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产阶级领导权问题是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理之一。早在19世纪中叶,马克思恩格斯在总结1848年德国资产阶级革命的经验时,就提出了关于无产阶级应当夺取革命领导权,把革命进行到底的思想。列宁在为制定1905年革命的策略中,系统地解决了无产阶级领导权的必要性和可能性、领导权的实质和中心问题,以及实现领导权的途径问题,从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领导权的思想。
关于领导权的必要性和可能性问题。列宁指出,资产阶级革命是指不超出资本主义的社会经济制度范围的革命,它扫除封建农奴制度,保证资本主义广泛、自由、迅速地发展。资产阶级革命不仅代表资产阶级的利益,而且也代表无产阶级的利益。因为消灭一切妨碍资本主义发展的旧制度的残余,对无产阶级是绝对有利的。列宁指出,俄国无产阶级与其说是苦于资本主义,不如说是苦于资本主义发展不够。资产阶级革命进行得愈坚决、愈彻底,无产阶级为争取社会主义而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就愈有保证。因此,“资产阶级革命对无产阶级是极其有利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资产阶级革命对无产阶级要比资产阶级更加有利。”[20]列宁还进一步分析了俄国的阶级状况。他指出,俄国的资产阶级与沙皇专制制度有一定的矛盾,要求获得政治上的自由;但另一方面,它又同沙皇专制制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必然在民主革命中表现不彻底,它比欧洲1848年革命时的资产阶级更为胆怯、懦弱,会由害怕革命发展到与沙皇勾结,扼杀革命。俄国的资产阶级根本不可能担当革命的领导者。与此相反,俄国的无产阶级深受沙皇专制制度和资本主义双重压迫,是俄国最先进的和唯一彻底革命的阶级。俄国无产阶级的这种阶级地位必然要使它成为彻底的民主主义者,“无产阶级失去的只是锁链,而它借助于民主制度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21]列宁还援引了党的第三次代表大会决议,重申“无产阶级按其地位来说是最先进的和唯一彻底革命的阶级,所以它负有在俄国的一般民主革命运动中起领导作用的使命”;社会民主党在思想上和实践上对无产阶级的领导,使这个阶级团结成能够起领导作用的“统一的和独立的政治力量”[22],从而进一步说明了无产阶级成为民主革命领导者的可能性。
关于领导权的实质和中心问题。列宁指出:“工人阶级的领导权,就是工人阶级(及其代表)对其他居民的政治影响,把他们的民主主义(在有民主主义的时候)中的非民主的杂物清除出去,对任何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局限性和狭隘性展开批判,同‘立宪民主主义’(如果给自由派的演说和政策的思想腐化的内容起个名字的话)进行斗争,如此等等。”[23]列宁的这段精辟论述,就揭示了无产阶级领导权的实质。
无产阶级领导权的中心是实现对农民的领导。对这个问题,列宁的思想有一个发展过程。在1905年革命前,他笼统地提“率领一切民主分子”[24],领导反对专制制度的“各种社会阶层”[25]。1905年革命爆发后,列宁在批判孟什维克漠视农民时,强调农民的革命作用,开始把农民突出出来。他说:“只有农民群众加入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无产阶级才能成为战无不胜的无产阶级战士。如果无产阶级力量不够,做不到这一点,资产阶级就会成为民主革命的首领并且使这个革命成为不彻底的自私自利的革命。”[26]这就透彻地说明了无产阶级领导权的中心问题就是要确立对农民的领导,建立工农联盟。列宁还具体分析了农民的革命作用和工农联盟的可能性。他指出,农民中有大批的半无产者,同时还有小资产阶级分子,因此农民也有不稳定性。但是农民的不稳定性和资产阶级的不稳定性根本不同,因为农民所关心的只有在民主革命完全胜利的条件下才能实现的土地改革和他们真正必需的一切。所以,农民必然会成为全心全意地和最彻底地拥护民主革命的力量。
关于实现领导权的途径问题。列宁在1905年革命中科学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指出:一是无产阶级要保持严格的阶级独立性。他说:“战争中的领导权应属于斗争最坚决、利用一切机会打击敌人而且言行一致的人。”[27]这就是说,在革命过程中无产阶级应高举起革命的旗帜,走在革命的前头,通过自己的独立的、坚定的和不屈不挠的行动把农民和小资产阶级民主派群众吸引到自己方面来,二是要支持农民的革命行动,特别是满足他们的土地要求。三是要把和自己争夺领导权的资产阶级逐出领导舞台。对资产阶级的所有叛变行为、所有的错误进行彻底的揭露和批判,坚持不懈地把农民、小资产阶级群众从资产阶级的卵翼下解放出来。这样,无产阶级领导权就能得到实现。
关于无产阶级是否应当成为俄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领导者的问题,是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之间策略分歧的焦点。孟什维克认为,既然1905年革命是资产阶级性质的革命,就应该由资产阶级领导;无产阶级应当靠拢资产阶级,不应和农民接近,以免吓退资产阶级,缩小革命规模。列宁在批判孟什维克的这种错误观点时尖锐地指出:“革命的结局将取决于工人阶级是成为在攻击专制制度方面强大有力但在政治上软弱无力的资产阶级助手,还是成为人民革命的领导者。”[28]这就说明,实现无产阶级的领导权是夺取民主革命彻底胜利的决定性条件。列宁关于无产阶级领导权的论述,是无产阶级在民主革命中的策略基础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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