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胜无为军

四十　智胜无为军　活捉陆高轩

话说梁山群英劫了法场，救得袁士霄、褚万里，来到白龙庙聚合，就听得小喽啰报告：“江州城里军兵，擂鼓摇旗，鸣锣发喊，追赶到来。”

雾里黑任我行听得，大吼了一声，提着两把板斧，先奔出庙门。群英一片呐喊，提着手中兵器，齐奔出庙来迎敌。乔峰、单正先把袁士霄、褚万里护送上船，风波恶同冯不摧、三史整顿好船只，也随步军簇拥，摇旗呐喊，杀奔前来。

只见任我行一马当先，轮着板斧，赤条条飞奔砍将上去；背后便是花剑影、杨宾、温方达、焦公礼四将拥护。花剑影见前面的军马突然一字排开，只怕任我行受伤，偷偷取弓箭出来，搭上箭，拽满弓，望着为首的头领，飕的一箭，只见翻了个筋斗栽下马去。那伙马军吃了一惊，各自奔命，拨转马头便走，倒把步军先冲倒一半。

群英一齐冲杀上去，杀得官军尸横遍野，血染江红，直杀到江州城下。

城上策应早把擂木炮石打了下来，官军慌忙入城，关上城门，几日不敢出来。

群英这才拖转雾里黑，回到白龙庙前下船。殷天正整点众人完备，吩咐开船便走。正值顺风，拽起风帆，三只大船载了许多人马，一直投到狄太公庄上。

狄修邀请众好汉到庄内堂上，狄太公早早就出来迎接。

袁士霄等人连忙上前拜见了。太公道：“众头领连夜劳神，且请到客房安歇。”各人且去房里歇息，整理衣服器械。

当日，狄修叫庄客宰了一头黄牛，杀了十数个猪羊，鸡鹅鱼鸭，珍肴异馔，排下筵席，管待众位头领。

饮酒中间，殷天正道：“若非是二位小哥带船来救，我等将陷于此处！”

闵子华

狄太公道：“你等怎么从这条路来？”

任我行道：“我只拣人多处杀去，他们自跟我来，我又不曾叫他们。”众人听了大笑。袁士霄起身对众人道：“小可袁士霄，若无众好汉相救，和褚院长皆死于非命。今日之恩，深于沧海，如何才能报答！只恨陆高轩，几番要害我们，这深仇如何不报？请众位好汉再作个天大人情，打了无为军，杀了陆高轩，也与小可消了这口恨气，那时回去，如何？”殷天正道：“我们偷营劫寨，只可使一遍，如何再行得？这伙奸贼已有防备，不如先回山寨，聚起大队人马，和学究、渔隐二先生并张无忌、冯难敌都来报仇，也未晚。”

袁士霄道：“若是回去，再不能来，一者山遥路远，二乃江州必然各处谨守。如果趁此机会，正好下手，万不要等他有了准备再来。”

花剑影道：“哥哥说的是。虽然如此，只是无人识得路径。须让人去城中探听虚实，也要看无为军出没的去处，并认准陆高轩的住处，然后方好下手。”

宗维侠起身说道：“小弟多在江湖上行，与此处无为军最熟，让我去探听如何？”袁士霄道：“若得贤弟走一遭，最好。”宗维侠自去了。

只说袁士霄和众头领在狄修庄上一面商议攻打无为军之事，一面整顿军器刀剑，安排弓弩箭矢，打点大小船只等。

只见宗维侠去了两日，带了一个人回到庄上来拜见袁士霄。

袁士霄便问道：“兄弟，这位壮士是谁？”

宗维侠答道：“这人姓闵，名子华，祖居洪都，做得一手好裁缝，可谓飞针走线，更兼惯使棍棒，曾拜小弟为师。人见他黑瘦轻捷，因此唤他‘通臂猿’，现在陆高轩家做活。小弟见了他，就赶快请来了。”

袁士霄大喜，便请同坐商议。那人也是地煞星之数，自然义气相投。

袁士霄便问江州消息，无为军路径如何。

宗维侠说道：“如今蔡九知府计点官军百姓，被杀死有五百余人，带伤中箭者不计其数，如今派人已星夜奏报朝廷去了。城门午后即关，凡要出入则详细盘问。原来哥哥被害不关蔡九知府事，都是陆高轩三回五次点拨知府害二位。如今见劫了法场，心中甚慌。小弟又去无为军打听，正撞见闵子华出来吃饭，所以得知详情。”

袁士霄道：“闵兄何以知道这些情况？”

闵子华道：“小人的棍棒多得宗师父指教，因此不敢忘恩。近日陆高轩唤小人来做衣服。因遇见师父，提起了仁兄，小人便要结识，特来报知详情。陆高轩有个一母所生的哥哥，叫做陆高辕。陆高辕平生只行善事，无为军城中都叫他‘黄面佛’。而陆高轩心里只想害人，所以无为军都叫他‘黄蜂刺’。陆高辕和陆高轩分两院居住，都在一条巷内。陆高轩贴着城住，陆高辕近着大街。小人在那里做活，听得陆高辕回家说：‘这件事，蔡知府已被瞒过了，是我点拨他，教知府先斩后奏。’陆高辕听罢，只在背后骂，说道：‘又做这短命的事！于你无干，何故要害他？或有天理时，报应只在目前，正是反招其祸。’这两日听得劫了法场，好生惊吓。昨夜去江州探望蔡九知府，至今尚未回来。”

袁士霄道：“陆高轩家有多少口人？几个房间？”

闵子华道：“男女共有四五十口。”

袁士霄又道：“我只恨陆高轩一个，与百姓无干。他兄长既然仁德，也不可害他，休教天下人骂我不仁。众弟兄去时，不可侵害百姓。今去那里，我有一计，只望众人扶助。”

袁士霄接着说道：“有烦狄太公找上八九十个叉袋，还要百十束芦柴，用着五只大船，两只小船。请冯不摧、风波恶驾两只小船，五只大船上用着冯不破、三史、游骥和识水的人护船，此计方可。”

狄修道：“此间芦苇、油柴、布袋都有，庄上的人都会游水驾船，请哥哥只管行事。”

袁士霄道：“却用闵家兄弟带着宗维侠并吴坎先去城中藏了，来日三更二点为期，听得门外放起带铃鹁鸽，便让吴坎上城策应，并在陆高轩家门上插一条白绢。”又令穆人清、祖千秋扮作丐者，去城门附近埋伏，看火为号，便下手杀死把门军士。风波恶、冯不摧只在江面上往来巡回，等候策应。

袁士霄分拨已定，宗维侠、吴坎、闵子华便去了。随后是穆人清、祖千秋扮作丐者，藏了短刀暗器，也去了。这里则扛抬沙土布袋和芦苇油柴上船装载。众好汉都准备拴束，船舱里埋伏下来。

众头领分拨下船，殷天正、袁士霄、花剑影在游骥船上，段誉、鲍千灵、胡逸之在冯不破船上，褚万里、乔峰、杨宾在史仲猛船上，温方达、焦公礼、杜希孟在史孟捷船上，狄修、狄云、任我行在史天刚船上。只留下单正、范遥，在狄太公庄上注意江州城里的消息。先使游驹划一只打渔快船前去探路，小喽啰并军健都伏在舱里。伙计、庄客、水手撑驾船只，当晚密切注意无为军的动向。

此时正是七月底，夜凉风静，月白江清，水影山光，上下一碧。约有初更前后，大小船只都到江岸边，选择有芦苇的深处缆定了船只。

只见游驹回来报说，城里并无动静。袁士霄便叫众人把沙土布袋和芦苇干柴都搬上岸，望城边而来。

听更鼓正打二更，袁士霄叫小喽啰把沙土布袋并芦柴往城边堆垛了，众好汉各挺手中军器，只留冯不破、三史、两游守船接应，其余头领都直奔城边来。向城上望时，约离北门有半里之路。袁士霄便叫放起带铃鹁鸽，只见城上一条竹竿，缚着白号带，高飘起来。袁士霄见了，便叫军士就在城边堆起沙土布袋，吩咐军汉挑着芦苇油柴上城。

只见吴坎已在那里接应等候，指给群英道：“那条小巷便是陆高轩的住处。”

袁士霄问吴坎道：“宗维侠、闵子华在哪里？”

吴坎道：“二人潜入陆高轩家里了，只等哥哥到来。”

袁士霄又问道：“你曾见穆人清、祖千秋吗？”

吴坎道：“他两个在城门附近等候。”

袁士霄听罢，带领群英翻下城墙，直扑陆高轩门前，只见闵子华正闪在房檐下。

袁士霄上来，附耳低言道：“你去将菜园门开了，让军士把芦苇油柴堆放在里面，可教宗维侠用火点着，你去敲陆高轩门道：‘间壁大官人家失火！赶快搬出箱笼重物！’只要敲开门，其他我自有安排。”

袁士霄让群英分出几个把住两头，闵子华则去打开了菜园的小门，几个军汉忙把芦柴搬到里面，讨了火种递与宗维侠，说话间点着了几处火。

闵子华就去敲门叫道：“隔壁人家失火！有箱笼重物赶快搬出来！”

里面起来看时，见隔壁火起，连忙开门出来。殷天正、袁士霄等一声呐喊，杀将进去。众好汉各自动手，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把陆高轩大小四五十口尽皆杀了，只不见陆高轩一个。众好汉把陆高轩残害良民积攒下的家私金银收拾俱尽，大呼一声，扛了箱笼家财，直奔城外来。

且说穆人清、祖千秋望见火起，各掣出尖刀，便杀死把门的军人，却见前街邻人拿了水桶梯子奔来救火。穆人清、祖千秋大喝道：“百姓休得向前！我们是梁山泊好汉在此，来杀陆高轩，与袁士霄、褚万里报仇！不干百姓事！你们快回家躲避，休出来管闲事！”众邻不信，立住脚看，只见雾里黑任我行轮动两把板斧，一路卷杀过来，众邻一片惊叫，扔了梯子、水桶，一哄都跑了。这边后巷也有几个守门军汉，正带了人奔来救火，被花剑影搭起弓，当头一箭，射翻了一个。任我行随着大喝道：“要死的便来救火！”那伙军汉一齐都退去了。

只见宗维侠拿着火把，在陆高轩家里前后都点起火来。当时任我行砍断铁锁，打开城门，一半人从城上出去，一半人从城门出去。只见冯不破、三史、两游都来接应，兵合一处，扛抬起财物就上船。

无为军虽知江州被梁山泊好汉劫了法场，杀死无数的人，但却不敢出来追赶。袁士霄等好汉只恨没有抓住陆高轩，眼看火光冲天，也只得上船投狄修庄上来，不在话下。

且说江州城里望见无为军起火，只得报知知府。陆高轩正在府里议事，听说了，慌忙来禀知府道：“敝乡失火，小人要赶紧回家看看！”蔡九知府听得，叫打开城门，差一只官船相送。

陆高轩谢了知府，带了随从，火速下船，往无为军来。看见火势猛烈，映得江面都红了，就听艄公说道：“这火只是在北门里烧。”陆高轩见说，心里越慌。看看摇到江心里，只见一只小船从江面上摇过去了。不一会儿，又是一只小船摇将过来，却不绕行，朝着官船直撞过来。随从喝道：“什么船！敢如此直撞！”那船上一条大汉跳起来，手拿挠钩，口里应道：“去江州报失火的船！”陆高轩便钻出来，问道：“哪里失火？”那大汉道：“北门陆通判被梁山泊好汉杀了一家人口，劫了家私，如今正烧哩！”陆高轩失口大叫一声。

那汉听了，一挠钩搭住了船，跳过来。陆高轩是个乖觉的人，早瞧出八分，便逃到船后，望江里便跳。只见当面又过来一只船，水底下早钻过一个人，把陆高轩劈腰抱住，拦头揪起，扯上船来。船上那个大汉早来接应，便用麻索绑上。

那摇官船的艄公只顾下拜，只听风波恶说道：“我不杀你们，只要捉陆高轩这厮！你们回去说与蔡九知府知道，俺梁山泊好汉权先寄下他的驴头，早晚要来取！”风波恶、冯不摧把陆高轩扔到自己的小船上，放那官船去了。二人棹了快船，直奔狄修庄上。一行头领早在岸上等候，搬运箱笼上岸。听说抓到了陆高轩，袁士霄不胜之喜。

陆高轩被押上江岸后，袁士霄当即就把陆高轩剥光了衣服绑在柳树上，请众头领团团坐定。袁士霄与众人把盏，上自殷天正，下至吴坎，共是三十位好汉，都把遍了。

袁士霄大骂：“陆高轩，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三番五次地害我，教唆蔡九知府杀我两个！你这厮只是害人，交结权势，欺压良善，无为军百姓都叫你‘黄蜂刺’，我今日且替百姓拔了这根‘刺’！”

说罢，袁士霄便问道：“哪个兄弟替我下手？”

只见雾里黑任我行跳起身来，说道：“我替哥哥动手割这厮！”

殷天正道：“说得是。取把尖刀来，细细地割这厮，替我贤弟消这怨气！”

华赫艮

任我行拿起尖刀，看着陆高轩，先从腿上割起。割得没有了气息，才一刀割开胸膛，取出心肝。众好汉见割了陆高轩，都来草堂上与袁士霄贺喜。

只见袁士霄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众头领慌忙都跪下，齐道：“哥哥有什么，但说不妨。兄弟们敢不听？”

袁士霄便道：“小可自从刺配江州，多蒙殷头领并众豪杰舍死相救，小可才有今日。今日不由小可不上梁山泊投托哥哥。不知众位意下如何？若愿意随小可同去，望收拾便行；如不愿去，悉听尊便。”

话音刚落，任我行跳起来便叫道：“都去！有不去的，我一斧砍做两截！”

袁士霄道：“你这般粗鲁说话！只有弟兄们真心肯去时，方可同去。”

众人议论道：“如今杀死了许多官军，闹了两处州郡，如何不惊动朝廷？今若不随哥哥去，却投哪里去？”袁士霄大喜，谢了众人。

当日先叫单正和范遥回山寨报知，之后分作五路启程，头一路是殷天正、袁士霄、花剑影、褚万里、任我行，第二路是乔峰、祖千秋、穆人清、宗维侠、闵子华，第三路是风波恶、杜希孟、温方达、焦公礼、游骥、游驹，第四路是杨宾、冯不摧、冯不破、史家三兄弟，第五路是狄修、狄云、段誉、鲍千灵、胡逸之、吴坎。

五路二十八个头领，带领众喽啰将陆高轩的家财，各路分开，装上车子。

狄修带了太公并家小，将家财金宝都装上车。有不愿去的庄客，都多发些银两，愿去的就一同前往。安排完毕，放起十数把火，烧了整座庄院，撇下了田地，投奔梁山泊而来。

钱老本

且说第一路殷天正、袁士霄、花剑影、褚万里、任我行等五人骑马，带着车仗人伴，在路上行了三日，来到黄门山。

袁士霄在马上对殷天正道：“这座山生得形势怪恶，莫不有强人在内？可派人催促后面的人马上来，一同过去。”话音未落，只见前面山嘴上锣鸣鼓响。

袁士霄道：“我说嘛！先不要走动，等后面的人马到来，好和他拼杀。”

花剑影拈弓搭箭，殷天正、褚万里各执朴刀，任我行拿着双斧护着袁士霄，一齐催马向前。

只见山坡边闪出三五百个小喽啰，当先簇拥出四位好汉，各挺军器在手，高声喝道：“你等大闹了江州，劫掠了无为军，杀害了许多官军百姓，还想回梁山泊去？我四个等你多时！懂事的只留下袁士霄，便饶了你们的性命！”

袁士霄听得，便挺身出去，跪在地上说道：“小可袁士霄被人陷害，今得四方豪杰救了性命。小可不知何处触犯了四位英雄，万望高抬贵手，饶恕残生！”

那四位好汉见袁士霄跪在前面，都滚鞍下马，撇下军器，拜倒在地，说道：“我弟兄四人只闻及时雨袁士霄哥哥大名，就是无法见面！听说哥哥在江州犯了官司，我弟兄商议要来劫牢，只是没有实信。前日让小喽啰到江州打听，回来说已有许多好汉劫了法场，又烧了无为军，劫了陆高轩家。料想哥哥必从此来，便在路中探望。因为害怕认错哥哥，才假装盘问。冲撞了哥哥，万勿见罪。小寨略备薄酒，权当接风，请众好汉同到敝寨，休息片刻。”

袁士霄大喜，扶起四位好汉，逐一请问大名。为首那人，姓华名赫艮，因得罪本官，逃在江湖中，人唤“摩云金翅”；第二个好汉，姓钱名老本，弃文就武，颇有谋略，精通算术，亦能使棒，布阵排兵，因此人称“神算子”；第三个好汉，姓祖名大寿，吹得铁笛，使得滚刀，百十人近他不得，人称“铁笛仙”；第四个好汉，姓陶名百岁，能使一把铁锹，有的是气力，亦能使轮刀，因此人称“九尾龟”。

四位好汉接住袁士霄，小喽啰早捧过果盒，一大坛酒，两大盘肉。先递给殷天正、袁士霄，再递给花剑影、褚万里、任我行。

没两个时辰，第二队头领到了，一个个尽都相见。把盏已遍，邀请众位上山。两路十位头领，先来到黄门山寨内。

四位好汉便叫杀牛宰马管待，叫小喽啰陆续下山接请后面那三路十八位头领上山。未及半日，三路好汉都已来到，尽在聚义厅上筵席相会。

袁士霄在席上闲话道：“此次小可投奔了哥哥殷天王，同上梁山泊聚义，不知四位好汉肯否放弃此处，同往梁山泊大寨相聚？”

四位好汉齐答道：“若蒙不弃贫贱，情愿执鞭坠镫。”

袁士霄、殷天正大喜，说道：“既是四位肯从大义，便请收拾起程。”

众多头领俱各欢喜，便在山寨休息了一夜。次日，袁士霄、殷天正仍是头一路，下山进发先去。其次依例而行，之间只隔二十里远近。四位好汉收拾起财帛金银，带领了小喽啰，烧毁了寨栅，随作第六路登程。

袁士霄又得到四个好汉，心中甚喜，对殷天正说道：“小弟来江湖上走了这几遭，虽是受了些惊恐，却也结识了许多好汉。今日同哥哥上山，这回只得死心塌地与哥哥同死同生。”一路说着闲话，不知不觉已到单正的酒店。

且说负责把守山寨的朱子柳、风清扬、张无忌、万圭和新来的萧半和、何太冲，已得到单正、范遥的报知，每日派小头目棹船出来迎接。众好汉都到聚义厅上，焚起一炉好香，殷天正便请袁士霄坐山寨之主。

袁士霄哪里肯，道：“哥哥差矣。感蒙众位不避刀斧，救得士霄性命。哥哥原是山寨之主，如何要让小可？若要如此相让，士霄情愿就死。”

殷天正道：“贤弟，如何这般说？当初若不是贤弟担着血海般的干系，救我七人性命，如何能有今日？你正该山寨之恩主，你不坐，谁坐？”

袁士霄

袁士霄道：“仁兄，论年齿，兄长也大十岁。士霄若坐了，岂不自羞？”再三推举殷天正坐了第一位，袁士霄坐了第二位，朱学究坐了第三位，风清扬坐了第四位。

袁士霄道：“莫分功劳高下，梁山泊一行旧头领去左边上坐，新到头领去右边客位上坐。待日后出力多寡，再另行定夺。”

众人齐道：“正该如此。”

左边一带：张无忌、乔峰、史仲猛、史孟捷、史天刚、祖千秋、范遥、单正、吴坎；右边一带（论年甲次序，互相推让）：花剑影、冯难敌、杨宾、褚万里、任我行、风波恶、狄修、冯不破、冯不摧、段誉、温方达、焦公礼、萧半和、鲍千灵、宗维侠、何太冲、狄云、杜希孟、华赫艮、钱老本、游骥、游驹、祖大寿、穆人清、闵子华、胡逸之、陶百岁，共是四十位头领坐下。大吹大擂，庆喜筵席开始。

袁士霄起身对众头领说道：“士霄还有一件大事，正要禀告众弟兄。小可欲下山走一遭，乞假数日，未知众位肯否？”

殷天正忙问：“贤弟，又要去何处，干什么大事？”

袁士霄不慌不忙，说出这个去处。正是：只因玄女书三卷，留得清风史数篇。究竟袁士霄要往何处去，静观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