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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吐鲁番

时间:2022-09-2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吐鲁番盆地近东西向分布,似船形,面积5万平方千米。盆地中的最低处是艾丁湖,高程低于海平面154米。主人端上来几大盘各色葡萄,送到客人面前。他们一行还考察了这里的葡萄种植情况。据说,这里是吐鲁番盆地东部的一个风口区,由于盆地里气温高,形成低压,致使大量冷空气,从情格多与巴里坤之间的谷地,涌入盆地。在吐鲁番的几天考察,竺可桢还专门听取了县气象站的汇报。竺可桢一行清早起程,八点半即赶到三个泉附近,开始考察。

考察吐鲁番

1958年9月初,竺可桢率领综合考察队,到达乌鲁木齐。这是他第一次到新疆,首先考察吐鲁番盆地。

吐鲁番盆地近东西向分布,似船形,面积5万平方千米。人口16.5万。盆地北部边缘,是高耸入云的博格达山,平均高呈3500米,最高峰达5000米,长年白雪皑皑。南缘的觉罗塔格山高呈是1500米,盆地北高南低不对称。盆地中的最低处是艾丁湖,高程低于海平面154米。盆底与边缘高低悬殊。著名的火焰山,位于盆地的中北部,随盆地近东西向延伸,长100千米,宽10千米,高达海拔500米。

分组考察开始后,竺可桢随地理组,决定先一睹火焰山真面貌。

火焰山,唯语称克孜勒塔格,即红山。竺可桢一行,出吐鲁番县镇不远,即看到一条低山横亘在前面。在午后火热秋阳的照耀下,红光闪闪。加之北部边远处青山白雪的背景衬托,更显有阵阵烈焰升腾。待到近前,见到火焰山露出的都是红色砂岩。山脚下,还有潜流渗出来。向上攀登几步,更觉得灼热烤人。竺可桢自语,看来这烈焰升腾,就是烈日烧烤下,红岩里的水蒸气升空了。随来的当地同志说:这里的最高气温达49℃,夏季的地表温度达70℃,最高82℃,可烤熟鸡蛋。盆地里干旱少雨,年降雨量仅二三十毫米。由于日照强,无霜期长达230天,适于农作物生长。盆地里的地下水丰富。如盆地北部,由边缘山坡沿冲积扇、坡积裙向内部,地势渐低,地下水面也降低。但由于盆地中分布的火焰山,又使地势抬起,地下潜水面随之升高,埋藏浅了,甚至在坡脚沟口呈泉水流淌,就便于利用了。

眼前的片片绿洲,远远看去,像一串串、一颗颗明珠,镶嵌在灰色盆地的坡前或沟谷。

浏览了盆地的风光山色,竺可桢一行,驱车来到火焰山西北侧的葡萄沟。同来的地方同志讲,这葡萄沟长8千米,宽约1千米。背风朝阳,水源充足,栽种葡萄已有千年历史。现在正是葡萄收获的季节,各位专家来得正好,可以尝尝鲜。也可改进种植,为提高产量出谋划策。竺可桢接着说:

“鲜是要尝的,但一定要给钱。绝不可以做蝗虫,吃了一走了事!”

全车人听了,都大笑不止。说笑着车已来到葡萄沟口。看这葡萄沟正如山前坡地冲积扇的前缘,主要是沙质土壤,滤水性强,适于葡萄种植。这里地下水丰富,便于灌溉。进沟后,只见路两侧,葡萄一架接着一架。维吾尔族老人见有三辆汽车进来,在路的两旁,葡萄架下,欢声笑语,迎接来访的客人。竺可桢一行下车,在几位维吾尔族老人簇拥下,来到一大片葡萄架下,席地而坐。主人端上来几大盘各色葡萄,送到客人面前。竺可桢看着这珍珠般的葡萄,摘一粒放到嘴里,感到皮薄汁多,称赞葡萄香甜可口。

他们一行还考察了这里的葡萄种植情况。竺可桢看到浇水都用明渠,认为这里蒸发量大,水资源缺乏,应考虑改用地下管道,以节约用水。他还注意到这里用做晾干葡萄的小楼挺别致。这种小楼,底层开门,上层四壁布满通风孔,便于空气流通。分多层架晾葡萄,既架得多,又是阴干,不着阳光照射,能保持葡萄(干)翠绿色泽。这种方法,值得推广。在向老乡告别时,他还亲切地说:

“以后,在栽培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问题,请给中科院竺可桢写信,我一定帮忙,设法解决。”

在返回县招待所的路上,地方同志说:

“吐鲁番5月开始瓜果飘香。最早是桑葚下来。这里的桑葚是白色的。个头大,糖分多,比北京的甜多了。五六月份,杏子、沙果接连下来,这里的杏,个儿大,核扁肉厚,而且甜。以后,甜瓜、西瓜下来。八九月份,是瓜和葡萄成熟的旺季,甜瓜还分为夏瓜和冬瓜两种,夏瓜只需80天就成熟了;冬瓜则要长120天,下来得晚。但在阴凉处,可存放到第二年瓜果下来,吃起来味道不变。瓜和葡萄不仅供应国内各地,还出口到外国。另外,吐鲁番的蔬菜,产得也较多,还供应乌鲁木齐市呢!”

听了这些话,竺可桢又风趣地说:

“看来,我们谢绝自治区政府的挽留,决定住吐鲁番县招待所是对了。不仅省去往返旅途之劳,而且还可以减少乌鲁木齐市蔬菜供应。”

这几句话,又把大家逗乐了,解除了疲劳,又感到跟着竺可桢这样的专家领导,出野外考察,不仅增长见识,生活得也很愉快。

第二天,竺可桢一行驱车向东南行五十多千米,来到艾丁湖畔。眼前呈现白茫茫一片,湖水干枯,水面缩小,在远处闪着微光。车停在岸边,距水面有几千米远,地面平坦,为渍地,表面具干枯的极结硬壳。在太阳照耀下,还有白色结晶盐粒闪光。吉普车又向前行进,前车的轮胎即压破硬壳,开始打滑,只转不走。人们下车,用后车把它拖回来。竺可桢继续向前步行一段,距水面尚有一段距离,脚下开始滑起来,实在向前走不得了。有个年轻人,嘴里喊着,我就不信走不到水边,走了几步,脚就陷进泥里去了。人们赶忙把他拉回来。竺可桢说:

“看来,我们只尝到湖泥的苦头,是不能品尝湖水的滋味了。”

汽车回头上路,继续东行二百多千米。到了十三间房。据说,以前国民党军队在这里设一个兵站,建有13间房,因此得名。现在已建起几百间房屋。竺可桢举目回望,但见这里仍是遍地戈壁,卵石直径都在二三厘米以上。很少植被,仅有的几棵红柳,在风中摇曳,显得孤独可怜。他神情严肃,脸上浮现愁容。

据说,这里是吐鲁番盆地东部的一个风口区,由于盆地里气温高,形成低压,致使大量冷空气,从情格多与巴里坤之间的谷地,涌入盆地。形成强烈风暴。以春夏之交最多。这一带,全年240天刮七级以上的大风。但在这里刮七八级风时,只感觉到大风呼啸,擦身而过,都依然是蓝天白云,不见黄沙漫卷。因为戈壁滩上的沙土,早被大风刮走了。至于压在卵石底下的沙土,只有在刮九级以上大风时,才和鸡蛋大的石子同被刮起来,刮得沙石漫天,狂飞乱舞,对面看不见人。这时如不躲避起来,就会被刮起的石子打得鼻青脸肿,打破衣服,乃至皮肉。在这风口处,植树很难成活。

竺可桢听到这些话语,面对戈壁滩的荒凉景象,感到需要从较大区域上着手进行综合调查,经过几代人长年全面改造,才会逐步奏效的。当前紧要的是,怎样防止风沙侵袭,保障兰新铁路的安全修建,以至修好后确保畅通无阻。

在返程的路上,竺可桢看到装满红柳的汽车、毛驴车,擦车而过时,不禁想到,红柳是这里最能抗风耐旱的植物,具有防风固沙的作用,这样砍伐,岂不是助风沙为害吗?但又设身处地,进一步想,不砍它,人们又烧什么呢?所以须得政府想方设法,动员全社会,综合解决这类牵扯面广的问题。

在吐鲁番的几天考察,竺可桢还专门听取了县气象站的汇报。勉励他们进一步搞好观测站的建设。提出在东西部风口区,设观测站的建议,这不仅为天气预报服务,而且为风能利用积累数据。

在返回乌鲁木齐的路上,竺可桢还考察了达坂城风口区。那天天气晴朗,微风拂面。竺可桢一行清早起程,八点半即赶到三个泉附近,开始考察。同行的地方同志说:这三个泉高程是900米,向西北上行到达坂城路程是1100米,相差200米,春末夏初时节,西北上的冷空气。自达坂城至三个泉的这条沟谷倾泻而下,形成西北向风暴,卷起二三厘米大的卵石,将向西开的汽车玻璃,全部打碎。油漆被打光,车上的苫蓬被打破、撕扯稀烂。使司机过这一带时,无不“谈风色变”的。

竺可桢下车,拍拍司机的肩膀说:

“小伙子,不用怕,我了解过了,这里的风暴,大都是午后开始刮起来的,到那时,我们已到乌市招待所养神了。”

说完,走到路旁戈壁滩上查看。沙石果然大都在3厘米以上。有些小的,大都压在大的下面。回头再看沙石路面,比水冲洗的还干净,这都是强劲气流冲刷之功。他又四处张望,看到沟口一侧背风的坡脚下,长着几束小草,估计附近有地下水渗出,也就是泉水了。

汽车沿沟谷继续向达坂城行进。沿途竺可桢不时要司机停车,下来走近路旁岩壁,查看被飞沙走石侵蚀的沟槽。在突出的岩壁转角处,沟槽深达十几厘米。

车到达坂城,又停下来,竺可桢又仔细查看戈壁卵石的大小,发现这里二三厘米的卵石比三个泉那一带多多了。说明这里的风比那里的风要小,否则,早就被大风刮跑了。他高兴地说:

“咱们闯过风口了!”

他还想到,在这西部风口,要想测得风暴强度,以在三个泉附近设站为好。

在此以后,兰新铁路通过这里。铁路和气象部门,联合在三个泉设立气象观测站,据其观测记录:每年这里8级以上大风100天以上,其中有12级大风(32.6米/秒)和风速每秒60米的风暴。据测试,风速每秒38.5米的风,即可以刮翻火车的空车厢。事实上,1971年元月9日,三个泉火车站,曾被大风刮翻9节空车皮。此风口区,火车曾因西北风暴阻力太大,而退回三个泉车站。车站的砖墙,迎风面,3年被风沙打磨掉两厘米。车站上的水泥电线杆,被飞沙走石敲击破损,最后被刮断。这些都是风暴为害的记录。

强大的风力,也可用做发电。20世纪70年代末,已在吐鲁番东部风区,小草湖车站建起风力发电站,三级以上的风,只要持续刮两天,发出的电能储入蓄电池,即可供20多人半月照明用电。除害兴利,变害为利,竺可桢的理想不断变为现实。

竺可桢倡导的进行国家自然资源的综合考察,所取得的成果,不断被经济建设所利用。为铭记和发扬他刻苦调查的精神,国家设立“竺可桢野外工作奖”,以鼓励后人,为野外调查事业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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