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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虑平药片适用者

时间:2022-07-1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我低头扫了一眼药理说明,多虑平:具有抗焦虑、抗惊厥、抗抑郁、镇静、催眠及肌肉松弛等作用,适用于各种抑郁症、各类焦虑抑郁状态。多虑平口服吸收良好,代谢迅速,分布到肝、肾、脑、肺组织。其代谢产物去甲多虑平具有药理活性。多虑平有没有副作用?尽管对付头痛,多虑平比较管用,我无法忍受药物强烈的副作用,在心里作了一个平衡,在头剧痛的时候,我才去碰那个暗色的玻璃瓶。

多虑平药片适用者

午夜惊起,在无数半梦半醒之间挣扎,我突然睁开眼睛,在梦还没有变得彻底模糊之前,梦中的角色黑魆魆从高空向我的胸和脸重压下来,一张张千奇百怪的面孔一双双神情扭曲掷入黑暗的眼睛,我避之不及,逼仄中几乎要叫出声来。

我完全清醒了,把脸颊贴紧可供托付的枕头,像苍白的哀悼者,在悲伤的孤苦无依中贴紧供奉亡灵的挽联。处在夜的中心地带,昨天已经消失在过去的影子里,明天还没有从未来的晨光中显现,眼前的时刻在这里徘徊不去。我将身体缩进被子,实在是冷极了,冷得让人颤抖,来自身体深处的寒冷远胜过想到极地空气所带来的冷。

我一直极安静地躺着,在一种无法回避的清醒中持续了不知有多少时辰,直到远处街道上传来细微的扫帚搜刮地面的声音。月光还在的朦胧中,透过拉到一半的窗帘,看到玻璃窗上装饰的满是冰雪的杰作,每一块窗玻璃都代表着一种类似于冰冻的被分割的梦一样的东西。

在黑夜,我直起身体依靠在床头,无意识地环顾四周,仿佛想搜寻能够提醒自己有关这个活生生的世界的一些东西:一只温软的紫色棉布转椅,一个能发红光的白色取暖器(我喜欢有色彩的温暖),一杯零乱插着勿忘我的敞口玻璃花瓶。其实我并看不清楚什么,整个室内一如既往地模糊暗淡,静物片刻存留于心的眼里,因为白天我已将它们熟记于心。

头又重新落到枕头上,感受更轻软的呼吸起落,更温柔的胸脯触摸,更纯洁的心静静跳动。安宁如何才能抵达一颗烦扰的心最后被囚禁的牢笼。熟睡是生命的至乐,我极力想再加入其中,而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熟睡和安稳的夜晚彻底抛弃了呢。那时我还多么年青,那些日复一日叠加在一起的日月串起了整个青春期的噩梦。十多年的时光我经历了什么,我在枕上辗转虚妄。

睡梦重新以另一种方式感染和召唤我,在梦与醒的边缘,我深陷一片繁花似锦的地方,脑中走马灯般以图像的形式还原生活的真实与幻觉,它们之间仿佛毫无关联,却又根深蒂固地相通,被一种弥漫着的喜悦、惊悸、不安和兴奋完全同化。那些诱惑至死的记忆历险在莫名的巨大光芒下旋转飞舞闪闪发亮,使人无法藏匿无处逃生。

早晨睁开眼睛,我是醒来吗?我第一个感觉是从太阳穴的深处、眼眶四周以及喉管底部不可遏制扩散着的疼痛,遥远又逼近,疏离又深刻。随后我感到了胃底的焦灼。

在夜不能寐持续头痛的迫使下,我私下去寻找了一位医生,一位精神病医院的女医生。不是在医院而是在医生的家里(那个医院我至今不敢踏入半步)。女医生瘦身长脸,相貌平平,是我丈夫的朋友的妻子。她端坐在我的对面,不动声色地说,要学会克制自己的忧虑、多思,不要总是心事重重,要学会放松自己。因为是熟人的关系,女医生多少动用了一些待人的热情,混杂上医生惯有的对疾病的权威感和对病人必要的安慰。可我依然觉得我的对面缺少温度,像她缺少脂肪的身体和脸。

她拿出了四样药给我,一个小白塑料瓶的佳静安定片,同样小白塑料瓶装的谷维素和维生素B1,最后一瓶装在暗色玻璃药瓶里的是多虑平。我低头扫了一眼药理说明,多虑平:具有抗焦虑、抗惊厥、抗抑郁、镇静、催眠及肌肉松弛等作用,适用于各种抑郁症、各类焦虑抑郁状态。服药后可使病人感到精神愉快。抗焦虑作用多在1周内生效。抗抑郁作用约7~10天显效。多虑平口服吸收良好,代谢迅速,分布到肝、肾、脑、肺组织。治疗有效血药浓度大于100ng/mE。半衰期为8~24小时,平均17小时。可通过血脑屏障和胎盘屏障。其代谢产物去甲多虑平具有药理活性。以游离和结合的代谢物24小时内从尿排出。

读完繁复枯燥的药理说明,我抬头低声问:佳静安定片会让人产生药物依赖吗?多虑平有没有副作用?女医生盯着我的眼睛,肯定地说,在治疗失眠的药中,佳静安定是唯一不会让人产生依赖性的,多虑平吃了只是会有些口干,别的没什么,请放心。

告别女医生之后,我不想再多心了,如果自己把世界上的一切都看得过于严重和认真,那就真的是在执著真诚地恪守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角色。

服过女医生的佳静安定片,我终于能够泅渡黑暗,我确实曾在睡梦中丧失知觉。一觉醒来,我感到浑身上下的松软乏力,头在隐隐作痛。我再倒出两片颜色泛黄被糖衣包裹的多虑平吞下。我的头开始不痛,但另一种古怪的感觉快速地升腾起来:头重脚轻,四肢发软,五官仿佛都被薄膜一样的东西死死捂住,人反应迟钝,口和喉管蹿出莫名的干渴和麻木,骨头像被一块一块拆开了,松散一地。“服药后可使病人感到精神愉快”,药理说明上这样解释,我对自己的身体开始产生怀疑,是自己的知觉出错还是自己根本不属于这种药物管辖的范畴,我想过再去问询女医生,但终究作罢。医生开出药方,但服药是自己的事。服药之后需要注意药力在体内的作用,还要有饮食起居诸多要求,在这方面多花费的心思正好抵消了药力的效果加重病情。我再去追问,女医生或许以为我无可救药,多虑多思一点不减。

抑制一种痛苦要付出另一种痛苦的代价。尽管对付头痛,多虑平比较管用,我无法忍受药物强烈的副作用,在心里作了一个平衡,在头剧痛的时候,我才去碰那个暗色的玻璃瓶。那一大瓶黄药片,我隔三差五地吃,甚至没有持续完整地吃过一周——一个治疗的必要周期。断断续续吃到塞满药片的瓶子可以松动地摇晃起来,我把这瓶药举起放到眼前。暗色玻璃瓶的贮藏,使药片具备了可供观察与探究的可能,我只是与玻璃瓶中隐约可见的药片对视片刻,随后把药瓶空洞地轻摇了两下。

女医生是我生活中一根隐形的神经。从此以后好几年的时间,我丈夫通过朋友从她那里持续不断地得到佳静安定片那几样白色小药片,只有多虑平,我没有再吃。我没有主动与女医生再见过面。我无意识地回避了与医生去对视,去谈论病情,这只会使我愈加地烦闷。我只是需要缓释,一旦没有药片时自己面对黑暗所加剧的恐慌。

我的姑姑好久没有见到我了,再见到我的时候,她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眼睛都陷下去了。我低声说,我有睡眠障碍,在吃佳静安定片。姑姑也是医生,部队转业的军医,她的专长是内科。和蔼的姑姑高声叫了起来,怎么能吃那种东西,吃不得的!只能吃中药调理、调理,听见没有?!

其实我的姑姑,平常我同她走得并不亲近,但凡身体有危机的时候,我总是从血缘的亲情中升腾起对她的想念。她的儿子,我的表哥,他曾经吃过中药没有?我记不起有多少年再没有与他谋面。

我现在居住在南昌的某个地方,与一个叫彭家桥的地方相距不远,南昌人一句骂人的话是:到彭家桥去。南昌人知道它隐含的意思,因为彭家桥是一所精神病院的所在地。我十几岁的表哥真的曾到彭家桥去过,在那所医院里住过。他从遥远的海南岛被还在多少多少号部队的父母送回了江西,就待在我家再也不肯回去。

只知道他受了刺激,神情不够正常,姑姑把他送回来的时候,他总是单独同他的母亲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姑姑在关着的房间里给他的某处疼痛上药。医生往往治不好自己至亲的病痛,姑姑流着一个母亲伤心的泪水,在我父亲——表哥舅舅的坚持下,把表哥送进了南昌的精神病医院。

几个月后,表哥出院了,他依然坚持不肯回到海南岛那个他的伤心之地(为何伤心我始终不明白),从此一直在我家里住下来。我那时还在读小学高年级,我的哥哥读初中,表哥休学了一年后做了插班生,在九江重新进了高中读书。可能我的年纪过小,对表哥最不心存芥蒂。其实他总是过于沉默对人并没有攻击性,只在自己的思绪中发出莫名其妙的笑容,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神情古怪而微笑着叫我从门口走进又走出,我兴致盎然地按他的要求走着,他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眯着眼神看着我。

家里有了三个孩子,父亲常召集我们三个人开家庭会议,要彼此提意见,我不记得自己给两位亲爱的哥哥们提了什么意见,只记得不爱劳动的表哥依然古怪而微笑着对大家说我:年纪小呗,贪玩,不爱劳动。

表哥的成绩肯定是不好的,毕业后参加高考数学只能考几分。姑姑一家后来终于从海南岛转业回九江了,表哥从此回到自己家中。

姑姑为表哥流过很多眼泪吧,那以后,表哥年年在高考年年在落榜。他真的越来越幽闭。他有着颀长高大的身材,却低头沉默着从任何人面前走过,在任何人的目光中接受别人的同情、洗礼自己的耻辱。我同他也没有太多的话说,觉得他是比自己大很多的虚无的一个存在,只是偶尔有时,表哥会拿一沓手稿给我读,那是梦呓般的读书笔记和生活记录,而他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读者。在表哥几乎就要超过高考年龄限制的那一年,终于迎来了命运的转机。在参加高考的第五个年头,改学日语的表哥出奇制胜,被外省一所名牌大学日语系录取。

我们所有人都为他松了一口气。一切走上正轨。表哥找了大学同学做了他的媳妇,毕业后,两人双双留在北京外资企业工作。整日西装革履混迹于外国人中间的表哥,日子过得光鲜亮丽十分富足,但从此后,表哥就淡出了我们的视线。他极少回九江,回来也不曾踏进我家半步。

父亲偶尔还抱怨过表哥是个没良心的。我回过头似乎明白,江西是表哥的第二个伤心地。决断的方式是对过往生活最绝望的供认,是对生活最无奈的出手一击。或许表哥比所有的人都更清醒,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病过,哪怕是精神上的一点点裂隙。送进彭家桥使他对父亲、对知晓他过去的人仿佛都不能再原谅?

有时我希望自己是能够被送进彭家桥的。没有了女医生,这是否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其实我与女医生有过一次不期而遇。一个孤独的人流浪于热闹的人群中,她以为孤独可以缓释,像盐加入水中。然而谁都尝到了咸味,她甚至在人们惊诧的疑问中再次变成了晶体的突兀的盐。

无聊的时候,就去饱食,这是有效的心情愉悦法。在肯德基餐厅,已过了晚餐的高峰期,我进门的时候,一个瘦高的女人从柜台接过打包的套餐,转身离去。这时我们不约而同看到了彼此。

我们很节制地点头、在脸上挂上浅笑,女医生说晚上值晚班,买一份晚餐。仅此,而我几乎无语,她比我多说了一句话,我立刻陷入有关值晚班这个词的遐想中,转眼间女医生离去,她冷静的眼睛、身体深处的背影埋进夜色中。

青睐肯德基快餐,似乎有失一个优雅淑女的风范,而生活就是这样让人不得不收藏起自己的本意和初衷。我坐在餐厅的一角,用肯德基老头的纸帕包住一块香辣鸡翅啃着,香脆的膨胀的碎片被我假想成唇齿间跳跃的阳光,像女医生的药片在夜晚把我照亮。

从肯德基的那次碰面算起,这样的夜晚已经去日不多。

我的丈夫有一天回家突然告诉我,女医生走了,抛下自己的丈夫和两岁的孩子与人私奔去了上海,她再也不肯回来。“那个人”是她带的医学院的实习男生。

女医生的丈夫其实长得足够帅,医术也足够高,是骨外科的一把刀,美女护士也围着他团团转,但他还是痛彻心扉,对自己那个不再平庸的老婆充满深情眷恋。

女医生瞬间在我眼里被放大,她身体内蕴含的能量让我剧烈地颤抖,她的爆炸闪出耀眼的光芒朝外喷发,炸伤四周的人,让别人惊心动魄。我检点了一下自己的躯体,还有什么能量在存在吗?即使有,我牢牢地包裹自己的身体,只让炸碎自己的心。

我有足够体面的工作,也被爱着,也爱别人,我为什么热爱自戕?我无法确切地说明究竟是什么在烦扰着我。是对人生目标的蔑视,对无法忘却的负担,还是对自身的不满?总之我缺乏幸福的感觉,幸福是自己永远不可实现和到达的地方。很多的病因有难以诉说的缘由,确切显现也不知在何时,我唯有终身为自己的理由守口如瓶。

“日子和日子过去了,这些加起来的日子是我多少的生命。我说不清楚。我最终把停滞当一件衣服脱下的时候,我想我不会像想象中那样赤裸地站着,一些无形的外衣将会一直包裹着我,掩饰我真正灵魂的永远缺席。”我捧着老费尔南多疼痛的句子像捧着一面四处开裂的镜子。

当嗅到病痛的逼近时,其实它已经病入膏肓。

仿佛验证了自己的预感,女医生应该是另一名多虑平药片的适应者。

按照姑姑的要求,我到中药院看了一次专家门诊。白头发的老中医慢条斯里地帮我开出药方,上写有百合、当归、何首乌、灵芝粉、炙甘草、珍珠母、合欢皮、虫草、紫藤、郁金、柏子仁等等。按老中医的说法,药物进入人体后,发挥传导功能、营养功能,促进神经系统信息传递,缓解神经疲劳症状,逐渐恢复快乐感。最后老中医对我说,不要太苛求生活,人要学会傻一点。

我愿意傻乎乎地搂着一大包中药回家。苦汁是生活显现的焦灼,三个月的疗程下来,我体察不到身体更好的变化。如果我自己调理不了自己,自己缺乏哄骗自己的能力,别的就都不能如何。与中药相似的另一个诊治方式是看心理医生,但我从来不对这样的医生和所谓治疗过程寄予虚无的幻想。

特别郁闷的冬季一天,胡乱地接听朋友的电话,话说了一半(我不知道说了什么),电话那头的朋友忽然小心地轻声问,你有抑郁症吗?电话里空无声音,我猛然停顿了一刻,突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我对着空气点头说,是,是,好多年了,我好难受好难受呵!一般别人都没有发觉,平常我总在克制自己,努力把自己控制在一个正常的状态。

朋友在电话那头轻叹了一声。

这个冬季南方冰雪交加,仿佛十多年没有过的冷都汇集到这个冬天,我的骨头冻在我的血液里。我对整个世界没有半点的关切,也不关心自己,我对这个世界善良的信赖崩溃在这个冬季的某一天。裸秃的树枝和灰褐色的树干与阴沉的天气那么协调,而我阴云密布的内心使自己成了这个冬天的一部分。

我的头日复一日变得灼热而剧痛,一丝一缕地痛,黑夜被钝的刀痛楚地割裂。深度的痛感充满了不确定性,那是对一切价值的怀疑与重估,是意志的悬滞,是活着的无解。

我渴求西药的单刀直入。

在综合大医院,我第一次准备为自己莫名的身体不适作一次彻底的诊疗。在拥挤的门诊大厅,面对闪烁的电子屏幕,我突然一片茫然,我到底应该挂哪一个科室的号呢?

第一我首先选择心脏病的诊疗。通常都是心脑贯通,互相牵连。我最初的压抑和疼痛都来自于一颗瘀青的心,否则为什么总是心碎和心伤?为什么总是感到心脏的失血和无法跳动。

自己曾经心律不齐,读大学时入学体检,医生的听诊器在我的胸口久久不肯下来,我的脸涨得彤红,心怦怦乱跳。我很紧张,对一个陌生的异性的手紧张,对隐藏的疾患紧张。我都不明白是自己身体真的有问题还是医生拿听诊器的手(不怀好意?)导致了我的病因。医生诊断结果是心律不齐,叫我再复查、监控,好在并不严重。现在许多年过去了,是否是我的心脏有了变异?

心电图我做过几次。姑姑说,心脏不在发病时段并不容易检测到它的异常。做完心电图,医生对着一张打印出来的长纸条看了一会儿,医生说,是正常的范围,不过要注意多做运动,要注意保持愉快的心情。

排除了心脏问题,我在电子屏幕上看到似乎与自己有关的第二个科室:内分泌科。忧郁会导致内分泌紊乱,根据大脑活动的相互诱守规律,一部分大脑皮层机能区的高度兴奋,会导致另一部分机能区处于抑制状态。长期抑郁怀旧,或总被烦事纠缠不休,得不到及时排解,必然会影响身心健康,导致机体内分泌紊乱,出现一系列病理症状。反观自己,身体内部是必然的紊乱,不过自觉生理机能暂且还算年轻还算正常。这个有点玄乎的内分泌保证了生命应有的神秘性,让我不想过早触碰。

最后我看到了一个科室名:神经内科。我打定主意,心虚地挂了专家门诊的号。

医生问完病情,面无表情地开出了一张多谱彩超仪检查单。排了一个下午的队(所以我抗拒去医院),才轮到上检查台。我睁着盲目的眼睛盯着灰白的房顶,那个身体里面没有尺度却在丈量的东西,甚至并不存在却在扼杀人的东西是什么?如果我是一张纸片,将是等待被别人签收的字据。

拿到检验结果回到专家那里,医生依然寡淡如水见多不怪地说,是有问题,脑血管痉挛。医生随手龙飞凤舞开出了看不清名字的药单。医生看到了结果,只是没有任何人在意导致结果的过程。没有人能为别人的灵魂找到精准的表达范本。

从窗口拿到药时已快到了下班时间,黄昏的天暗下来,我从窗口接过药,在暗淡的光中看清了手里的药名:多虑平、安定片、谷维素、维生素B1,我深吸了一口气:几乎与十年前女医生开出的药方一模一样。

走出医院大厅,抬头看望天的远方,在黑夜尚未完全降临之前,天上还有一片没有溃散的云朵。

如果不能最终成为表哥或者女医生,无数的多虑平,是否将是自己充满尊严的最后逃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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