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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校书考论

时间:2022-04-1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官藏整理一、官藏整理秦始皇专任刑法而治,焚书坑儒,制挟书令,禁绝私学,在这种氛围下,大臣谗佞,百姓钳口,根本不可能对其官藏进行整理,我们也未见这方面的记载。从萧何“捃摭秦法”、韩信“序次兵法”、“删取要用”到“张苍定章程”来看,已开始了比勘异同、删定篇次的官藏整理工作。武帝时期,随着国家藏书数量的增加,整理官藏的活动重又启动。

官藏整理

一、官藏整理

秦始皇专任刑法而治,焚书坑儒,制挟书令,禁绝私学,在这种氛围下,大臣谗佞,百姓钳口,根本不可能对其官藏进行整理,我们也未见这方面的记载。

真正意义上的整理官藏,肇始于西汉。西汉立国不久,为了巩固政权,迅速恢复和完善国家的各项制度,刘邦在有远见的文臣建议下,就开始注意了文化建设,他及其后嗣转变理念,由“马上得天下”逐渐转向“以文化天下”。据《史记·太史公自序》记载:“秦拨去古文,焚灭《诗》《书》,故明堂石室金匮玉版图籍散乱。于是汉兴,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为章程,叔孙通制礼仪,则文学彬彬稍进,《诗》《书》往往间出矣。”《汉书·高帝纪下》有大同小异的记述,道:“天下既定,命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叔孙通制礼仪,陆贾造《新语》。”这实际上是在大臣主持下,分工整理纂集图书的一次活动。

“次律令”是把搜集到的秦朝法律,根据汉初的社会状况,重新进行审定和编次。当初,刘邦入关灭秦,废除秦朝一切苛法,只约法三章,“其后四夷未附,兵革未息,三章之法不足以御奸”,于是刘邦命萧何“捃摭秦法,取其宜于时者,作律《九章》”[49]。“韩信申军法”,据《汉志·兵家小序》介绍:“汉兴,张良、韩信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家,删取要用,定著三十五家。”张良、韩信把删削后的兵书定为三十五家,汇编起来,它的编次,应有一定的顺序。“张苍为章程”,是讲张苍参考众多度量衡书籍之后,经过损益去取,制定了汉朝的度量衡制度。从萧何“捃摭秦法”、韩信“序次兵法”、“删取要用”到“张苍定章程”来看,已开始了比勘异同、删定篇次的官藏整理工作。汉初这次由政府组织人力整理官藏的活动,首开其例,具有一定的意义和影响。

武帝时期,随着国家藏书数量的增加,整理官藏的活动重又启动。当时,武帝正积极对外用兵,急需参考军事文献,于是即命“军政杨仆捃摭遗逸,纪奏《兵录》,犹未能备”[50],亦即由军政杨仆负责,收集以往的兵书,加以整理后,编成一部军事著作《兵录》,但尚不完备。这次整理官藏,具体如何实施,因文献记述不详,我们不得而知。(www.guayunfan.com)西汉至成帝时期,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全面系统的官藏整理活动,由著名学者刘向、刘歆父子负责,这次遍校群籍,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为什么成帝时开展这项工程,它是有着广阔背景的。

首先,自汉初以来,政府多次征书,加上百余年来新产生的书籍文献,使官府藏书“积如丘山”,这些书籍文献由于保管不善,自然损坏严重,因脱简而导致散乱,严重影响了使用,客观上需要整理;其次,自武帝实行独尊儒术政策后,研治经学蔚然成风,当时,训经解经之书繁多。为了进一步统一思想,对经学作一总结,也需要整理这些书籍;最后,统治者想通过整理图书,发掘出更多的维护其自身利益的东西,借鉴资治。

《汉志·总序》对这次整理官藏记述颇详,道:

至成帝时,以书颇散亡,使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诏光禄大夫刘向校经传、诸子、诗赋,步兵校尉任宏校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数术,侍医李柱国校方技。每一书已,向辄条其篇目,撮其旨意,录而奏之。会向卒,哀帝复使向子侍中奉车都尉歆卒父业。歆于是总群书而奏其《七略》,故有《辑略》,有《六艺略》,有《诸子略》,有《诗赋略》,有《兵书略》,有《数术略》,有《方技略》。

如此看来,这项巨大工程的班子,是按照书籍的内容和性质分成六个组,分别由专门人才负责整理,最后由刘向总其成。刘向(前77-前6)字子政,是汉朝宗室,著名学者,藏书家。他学问博洽,著述宏富,班固在《汉书·楚元王传》赞中,说刘向“博物洽闻,通达古今,其言有补于世”。刘歆(前?-后23)是刘向的少子,字子骏。《汉书》本传说他“河平中,受诏与父向领校秘书,讲六艺传记,诸子、诗赋、数术、方技,无所不究。向死后,歆复为中垒校尉……复领《五经》,卒父前业。歆乃集六艺群书,种别为《七略》。”

我们从《汉书》中所透露的信息和向、歆父子这次整理官藏后编成的《别录》、《七略》二书今存的佚文中,可以了解到他们校书的大致程序:

(一)广备异本。当时的简策帛书,都是用手抄写的,故多有不同的本子,刘向校书时,首先尽量集中一书的各种本子,互相雠校。如他在《管子书录》中说:“所校雠中《管子》书三百八十九篇,太中大夫卜圭书二十七篇,臣富参书四十一篇,射声校尉立书十一篇,太史书九十六篇,凡中外书五百六十四篇以校。”在《晏子书录》中讲:“所校中书《晏子》十一篇,臣向谨与长社尉臣参校雠。太史书五篇,臣向书一篇,臣参书十三篇,凡中外书三十篇,为八百三十八章。”在其它书录中,他也都谈到了这点。可见他在校书之前,先收罗了很多的异本,作为校勘时的参考。

(二)删去重复。有些书籍,中外本的篇章各有残缺,或彼此重复,刘向针对这种情况,采取相互补充的方法,除去重复,纂成全本。他在《晏子书录》中说:“凡中外书三十篇,为八百三十八章,除复重二十二篇六百三十八章,定著八篇二百一十五章,外书无有七十一章,中外皆有以相定。”在《管子书录》中云:“凡中外书五百六十四篇,以校,除复重四百八十四篇,定著八十六篇。”在《列子书录》中谓:“(《列子》)内外书凡二十篇,以校,除复重十二篇,定著八篇。”这是除重补缺的工作。

(三)订正脱误。我们以刘向校《尚书》为例,看刘向是如何订正脱误的。《汉志·书序》载称:“刘向以中古文校欧阳、大小夏侯三家经文,《酒诰》脱简一,《召诰》脱简二。率简二十五字者,脱亦二十五字,简二十二字者,脱亦二十二字,文字异者七百有余,脱字数十。”他在《晏子书录》中说:“中书以夭为芳,又为备,先为牛,章为长,如此类者多。”在《战国策书录》中也指出:“本字多误,脱为半字,以赵为肖,以齐为立,如此字者多。”其它书录中,刘向也谈及此项内容。

(四)整合篇章目次。在今存的《晏子书录》、《孙卿书录》、《礼经书录》和《列子书录》中,我们都能看到这点。如《晏子》八篇,定著《内篇·谏上》第一,至《外篇·不合经术者》第八;《孙卿》三十二篇,定著《劝学篇》第一,至《赋篇》第三十二;《礼经》十七篇,定著《士冠礼》第一,至《少牢下篇》第十七;《列子》八篇,定著《天瑞》第一,至《说符》第八。这些篇目次第至今还保留着。

(五)除去异称,确定书名。刘向对性质相同、而名称各异之书,除去各种异称,为之确定新的书名,如他在《战国策书录》中讲:“中书本号,或曰《国策》,或曰《国事》,或曰《短长》,或曰《事语》,或曰《长书》,或曰《修书》。臣向以为战国时游士辅所用之国,为之策谋,宜为《战国策》。”由此可知,许多古书的名称,是刘向校书时确定的。

(六)撰写书录。刘向每校毕一书,则写书录一篇,介绍校书经过、作者生平、思想、该书价值以及学术源流等内容,即《汉志·总序》所说的“每一书已,向辄条其篇目,撮其旨意,录而奏之”;阮孝绪《七录序》也讲了这点,道:“昔刘向校书,辄为一录,论其指归,辩其讹谬。”这些书录,是我国古代官藏史上极其宝贵的文化遗产,可惜因《别录》亡佚我们不能阅其全貌[51]。

刘向典校官藏,将原来没有书名的,确定了书名,原来编次杂乱的,排好了次序,原来内容重复的,去掉了重复,原来传抄错误的,改正了讹文错字,把一大堆丛杂、散乱、舛误的书籍文献,整理成可供资治阅览的读物,前后辛勤工作近二十年,在即将完成全部宏伟事业的时候,死在了校理官藏的官任上。他的儿子刘歆,奉命继续其事业,在已有成果的基础上,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整理完了全部的国家藏书。

参加这次整理官藏其姓名可参考者,除向、歆父子外,还有任宏、尹咸、李柱国、杜参、班籠、望(失其姓)、王龚、扬雄、苏竟、杨宣等人。

任宏(生卒年不详)字伟公。成、哀时期先后任过步兵校尉、执金吾、守大鸿胪等职。《汉志·兵书序》云:“至于孝成,命任宏论次兵书为四种。”

尹咸(生卒年不详),其父尹更始为谏大夫、长乐户将,对《春秋左氏传》甚有研究,传授给尹咸及翟方进、胡常等人。尹咸后任过大司农[52]。据《汉书·刘歆传》记载:“及歆校秘书,见古文《春秋左氏传》,歆大好之。时丞相史尹咸以能治《左氏》,与歆共校经传。歆略从咸及丞相翟方进受,质问大义。”杨树达先生认为,从尹咸随刘歆“共校经传”看,“则咸不仅校数术也”[53]。

李柱国(生卒年不详),从《汉志·总序》中知李柱国时任成帝侍医官,颜师古注“侍医”为“天子之医”;《隋志·总序》述其时为“太医监”。李柱国其他事迹因史书缺载,故不可详知。

杜参(生卒年不详),西汉成帝时的学者和藏书家。《汉志·诗赋略》著录:“博士弟子杜参赋二篇。”颜师古注曰:“刘向《别录》云‘臣向谨与长社尉杜参校中秘书'。刘歆又云‘参,杜陵人,以阳朔元年病死,死时年二十余'。”刘向《管子书录》云:“所校雠中《管子》书三百八十九篇,大中大夫卜圭书二十七篇,臣富参书四十一篇,射声校尉立书十一篇,太史书九十六篇。”又《晏子书录》云:“所校中书《晏子》十一篇,臣向谨与长社尉臣参校雠,太史书五篇,臣向书一篇,参书十三篇。”《列子书录》亦云:“所校中书《列子》五篇,臣向谨与长社尉臣参校雠,太常书三篇,太史书四篇,臣向书六篇,臣参书二篇。”由是而知,参拥有藏书,且学问富赡,可惜英年早逝

班籠(生卒年不详),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东北)人。他是班固叔伯祖,成帝时著名学者兼藏书家。据《汉书·叙传》记载:“(班)籠博学有俊材,左将军史丹举贤良方正,以对策为议郎,迁谏大夫、右曹中郎将,与刘向校秘书。每奏事,籠以选受诏进读群书。上器其能,赐以秘书之副。时书不布,自东平思王以叔父求《太史公》、诸子书,大将军白不许。语在《东平王传》。籠亦早卒。”班籠学识渊博,深受成帝宠信,帝拒其叔父求书之请,而赐书班籠,从此班家始有藏书,因之培养出史学大家班彪、班固父子。

望(失其姓,生卒年不详),其与刘歆校书时为太常属官,雠校了《山海经》。据《山海经书录》记载:“侍中奉车都尉、光禄大夫臣秀领校秘书言:校秘书太常属臣望所校《山海经》凡三十二篇,今定为一十八篇,已定。”

王龚(生卒年不详),成、哀时期官任光禄勋,与刘歆共同校书,因赞同刘歆在官学中立《左氏春秋》主张遭贬,外任弘农太守。《汉书·房凤传》记载:“时光禄勋王龚以外属内卿,与奉车都尉刘歆共校书,三人皆侍中。歆白《左氏春秋》可立,哀帝纳之,以问诸儒,皆不对……唯凤、龚许歆,遂共移书责让太常博士,语在《歆传》。大司空师丹奏歆非毁先帝所立,上于是出龚等补吏,龚为弘农,歆河内,凤九江太守。”

扬雄(前53-后18)字子云,蜀郡成都(今四川成都)人。西汉末著名学者、藏书家。他好学勤思,博极群书,著述宏富,班固以之与董仲舒、司马迁、刘向相比,说他的著作“有补于世”[54]。成帝时,扬雄为侍郎,给事黄门。其参与校理官藏事迹,《汉书》本传载:“莽诛丰父子,投盞四裔,辞所连及,便收不请。时雄校书天禄阁上……。”其著有《太玄》、《方言》、《法言》,流传至今。

苏竟(生卒年不详)字伯况,扶风平陵(今陕西咸阳西北)。平帝时以明《易》为博士讲《书》祭酒。他对图纬深有研究,并精通百家之言。《后汉书》本传载其“王莽时,与刘歆等共典校书,拜代郡中尉”。

杨宣(?-约7)字君纬,什邡(今四川什邡)人。通解鸟语,善说灾异。成帝时官拜谏大夫,出为交州牧。哀帝即位,任河内太守,又征为太仓令。其参与校理官藏事迹,《华阳国志》卷十中《先贤士女总赞》“广汉士女”条记载:“平帝时,命(杨宣)持节为讲学大夫,与刘歆共校书。居摄中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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