑色或赭石画出木纹（见图1.6（a））^[28]。木纹的要领为“不要拘泥于是不是（木纹），但是要画得活”。木纹的线条通常随构件的垂直、水平或倾斜而相应调整，相邻开间要将年轮的中心交错开来。类似的画法也广泛分布在晋中地区，木纹间有时还会增加一些类似方心的装饰（见图1.6（b））。在晋北地区，墨线画往往并不独立存在，而是作为一种画法施于五彩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